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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靖康志-第48部分

小说: 靖康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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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世忠笑道:“弟兄们,本帅韩世忠在此,哪个跟我有仇,尽管射就是!不过,大家要想清楚,向本帅射箭,你们的家人一个都活不成!”
    “射!”骊琼拔出佩剑,喊道。
    三千多弓箭手都在犹豫,握箭的手微微颤抖着,是射还是不射?
    骊琼举剑就要劈向身边的一名弓箭手,只听半空中一声炸响:“住手!骊琼,你看看我是谁?”
    自韩世忠的队伍中,飞来一将,须臾已到面前。
    骊琼的剑凝在半空,望着面前的人,下意识地唠叨着:“二,二将军!”
    这位将军不是别人,乃是刘光世的弟弟,刘光远!
    刘光远本来随在父亲刘延庆身边,朝夕服侍,韩世忠认为这是个人才,向刘延庆要过来,在中军当差。本次出征,刘光远杀敌非常勇敢,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这样奇怪的事情。
    骊琼下令,要向大帅射箭?
    刘光远不能不管,飞身来到阵前。
    骊琼身边的许多人,同时道:“二将军,真是二将军啊!”
    刘光世麾下,一半是从老家保安军带来的老人,一半是原来广信军的部属。从老家出来的这些人,认识刘光远的不在少数,而且这些人,也是完全听从骊琼指挥的骨干。
    “把箭放下,哪个敢射韩大帅!”刘光远道。
    既然二将军都这样说,那肯定就是没错了。排在两翼,原属广信军的士兵先把弓箭收起来,中间的人也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韩世忠道:“误会,误会了。请骊琼将军过来答话!”
    骊琼勒马想溜,冷不防战马一声长嘶,这时候,马居然惊了。其实,哪是马的缘故,都是人为的。一名看不惯骊琼的士兵,用枪尖捅了一下马屁股,马疼啊,所以叫着向前跑。
    一愣神的功夫,骊琼窜到韩世忠马前。
    韩大帅脸色一沉,问道:“本帅问你,军中护军哪里去了?”
    “回大帅的话,”骊琼支吾着,偷眼寻摸着,左边是恶刹一般的银锤大将成闵,右边是上护军徐徽言,想跑门都没有,心中叫苦,今日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骊琼不说,自然有人替他说。这时候,想讨好韩世忠的大有人在,兴许一句话说对,就会连升几级呢!况且,墙倒众人推,奋不顾身救人的古今罕有,落井下石毁人的比比皆是,早就有人盼着骊琼倒霉,不大的功夫,真相大白!
    “你奶奶的,给你个天作胆,竟做出这等事来!”徐徽言挥鞭就打。
    骊琼身手也是相当了得,滚鞍躲过,趴在地上磕头,道:“大帅饶命,大帅绕命啊!都是刘将军让我做的,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啊!”
    话音还未落,一声西瓜破碎的空响,骊琼被上护军打了个脑浆崩裂,白的红的流了一地。
    “大帅,刘光世跑了!”
    韩世忠朝远处一看,一百余名士兵护着刘光世,向北狂逃。
    这怎么能让他跑了?
    韩世忠撒马猛追,不过奔出四五里的样子,在金国境内,截住刘光世。身边的一干亲兵严阵以待。
    韩世忠手捧大刀,道:“刘光世叛逆作乱,尔等难道要为虎作伥不成?”
    到了最后关头,又能有几个肯于陪着送死的?况且,这不是自己死了就行的,必然要株连到家人。一把把兵器,仍在地上,人在一个一个向后退。刘光世茫然四顾,身边只剩下五六人。
    刘光远泪流满面,上前说道:“大哥,你昏了头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刘光世喟然长叹,此时此刻,大错铸成,毁之晚矣!
    “大帅,念在他一时糊涂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吧!”刘光远几个头叩下去,额头尽是鲜血。
    韩世忠盯着刘光世,不言不语!
    “二弟,不要怂包求人!大丈夫做错了事情,一死而已!”
    生命的最后关头,刘光世死得还象个男人,如末路英雄一般,拔剑自刎。韩世忠下马,拍拍刘光远的肩膀,道:“将军忠义,天下皆知,韩某佩服。请将军放心,此事就算过去了,万没有株连的道理。唉,这是他娘的怎么一回事啊!”
    雪刚停,又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一个个逝去的亡灵,能否再度开出生命的鲜花?
第八章 盛事
           第八章盛事
    东京上元之夜,火树银花,歌舞升平,海内盛事,无过今夜!
    兹录官家七律一首,可证上元盛事:
    五日都无一日阴,往来车马闹如林。
    葆真行到烛初上,丰乐游归夜已深。
    人未散,月将沉,更期明夜到而今;
    归来尚向灯前说,犹恨追游不称心。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
    转眼之间,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这应该是靖康元年最后一次“百官大起居”了吧?
    天子视朝理事共分三等:文武百官每日入文德殿,朝见天子,东西两向并立,宰相一员押班,但叩头、谢恩、退出而已,天子不坐朝,不议政,是谓“常朝”;宰执等重臣,每日赴垂拱殿,商讨国政,是谓“常起居”;每隔五日,管事的文武官员,赴垂拱殿议政,是谓“百官大起居”。
    说来,这些日子,颇不太平。
    岳飞在常德府进展顺利,连番告捷,而今已经拿下辰阳县城,也许只需两三月就可以平定叛乱;陈东回来将近一个月了,宋夏两国签订了盟约,夏国尊大宋为天朝上国,而大宋却要每年送给他大量的绸缎、茶叶、金银,这就是所谓胜利后的结局。韩世忠部帝国名将刘光世叛乱,幸亏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乱,却足以成为言官、士子们的谈资了。
    沿边六大总管,对护军一事多有不满,曲端、刘琦、王禀、吴阶都有奏章上来,在外巡视的三位亲王也有奏折,说的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护军没啥用,还净找麻烦。赵桓给其他人的都是御笔手札,而偏偏给吴阶的是明诏:“近闻爱卿身体不佳,西陲本苦寒之地,实非久居之所也!两位如夫人为将军生下两女,将军可知否?为国为家,朕有意调爱卿回京任职,爱卿意下如何?”
    不过十天,吴阶自驻节之地兰州发来回信:“臣的身体一直很好,哪个王八蛋说臣的坏话?求陛下万不要听信那些奸臣的话,臣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做,夏人撤下去了倒是不假,不是还有那样一句话,叫居安思危嘛!臣没别的本事,只想为陛下守护边境,夏人如果还敢来,臣一定扒光他们的裤子,让他们好看!臣的女人没本事,只会生丫头片子,臣一想就有气呢!近来,护军与兄弟们处得象一家人一样,请陛下放心。前几天,吴璘顶撞上护军,尥蹶子,臣还踢了他的屁股。臣又杀了一头老虎,虎骨、虎皮献给陛下,呵呵,臣把肉都吃了!……”
    洋洋洒洒两千余言,这个吴阶真长进了。
    吴阶实在是个聪明人啊!他是第一个把家眷送进京城的,其他大总管只得照着做;做了错事,从不隐讳,一是一二是二,光明磊落。听说,前脚把两位如夫人送来,这家伙后脚又弄了个漂亮女人,还真是不可一日无女人啊!好色,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他还能把兰若送进京城,献给君王,这就是聪明人办的事。
    扫了吴阶的威风,其他大总管也老实了许多。这些人,平时不敲打敲打还真不成!
    “臣陈东起奏陛下,臣有本上奏!”尚书省给事中陈东出班跪倒,双手高高地将奏折呈过头顶。
    内侍将奏折呈上来,赵桓展开观瞧,问道:“爱卿欲奏何事?呵呵,写的还真不少啊!”
    陈东道:“臣奏两湖制置使、驸马都尉岳飞,杀俘不祥;奏河北西路大总管韩世忠督责不利,致有叛乱;奏陛下处置刘光世一家,过于宽纵,有亏圣人之明。”
    “臣有本!”
    “臣有本!”
    几十名官员先后跪倒,呈上本章!
    赵桓把奏折合上,重重地拍在龙案上,道:“一个个说!”
    有的奏吴阶部下呼喊万岁一事;有的奏岳飞不该接定国剑之事;有的奏官家热衷祥瑞,州县官员为迎合圣意,欺罔君上。一个个听完,赵桓简单归纳了一下:大多是冲着他信任的军事将领来的,归根结底,是冲着军事变革来的。这些人,看着军人地位上升,扬眉吐气,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上折子出出怨气,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么多人同时上书,有没有事先串连?有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有,到底是谁?
    “诸位卿家用意,朕大概清楚了,朕也来说一说。”赵桓停止腰板,扫视全场,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军政方面,稍有更张,相信诸位卿家都已经看在眼里。那么,朕为什么要这样做,尔等想过没有?”
    稍微停顿一下,赵桓接着说道:“我大宋自从立国以来,优待士大夫,华夏五千年来,历朝历代,在这一点上,哪个都比不过本朝。尔等扪心自问,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吾皇圣明!”群臣在宰执的带领下,回应着官家的话。
    赵桓起身,在丹墀上来回踱了两步,道:“正因为实行这样的国策,国泰民安,我华夏民族建立了超迈万世的辉煌成就。现在国家每年岁入,是唐朝的四五倍,百姓安居乐业,生活非前朝可比,这一点,朕从未忘记!”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但是,现在的国家也到了必须有所更张的时候!”赵桓话锋一转,“每年收的谷物钱粮不少,可是,十之六七都消耗在军事方面的费用之上,再除去各级官员的俸禄,每年都是入不敷出。去年岁末,金兵打到了京城;今年三四月间,就连小小的西夏也敢分路进犯?尔等说一说,这样的情况,不改行不行?”
    赵桓一步步走下来,道:“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此一国策断无更改之理,军事方面的变革也必须进行下去,敢阻拦朕的臣子,朕决不会放过!”
    一言出,众臣大惊,大殿内静得吓人!
    不识时务的陈东,跪倒奏道:“臣何人,焉敢阻挠国之大政?臣以为,岳飞、韩世忠的事情,陛下还是太过宽纵了。”
    这个陈东,骨头还真硬!
    赵桓走到陈东面前,道:“设身处地为岳飞想想,你这样做公平吗?岳飞离京之后,日行两三百里,到达岳州城后,率领五千骑兵,迎战叛军七万之众,身先士卒,舍生忘死,为的是什么?突袭叛军船场,更是凶险,岳飞硬是扛了下来。人家在前方浴血奋战,我们君臣在这里议他的罪,合适不合适?嗯?”
    陈东抗声道:“岳飞处置不当,难道就不该议?臣并无理亏之处,请陛下明察!”
    赵桓针锋相对:“哼!这就是你读的圣贤之书?道理归道理还须讲究一个情字吧?圣人说,有经有权,是谓中庸!你以为如何?”
    陈东被官家驳得体无完肤,心悦诚服,面红耳赤说道:“陛下圣明烛照,臣万万不及!臣想左了,请陛下重重治罪!”
    赵桓搀起陈东,柔声道:“爱卿光明磊落,一心为国,朕知矣!今天,朕与众位卿家立一条新规矩:凡是战争期间,不得议论带兵将领是非。即使真有过错,也要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再说,如何?”
    众臣一齐山呼万岁!
    赵桓长出一口气,缓缓道:“刘光世一案,朕的处置也许不无偏颇。这样吧,刘光远大义灭亲,忠义可嘉,再没有牵连的道理。除刘光远之外,流放刘光世三族,桂州安置!韩世忠降三级留用,宰执以为当否?”
    张邦昌心知这是官家的底线,尤其是韩世忠,官家是一定要保全的,遂道:“臣并无异议!”
    其余六人同声道:“臣附议!”
    “好,这件事就这样处理吧!”赵桓道,“退朝!”
    事情暂时压了下去,会不会再有反复的一天?当皇帝,尤其是当个好皇帝,总有做不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新年到,家家户户放鞭炮,汴梁城内真热闹!
    正月初六,恰逢立春之日,一年一度的打春仪式在欢歌笑语中开始了。打春鞭牛的风俗不知始自何时,到了而今这个时候,越发隆重了呢!
    土牛的制作异常讲究:牛的颜色不是想弄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那是有明文归定的。以岁干色为头,支色为身,纳音色为腹。立春日干色为角、耳、尾,支色为胫,纳音色为蹄”。所以大文豪苏东坡用“衣被丹青”的句子来形容土牛,再贴切不过了。
    土牛旁边立着一位专门负责驱赶土牛的土偶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勾芒神”。看勾芒神,一头绚烂的红发,戴展脚幞头,手执七尺二寸的长鞭,双目炯炯有神,如同真人一般。今年适逢立春在正月,也就是所谓的春在岁后,勾芒神执鞭站在土牛之前。
    鼓乐声声,开封府官吏执杖鞭牛,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类的话,直将土牛击成碎块,方才罢休。围观的百姓蜂拥而上,抢夺着已经粉碎的土牛。抢到的,欢欣鼓舞;没抢到的,笑骂几句解嘲也就罢了!那边一名啼哭的小儿,原来是被大人踩疼了脚,正哭得起劲呢!
    “王老哥,你家小娘子不是在宫里服侍官家,你吃穿不愁,抢着土牛又有何用?”
    “李老弟,这你就不知道。就这么一小块,送进宫里,能换三十贯钱,您说我能不着急吗?
    啊,原来是这样!
    这段对话,正巧被一名士子听了去,一时诗性大发,吟道:“春日循常击土牛,香泥分去竟珍收。三农以此占丰瘠,应是宫娥暗有求。”
    过了初六,眼瞅着十五就要了,那可是一年之中最快乐的日子。去年,金兵围城,好好的上元节了无生气,今年更要好好热闹一番!
    传说,道教有上、中、下三元之说,三官大帝中的上元天官即为火官,生日是正月十五日,故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每年这一天,不能惹上元天官不高兴,不可以断极刑事,要让普天下的每一个人都快乐!
    原本上元节只有十五、十六、十七三天,大宋立国之初,吴越钱王来东京朝拜,向官家进贡了不少金帛,在上元节三天的基础之上,又买了十八、十九两夜,与前三天组成为五天上元节,这就更是热闹的不行了。
    正月十五,浓浓的夜色在人们的千呼万唤中,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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