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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靖康志-第214部分

小说: 靖康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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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客套几句,三人坐下。老先生喝着顾渚紫笋,面色一变,骂道:“好你个鱼老儿,不是早说没有了吗?还有多少,快交出来!”
    看来,两位老人交情深厚,鱼城是打了埋伏的。
    鱼城无奈,叫夫人取出一半,送给老先生,纷争才告结束。老先生看着朱孝庄,几次都想说什么,又生生止住,孝庄是读书人,自然清楚读书人的心思,说道:“老人家,孝庄不才,为您也写一副春联可好?”
    老先生忙不迭地点头,兴奋得忘了道谢。
    不大的功夫,写好了春联,老先生一连赞了三句“好字”,又道:“哎呦,这么好的春联,我可不舍得挂出去。过了年进城找一家店裱起来,我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呢!”
    老先生告辞出去了,鱼城说什么都不让朱孝庄走,非要留在这里过了年再说。
    小丁进来禀报:昨日的雪都化了,今天的路更难走。孝庄思量一番,只得说道:“那就只能多打扰几天了。”
    “哪里是打扰,留下就好留下就好。”鱼城非常高兴,兴奋得不知再说些什么。
    为了感谢主人的盛情,孝庄取出自己带的好纸好墨,要留下一件墨宝。杏儿亲自磨墨,孝庄略一沉吟,一段著名的司马温公家书跃然纸上,洋洋千字,一气呵成。只见笔走龙蛇,精魄四射,行间大小错落,锋出则破空杀纸,游丝则刚柔兼济,英气间不乏为父的慈悲,真是难得的好贴。
    杏儿迟疑着说道:“好像,你的字又进了一层呢!”
    孝庄大笑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十年前,也写过此书,只是连自己都不满意,付之一炬。今天才知道,不为人父,是写不好这卷手书的。功夫在字外,就是这个道理吧?”
    鱼城插不进话,知道这是朱学士非常得意的作品,他也得意起来,吩咐人准备酒宴,要为传家宝好好地庆祝一番。
    酒酣耳热之际,一人忽然进来,跪倒在地,大哭道:“员外,将军部队上来人了,将军他,将军他……”
    “十三怎么啦?”鱼城急忙问道。
    “将军为国捐躯了。”
    老人失神地坐下,清泪长流;鱼十三的母亲直接昏了过去,院子里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瞬间,鱼城老人苍老了十岁,一下子就老了。在门口颤巍巍地站住,一名军官,手里捧着一身血迹斑斑的盔甲,还有那无语的长剑;大门口,一具黑红的棺材里面就是曾经的勇士吗?
    棺材被抬进来,放在院子里,鱼十三的妻子扑上去,锤着棺材,嚎啕大哭;两个儿子,大的抱着父亲的遗物,已经把嘴唇咬破了,还兀自忍着;小的牵着娘亲的衣角,哭得更甚。鱼城缓缓地坐下,任凭泪水长流,却没有发出一丝响声,只有那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起舞。下人们在紧张地忙碌着,所有的红色都要不得,包括朱孝庄题写的春联,他们不知道这是价值千金的东西,一把就扯成了两半。乡亲们得到了消息,向这里汇集,孝庄吩咐手下人,能做什么就帮着做点什么吧。鱼十三的大哥鱼九还能担事,成了总指挥,按照当地的风俗,死人是不能过夜的,这时候就要立即派人去挖墓穴了。
    酉时前,送葬的队伍出发了,纷纷扬扬的纸钱,满眼的雪白,满耳的哭声,鱼十三的小儿子,嘴唇青紫,两眼无神,跟着打着灵幡的大哥,一步步地向前。父亲在他心目中一定占据着无可动摇的地位,父亲去了,他的精神连带着也就垮掉了吧?鱼十三是这个家庭的灵魂,灵魂走了,这个家该怎么办?
    唉,一个人走了,他无苦无悲,而且他是幸福的,因为有这么多人在为他哭泣,真心地哭泣;这里又多了一个不幸的家庭,无尽的悲伤只能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消逝。他的父母,再也不能幸福了吧?上天把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带走了,为什么不一同带走他们的身体?
    这就是生不如死,这就是痛不欲生。
    晚饭味同嚼蜡,夜间久久难眠。
    早上,孝庄再也不能留下,人家已经如此不幸,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少添些麻烦总是能做到的。听说,两位老人都病倒了,十三的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听说,鱼十三的大儿子不告而别,留下的信上说要去京城,要去捧日军官学校。
    孝庄上了车,将杏儿的手紧紧握住,深情地说:“杏儿,嫁给我好吗?”
第一章 心路(四)
           杏儿惊得一愣,眼睛里的怀疑还没有散去,喃喃道:“你在说什么?”
    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恳切,一样潇洒的面容:“杏儿,嫁给我好吗?”
    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杏儿用手紧紧捂住嘴,边哭边说道:“我以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了呢?知道吗,我盼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啊!”
    孝庄充满怜爱地将杏儿拥在胸前,柔声说道:“净瞎说,十年前你才十一岁,一个小屁孩懂得什么。”
    杏儿嗔怪道:“虽然小,也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吧!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十年了,再深的伤痛也该抚平,再纠缠不清,我还是朱孝庄吗?”孝庄凝视着前方,“一直以为,她的远嫁千里全是我的错;一直以为,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不能保全。我没有信心再去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我甚至没有信心去完成任何事情。在宋金交界的小山上,我手里捧着她曾经亲吻的泥土,我的心在渐渐枯萎,我的灵魂已经破体而去。不能忘却,不能交给你一个完整的朱孝庄,我就不能要求你嫁给我,你是那么好的女孩,我不能,不能的。”
    杏儿仰望着无一丝瑕疵的脸庞,无数次梦里缠绵的男子,静静地听着,用心在倾听他灵魂的呐喊。
    “昨天,看到那么多的人在为鱼十三哭泣,我忽然想到:人看着坚强,可以百折不回,可以不屈不挠,其实有时候人又是无比的脆弱,生命就如同水中的浮萍,不知什么时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可挽回地消失了。既然身为男儿,既然还活着,是不是应该做一些让我爱的人也爱我的人快乐的事情。明媚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明媚的离去,官家又何尝不痛心?知道吗,官家自从登基以来,从来没有错杀过一人,这样圣明又有仁心的官家,自古以来都是极其罕见的。官家都做不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正是他把明媚亲手送了出去;大宋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朱孝庄又能怎样?明媚做了她想做的事情,也许她认为那正是她应该做的事情,那么,我朱孝庄难道就不能做一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吗?我用十年的时间,向过去告别;用剩下的时间,来爱你!”
    杏儿痴痴地听着,悄声说:“不做一首诗吗?”
    “什么诗有你动人,什么诗有你可爱?你就是我心中最永恒的诗篇。”一连串海誓山盟就这么自然地说了出来,“你还没说到底答应不答应?”
    杏儿笑着流泪:“我怎么能不答应,杏儿开心死了。”
    孝庄温柔地将她托起来,吻向那纯洁的朱唇,刹那**,竟是满园春色。
    靖康十一年正月十七,朱孝庄到达江陵府。
    知府竟是熟人,鲁国公赵鼎的长子赵成式。赵成式为人正派却不刻板,为官清廉却不清贫,一肚子学问知音却不多,不过,朱孝庄算是一个。赵鼎还在世的时候,朱孝庄曾经在官家面前力荐过赵成式,尽管成式的老子极力反对,官家还是以举贤不避亲的理由,任用赵成式做了兖州治下的一个知县。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从此两人基本没什么联系,不想他已经做到了江陵知府。
    赵成式大笑道:“崇如何来之迟,为兄望眼欲穿啊!”
    “承蒙赵知府亲迎,朱某不胜惶恐!”孝庄心高气傲,不愿因为往日的恩惠让人家为难,所以拿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赵成式又是一笑,拉起朱孝庄的手,小声说道:“得啦,看你这酸溜溜的样子,难道还在埋怨你比我官大的时候怠慢了你?自家兄弟,现在到了自己地盘,高兴点!”
    孝庄“哼”了一声,谁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赵成式捅捅孝庄的肋条骨,直到把孝庄弄乐了,这才与孝庄升车,向城里行来。路上,赵成式告诉孝庄一个好消息:松滋知县年前被调走,他向尚书省要求将朱孝庄升为知县,尚书省的公文昨天刚到,已经同意了。
    孝庄道:“这么说,我又升官了?好事,大好事啊!你预备了好酒没有,今天不醉不归!”
    话说的轻巧,孝庄还是领情的:县丞上面要是有知县管着,以孝庄的性子,想想都腻歪,升了知县,官虽然不大,落个自在啊!
    赵成式“嘿嘿”一笑,摇摇头,自己出了力,难道还要出钱?哎,这是只有朱孝庄才能做出来的事情。看来,孝庄的心情还好,这就好。
    当天,孝庄真的喝醉了,赵成式将孝庄送回来,才看到杏儿,立即惊为天人,叫着要孝庄请客,孝庄傻笑着也不管杏儿有多羞,只顾自己傻笑,笑起来没完没了。
    上任第一天,孝庄正在听衙内手分介绍县里的情况,前堂“咚咚”鼓响,不一会儿衙役进来禀报:“有人击鼓鸣冤。”
    这是怎么个待客之道?
    孝庄穿戴整齐,一身簇新的绿色官袍,穿在身上别提多别扭,越看越象乌龟壳;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也不管什么礼制不礼制,在大带上挂了两枚金鱼带,这是官家御赐之物,戴上舒服多了。
    于是,朱知县坐大堂,理民事。左右两排衙役狐假虎威地排列整齐,水火杀威棒架在身前,一声“威武”,孝庄心中一凛,还真有积分威严呢!
    “将鸣鼓之人带上堂来!”
    一名像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年纪在二十多岁,穿着斯文,举止却并不斯文。上前跪了,道:“求县尊为我做主。“
    孝庄上殿面圣都不带紧张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心儿跳得稍微快了一些。稳稳心神,说道:“有何冤屈,只管道来!”
    那人说道:“小我叫董知书,状告泼皮孙二,无故限制我的自由,还动手打人。”
    “带孙二到堂!”
    孙二上来,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傻傻愣愣的,不像是一个坏人。
    孝庄清一嗓子,问道:“孙二,你为何打董知书?”
    孙二叫道:“县尊,俺冤枉啊!今天早上俺卖了十几斤肉,挣了几个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他站在河堤之上就要跳下去。俺上去拉住他,死活不让他跳。许是劲儿大了点,把他摔倒在地,他就不让了,非要揪着俺来见官。”
    董知书怒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的手腕子都青了。谁要寻死了,我是在思考问题。你哪是在救人,分明是要杀人嘛!”
    挺简单的事情,也要来见官?都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
    孝庄面有不悦之色,道:“董知书,你站在河堤之上,在思考什么经天纬地之事?”
    董知书苦巴巴地说道:“我家中做活物的生意,因为我人笨,总是算错帐,不知被父亲大人打了多少次。昨夜,父亲大人又给我出了一道题,如果算不出来,就要将我赶出家门。呜呜,求县尊指点迷津,救救我吧!”
    哼,我要是连你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是朱孝庄吗?
    朱孝庄不动声色地说:“先不说你的问题,今天的事情,是你的不对,你可认错?”
    董知书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不能找到问题的答案,我就不活了,哪还顾得上谁对谁错。”
    这是要撒泼到底了!
    “你来说说,是个什么问题?”
    董知书喜上眉梢:“父亲大人说,我家养了一群鸡和一群兔,加起来共有70只脚。若将鸡换成兔,兔换成鸡,则共有脚62只脚,问鸡有几只,兔有几只?”
    这是比较简单的术数问题,难不倒朱孝庄。
    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几下,已经有了答案,孝庄笑着说道:“本县想知道鸡有几条腿,兔子有几条腿?孙二你来说说。”
    孙二不在乎地说:“鸡有两条腿,兔有四条腿,哪个不知。”
    孝庄接过话茬:“知道这个就不难了。由于鸡换成兔;兔换成鸡少了8条腿,说明原来兔多,多了几只呢?答案是兔比鸡多4只。怎么算出来的:
    (70…62)÷(4…2)=4(只)
    兔比鸡多4只,把4只兔拿走,鸡、兔就一样多了。拿走4只兔,实际拿走了16条腿,现在还有70…16=54条腿。因为鸡、兔一样多,所以可以把1只鸡和1只兔看成1只6条腿的怪物,那么笼子里有54÷6=9(只)怪物,即有9只鸡和9只兔。所以原来有9只鸡和9+4=13只兔。
    最后的算数式子是:
    鸡:(70…4×4)÷(2+4)=9(只)
    兔:9+4=13(只)
    董知书,你听明白了没有?”
    这要是不明白,岂不是傻子?
    董知书连声道:“多谢县尊指点迷津!”
    朱知县面色一寒,惊堂木“啪”地一扣:“都!大胆的董知书,人家孙二好心救你,你却无理取闹;本县的大堂难道就是为了解决你家的鸡和兔的小事?本县第一天到任,不想与你这般小人计较,责你立即向孙二道歉,你可服气?”
    “服气,服气!孙二哥,小弟知错了!”董知书灰溜溜地道歉,捡了便宜一般逃走了。
    解决了鸡兔问题,还不算完。进入秋天,又来了一个更古怪的问题。
    张寡妇状告李老汉侵占她养的葫芦,李老汉并不承认,反倒要自己的坛子。原来,张寡妇家的葫芦顺着墙头爬到了隔壁的李老汉家,墙这边放了一个坛子,葫芦在坛子里开花结果,越长越大,现在,葫芦已经卡在坛子里取不出来了。张寡妇想用这个葫芦做水瓢,李老汉想要他的坛子装鸡蛋,这个想要葫芦,那个想要坛子,谁都不肯退让,没奈何,来见知县评理。
    孝庄不信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亲自来张寡妇家看,开眼了,葫芦就长在坛子里,事情是真的。李老汉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都要来瞧热闹的百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孝庄就甭想安生了。瞧不起知县的百姓,天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呵呵,来之前,孝庄已经想好了对策,此刻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想要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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