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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天宝伏妖录-第30部分

小说: 天宝伏妖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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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表情,鸿俊昨夜刚见过,正是秦伍冲进驱魔司时,那扭曲而狰狞的五官。

    李景珑眉头深锁,沉吟片刻,说:“他看见了非常恐怖的东西。”

    鸿俊说:“我追飞獒进长安的缘由,就是因为在城外,睡觉时听见尖叫,再追出来,看见了被咬死的尸体……”

    “表情一样?”李景珑说。

    若非鸿俊有此一说,李景珑险些就要错过了,他转身退回,与鸿俊一起注视那尸体面容。但凡人之将死,是安详辞世,还是心有不甘,死前一刹那,表情都会或多或少地凝固在脸上,李景珑虽知道这个道理,但极少见到被妖怪咬死之人,是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既然是自杀的。”鸿俊说,“死前不应该这么惊恐吧。”

    “会惊恐,但应当是另一种惊恐。”李景珑说,“咱们继续看。”

    鸿俊将那人眼皮合上,低声念了句:“往极乐去,不堕地狱。”的超度之语,转身跟随李景珑,查过所有的尸体,出得大理寺来,

    “去现场。”李景珑开始思考,在大理寺借了匹马,出门外时,恰巧见胡升在与黄庸谈话,见他牵了马过来,胡升便深吸一口气,朝李景珑道:“秦伍,你记得不?”

    “已经知道了。”李景珑神色如常说。

    黄庸震惊道:“李长史从何得知?”

    “不动明王告诉我的。”李景珑客客气气一点头,答道。

    胡升道:“景珑,你看能在陛下、杨相面前为他面前求个情不?”

    李景珑当着两人的面翻身上马,说道:“一念之举,终归自己承受。鸿俊,走。”

    鸿俊上去,依旧骑李景珑后面,李景珑一抖缰绳,纵马驰骋,离开大理寺。

    路上鸿俊不敢多说,到得郑家门外时,李景珑想了想,还是下马去,举步入内。杨国忠的管家、龙武军副统领文效以及大理寺官员,刑部官员都在现场,众人见李景珑来了,知道他最近正是天子面前红人,便朝他点点头。

    那场面极其惨烈,厅中尽是鲜血,还有血迹拖向门外,看得出临死之人逃离时的绝望与痛苦。

    “这道血迹是郑文斌的老母。”文效说,“年近七十,小伍先是正面捅了她一刀,再从背后追上,结果了她。”

    李景珑说道:“就怕军中弟兄不知此中内情,忍不住为小伍伸冤。”

    文效叹了口气,将李景珑送出来,发生这等事,龙武军自胡升以下,都要被追责,谁也不好过。

    “杨家所积民怨至顶点。”文效说,“神武军、羽林军,都曾冲撞过他们,该打的都被打了,该罚的也都罚了,六军人心浮动,外加克扣军饷,早已不服,就怕有人要借题发挥,压不住。”

    李景珑正要说话时,忽觉鸿俊还站在那厅内,便道:“鸿俊?!”

    鸿俊静静站着,感觉到昨夜厅中一家老小临死前的戾气,怨气几乎无法消散,他喃喃念诵几句超度咒文,却没有用,背后突然伸来一手,却是李景珑抓着他的手腕,带他离开,让他不要再看了。

    “这血里有一股好重的戾气。”鸿俊说道。

    李景珑骑马带鸿俊转过长街,侧头道:“鸿俊,你答应我。”

    “什么?”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何事,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时,都先想想你长史我。”李景珑一字一句道,“一念之差,酿成如斯惨祸,痛苦的不仅仅只有你。”

    “不会的。”鸿俊答道,“我不是他。”

    “你是好孩子。”李景珑随口道,“但驱魔师的力量本来就远超凡人,斩妖除魔间,常常不被凡夫俗子理解。”

    鸿俊心想那倒是,但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像秦伍一样,丧失理智,做下屠人满门之事。

    第三处是那杀妻案的现场,同样鲜血溅满四壁,那景象简直惨不忍睹,尤其一张榻已被鲜血浸满,墙上更带着血手印。鸿俊今天感觉到的戾气,简直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多,令他心情沉重,十分不舒服。

    李景珑让他出去,仔细检查房间,鸿俊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块东西,问:“这是什么?”

    一片黑黝黝的半月形铁片。

    李景珑答道:“铁匠家中,想必是甲胄一类。”

    鸿俊拿着那铁片,手指抚过锋锐边缘,李景珑问:“怎么?你觉得这东西有问题?”

    鸿俊眯起眼,拿着那铁片在阳光下端详。

    “收起来。”李景珑说,“回去再仔细看。”

    下一处,则是出了城,往平河梁去。平河梁乃是一片大草原,抵达之时已近黄昏,鸿俊伸了个懒腰,与李景珑走过横亘草原的官道,检查现场。

    “他们在这儿扎营。”李景珑找到篝火余烬,说,“预备第二天赶路进长安。”

    “货物都在么?”鸿俊问。

    李景珑眼中带着笑意,一瞥鸿俊,说:“都在,不是谋财害命。你越来越像个驱魔师了。”

    鸿俊:“我只是想问问看有没有剩下的货物,找点干粮……”

    李景珑:“……”

    “那人先是捅死一个。”李景珑指着一处血迹,说,“死者在这,再把另一个人抹了喉咙,死在……这儿。”他又转向另一处。

    “这人很壮。”鸿俊说,“尸体快和裘永思差不多高大了。”

    “唔。”李景珑说,“应当是商队的保镖,所以他先捅死的人,同样也是两名保镖,接下来,杀手无寸铁的商人,就像宰羔羊一般。”

    “他死在哪儿?”鸿俊问。

    现场已被破坏了,李景珑无法根据血迹判断,鸿俊绕了几圈,突然说:“长史,你来看!”

    鸿俊站在一块大石头后,这儿同样有着血迹,说:“有一个人,躲在这儿。”

    李景珑沉吟片刻,说:“可是附近没有血了,不像是生还者,你看草丛没有倒,附近也没有足迹,不像逃跑的痕迹。”

    两人对视一眼,鸿俊明白了李景珑的推断,若是躲藏的商人,想必被发现后,会被拖出石头,就地斩杀,势必会留下痕迹。也就是说——

    “躲在石头后的,正是那名突然杀人的刽子手,最后自杀的保镖。”李景珑搭着鸿俊的肩膀,与他一同蹲在石头后,朝案发现场望去,说,“他在看什么?”

    鸿俊忙起身,奔到染满紫黑血迹的篝火附近,转头四处查看。

    李景珑皱眉思考,慢慢走来,鸿俊转身,先看李景珑,再看地上,两人一同望去,只见草甸上有一行极其不明显的倒伏路径。

    李景珑深吸一口气,沿着倒伏路径,走向草甸边缘,那里是一片树林,地上有折断的树枝。两人一同抬头看,李景珑说:“人也好,妖怪也好,在那一天夜里藏身树上,观察着他们。”

    没有离开痕迹,只有从树上抵达篝火附近的极淡踪迹。

    “飞过来的?”李景珑说。

    鸿俊答道:“有可能。”

    李景珑:“什么妖怪会飞?”

    鸿俊:“许多妖怪都会飞吧,数到明儿早上都数不完呢。”

    李景珑只得作罢。

地底寻踪

    这时夜幕降临; 李景珑提议:“在这儿等等看。”于是生起篝火; 翻出些干粮给鸿俊吃,鸿俊一天都没胃口,蔫蔫的; 喝了点溪水便径自躺下。

    “辛苦了。”李景珑说; “这案子初步认为确实有妖; 完了再带你们好好玩一场。”

    鸿俊躺在草甸上; 侧头看李景珑; 问:“我下山来长安的路上,每天都是这么睡的,习惯了。不过;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景珑若有所思道:“一个保镖,突然杀了商队所有人; 就在即将抵达长安前的最后一天,最后居然还自杀了; 你不觉得这很不合理么?”

    鸿俊“嗯”了声,说:“但妖怪没有亲自下手杀人; 他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李景珑答道:“也许这就是关键线索所在。”

    鸿俊冥思苦想,这下他想不通了; 李景珑却说:“回去与他们商量后,也许会有更清晰的结论。想点高兴的; 你喜欢去哪儿玩?”

    “我不去平康里啦。”鸿俊随口道。

    “上次拦着你; 觉得没意思了?”李景珑淡淡道。

    鸿俊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想起鲤鱼妖昨天说的话。跟着李景珑; 他既懂吃,又懂玩,每天都有好多新鲜事儿,一直这样,仿佛人生都随之快活起来了。

    李景珑:“?”

    鸿俊突然指着秋季夜空的繁星,说:“长史,你看星星,多好看。”

    李景珑“嗯”了声,索性也躺了下来,两人一同看着星辰。

    “我不喜欢秦伍。”李景珑说,“你是不是有点儿吃醋了?”

    鸿俊被这么一问,心脏突然无来由地猛烈地跳了起来,尴尬道:“没……有!”

    “你看我担心他。”李景珑一本正经道,“心里就不是滋味对罢?”

    鸿俊马上转身,侧躺着,不应声了。

    李景珑又说:“我与他曾是好友,只不忍心看他落到如今地步……”说着又眼望星空,出神地说:“虽与你相识不到一月,可你言谈举止,显然出自仙家。为人处世,更清澈无比,又岂是凡尘中人可比?”

    鸿俊听到李景珑这么夸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又转过身来,看着他,说:“是吗?你夸得我好高兴!”

    李景珑乐道:“就当我是哄你罢。”

    鸿俊有点困了,迷迷糊糊道:“有时候我看杜韩青、看小伍,就忍不住在想,我要不是在曜……在我那个家里长大。也许比起他们来说,我会做得更不如吧。所以我占的便宜,也只是投胎投得好而已。”

    “那倒不至于。”李景珑说,“每个人都有其本性,有些人哪怕一生潦倒落魄,也不屑去做许多事。那天你说,你喜欢长史……”

    鸿俊“嗯”了声,眼皮沉重,倦意袭来,便没听见李景珑后头说的什么,李景珑倒是十分意外,怎么说睡就睡?伸手摇了摇鸿俊,叫了他一声,不问应答,只得作罢。

    篝火渐熄,世间陷入一片黑暗。

    鸿俊蓦然在黑暗里惊醒了,又是大叫一声,感觉到身上盖了衣服,然则还未挣扎,挨着自己的李景珑却马上伸手,按住了他。

    李景珑不知何时挪了过来,与他并肩躺着,两人身上盖着他的外袍,挨在一处。

    “又做梦了?”李景珑关切地问道,“怎么总是做噩梦?”

    鸿俊轻轻喘气,说:“梦见妖怪杀……杀人。”

    他梦见了白日间所见那具尸体躲在石头后不住发抖,一团黑影散发雾气前来,伸出手,满地鲜血化作有生命般的蠕虫飞舞,最后朝着他的手中不断汇聚。

    “别怕。”李景珑低声说,“你是不是对怨气敏感?今天就想问你了。”

    鸿俊“嗯”了声,感觉到李景珑的雄健身躯里,胸膛中传来有力的心跳,心脉处有一股极淡的昏暗光芒,令他十分向往,他稍稍靠过去了些,被噩梦惊扰的灵魂渐渐安定下来,便再次入睡。

    翌日清晨,醒来时什么也没有发生。李景珑再巡视了一圈,载着鸿俊,策马扬鞭回长安城。到得驱魔司时,三人各自躺在正厅内和衣而睡,显然是查宗卷查了一整夜。

    “昨夜又有新的案子来了。”阿泰睡眼惺忪地说,“命案、妖怪。还有目击者。”

    李景珑沉吟片刻,而后道:“先将这份案子放着,听听我们的调查结果,鸿俊,这次换你说吧。”

    “啊?”鸿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说,“昨天我先吃了两碗卤鹅面……”

    “好啊你们!”阿泰怒道,“我们在驱魔司里累死累活,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李景珑当真越描越黑,怒道:“说正题!”

    鸿俊便凭着记忆详述经过,说到吐了的时候,众人连着鲤鱼妖便异口同声道:“活该!”最后提及平河梁,众人都是眉头深锁,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话。这次换李景珑答,他极有条理地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又朝鸿俊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鸿俊没想起来。莫日根却先说道:“前三桩不一定是妖怪,但最后一桩,一定有蹊跷。”

    “你将秦伍也算进去了。”李景珑说。

    “这四桩案子之间,总觉得有某个共同点吗?”阿泰喃喃道。

    “共同点是大理寺都破不了吗?”裘永思说。

    众人:“……”

    裘永思摆手,乐道:“与血有关。”

    鸿俊:“对哦。”

    “除了逃出城的大夫算是线索断了。”李景珑沉声道,“余下的案子,不管是作案现场,还是犯案手段,都异常激烈。”

    “这不能构成相似点。”莫日根皱眉道,“命案总是鲜血遍地的。”

    李景珑又说:“凶人都在某一刻丧失了理智。”

    裘永思:“人在愤怒上头时,都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被心魔驱使时……”

    “心魔。”李景珑直截了当地点出了裘永思说出的那个词。

    众人复又沉默,

    “只有秦伍是这样吧?”鸿俊说,“毕竟咱们还没见过其他的凶手。”

    李景珑提醒道:“那名自杀的保镖。”

    鸿俊马上想起来了,自杀者的表情,还是他自己发现的端倪。

    “得去找杀妻案的铁匠。”莫日根说,“若与秦伍相似,说不定就有问题了。”

    “铁匠的邻居平日里应该是认识他的吧?”阿泰问。

    “宗卷上有,是个老实人。”李景珑示意阿泰自己看。

    话题围绕铁匠时,鸿俊突然想起来了,掏出在铁匠家找到的那块半月形铁片,说:“我总觉得这个……”

    “等等!”裘永思马上倾身,侧过来飞快地拈了过去,拿在手中,顿时呼吸急促。

    “这是什么法宝?”鸿俊问。见到这铁片时,他就感觉到上面仿佛有股极淡的妖气,却说不清是来自何处。五人中裘永思最是见多识广,既认得智慧剑,说不定也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这不是法宝。”裘永思喃喃道,“这是一片鳞……”

    翌日午后,狱卒带驱魔司诸人与大理寺文书连浩,进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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