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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伏藏师-第97部分

小说: 伏藏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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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属于古格。”丁峻重申。孩子不是小猫小狗,不能任意处置,这是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

    “我要带走他,谁也挡不住。”雪姑娘说。

    热腾腾的羊肉汤大碗面来了,但已经温暖不了两个人的目光。

    “雪姑娘,我在阿富汗战场救助过很多难民留下的孩子,每一个都会被送到救助站或者孤儿院去,谁都没有权力任意处置他们。他们是人,是跟我们一样的个体,天赋人权,不可更改。天亮之后,咱们必须把他交给政府。”丁峻平静地说。

    “这个问题无需讨论,我已经决定了。”雪姑娘摇头。

    “吃面吧。”丁峻无奈,拿起了筷子。

    就在此时,他的卫星电话响,是方晴打来的。

    “司琴肚子里的婴儿被石妙手带走了——昏迷之前婴儿早产,石妙手带走了婴儿,现在司琴完全清醒,不再受‘万蛊之皿’的控制。她告诉我,石家几代人都在培养特殊体质的婴儿,历经数次失败后,这次终于成功。她虽然不明白石妙手培养婴儿的目的,但那婴儿体内有特殊力量,她看过自己的超声波结果,婴儿额头上有只古怪的纵目……”

    不等方晴说完,丁峻就挂了电话,因为他担心雪姑娘在旁边隐约听到电话内容,那将导致局面迅速恶化。

    “咚、咚、咚……”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从方晴的话里,他迅速得出了唯一的结局:“现在雪姑娘怀里的孩子,就是石海、司琴的后代石满。”

    所以说,他必须留住那孩子,阻止雪姑娘的行动。

    “吃面吧。”雪姑娘随手把孩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默默地低头吃面。

    “好,吃完面有了力气,咱们再慢慢聊。”丁峻不动声色地回答。

    藏地的面条,都是白面、青稞面、玉米面的混合产品,粗硬耐嚼,没有任何添加剂,味道跟其它地方不同。

    “电话里说什么?”雪姑娘问。

    “是我朋友方小姐打来的,信号不好,听不清。”丁峻回答。

    “你撒谎,我全都听到了,而且看懂了你的眼神。你知道的,十天鹰就在托林寺附近,有两人甚至混在僧侣队伍里,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会收到线报。”雪姑娘笑起来。

    “真的吗?”丁峻暗自心惊,但表面装得满不在乎。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必须告诉你,别挡路,否则我绝不客气。”雪姑娘回答。

    两人原本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破旧的小饭桌,猛然间,小饭桌飞起来,丁峻向前一滑,身子撞向雪姑娘左肩。既然窗户纸被捅破,那么谁先动手,就占据了先机。

    雪姑娘原地飞旋上升,躲开丁峻的抢攻。

    丁峻如愿以偿地横向一掠,把孩子抱在怀里。

    “又是石妙手的邪恶计划?拿石满、司琴的婚姻当赌注,怪不得方晴能从司琴眼中看到‘万蛊之皿’……”他很清楚,司琴是作为炼蛊师的容器存在的,婴儿落地,容器即失去了作用,很快就性命不保。如果不能抢回婴儿,则石家面临真正的灭门,三张古格银眼催命符就全都落到实处了。

    包裹孩子的衣服已经松了,婴儿的脸完全露在外面,额头上的胎记分外刺眼。

    “你完全不了解情况,能不能别插手古格与石家的事?”雪姑娘落在远处。

    丁峻摇头:“雪姑娘,我管定这事了。”

    蓦地,他的头轰地一响,两侧太阳穴向外鼓,仿佛要瞬间炸裂一样。

    “我——”他只说了一个字,眼前一黑,双腿发软,一跤跌倒,身不由己地垂下手臂,任由孩子滑落。

    雪姑娘飞身一掠,捞住孩子。

    满脸黝黑的老板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向雪姑娘鞠躬:“雪姑娘,十天鹰遭到重创,我们要不要杀了这家伙给他们报仇?”

    “毒,碗里有毒,我太大意了……”丁峻暗暗叫苦。但是,饭馆的门是他砸开的,面也是他选的,根本就防不胜防。

    “不用,招呼所有人回去,任务已经顺利完成。”雪姑娘低声吩咐。

    之后,她走到丁峻面前,屈膝蹲下,直视他的双眼:“对不起,我发过誓,终生为古格效命,以维护古格利益为原则,不得背叛誓言,否则甘愿遭受古格十天条的惩戒。我无意骗你,但我们属于不同阵营,最终结果,只能这样。”

    她的眼中有泪光闪动,一双纯净明亮的眸子也笼上了淡淡的雾气。

    “你……你……”那毒性发作极快,只十几秒的时间,丁峻全身已经麻痹,舌根发硬,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雪姑娘问。

    “雪姑娘,我们走吧,天就要大亮了。”店老板模样的人在门外催促。

    “你放心,十个小时后,药性过去,毒就自动解了,没有任何生命危险。”雪姑娘说。

    “你……你……”丁峻拼命支撑,不让自己的眼皮落下来沉沉睡去。

    “我是雪晚,雪山的雪,早晚的晚,再见了。”雪姑娘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迈过了门槛。

第四十二章 重回托林寺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丁峻从昏睡中醒来,脑海中浮起的,首先是白乐天的这首《问刘十九》。

    眼前有人影晃动,模模糊糊,时远时近。

    最后,一只带着香气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有人低声问:“丁先生,你怎么样?”

    丁峻一把抓住那只手,脱口低叫:“雪姑娘……雪晚!”

    雪晚,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晚来天欲雪”的意境中,那样一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飘然而来,飘然而去,好一幅笔法隽永、线条清丽的远山仕女图。无论雪晚做过什么,他都想在脑子里永久保存那个画面。

    “哦,我是方晴。”那人叹息着。

    丁峻的太阳穴有开始疼了,仿佛要轰然炸开,又仿佛有两把电钻反复地里里外外钻探,要将他的头颅拆解开来。

    最后,他终于醒了,面对方晴关切的眼神。

    “这是在哪儿?是托林寺……”他向四周看,木床老桌,器具古旧,空气中飘动着百年不散的酥油味。这里的确就是托林寺,一切诡异事件开始的地方。时间只过了几日,但眼前却已经物是人非。那些死去的、未死的人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一般回旋着,所有细节同时一一展现。

    “托林寺,我终于回来了。”他长叹,既是庆幸,又带着些许遗憾。他回来,雪晚远走,两个人像夜空中交错而过的两颗流星,一去不回,再不能相见。地下迷宫里那段生与死、血与火的激战,如一条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缚住了他的情绪。在雪晚面前,他发现自己会失去善与恶的概念,这跟从前所受的文化教育、军事教育是迥然相反的。而且,雪晚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是独辟蹊径,与他的思路截然不同。

    “能活着回来,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注意到方晴一直在注视着自己,遂自我解嘲,以掩饰内心的复杂情绪。

    “对,你已经安全回来了,睡了七个小时,总算醒过来——”方晴掩住嘴,偷偷打了个哈欠。看她疲倦不堪的样子,一定是连续熬夜,没有片刻休憩。

    “谢谢你照顾我。”丁峻记起来了,迷糊中有人不断地用小勺给他喂水,每隔一段时间就在他额上敷冰毛巾。这一切,一定是方晴做的。大家交情不深,这样劳烦对方,他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方晴回答。

    她起身,捏了些深墨色的茶叶放进保温杯里,然后倒水沏茶,一股混合着药草香、茶香的复杂味道在屋子里飘浮起来。

    丁峻凝视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将她和雪晚做比较。两个人同样身段窈窕、容颜姣好,若脱开苦寒藏地,放在另外一个城市背景之中,一定是令所有男人惊艳的大美女。唯一不同的是,方晴温暖柔和而雪晚冷漠孤傲,前者是春风里微笑绽放的鲜花,后者却是严冬里垂挂雪山绝顶的冰棱。

    “看什么呢?”方晴背对丁峻,但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注视。

    丁峻低头,苦笑掩饰:“没有,我在想,你不愧是‘山王’方千骑的妹妹,处事冷静,任何危急状况下,都能将一切问题梳理得井井有条。跟你比,我太多地方需要反思了。”

    方晴仰起头,无声地笑了。

    “山王”方千骑是亚洲人的骄傲,听丁峻这么说,她毫不掩饰对哥哥的崇拜:“你太谦虚了,哥哥说过,亚洲华裔中的后起之秀,你绝对排行第一。假以时日,你的成就绝不在他之下。”

    丁峻连声苦笑:“我从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眼前的事棘手得很,已经令我焦头烂额了。”

    接下来,他把托林镇上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告诉了方晴,没有丝毫隐瞒。

    听到最后,方晴不禁扼腕叹息:“费了那么大力气,就这么两手空空回来了?如果你没有抱着妇人之仁就好了,大丈夫当断则断,敌我双方的实力已经悬殊巨大,你却一再错过机会,不肯对那位雪晚姑娘下死手——如果这是一场军事行动,你连续贻误战机,该怎么处罚?”

    在战场上,一名指挥官没有犯错的权利,因为即使是最微小的疏忽,也将导致手下士兵无辜丧命。

    “我犯了很多错误,所以说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惭愧,诚如你所说,如果这是一次军事行动,等待我的,只能是就地正法。”丁峻低声回答。

    “唉,不要自责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其实,你的自控力已经很不错了,听你的描述,那位雪晚姑娘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绝对天人一般。普通男人见了,早就泥足深陷,成为对方美色的俘虏。托林镇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我们还是转回目光,处理寺内的问题吧——你能坚持吗?我们现在去看司琴?”方晴微笑着说。

    丁峻点点头,立刻起身,穿上鞋子。

    “我已经好了,赶紧去看司琴吧。”丁峻的脑子已经清醒,想到自己连番恶战却一败涂地,不禁有些脸红。

    两人由月洞门穿过,在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

    丁峻止步,回头向左边望。那个方向过两个路口,就是十六金刚舞女所在的画壁。一想到即将解开藏经阁里三月图案的秘密,他的心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怎么了?”方晴问。

    “雪晚带走了一个孩子,确切说,她带走的就是石满、司琴的后代。我本来有机会成功翻盘,但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我都不相信孩子额头上会有那样的奇怪胎记。雪晚说,有那样胎记的,万里无一,必须带回古格去。”丁峻沉思着说。

    方晴一笑:“这些话,你已经在昏迷中告诉过我五次。”

    丁峻一怔:“真的?”

    方晴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还叫了‘雪晚’这个名字两百多次。”

    丁峻惭愧地低头:“是吗?”

    方晴低声吟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你反复地背这首诗,难道是在梦中邀请那位雪晚姑娘喝酒?”话没说完,她已经促狭地捂着嘴笑弯了腰。

    丁峻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一个劲摇头,却不知怎么开口否认。事实上,无论哪个男人遇到雪晚那样的美女,都会思想游移,念念不忘。

第四十三章 十六金刚舞女

    “丁峻,司琴已经空了。”笑够了,方晴恢复本色,忧心忡忡地说。

    丁峻敏锐地意识到,那个“空”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换句话说,司琴是被利用的,一旦其利用价值为零,就立刻被抛弃,如一袋扔到路边的生活垃圾一样。那种结局,悲惨之极,剩余的人生,已经生不如死。

    他停下脚步,轻轻叹气:“我明白,托林寺之战,已经结束了。在这场战斗中,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反而损兵折将,大伤元气。”

    “不,有胜利者,就是把你摆了一道的雪晚。”方晴毫不客气地点明。

    丁峻苦笑,他不得不承认,方晴的言辞真是犀利之极。

    他试着辩驳:“方晴,我到托林寺来,是要将骨灰坛交付到家属手中。现在,这个任务完成了,很多江湖纷争,不过是风起于青萍之末,而非我的本心本意。对于托林寺,我是过客,不是归人。”

    方晴长叹:“你没有说实话,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还需要掩饰什么吗?你刚才一直向十六金刚舞女那边张望,眼神恍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的确,丁峻站在这个十字路口上,脑子里隐隐约约觉得下一步向哪里走是个很重要的选择。既然司琴已“空”,去看不看她,又有什么意义呢?时间宝贵,他更愿意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最要紧的研究中去。

    他点点头:“是,我想去那边看看。”

    方晴洒脱地转身,改变方向,指着十六金刚舞女那边:“走吧,去那边。”

    夕阳余晖,照着那些残缺不全的壁画,它们不但要抵御岁月侵袭,更要与人为的破坏抗衡,顽强地保持着本来面目。看到它们,丁峻便想到滚滚洪流一般的历史变革中,文明艺术被肆意摧残的惨烈场景。

    方晴慢慢介绍:“我查过资料,由托林寺的壁画风格看,吐蕃王朝时期的宫廷绘画、舞蹈、礼仪文化也被古格王朝所继承。吐蕃松赞干布时期曾有过著名的十六女舞蹈壁画,藏史《西藏王统记》曾这样形容——‘盛装打扮手持鲜花,十六位美丽可爱的姑娘,高歌欢舞把人陶醉。’藏语中,这种舞蹈被称为‘谐玛’,即‘女子的歌舞’之意。在我们眼前的十六金刚舞女,很有可能是吐蕃时期十六女舞蹈的传承与延续……”

    丁峻默默听着,视线从壁画上一一掠过。在他的潜意识中,壁画中藏着某种秘密,必须要细心地一点一滴找出来。可是,他看见壁画中的女子,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雪晚。

    “你又分心了?”方晴问。

    丁峻摇头:“我在想,很久以前留下这些壁画的人到底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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