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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天宝伏妖录-第86部分

小说: 天宝伏妖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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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俊没有点灯,倒在榻上,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这一夜里的一切这么突如其来,就像一个极不真实的梦般,直到现在还令他无法相信。

    他以手背不住按压自己的唇,回想起李景珑身体的温度、宽阔的胸膛、那炽热而毫无保留的吻……令他迷恋无比,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处,似乎咫尺可得,却又不敢太过靠近,恐怕如同扑火的飞蛾,将被那燃烧的心灯烧成灰烬。

    李景珑在做什么?

    鸿俊抱着被子,坐起身,才刚分开,又忍不住开始想他,啊啊啊我刚才为什么要赶他走!他这时候又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朝李景珑说。

    李景珑回到房中,关上门,长长地吁了口气,失魂落魄地站了会儿,四处翻找,找出一个瓶子,躬身无声无息穿过长廊,把桃花插在瓶里,放在鸿俊门外。片刻后他想想恐怕鸿俊起床开门时碰倒了,又去把桃花拿了回来,手里玩着桃花,忍不住笑,回到房内,躺上榻去,抬眼看着手里那桃花,随手转来转去。

    鸿俊抱着被子,侧身躺着,就像他们一同在外头的每个夜晚,整个人抱住李景珑的姿势,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入眠,只觉胸口闷闷的,紧张得甚至有点儿反胃,头晕脑涨,夹着那被子一会儿滚过来,一会儿又滚过去。

    四更,李景珑拉开门,打着赤膊,到井边舀了一瓢水,浇在背上。

    五更,李景珑又出来,舀了一瓢水,浇到背上。

    晨起,白雾弥漫,驱魔司所有人都在睡觉,鸿俊睁着双眼,一夜无眠,心里翻来覆去,俱是两人在一起的回忆。李景珑则换了身衣裳,出得驱魔司去,走了。

    鸿俊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如此筋疲力尽,从前脑袋一挨枕头就能睡着,而今天直到日光迷蒙,他仍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神情恍惚,半睡半醒间,听见陆许与莫日根在院里说话,这才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阿史那琼:“长史夫人早啊。”

    莫日根:“夫人早。”

    鸿俊:“……”

    阿泰:“夫人,长史给您买了樱桃穑敗!

    陆许一手扶额,在案前不住忍笑。

    鲤鱼妖搓着手,站在门外,像只不知所措的苍蝇,说:“鸿俊……”

    “不要叫我夫人!”鸿俊抓狂道。

    鲤鱼妖可怜巴巴地看着鸿俊,鸿俊一眼看到井边搁着洗漱用的碗,还烧了热水,说:“还是赵子龙好。”

    “老二给你烧的。”鲤鱼妖支支吾吾答道。

    鸿俊:“……”

    “我可以吃一个吗,夫人?”连陆许也有点架不住,案上那樱桃穑斨挥辛礁觯翟谔杖肆耍褂胁琛

    鸿俊边刷牙,边面无表情道:“陆许我要揍你了。揍你之前,你可以先吃一个。”

    陆许欢呼,莫日根说:“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去。”

    “你不是没钱了?”

    “……”

    鸿俊朝鲤鱼妖问:“长史呢?”

    鲤鱼妖转告鸿俊,李景珑一早便接到案子出门去了,末了鲤鱼妖又问:“鸿俊,你和他……”

    昨天李景珑那告白,众人都听见了。

    鸿俊只得硬着头皮,说:“嗯。”

    “嗯?”鲤鱼妖如遭雷击。

    “嗯?!”

    “嗯嗯嗯嗯嗯?!”

    鲤鱼妖几乎要飙出泪来,却无处可去,只得扭着尾巴,朝池塘里扑通一跳,浸了进去。

    “赵子龙!”鸿俊说,“出来,我觉得咱们得谈谈。”

    鲤鱼妖冒出头来,鸿俊蹲在池畔,吃着樱桃穑敚训粝吕吹脑窳说阄顾鹩阊阏耪庞阕彀统粤恕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长史?”鸿俊问。

    鲤鱼妖道:“他的智慧剑,是用来杀你的!那是你的劫数!”

    鸿俊看着鲤鱼妖,喂给它一颗樱桃,鲤鱼妖吃了,把核“啵”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知道。”鸿俊小声道,“可我喜欢他。”

    鸿俊说着这话,见陆许站在廊下,眼里带着笑意,两人对视。

    “陆许说得对。”鸿俊又道,“景珑也说得对,人总要直面自己。”

    鲤鱼妖:“……”

    “就像我是天魔,你是鲤鱼。”鸿俊又道,“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至少现在我很快乐。”

    说着鸿俊摸了摸鲤鱼妖的头,又说:“爹常说,当个妖怪是很难的,修炼百年,就要渡小劫大劫,你要修成龙,更有千万劫数在前头等着……”

    “长史说他喜欢我,他要陪我一起渡劫,一起粉身碎骨,或是一起活着。”

    ——卷二·九色鹿·终——

欲加之罪

    晚春三月; 烟笼长安,一层薄纱般的水雾弥漫城中。

    午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满城柳色如洗过一般; 透着生机勃勃的绿; 繁花沾着雨水; 花瓣飘零落得满地。屋檐下叮叮咚咚地朝下淌雨,水汽翻滚着扑进了兴庆宫中。

    杨贵妃倚在软榻上正出神; 杨国忠半身湿了雨; 坐在一旁; 以丝帕亲自擦拭一具镶了金的琉璃更漏。那更漏上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五爪盘踞; 抓住两个密封的琉璃杯,杯中装了灰色的沙; 细看时却发现乃是黑白两色细沙混合而成。

    “……邓通一度富甲天下,谁曾想得到他最终竟饿死街头?商鞅一生功名赫赫; 也逃不过五马分尸的下场……”

    “别说了。”杨国忠放下丝帕,看着杨玉环,皱眉道; “有意思么?”

    “我着急呐。”杨玉环泫然道; “哥哥,你不知道外头都怎么议论咱们。他们都说,杨家人是妖怪!”

    杨国忠目中带着怒意; 杨玉环却十分不安道:“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

    “李景珑所言; 不过是些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鬼话!”杨国忠怒道; “你若放不下此事,才是咱们最大的麻烦!”

    “你让我怎么放下?”杨玉环凄然道,“那夜后,我便常常梦见大姐,她满脸鲜血,时时催着我,令我替她报仇。我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能忘的就忘了罢,陛下又说,大唐将有天魔降世……”

    “天魔。”杨国忠专注地擦那金龙更漏,嘲讽般地笑了起来。

    杨贵妃幽幽叹了口气,杨国忠一抖丝帕,杨玉环又低声道:“哥哥,金楼玉厦,终有将倾之日。树大招风,须得早做绸缪。”

    “鬼神之说。”杨国忠道,“不过是愚民蠢妇,用以自欺欺人的流言,若我所料不差,那李景珑造出这么大一番势头,只是被压得久了,想浮上来喘口气罢了。”

    杨玉环蓦然望向杨国忠,皱眉道:“喘什么气?”

    杨国忠漫不经心道:“大唐这都多少年不曾有过国师了?李亨欲继位,也当有自己的盘算。什么天魔,什么不祥,什么祸患,除了冲着咱们来,还能有多大用意?”

    杨玉环花容失色,杨国忠擦过那鎏金沙漏,将一个乌木匣子珍而重之地打开,安置好,又道:“你义儿也该来了,找个合适的时候,将李景珑自个给驱了罢。”

    杨玉环不安起身,杨国忠寻思片刻,望向殿外雨水。

    “我听哥舒翰报来密令,数月前他们盘桓凉州时,曾抓了一只妖怪,当日走得匆忙,那妖怪并未带走,其后经哥舒翰审问,得知一事,在李景珑身边,正有妖潜伏,你猜是谁?”

    “就是那名唤孔鸿俊的少年人。”

    “什么?!”杨玉环诧异道,“绝不可能!当年给我看病的可是孔大夫,那是他爹!”

    杨国忠怀揣木匣,缓缓道:“信也好,不信也罢。是妖,就有现原形的一天,李景珑居心叵测,也不想想,升平盛世,万国来朝,从前何时有魔?”

    杨玉环缓缓喘气。

    “不过是他当上驱魔司长史后,这奇闻怪事,才一件接着一件,如今更语出惊人,嘿,‘天魔’只是李亨与他合谋,搞出来的幌子罢了。这哄小孩儿的鬼怪奇谭,瞒得过老来昏聩的……”

    杨玉环大惊失色,怒道:“住嘴!”

    杨国忠冷笑道:“瞒得过他,却瞒不过我。你想,若哪天捅出来,驱魔司正是这些妖魔为患的源头,那伙人会被如何处置?你当真以为,你大姐是妖怪?”

    杨玉环不安道:“这……”

    杨国忠上前些许,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未必……驱魔司尽是些打着幻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何人又能想到,这些障眼法又投了陛下的心意呢?”

    杨玉环不禁背后一阵阵地发凉。

    “陛下那儿,便交给你了。驱魔司不可再留,否则这事定越闹越大,没个了局。”

    杨玉环怔怔看着杨国忠,杨国忠寥寥几句,点到为止,与杨玉环对视片刻,点了点头离开。余下杨玉环对着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发呆。

    驱魔司中,莫日根与阿史那琼各自去办案,阿泰则朝鸿俊、陆许问:“上西市喝酒去?”

    鸿俊与陆许一起摆手,阿泰便去看特兰朵,而李景珑出去大半天还未归来。两人便喝着茶,看屋檐外的雨。

    “上哪儿去了到底。”鸿俊自言自语道。

    陆许答道:“昨夜骊山华清宫出现了妖怪,大清早的就查去了。”

    鸿俊起初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众人问他:你怎么喜欢上长史啦,昨夜是怎么回事啊,以后你们就在一起啦……如此之言,孰料大家却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除却起初揶揄过几句之外,竟是将鸿俊与李景珑视作理所当然的一对。

    “莫日根……”

    “我不提李景珑。”陆许面无表情道,“你也别提他。”

    鸿俊:“……”

    鸿俊只得点头,两人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协议,陆许寻思片刻,正要问些别的时候,外头却有人喊道:“李长史!李长史在吗?”

    鸿俊去将人放了进来,却是一名太子幕僚,亲手送了圣旨,鸿俊道:“长史出门查案去了。”

    “那你先接着罢。”幕僚说,“这是陛下与东宫出的旨,封李长史为雅丹侯。”

    雅丹素来贫瘠,黄沙一片,下头全是战死尸鬼的墓地,封侯被封到雅丹,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只听那幕僚又说:“还有辖权令、侯印,都一同备了过来。封侯令已沿着河西路一路发出去了,雅丹无人居住,知会玉门关下贾洲一声就行。”

    陆许:“什么意思?”

    鸿俊:“不懂。”

    驱魔司里留了俩不食人间烟火的看门,两人面面相觑一番接了,也不谢恩,幕僚无奈道:“你们这儿就没有大人吗?”

    “我就是大人啊。”鸿俊怒道,“我十七了都!怎么不是大人!”

    “我十八。”陆许答道,“他是我哥。”

    幕僚:“……”

    常闻驱魔司里都是些奇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幕僚也没空追究为什么十七的能当十八的哥,只想赶紧抽身了事,又抽出一封信,说:“这是河西送来的信,你且收了,再取印鉴来……”

    鸿俊没有印鉴,最后画了个押,那幕僚便撑着伞回去复命,陆许见信上写的是鸿俊名字,说:“是你的?”

    鸿俊拆了信,说:“我舅舅!”只见信上所言,俱是别后之事,那天他匆匆离开未有交代,但见贾洲来信,却似乎是先前已有过一轮书信往来。想必是李景珑以自己名义写信过去告罪了一番。贾洲信中大意是这次一别,又不知何时相见,来日待得空时务必挑个不冷的时候,常来玉门关。

    鸿俊便朝陆许说:“舅舅是我唯一的亲人。”

    陆许点头,说:“凡人和咱们不一样。”

    鸿俊蓦然被陆许提醒了,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是半妖之身,也就是说……他似乎可以活很久?但李景珑、陆许等人都是凡人,那得怎么办?

    陆许未知他心中所想,又挑出里头一张,说:“这又是谁的?”

    “这是……鬼王!”鸿俊看那丝笺,内里俱是端端正正的篆文,几乎没几个字认识,正要翻书来对时,外头又有人喊道:“李长史!长史!”

    鸿俊以为那东宫幕僚去而复返,开门却发现是大理寺卿黄庸,与一名文书。

    “长史呢?”黄庸一脸焦急道。

    鸿俊只得又解释了一次,陆许在鸿俊身后探头看,鸿俊知道这家伙是李景珑的顶头上司,便请他进来喝茶,黄庸却心急火燎,说:“莫日根不在?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鸿俊与陆许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庸。

    “孔鸿俊,你们这儿就没有大人了吗?”黄庸四处看看,问道。

    “没有。”

    陆许与鸿俊异口同声道。

    “我们都是傻小孩。”陆许又补了句。

    “对。”鸿俊朝黄庸解释道,“我们自打生下来,脑子就被门夹了,不大好使。不能查案,更收不了妖,只能在这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混吃等死呢。”

    “有啥事千万别告诉我们。”陆许说。

    鸿俊:“我们也一点也不好奇,你就在这儿等长史回来吧。”

    黄庸听懂了话中嘲讽之意,忙道:“不是这个意思,两位且随我来……哟,这是什么?雅丹侯?这可得叫侯爷了……不对,怎么封到雅丹去了?”

    黄庸让文书在外等着,自己到得厅内,见李景珑的封侯令,一时没反应过来。鸿俊只是与陆许并肩站着,歪头看他。

    “两位。”黄庸跑得满背是汗,“我这就说了,事出蹊跷,还请多担待。”

    鸿俊常与李景珑跑大理寺,黄庸是认得的,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把他当作李景珑的跟班。眼下事大,黄庸便理顺了气,说:“实不相瞒,昨夜帝陵出了大事……”

    天宝十三年三月十七日。

    案件:昭陵闹鬼

    难度:人字级

    地域:九嵕山太宗昭陵

    涉案:未知

    案情:三月十三夜,九嵕山太宗昭陵外惊现厉鬼索命,郭家村值夜陵卫血溅当场,死四人,疯一人。疯子于日间逃出,一路逃入昭陵深处。大理寺丞程筱与衙役一人入昭陵查办未出。

    酬劳:暂无。

    备注:切勿惊动陛下,惊动任何人等,否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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