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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傻小子成帝记-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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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神君对台上余下的散宜生和丹阳子,道:“你们也走吧!今日即便杀了你们,却也显不出本事。改日,待尔等凑足了人马,再来寻本君报仇便是。”这话豪气天纵,再加尚未消退的巨电景象,仍在众人脑海徘徊。刹那,别说邪道之人,固是正道中人也暗暗佩服他胸襟磊落,手段煊赫,无愧一代巨擘的声名。
    台上二人互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抱拳行礼,算是承了歇手之情,继而各自下得台去,招呼弟子迳回山门。
    姜神君站在广台,默然半晌,又道:“余下之人不想参与大会的可自行离去,若还愿留下的,本君将代表大周对你们进行考核。随后,定会加以重用。”
    场下人愕然,没想无极岛竟帮持起了东周,传说他们不是向与南唐交好么?又过片刻,有人留下,有人离去。数千人顷刻之间,淅沥哗啦散了一半。不过出去之人,均被天罗所属领着数千城防军缴了兵器,说道汴梁出乱,皇帝有令,江湖人不宜携带兵器。
    若只寻常兵器倒是无妨,至多再费些钱银,可有些江湖人的兵器,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譬如是定情信物,或是一门之主的象征,再或本门门规有剑在人在一类的俗禁。这些人自不肯轻易妥协。但在天罗四大天王面前,他们的反抗就像零星的小火,一掐便灭,根本不当回事。'中
    就这样,仁秀帝耗费无数心血,打算拉拢江湖人的刀剑盛会就此被姜神君一手搞毁。从此,也留下了勾结魔道的臭名声。只因天罗所属除非不出手,一旦出手,无不高声宣读一遍天罗经义或是无极岛的冲锋口号。这两样事物,普通江湖人打小就耳熟能详,首次行走江湖际,门中长辈也是淳淳叮嘱,反复告诫。
    这便是天罗无极诸人,为小石头思出的复仇第一步。先在武林里孤立东周,陷害仁秀帝,让正道之人对东周皇帝恨之刻骨。随后再谋他皇位,让他成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正文136章出兵解围
    姜神君大闹刀剑盛会,此事不过几日已然不胫而走。有说无极岛与刀庐联盟,已投靠东周。有说东周的仁秀帝重用邪道之人,是打算尽灭正道。又说仁秀帝乃天魔降世,实是给天下百姓带来厄难。一而十,十而百,百再而千,原本很简单的事,经过想象丰富的添加,已成了一桩匪夷所思的天大阴谋。
    百姓们原本将信将疑,直道是秕言谬说,但十数日后,仁秀帝挥军讨伐西秦的消息,终于传遍天下。周人虽然仇恨秦国,但无非限于忿怨,却无灭其国的念头。况且,东周建国至今八十余年,前三十余年,周太祖东征西讨,开疆拓土。可而后四十余年,宣德帝彰扬仁善,不喜刀兵,即便国境有战事,也多以防御为主。
    故而周国上下虽然尚武,但四十余年仁义道德日侵月蚀,却无兵燹天下之心。这会,骤闻仁秀帝主动进攻西秦,不啻晴天霹雳,有点接受不了。只觉安稳生活,似乎就此失去。尤其半月后,仁秀帝大军中计遭困,求援汴梁。东周百姓无不惶惶,生怕秦国雄师就此跟着败军打到汴梁。
    树影婆娑,风高云淡,一处小悬瀑的角落,便是震北王府的日月轩。
    这里本是王府密室,此刻却成了小石头与众人商榷大事之所。
    不过如今密室的布置很是现代化。中间摆一张加工后的椭圆形大桌,两边各坐六人,他和姜神君则面对面而坐。依他的说法,天罗无极结盟,不存在谁主谁副之说,是一种平等互助的关系。
    除紧邻圆桌的椅子外,考虑到将来或许人会变多,靠墙角周围,又布一圈椅子,既可旁听,又可参予会议。众人对小石头这样的安排,均感满意。尤其姜神君更认为他是夏族祖先天降当世的首领。在某些计划的制定和实施上,姜神君多半以他马首是瞻,没半点异议。
    小石头目光熠熠,环顾众人,道:“诸位,仁秀帝三十万大军遭围,求援汴梁。今日朝会上,百官已议定由我领震北大营五万铁骑千里解围,后面则有吕黔都督押运辎重粮草。你们看如何?”
    默然半晌,奚方沉吟道:“王爷,此乃有人打算篡位。”
    “篡位?”小石头愕然。
    一言激起千层浪,其余人也均感诧异,惟有广智微笑捋须,仿佛胸有成竹。
    奚方道:“看广智兄含笑不语,想必与我所虑相同,不如让广智兄为大伙细说其中原由。”广智与他均有着旁人难及的缜密心思和超越常人的智虑谋算,伊始,二人尚有比较之心。可数次平分秋色下来,终于惺惺相惜,再无内争,反而一心一意辅助小石头。
    广智没推却,摇着鹅毛扇,正色道:“圣宗,记得宣德帝驾崩那会,仁秀帝为登大位,囚禁了威胁皇位的鲁亲王。之后没多日,鲁亲王暴毙集秀宫,宣德帝子嗣便只剩他一人。此时,他中计被困,三十万大军无援无助,只怕那洛亲王就有这心思了。”
    “洛亲王?”小石头神色流露不信。洛亲王司马润性子平和澹泊,与那真赵岩极像,素来喜爱吟诗唱赋,舞文弄墨。且与王妃花见羞两情缱绻,含儿饴子,颇为恩爱。说他想要趁机篡夺大位,确实难以置信。
    见其存疑,广智为他剖析:“圣宗,世上之人皆有野心,只是现未现而已。想当年,洛亲王原是嫡出,宣德帝却是庶子,只是太祖突然驾崩,洛亲王又正值襁褓,这皇位那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了。前时仁秀帝争位,他虽力挺,可即位后,便被削了总营京师的军权。里面未尝没有玄故。而且那成家大少在汴梁时与洛亲王可是亲近得很,时常半夜私会。又据闻成家堡已投靠西秦太子,两者之间若说没有秘密,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小石头略微点首,又半信半疑道:“那他们唤我救援仁秀帝,就算洛亲王当了皇帝,万一咱们大军回城,他又能保住多少日子?不是自取灭亡么?”他很难相信堂堂的东周洛亲王居然会和敌国太子相勾结,秘密推翻周帝统治。
    奚方笑道:“王爷,打仗皆赖辎重粮草,任你大军数十万,若无后勤支援,迟早烟消云散。”
    小石头颔首,这古代如何行军打仗,如何征杀战场,他在前世也读过许多史书,自然了解颇多。况且,数月里又经奚方教导,固是再蠢,这点也是晓得的。思忖片刻,他道:“既是这样,那咱们还不能全去,为保险计,总须留些人在汴梁,以防奸人作祟。”
    “不错!”广智道:“圣宗,属下的意思是,你率三万铁骑以及震北大营全体将官,再由奚先生从中统筹兼顾,出兵解围。至于咱们这些人,就带剩下的两万铁骑,暗伏汴梁,一旦发现有人企图篡位,便立时杀进皇宫,擒杀奸贼。”
    小石头一怔,道:“不妥不妥,洛亲王想当皇帝,便让他当去。他与咱们无冤无仇。反而那仁秀帝,我恨不能寝皮食肉,杀之而后快。”
    “王爷,你想法虽善,但别人又何尝会放你一马。从洛亲王图谋篡位始,他可曾与你透过气?由此可见,赵家的忠君名声,令他不敢与你商榷。反贼们私议遣派震北大营救援仁秀帝,其意图分明是想把你和仁秀帝一同尽诛。若亟盼他们放你一马,或是与你携手,就算你想,怕是反贼也不敢。毕竟赵家六十年的忠君报国之名,可非儿戏。”奚方出言劝戒,为他详释。
    小石头一愣,细细辨别,此言大大有理。心道,司马润想当皇帝,本来倒是无碍,可他设计坑害远征大军,牵连数十万性命,却不可视同儿戏。静默余裕,由衷喟叹:“唉……我不想害人,人偏想害我!世道奸险,可见一斑。”
    听他长吁短叹,牢骚满腹,众人只道他在残酷现实前,有所颓丧,打起退堂鼓。却见他霍然起身,慷慨振声道:“诸位,既然沧海横流,奸贼当道,咱们铲去便是,就照广智说地办。我就不信,咱们这儿有两大军师,还会输了予他们?”
    众人闻言,忧心全释,顿即哈哈大笑。
    胡长老更是喜慰,乐不可支下,大肆拍起马屁:“圣宗这话说得对极。凭天罗无极的实力,那些兔崽子们简直是找死。”
    这话说出,笑声堪息,又是一阵轰然。
    小石头豪情万丈,昂然道:“胡长老说得好,男儿大丈夫自该饮马天下。这纷乱世道,便由咱们来涤瑕荡垢,还它朗朗乾坤。”他想起前世里看那玄幻小说,都说主角如何如何,没这机缘倒也罢了,现下我不好生把握,岂非亵渎天命?
    一时间,雄心陡起,寻思着,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免得亲近之人总遭奸徒陷害。自己却偏偏无能为力。
    数日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碧空下,寒风萧瑟,旌旗飘舞。
    遥望汴梁西城外,五万铁骑密密麻麻,如玄色汪洋,无穷无尽。走近再望,居然静默无声,针落声闻。每一匹高头大马上,均坐着一位剽悍威武,全副黑色甲胄的骑士,森严肃穆,气势凛然。
    小石头骑一匹黑马,那马凤臆龙鬐,铁骨峻峭,一看便属稀世名马。手上提着赵家神兵日月刃,粗若鸭蛋的刀柄上隽着细小的鱼鳞状花纹,在日晖下晶晶闪闪,稍一翻转,森寒刀芒刺得人眉心生疼,止不住身躯怯抖。尤其那件金光闪烁的烜煚神甲,更显他威武不群,英姿焕发。
    左右两侧伴着一脸沉重的楚虞和轩眉直乐的孟光,身后是脸白无须,飘逸潇洒的奚方。
    城门下,洛亲王为首的众多官员。一个个满脸殷勤,潸潸相送。
    小石头此刻知道司马润的算计,已是极力忍耐。若时辰再长,保不定发作出来。索性人不下马,朝他们微一拱手,扬声道:“诸位,不劳远送,请回罢!”说着,引马旋身,手中日月刃向天一举,大喝一声:“出发。”声若裂云,直冲霄汉。
    震得洛亲王无由地退了一步,面上微露惊恐之色。
    小石头拽着马缰一紧一松,大黑马当先疾冲,似黑电急掣,向前奔去。回头遥望,却见一绿衫姑娘俏生生地在城头迎风而立,那正是留兰郡主。同时,他还感觉到另两双秀丽眼眸,也盯着自己。内心莫名感触,心想,我何尝又想凤泊鸾漂,爱侣分散,实在是选择艰难,世事多变。
    唉……长吸一气,挥去杂绪。
    与此同时,一声嘹亮越空的雕鸣急传而来。
    抬头凝望,澄蓝碧空上飘着一朵金色巨云,悠悠荡荡,遮住散发万丈金芒的太阳。瞬间,竟让人有天黑垂暮,乌云压顶之感。眼眸聚神,两道精光直射天穹。小禽正优雅地在天穹翱翔,它轻轻舒展双翅,仿如垂天之云,遮天蔽日。大若山丘的身躯乘着旋风,扶摇直上,绝云气,振八荒,气冲霄汉,仪态万方。
    眼帘入此一幕,只觉意气昂扬,情不自禁地一声长啸,适才的柔肠千转,郁闷懊恼,顿然悉数抛尽,此刻纵有人唤自己去九天揽月似也不费吹灰。
    胸中豪情荡溢。
    五万玄色铁骑像一股黑色的钢铁奔流,迳往深沉浑厚的西北大地急速流淌,只是中间悄悄分了两万另去歧途。
    长安东南有一天然屏障——蓝田。它背靠秦岭,南望平原,地势险要,关隘重重,同时也是周军通往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秦岭支脉流峪飞峡,山峦叠嶂,沟壑错落。这里原本是无人区域,向是野兽们的天堂。可十数日前,却被几十万人类占据。
    顺斜阳洒落,一处谷地里,战旗破碎,尸骨堆积,凝血成膏,战后的咆哮声似乎还在谷口回响。再往谷底走去,但见原是肌腱雄勃的战马,此刻病体瘦躯,颤崴着站不起来,只能弱弱地卧倒在地。
    周围三三俩俩地围着不少兵士,放眼看去,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但凑近看了,却是面黄肌瘦,衣闪褴褛,有的躲在树后,有的卧在石下,借此闪避寒风。这么大群士兵正是远征西秦的周军,不过此时早已失去了起先的昂扬士气,余下的惟有沮丧和人困马乏的窘境。
    在谷地东南有一方平台,上面扎着大大的明黄色御帐。周围数百名御林军执戈拿盾,尽管多日未进食物,依然风骨不改,站得坚挺笔直。
    过不多会,帐内传来一声咳嗽,面色晦败的仁秀帝由里走出,看看上空的蓝天,内心一阵绞痛。再望望满眼的败兵,更觉颓丧。月前,三十余万精锐大军,雄纠气昂,浩浩荡荡,攻伐内乱不休的西秦。一路上势如破竹,只费旬日便连夺长安东南的十余道险关要隘,兵锋直逼长安。
    那时,当真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殊不知,在争夺长安东南屏障蓝田时,却遭秦将雷啸岳十万大剑兵袭营。溃退余,又逢西秦两位皇子近四十万的联合大军。于是慌不择路,躲进了这个敌方早已布好的陷阱——流峪飞峡。
    想着,想着,不由怨恨起了自己,为何要那么野心勃勃?又想起自己的咳嗽症状,内心愈发郁闷。本道服了小石头进献的灵丹,这纠缠己身数十年的病根子该是铲除了。不料,打胜仗时倒没什么,自遭埋伏,陷困深谷,这咳嗽便再没停过。而且,最可恨的是,由于有圣品伤药,此趟伐秦,为求速度故,竟没带一名御医。
    “皇上,你醒了?”始终守卫御帐的郑恩见皇帝出帐,登时上前行礼。
    “嗯!”仁秀帝点点头,心里依旧思潮起伏,忆起那日溃败,倘非八万雁翎军为自己断后,怕是一溃千里,就此被秦军打到汴梁也不定。说来说去,大周承安数十年,少动兵戈,固然战士英勇,但一遇败仗,便立时现出原形了。
    他道:“郑将军,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下罢!”此刻,仁秀帝只相信郑恩,其余兵将思起就觉恼火。平日里阿谀拍马,谄媚连连,那是不遗余力,而今逢了败仗,却是人人歪焉,个个耷拉着脑袋,再无起初出征时的壮扬斗志。
    郑恩憨笑道:“皇上,末将不累,精神好得很。”
    仁秀帝朝他看看,见他大眼炯炯,神采焕发,尽管衣甲上有些脏污,却不减勃勃生气。愕思,这家伙昨晚难道没守夜?居然比朕还要抖擞得多。此时,皇帝落难,不比原先。压下心中疑惑,和声道:“郑将军公忠报国,不畏辛劳,朕甚慰之。”
    郑恩道:“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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