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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梅掌柜-第20部分

小说: 梅掌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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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人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所谓的皇权的宽大椅子上,望着那堆令他生厌的文件,闭上了眼睛,心里开始了他一天当中的第一件事,吃药。

    溥仪座椅的后排,一排小格子状的小抽屉,俨然成了一个小诊所。不知何时起,溥仪有了嗜药成癖的怪癖。每一天都离不开大剂量的吞服那些药丸,而且,溥仪更有一癖,那些药丸,不专限于服用,还有聚结收藏的嗜好。长春的行宫里,虽然没有像在京城的清宫里那样的有御药房和太医院之类的东西,但是,溥仪却将自己常用的汉药与西药,大量的聚集在自己的所谓的药库里。

    溥仪打开那个汉药柜子,里面差不多常用的汉药一应俱全,根本无需到汉药铺子去买,还有大量的当时珍贵的市面上不太有的药材犀角等,也是一应俱全。

    溥仪取出了针筒,熟练的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下针头,然后拿出一小瓶德国拜耳公司产的注射型荷尔蒙平衡药水,将针头刺破了小瓶子上的软皮,抽拉了一下针筒的习惯,无色的药水便随着针筒的吸力,一下子便完全的进入到了溥仪手上的针筒内。

    溥仪熟练的蒋空了的小瓶子弃之,将左手的衣袖卷起,右手拿着那支针筒,针尖向上的向上稍微推了推,挤出了点空气之后,溥仪便对着自己肘部向内的大动脉处,注射了进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九回 笼中天子(一)

    不一会,药水便从针筒内,缓缓的流入了溥仪的大动脉的血管里。

    溥仪迷信所有的药物,甚至到了无病也嗑药的地步。因为,唯有每日大剂量的药物,流入到身体里,他才感觉到安心。仿佛自己依然如日中天,恢复大清祖业的决心,就在嗑完药的那刹那,尤为的坚定。

    注射了一瓶荷尔蒙之后,溥仪又吃了几片也是德国拜耳公司出产的帮助消化和健脾之类的药物,这类进口药物,在民国时期实属市面上珍贵稀有药物,普通百姓是根本不可能买得起或者买得到这类药物的,作为天子的溥仪,满洲国的皇帝,当然是要啥有啥。溥仪嗜药成性,几乎到了可以一日不吃饭,不可以一日无药的地步。

    他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习惯性的整了整身着的那套“大元帅”服,自从成了满洲国皇帝后,溥仪每日的所谓的“朝服”便是身上的这套不伦不类的像是西方元帅的服装。他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再着黄袍,一如他的先辈们一样,坐在太和殿龙椅上,批阅公文,召见各国使节,群臣拱手相称陛下。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在了那张后背极为高且宽大的椅子上,宽大的椅子,更加凸显了溥仪的瘦弱单薄,他快速的浏览了下桌上的《满洲新闻报》,这是一份日本政府指定的新闻机构印刷的报纸,通篇报道的都是日本方面的消息,以及鼓吹日满亲善的新闻。溥仪将之扔到一边,看了看今日的行事历,无非又是某某日本商会的商人要求求见,多数是阿谀奉承之类的谈话,溥仪打了个哈欠,体内注射的药物可能开始起作用了,有些药物有疲累嗜睡的副作用。他随手拿了一份公文,看也没看的在上面写了个“可”字,就扔在了一边,因为他知道,这些无关痛痒的文件,只要每日在上面图个“可”字,就算完成了任务。原来正规的应该是写有“载可”两字的,可是,溥仪却意兴阑珊的将“栽”字都省略了,只写了个“可”字。

    行事历上注明,今日吉冈安直将要前来拜访,一看到吉冈这两字,溥仪本能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溥仪感觉,自己在这位陆军中将兼关东军参谋的吉冈手上,犹如一具玩偶,吉冈手中似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操控着溥仪的一举一动,每星期三天,必定前来拜访溥仪,说是拜访,其实就是定期的监控。此时的溥仪,忽然觉得自己犹如一只笼中之鸟,这豪华的长春行宫,犹如一只巨大的鸟笼,鸟笼里应有尽有,他就像一只被人观赏摆布的金丝雀,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自由。

    吉冈果然如约而至,穿着军官服,腰间跨着军刀,脚蹬军靴,威风凌凌,一进来,脱了军帽,恭敬的向溥仪鞠了一躬道:“陛下,早安。”

    “吉冈君早。”溥仪虽然对这位吉冈没什么好感,但是却碍于日本军官的威慑力,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问候着。

    吉冈却满脸堆笑的道:“陛下,我今日带来了一副我自己画的墨竹,请陛下指点一二。”

    吉冈向来是关东军中出了名的“采笔军人”,至于他的诗词画作,溥仪向来认为,只是小学时代的技能,在中年时代发挥而已。

    吉冈慎重的打开了那副长轴,白色的宣纸上,墨染的功法画成的竹节,对同样爱好书画的溥仪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副墨竹画,溥仪早已经学会了口是心非的话语,他夸张的点着头道:“真乃神作啊,这水墨晕染的功底,非吉冈君所为啊……好画,好画啊…。。”吉冈被溥仪吹捧的不住的摸着八字胡。

    相互间一番恭维客套话之后,吉冈停顿了下,溥仪知道,吉冈一定还有要事要说,也就做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吉冈将腰间的军刀拿下,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端正的坐下,两腿呈八字形,道:“陛下,与您汇报一下满洲国皇亲寻找计划的结果,经过我们关东军的特工不懈的寻找,您的胞妹,也就是您父亲第五位福晋的女儿梅可卿,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正安排一个时间,将您的胞妹接来长春与您会面,现在也想征求一下陛下的意见。”

    当溥仪听说已经找到了那位同父异母的胞妹时,眼里的充满着惊讶的神色,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同父异母的胞妹,见过一面,那还是她在襁褓中,当时溥仪也还小,此后,父亲被杀之后,这位胞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听吉冈说已经找到了这位叫梅可卿的胞妹,溥仪不禁插话道:“她现在可好?她现在在哪里呢?”

    “陛下,您的胞妹现在在上海,经营着一家钱庄,我们的特工夏川君在她的家中,看到了您之前赠送的那副明末大画家董其昌的《昼锦堂》,这上面还有您的印章呢。这位叫梅可卿的女孩,确定是我们要寻找的醇亲王的女儿,但是,还有一事,也想问问陛下,您父亲醇亲王,之前是不是有一枚用了十余年的印章呢,上面刻有醇亲王载沣字样的……。”吉冈道。

    溥仪听吉冈提起了父亲,陷入了回忆中,他印象中,父亲的确有一枚奶白色的寿山石雕刻而成的印章,上面刻有醇亲王字样,且底部刻有满文。可是,后来父亲被奸人刺杀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枚印章。于是就说:“生父的确有有一印章,刻有醇亲王字样,可如今…。。却不知去向,不知吉冈君有此印章的下落吗?”

    “这枚印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在你的胞妹手中,这些年,服侍你胞妹一家的是一位叫祥叔的老管家,据我们特工调查,这位祥叔,也就是以前服侍五福晋一家的老太监,很有可能,他保管了你父亲的印章,现在将这枚印章转给了你的胞妹,具体还有待我们特工去证实,但是,不知陛下对与您的胞妹相会……有什么看法呢?”

    说真的,溥仪对这位自小就不在一起生活的胞妹,从亲情上说,是没有感情的,他想的更多的是,吉冈他们一定想从这位胞妹身上再做文章,来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可是身为笼中之鸟,溥仪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刚才一时的意气奋发,眼下在这位威武不凡的吉冈面前,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他淡淡的道:“一切还有待吉冈君安排,说真的,这位胞妹,与我素昧平生,我本也无意打扰她的生活,只要她过得好便罢……家父早已经过世,况且,我们不是出于同母所生,见面也无意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回 笼中天子(二)

    吉冈打断溥仪的话,道:“不,不,陛下,恕我直言,您没有真正了解这次由裕仁天皇亲自参与的满洲国皇亲寻找计划的用意,裕仁天皇对于“新京”,用了很多心血,有欲把满洲国建立成第二个日本国,而且,我们把满洲国设立在长春,主要考虑到你们的先祖满族就是出自于长白山下,贵为满洲国皇帝,陛下,天皇不仅想把陛下塑造成一代“新京”的君主,更是想将爱新觉罗皇室的年轻一代,用日本皇室的传统来打造新一代满洲国的君主,不瞒您说,天皇很看重您的胞妹,有欲把她塑造成第一位满洲国的公主,将来,想让这位公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日满亲善公主,所以说,陛下,我们会为您安排好见面的时间的,到时,我们将亲自接您的胞妹前来长春与您会晤。”吉冈目光犀利的看着溥仪。

    溥仪很不喜欢吉冈此时的目光,这目光与他口中恳请的语气,截然不同,是一种威胁,挟持,更是强迫,溥仪本能的避开了吉冈的目光。

    “既然……吉冈君已经安排好了,那我还有什么说的呢。”溥仪无奈的道。

    “哈哈……哟西,哟西,陛下果然英明,哦,还有一件事,需要与您打声招呼,天皇的三弟雍仁亲王是一位很有造诣的书画家,在日本可谓是家喻户晓,尤其对中国的丹青,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不仅自己擅长一手中国的水墨山水画,而且对评鉴名家的大作,也有着很深的见解,他指出,既然日满已经一家了,那么曾经属于爱新觉罗家族的那些字画珍品,就应该归为满洲国所有,那是满洲国的文化上的骄傲,不应落入其他人或国家之手,雍仁亲王还想在满洲国设立一个日满艺术博物馆,里面展览日本与满洲国的珍贵的艺术品与有价值的字画,他首先指出的就是那副《昼锦堂》,他说这幅画的价值,非用钱财来衡量,乃是无价之宝,不仅因为此画的作者为明末的大画家董其昌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上面竟然有着历代清王朝皇帝的印章,这对研究满汉文化以及对日满一体文化上的发展,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啊……”

    还未等吉冈说完,溥仪插嘴道:“那副《昼锦堂》,在我离开紫禁城那会儿,已经送给了一位山西晋商梅开泰,也就是你们调查下来的我的胞妹的养父,这位梅先生,对晚清的金融业起着先锋作用,尤其他创办的票庄,实乃为晚清金融业上的一大改革创举,其实……我的伯伯光绪帝,早年就想好好的奖赏梅开泰了,只是因为,光绪没有实权在手,唉!所以说,这幅画,已经送出去了,恐怕…。。不可能再拿回来了吧…。。”

    吉冈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八字胡,道:“陛下,现在我们的满洲国尚属新建立的国家,在很多领域都还很不完善,这就需要我们这一代付出更多的心血,为了我们满洲国的子孙后代,我们有责任来尽快的丰富我们这个年轻的国家的内涵……。。我很感慨……日本与东三省,原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度,现在…。。却是机缘巧合的走到了一起,我们满洲国的子民们,身上流淌的应该是具有两国文化交流的血液……这样……他们的后代,才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因此,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考虑,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回来原本属于我们的文化遗产,陛下,这点……您有意见吗?”吉冈说完,再次目光犀利的瞪着溥仪。

    “难道…。。再让我去要回来不成?这……这我办不到……”溥仪涨红着脸道。

    “哈哈……。陛下多虑了,这种为难人的事情,怎么会让陛下去做呢?我们自然有训练有素的特工去完成,这点,还请陛下放心。”吉冈的笑,让溥仪感觉很不踏实。

    “好,请不要伤及无辜……哦,还有,我想,农历新年即将来临,按照我们大清的习俗,新年之前要祭祖,我想去清东陵祭祖,拜祭一下我的列祖列宗,不知这样做……”溥仪说出这话的同时,一阵悲凉袭来,贵为一国皇帝,自己即便是祭祀祖宗这平常的事,都不能贸然行动,还需要与吉冈商量,更为可悲的是,自己祭祀祖宗的事情,竟然与默许吉冈拿回《昼锦堂》这幅画做筹码,祭祀自己的祖宗,都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全身冰凉之外,溥仪软弱的瘫坐在那张高大的座椅上。

    “这……陛下,这祭祖的事情,请允许我与土肥原司令再商量一番,陛下,我想说一句,现在陛下是满洲国的皇帝,陛下需十分清醒的知道,满洲国不是大清王朝的延续,满洲国是新京,是一个完全崭新的国家矗立在世界上,因此,陛下的所言所举……请多顾忌一下您的身份,如果,您还是做着以前大清遗老们所做的那些事,那么舆论会怎么说呢,自有一些捕风捉影的人会说,这到底是大清国呢还是满洲国呢?所以陛下,我再重复,满洲国不是大清国的延续,请您牢记。不过嘛……按常理,祭祀一下祖宗,也是常理,我和土肥原司令商量一下,再做答复可否?”吉冈双手反背在后面道。

    溥仪点了点头,对他来说,除了点头还会做什么呢?自上任所谓的满洲国皇帝以来,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又一幕满洲国版本的垂帘听政而已,只是这次,坐在幕后的是狡猾的日本人。

    吉冈看着若有所思的溥仪,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陛下,我还要提醒您,不要忘记了,您从日本捧回来的“天照大神”才是您应该拜祭的祖神,既然日满一体了,陛下还是多多的祭拜天照大神为好,这样,裕仁天皇得知后,也会为你骄傲的,另外,满洲国即将迎来了建国十周年,在这普天同庆之际,请陛下不要忘了,没有日本,就没有满洲国的存在,日本是满洲国的“亲帮”,初一十五,恭请陛下御临建国忠灵庙参拜大神。”

    提起那座建国忠灵庙,溥仪的脸上再度显出了无奈神色。那座建在缉熙楼左侧假山旁的白色木头房子,便是日本所谓的建国神庙。日本在侵占东北三省的土地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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