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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靖康志-第51部分

小说: 靖康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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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桓心头上的乌云散尽,笑道:“哪个说朕要走的?”
    都赛撅着小嘴,道:“门口跪着鼎鼎大名的赵相公,奴家如何担当得起?官家若是不走,明天奴家就会被京城士大夫活活羞死的。”
    赵桓佯怒道:“朕倒要看看,哪个敢欺负朕的都赛!”
    这个女人,真是善解人意呢!
    两人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都赛幽幽道:“官家,赵相公都跪了两个多时辰了,您真的该走了。”
    “和朕回宫吧!”
    都赛低头搅着一缕黑发,道:“人家进宫,又是什么身份?”
    “这也不能着急,得慢慢来。朕可以先封你为郡君,嗯,叫什么好呢?对了,就叫都赛郡君好了。然后哇,进才人、美人、嫔、妃。”
    都赛摇摇头,道:“不,就这样挺好!每天三餐,丰乐楼都会送来;胭脂呀,有阎家胭脂铺;用马呢,有曹家千里马行。我在这里,吃的用的都不缺,想做什么做什么,多好!官家,不要让臣妾进宫,好不好?”
    赵桓道:“这些人,还真会巴结!不进宫,眼下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一旦结了龙胎,那就不成了。”
    都赛一听这话,很是犯难呢!
    做了官家的女人,谁不想生个皇子?有了儿子,才有依靠。女人青春年少,光阴如箭,总有年老色衰之时。女人老了,宠遇难期,可是,不管到什么时候,儿子都是爹的心头肉呢!转念一想,进宫之后,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这样的难题,赵桓也没办法解决,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享受着转瞬即逝的惬意。
    上灯了,真的该走了。
    赵桓将沉沉睡去的都赛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刚走到门边,只听道:“官家,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呢?”
    什么时候,朕又如何知道。
    赵桓狠下心肠,推门而出。
    走到门口,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你要跪只管跪着,朕回宫了!”言罢,催马绝尘,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赵鼎目送官家走远,在两名家人的搀扶下起来,又看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小院,朝胡同外走去。
    开始几步,腿脚不灵便,一瘸一拐地,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十几步,传来悲凉的歌声,赵相公好兴致啊!
第一章 狼窝
           第一章狼窝
    冠军郡王种无伤,出生将门,父种师中,当世名将,靖康初金兵围京城,种师中血战力竭而死,赠太尉,谥武烈,京城人至今思之。
    世祖高皇帝擢为左班殿直、带御器械,进营指挥使,圣眷与梁国公比肩。
    从伯父种师道护送金兵离境,入河北大总管陈国公宗泽军,为营指挥使,军中顽劣之徒,宾服愿为之死。
    初,王所统之营,自号狼窝;后官家赐王所统之军——天狼军,天狼之名,金人闻之丧胆,小儿不敢夜啼。金人惧王,竟至于此。
    以军功封冠军郡王,以武威等并称靖康六王!
    流光阁功臣第十!
    ——《流光阁功臣谱》
    整编军队的命令下达到各地,大宋沿边六大总管紧锣密鼓地展开工作。既是整编,自然就涉及到谁上谁下,他走你留的问题,河北东路大总管宗泽麾下,淘汰下来五六百人,都是人见人烦的无头苍蝇啊!
    过了岁数的,身体不好的,有残疾的,发给一定数量的遣散费,打发回家去了。剩下这些人,都是些脑子有问题的。不是太聪明,就是脑部神经被污水浸泡时间过场,导致局部神经功能缺失,也就是俗话说的没长脑子。这些爷,说死也不走,唉,我就赖上了,你能咋地吧!宗大帅百般无奈,只得在河间府城外,圈了一个特殊的地界,作为他们的驻地。把他们这么放着,也不是法子,得派个得力的人去约束,否则肯定会出乱子的!
    找谁谁都不去,最后只得下达死命令,一名都头被提拔为营指挥使,欢天喜地地去走马上任了。第二天,这小子就回来了,抱着宗泽的大腿,吓得****直哆嗦,没有一句囫囵话。问他身边的亲兵,才知道:官人先是吃坏了肚子,拉了半夜。丑时前后,出来方便,却撞到了鬼,还是个艳丽非常的女鬼。女鬼缠着官人就要成就好事,官人奋起反抗,无奈女鬼武艺高强,还是没顶住。正要入港之际,突然灯光大作,围上来许多人,狂笑着。官人陡然看到女鬼露出真身,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宗泽派人将这位撞鬼的家伙拉下去,好生将养,得另外再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连续派了三名更无赖的家伙过去,只有一个挺了三天,还是因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被抬了回来。宗泽那么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怒气,断喝一声传令,要带着中军大队杀将过去。
    这时,巡阅副使种无伤慷慨请缨,愿去就任营指挥使一职。殿前司班直营指挥使、带御器械种无伤可是官家的近臣,圣眷与国舅朱孝庄相差无几,并称京城文武双璧,又有巡阅副使的身份,岂能屈就营指挥使一职?前些日子,整军工作结束之后,官家下旨令巡阅使回京,种无伤却主动要求留了下来。几天来,整日为这些家伙伤神,倒是忘了给他安排职务。宗泽观察种无伤已经很久了,印象不算差,就是觉得这小伙子很特别,尤其是身上那股傲气,就没见过比他更骄傲的人。
    听到种无伤的话,宗泽沉吟片刻,也想试试他的才华,因而说道:“好吧!既然你自己要求去,本帅令你为左厢第四军第五营指挥使,好生去做。实在不行就回来,犯不上和这些家伙怄气,明白吗?”
    种无伤仰头答道:“大帅放心,连几个跳梁小丑都收拾不了,属下也就无颜活在世上了,就此拜别大帅!”
    种无伤带五名亲兵,飞马而去,宗泽的儿子宗颖迟疑着问道:“父帅,他能行吗?”
    宗泽回头瞪着儿子,道:“他不行,你行吗?”
    宗颖赧然低头,不言语了。
    种无伤来到了自家门口,反倒不认识了。
    辕门前,立着一棵歪脖死树,上面挂着一面皱皱吧吧,脏了吧唧的军旗。种无伤凝目细瞧,军棋上大字旁边,还有一摊大鼻涕,什么玩意儿!
    辕门正中悬挂着一个狼头,下面书写着两个大字“狼窝”。字还看得过去,狼头也象那么回事。对于这一点,无伤衙内还是满意的。
    再看把门的士兵,无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左边这个精赤着上身,下面穿一件没腿的裤子,拎着一杆没头的长枪,枪錾也马上就要磨平了。右边那位,糊着一身大棉袄,蜷缩着身子,在太阳下簌簌发抖!
    看到来了人,晒太阳发抖的那位有气无力地喊着:“翠花,接客喽!”
    翠花粗着嗓子吼道:“干你娘的,喊什么喊,老子没瞧见吗?”
    “别人的家伙只生了一个眼,你却生了三个眼,只顾得装女人,还能放下男人?我呸!”
    “王八蛋,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哎呀呀,人家好怕呀!”
    ……
    种无伤一个眼色丢过去,身边两名亲兵恶虎一般冲上去,一顿狠揍。眨眼之间,世界清静多了。
    看门的人被打了,营里怎么没人出来帮忙呢?
    心里犯着嘀咕,催马进营。东坡居士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在来看,要把这话改成——欲识庐山真面目,只有身入此山中,才贴切呢!
    别处的军营,整整齐齐,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这里呢,全拧着劲,没有规矩,一个字——乱!
    军兵们三五成群,干什么的都有:喝酒的、聊天的、打架的、骂人的、看春宫画的、抓虱子的,甚至还有做小买卖的。刀枪剑戟,东一撮儿,西一堆,不像个样;斧钺钩叉,有的成了烧火棍,有的成了晾衣杆,哪有一点杀人的锐气?
    演武台上,一个骚首弄姿的女伎,一个五大三粗的书生,正在那里演着传奇故事。
    琴声起,箫声和,几声凄厉的狼嚎,只听女伎唱道:
    “天若不爱色,星宿无牛女;地若不爱色,木无连理枝。
    天地都爱色,吾人当何如。古称花似色,将花一论之。
    惜花须起早,谁肯看花迟?折花须折蕊,谁肯恋空枝?
    花色有时尽,人有年老时,及时爱花色,只恨遇花迟。”
    歌声腻腻的,甜甜的,真的就象女人的声音一般。沉浸在精神世界里的女伎,浑不觉那位不安分的书生,正在用扇子挑起裙边,欣赏着群内的无尽春光。
    演武台下,坐着好些人,正中一张椅子上,是一位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主儿,脸上一道很深的伤疤从左拉到右,横贯东西,煞是醒目,比韩世忠韩大帅脸上的伤疤还威风。这家伙手里抄着一个鸡大腿,另一只手拿着酒葫芦,一口酒一口肉,看戏喝酒,小日子过得着实滋润。
    随着几声惊呼,台上又多了一个人,看此人:穿一身白衣,细腰乍背,肌肤胜雪,剑眉朗目,高鼻阔口。身上带着英气,眉宇间洋溢着骄傲。单论模样,只怕比花旦还要俊俏呢!
    咦,花旦呢?
    呀,书生呢?
    众人再向下看,那人一脚踩着一个,正是要找的人呢!
    花旦的小脸被踩得几乎变了形,哀求道:“官人,就饶了奴家这一回吧?”
    种无伤酸水上涌,差点没吐出来,一脚将花旦踢下高台。书生落得个同样下场。
    花旦连吐三口鲜血,用目光无比幽怨,泪水无比深情,说:“官人,爱你、等你、不怨你!”
    言罢,轰然倒下。
    花旦倒下了,如同一杯水倒进油锅里,炸了!
    “干你娘的,哪来的小白脸来狼窝撒野!”
    “狗日子的,上去揍他。”
    “大爷我看你是喝婊子的洗脚水喝多了,吃猪肉吃木了,出门脑袋被门挤了,生孩子没屁眼、媳妇私奔、老娘改嫁、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喝凉水塞牙、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你是不想活啦!”
    “嗷,嗷,嗷!哥哥兄弟,老少爷们,大事不好了,大金国的军队杀过来啦!”
    “小三,我掩护,你上!”
    多数在骂,也有叫好的,显然狼窝里有很多人,对现实不满,期待娶官家的女儿呢!
    种无伤睥睨全场,喝道:“本官种无伤,受宗大帅之命来管理你们这群下作的东西,哪个不服,敢上来一战?”
    场内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正在喝酒的大哥身上!
    小弟被打,大哥咋还能坐下去?大哥脸上的伤疤随着横肉颤抖着,“噗哧”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烈酒,“嗷”地一声,抄起一杆“三股裂焰叉”,一个健步窜上台来,挥叉便刺。
    大哥招式凌厉,速度快到了极至,到了最后身子几乎已经与钢叉平行,或者说,他的身子本就是钢叉!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种无伤暗道一声罢了,狼窝里的第一高手真乃勇将也!
    无伤如渊而峙,目冷如刀。
    三股裂焰叉距离身体一尺之际,“沧啷”一声,拔出祖传宝刀“龙鳞七宝刀”,一道耀目的闪电霍地劈下!
    “喀嚓”一声,大哥手中的三股裂焰叉没刺中敌人,叉头却被人家生生削断。
    观战之人来不及惊呼,大哥变招极快,抡起钢叉搂头就砸!
    好个种无伤,脚尖点地,猛然弹起,龙鳞七宝刀爆出一连串火花,电光火石之间,宝刀将钢叉一分为二,刀刃已经贴到了大哥的脑门上。
    大哥悍勇异常,到了这份境地,依然骂道:“白脸贼,只管劈,看爷爷怕不怕?”
    种无伤撤回宝刀,伸手连环劈出,一连抽了十几巴掌,喝道:“我俩比试,为何辱及先人?若不是看在你条汉子的份上,本官活劈了你!”
    下手很重,大哥的脸蛋都肿了起来。
    无伤背手而立,道:“服是不服?”
    大哥不是糊涂人,那是,糊涂人怎么做大哥呀?这个叫种无伤的小白脸,比自己能耐大多了,真打不过人家啊!可是,此时认输,还怎么混呢?
    “不服!谁服谁是孙子!”
    种无伤微微一笑,看在狼窝里的狼崽子眼里,简直就是**夺魄吗!
    大哥拧身挥拳就打,种无伤左手五指箕张,叼住对手拳头,右手轰出。
    我的妈呀,大哥那么大的砣,被人家向斗鸡一样揍,他还是人吗?
    大哥吐血了,大哥骨头折了,大哥就是不认输!
    转眼之间,又斗了一刻钟,大哥被揍昏了,但是大哥没认输,真是一条汉子。大哥不是孙子,大哥就是大哥!
    “哪个不服,敢上台一战?”
    狼崽子们你瞧我,我看你,没人挪地方!大哥都不成,就咱这两下子,不是等于送死吗?
    种无伤上任的第一天,当着几百号人的面,把狼窝里的大哥——周八揍得死人一般,完全把狼崽子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
    刚刚在台上演戏的书生,算是会说点人话,会办点人事,经常拉人屎的主儿。种无伤把他叫来了解情况。
    听得越多,心情越是恶劣,种无伤一脚将书生剔除帐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回来!”
    书生连滚带爬地回来了。
    种无伤掏出两锭黄灿灿的金子,仍在桌子上,道:“去城里买些家具,挑雅致的买,你要不懂,就找个明白人,不要自作聪明。另外,找一个好厨子来,本官吃的不舒服,扒了你的皮!”
    书生心道这位爷好大的做派,拿着金子径直去了。
    狼窝的情况,恐怕比想象的还要糟糕,真是伤脑筋啊!眼高于顶的种无伤,独自想着心事。
    综合分析,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兵员素质其差。一以概之,来这里的没有好人,身体不健全的倒是没见到几个,基本上都是精神不健全的。喝酒打架的、动刀抢劫的、小偷小摸的、吃饭买东西不给钱的、调戏妇女的、大闹妓院的、偷长官老婆的,战利品隐藏不报的等等,军营里所有黑暗的东西,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更有甚者,狼窝里还有四名精神病,整天神叨叨,看着就不舒服。
    第二,没有军队该有的优良传统,臭名远扬。种无伤军人世家出身,深知传统对一只军队的重要性。没有传统的军队,等于一个人没有灵魂,不可能打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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