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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大隋风云-第110部分

小说: 大隋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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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宪的帮助。谁知官制一改,李丹手上的权柄随即改头换面了,合法了,而宇文宪手上的军权却成了皇帝地心病,皇帝反过来需要李丹的帮助,夺回宇文宪地军权了。
    宇文宪此刻的态度至关重要。他如果和李丹对着干,独断专行,皇帝和李丹可以认定宇文宪有篡僭之心,找个机会杀了他。反之,宇文宪如果听话,逐渐交还手上的兵权,他就安全了,但宇文宪有自己的考虑,李丹是汉人,汉人独揽大权是很危险的,以前秦国重用冯跋就出了事,国祚给冯跋抢去了。李丹将来会不会篡僭,谁知道?所以为了宇文氏着想,手上的军权不能全部放弃,还是要适当保留一点。
    宇文盛是朝中老臣了,这种事他自然一目了然。新官制明显利大于弊,对确保宇文氏国祚,对稳定大周局势,对缓和军中矛盾都有好处,所以他也站出来做了一番劝解,希望诸将以大局为重,齐心合力,先把这一仗打赢了再说。
    李丹参加了这场反攻。
    此刻斛律羡正在攻打龙门。律羡是斛律光的弟弟,他的夫人就是侯莫陈家的女儿,而驻守龙门的就是侯莫陈琼,两人算起来还是郎舅关系,但双方在战场上各为其主,杀得血流成河。
    大周人认为齐军的主攻方向是龙门,而高长恭不过是牵制之师,所以宇文宪集结了大约两万五千人,向晋州方向展开攻击,但各军畏战。推进速度缓慢。互不配合,前军梁士彦因为急速猛进,随即成为一支孤军。遭到高长恭的包围。
    宇文宪急令各军解救,但各军迟延不前,更有人说齐军以包围梁士彦为诱饵,正张开大网准备围杀援军,掉头走人了。
    梁士彦是西凉汉人,在任九曲镇将期间曾和齐人、稽胡作战。勇猛而有谋略。河阳战场上大都是宇文氏和武川人,指望他们不顾危险援救梁士彦,根本不可能。宇文宪心里有算,现在即便下令,前线各军军主也会阳奉阴违,所以准备放弃。
    李丹急忙阻止,他有些冲动,说你给我一起骑军。我去救他。如此见死不救,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宇文宪被逼无奈,亲自赶到前沿督战。各军踌躇不前,唯独达奚长儒孤军奋进。竭力死战,总算撕开了齐军包围。把梁士彦救了出来。梁士彦地一千人马折损近半。
    李丹原以为这件事结束了,谁
    盛、宇文招、达奚震等人指责梁士彦不听指挥,贪功此失,要求宇文宪予以严惩。
    这是左路大军内部地事,李丹不好插手,但梁士彦是汉人,如果不出手相救,恐怕一辈子就完了。李丹的求情引来了左路军将领的指责,好在宇文宪还算给面子,撤了梁士彦地职,然后把奏章和人都交给李丹,让他带回大行台酌情处置。
    梁士彦怒不可遏,李丹好言安慰,说关中的新府兵很快就要赶到,你依旧可以带兵,可以戴罪立功。梁士彦感激涕零,随李丹返回同州大行台。
    —
    门阀子弟娶妾,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这妾的身份很尊贵,甚至是高不可攀的拓跋皇族的女儿,这件事就很轰动了。
    今天地拓跋氏虽然不是皇族了,但承继拓跋大魏一百多年的余威,它在中土依旧享有崇高的地位。淮南公元伟在这件事婚事上一拖再拖,大概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个脸面,不过如今迫于家族压力,他还是把女儿送到了同州。
    婚礼的事,李丹不闻不问,以护送哥哥李纶到山东为名,去了河阳战场。大哥邢国公李曜奉母亲之命,和二弟妹义安长公主先行赶到同州,为家里的老幺操办婚事,谁知到了同州却发现李丹连个影子都没有,显然他对这桩婚事没什么兴趣。不满意这桩婚事没关系,这是你个人的事,不是家族的事,对于家族来说,要维护脸面,要顾及礼仪,更要兼顾方方面面的利益,不能因为这件小事损害了整个家族。
    李曜随即派人急告老母亲,请老母亲提前赶到同州。这个老幺自小不听话,到敦煌地这十年更是让家族提心吊胆,如果这个关键时刻他忽然悔婚或者借口战事紧张拖延婚期,会严重损害拓跋氏的脸面,对李家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今天的李家因为大周形势地风云变幻,突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几十年来奉行的韬光隐晦地守业之道瞬间被打碎,李家兄弟不得不打足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应对目前的时局,而和拓跋氏的联姻,正是固本培源的一个重要计策。
    在这桩联姻中,高颎出了很多力,也可以说是倾尽了全力,原因无他,就是想借助拓跋氏的影响力,给独孤氏平冤。高颎算是独孤氏的忠实门生,因为独孤氏他又和拓跋氏建立了特殊关系,当独孤氏遭到宇文护致命打击的时候,李丹出于对拓跋氏的忌惮,没有把高颎写进那份必死名单。独孤氏现今因为冤案被禁锢,宗室子弟皆不得为官。宇文护在十几年之内连续两次打击独孤氏,导致独孤氏元气大伤,这次如果不能翻身,可能就此消失在长安。为此,高颎极力要达成这桩联姻,以便让拓跋氏出面说服李丹,再由李丹上奏皇帝。
    他自己不敢禀奏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他还摸不准李丹的心思,更不知道李丹是否打算置独孤氏于死地,而他自己是山东人,山东人在大周一向不被重用,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主要还是得益于拓跋氏和那次在高昌的秘密结盟。他若贸然进言,遭到李丹废弃,那他先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高颎现为行台尚书令,手中权柄很大,为了把这桩联姻的影响力扩大到极致。他瞒着李丹动用了行台所有力量。短短时间内,上至皇帝、两位皇太后,下至京畿门阀权贵、各州郡刺史太守。都得到了这个消息并送来了厚礼。李太后和长安城中地很多勋贵大臣都要在婚礼地当天赶到同州祝贺。
    老夫人匆匆赶到。她是一定要来的,那天晚上本来打算和李丹好好商量如何操办婚事,但李丹一溜烟跑了。她其实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虽然娶得是妾,但就是正妻,李丹有克妻命。为了避讳,不娶正妻了,这个妾就是妻,所以婚礼规格严格按照娶正妻的礼仪来操办。
    李家有老夫人地话,拓跋家又不想失去面子,高颎当然不遗余力了,于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开始了。
    李丹回到同州的时候,情绪很恶劣。高颎远道去接。因为担心遭到李丹的责斥,他把左右仆射苏威、赵松都拉去了,如果要承担责任三人一起承担。
    李丹闻讯,对大行台擅自行事极其不满。高颎、苏威、赵松振振有词。说了一大堆理由。李丹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现在他深切感受到了宇文护这十几年来的艰险和苦痛。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就如同一叶浮萍在汹涌澎湃地激流上随波逐流,上有狂风暴雨,下游肆虐暗流,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家族、僚佐、部曲、朋友、敌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利益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这张网把自己紧紧捆住,让自己无法动弹。
    迎亲大礼很隆重。
    李太后和朝中很多重臣都亲来恭贺,在潼关督战的韦孝宽也来了,不久宇文宪也急匆匆而来,这表明朝廷上下已经认同和接受了李丹,他的权势和地位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深夜,疲惫不堪的李丹坐在榻上,手里转动着酒杯,脑子里却想着死去的哥哥,心情很复杂,悲哀、伤痛、愧疚,更有一股强烈地负罪感。
    元翩翩的确很漂亮,眉目如画,双瞳剪水,肤若凝脂,丽质天生,她穿着礼服,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温婉柔顺,神情娇羞,还带着几分恐惧。
    像她这种身份的女子,生下来之后不管是丑还是漂亮,都会嫁到一个显赫人家,成为夫家和娘家维持血统和权柄的工具。当然了,如果时运不济,家破国亡,也会坠入深渊,生不如死,好一点地做人奴婢,悲惨的就是配为官妓沦落风尘。她长得漂亮,这是一个天生地资本,所以父母一直在寻找和宇文氏联姻的机会,希望她能进入后宫。拓跋家有足够的荣耀和地位,和皇族联姻的目的主要是生存,但她年纪小,对这些东西还没有强烈的感受,所以她和所有的女孩一样,希望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希望过上豪华奢侈又有足够自由的生活,她不喜欢嫁进后宫,更不喜欢大周后宫那种简朴而森严的让人窒息的生活。
    当她听说自己要嫁到李家,嫁给李家老幺李丹时,当场痛哭流涕,差点哭晕过去。李丹娶了三个妻子,宇文氏、元氏、尉迟氏,都是大周显赫勋贵,她们无一例外,在新婚后独守空闺,因为李丹镇戍万里外的敦煌,新娘不愿去,接着在家的新娘就象遭到诅咒一样,在短短时间内都死了,所以李丹在长安成为待嫁女子最害怕的人
    恐自己不幸成为第四个短命鬼,谁知噩运就这样降临上,躲都躲不掉。
    元翩翩看到李丹沉默不语,一直在发呆,不禁有些奇怪。
    过去自己曾在广陵公家碰到过李丹几次,那时候很好奇,想看看李丹到底长什么样,认准了,免得将来不小心嫁错了,因此和李丹有过几次接触,哪知老天不长眼,还是把自己推给了李丹。自己不嫁,死活不嫁,父母无奈,说了一大堆道理,自己勉强听懂了,知道不嫁不行,只好认命了。
    就在出嫁之前,几个闺中好友和几个要好的世家子弟跑来安慰自己。这些世家子弟对自己说,你这次真的嫁错人了,不过这次不是你性命难保,而是李丹活不长了,过段时间。他有可能掉脑袋。因为他正在拼命的出卖大周国,把大周国的土地、城池和财富大把大把地送人,这种奸佞之臣不死才是怪事。
    自己大惊失色。吓得号啕大哭。李丹如果被杀,自己就算保住了性命,也有可能被流配边疆或者配官为奴,父母想救自己也是难上加难,这如何是好?自己地命怎么这么苦?古语说红颜薄命,难道我就是因为长得漂亮。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这时有个闺中好友给她出主意,说现在悔婚是绝对不行了,但嫁过去之后,你可以马上做一些坏事,比如不孝顺父母、嫉妒、多言了事。以你地身份地位,就算你被休回家。想娶你的人也是趋之若啊。
    这个主意虽然不怎样,但却是唯一求生之招。夫妻离异,不一定非要做违背户婚律的事,甚至做出“义绝”那等恶事。还可以“和离”嘛,两人好好商量。好合好散,为什么非要做坏事被人休弃回家?那太丢人了。
    几个朋友说,李丹急着要娶你,就是因为自感前途黯淡,要把拓跋家拉到一条船上,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和离”?而且“和离”一般情况下都是遮羞布,是为了避免家丑外扬地,大家心知肚明,和你违背“七出”被休的效果如出一辙,,所以你想迅速逃离李丹,最好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还是违背“七出”比较好,比如说你心里有人了,而且和那个人有肌肤之亲了,给他戴绿帽子做乌龟,他一起之下,肯定会把你休了。
    自己当时都听傻了,这几个朋友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如果我犯了淫律,那名声岂不全毁了?朋友说,你傻啊,李丹不要脸,他李家还要脸啊,这种事怎敢宣扬?当然是用“和离”做遮羞布把你休弃了事了。自己一想也有道理,随即决定这么做了。
    元翩翩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紧张。如果我说他戴了绿帽子,做了乌龟,他会不会打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好象心事重重,大概正在担心自己的脑袋哪一天会掉下来,如果激怒了他,会不会自找苦吃啊?
    李丹蓦然抬头,看到元翩翩惶恐不安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今夜怎么过?以自己现在地心情,根本没有洞房的兴趣,这会不会伤害她?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元翩翩,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看上去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甚至怀疑拓跋家是不是故意隐瞒了真实年龄。这个小女孩会有十六岁?
    “嗯……”元翩翩犹豫片刻,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李丹和颜悦色地问道。元翩翩忐忑不安,心跳剧烈,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情不自禁地咬着手指,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李丹也很头痛,脑海里总是哥哥的影子,无奈之下,他没话找话,随口问了一句,“听说你跟在广陵公后面学了不少,花果都种得很好,是吗?”
    “嗯……是啊,那个……”元翩翩看了他一眼,然后双手交错在一起不停地搓动着,很紧张,“我脑子笨,不喜欢读书,喜欢玩,因为父母经常骂我,我就跑到老爷爷家里躲着,陪老爷爷种花养草,时间长了,所以……那个就……”
    李丹听她说得有趣,不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我觉得你举止端庄,谈吐也很优雅,琴棋书画也很精通,书想来读得也不错。你父母是不是对你要求太高了?”
    元翩翩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尴尬,坐立不安,手指头立即塞进嘴里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地说道:“我真的很笨,你说地那个琴棋书画我都不会,诗词歌赋我也不会,我只会种花养草……”
    李丹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她天真有趣,忍不住笑道:“那你总会写字吧?”
    元翩翩点点头,“真的,我真的不骗你。我也学过琴棋书画,但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太深奥了,我根本学不会。那些花花草草就不一样了,很可爱,我认识它们,它们也认识我。我给它们浇水施肥。它们就会笑,就会唱歌给我听,当我给它们唱歌的时候。它们就会跳舞给我看。到了春天,百花齐放,香气扑鼻,绿草如茵,还有美丽地蝴蝶,太美了……”
    元翩翩笑靥如花。说到后来也不紧张了,小手不停地舞动着,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给李丹描述着花园里地春夏秋冬。
    李丹静静地听着,烦躁地心情渐渐平静,疲惫的身心随着元翩翩娇嫩兴奋的声音,徜徉在五彩缤纷地花海里,感觉轻松舒畅。
    “你是不是一直这样快乐?”李丹等她停下来。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笑容,“天天笑口常开?”
    “那也不是,如果看到叶落了,花谢了。我会伤心,也会流泪。”元翩翩想到自己的命运。神情一黯,眼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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