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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良家妇人-第5部分

小说: 良家妇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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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的反对胜利了,只有蒲奴知道,谁都没有赢,因为可敦的位置是呼兰哈敦自己放弃的。
  呼兰哈敦从来就不想成为可敦。
  在这个大乱的夜里,蒲奴仅凭一只枕头就确认了呼兰哈敦安全无事,并不是因为她疏忽,只是因为她相信呼兰哈敦能活到今日是有老天的护佑,不会轻易出事。
  但她并不知道,被老天保护着的呼兰哈敦,此时并没有安睡着。在她颈间,横着一柄吹毛断发的长剑,而她正与一名遮了脸的黑衣人对视着。
  她夜里不爱留灯,此时极度庆幸自己的这种习惯,因为对方不像一定要杀死她的样子,看不清他的脸,有利于保命。
  “你为何而来?也许我能帮你。”她开口说道,声音十分亲切柔和,便是最挑剔的人也不会对她产生敌意。
  令黑衣人意外的是她使用的语言。“你是中原人?”他吃惊地问。蛮子虽说都住在帐子里,但帐子也有三六九等,而这个女人居住的则是最高规格的帐子,这也是他选择她做人质的原因。
  可她怎么会是一个中原女人?蛮子和中原人互相看不起,即使再美丽的女人,也没可能获得较高的地位。
  “是。”女人简短地回答了他。
  蛮子看不起中原人,却给予这个女人地位,要么这个女人手段太高明,要么她已彻底是蛮子的人了。虽然行动已经很不礼貌了,但黑衣男子仍尽量保持言语上的礼貌:“我需要一个人质,你不巧很合适。”
  原来是要捉她当人质。女人微微叹息了一声:“你们以为人质可以威胁得了阿骨么?太天真了。若我没有记错,你们前几日已经捉拿了阿骨的小儿子当人质吧?他自己的亲骨肉都没用,更勿论一个靠美色生存的女人。阿骨从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你只身前来,若想捉我做人质,只怕不仅无法达成所愿,还会丢了性命。听我一句劝,回去你该呆的地方,你们想救的人,我会帮你们救出去。”
  黑衣男子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可他也不打算听劝,默认女人猜测的同时,也提出质疑:“你连我为何而来都一清二楚,会是仅靠美色生存的女人?”
  “靠美色能生存下去的女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轻笑道,仿佛他说的话十分幼稚:“阿骨头一次活捉到中原将军——那个人姓顾是不是?——这可不是一桩小事。何况你们才捉了阿骨的小儿子,让他那么没脸;现在又夜闯敌营。若是连这也猜不到,整日同阿骨那些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女人们相处着,早就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阿骨宁肯不要儿子,也不肯放走顾将军,你又有什么法子让他放人?”男子心知自己该一掌劈晕她,扛起人一走了之;然而听了她的话,却犹豫起来。
  “你一定还没成亲吧,或者你的妻子很是本分。”剑冷冰冰地触着她颈间皮肤,一般的女人早该吓得发抖了,她竟还能有闲情与他调侃。
  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确实尚未成亲,但我也不认为这与我们先前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男子冷冷地说。
  “没有被女人魅惑过的你,自然也不会懂得女人某些战无不胜的手段。”女人的声音有着刻意流露的媚意。
  男子未曾因她说的话恼怒,却为她的语气不悦:“别说我没警告你,我不喜女人如此轻浮。”
  “你是……李隐玉?”女人忽地唤出一个名字,从她发现他到现在,头一回声音颤抖着。
  男子已不是一般惊愕了,她怎地知道他的名字?
  “我早该听出来……抱歉,李公子,方才多有得罪,万望勿要见怪。”她的语调整个变了,充满了对他的敬意,不见丝毫轻佻。“顾将军我一定会帮你救出来,请李公子不要担心。只是这里实非久留之地,李公子还是趁夜早些离开的好,若是等到天亮,可就麻烦许多了。”
  “你是谁?”不仅报出他的名字,还突然对他尊重若斯,令他不得不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与哪个女人有这样深的纠葛。
  “在这里,他们称呼我为呼兰哈敦;在京城,我姓良,名月。”良月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名字,怕他已忘记,又补了一句:“昔日承蒙李公子大恩,从不敢忘,此次必定竭力以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糖、一叶、丸子还有ania的地雷,么么哒!
  最近比较忙,加上开新文了,所以这边更新慢了点……不过一定不会坑的哈,某鱼的节操,值得相信哟!

  ☆、第七章

  没有点灯,帐子里一片黑暗,当眼睛适应了这样的暗,能看得到也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当人心在黑暗里安静下来,深夜独有的微妙动静才会被发现,即使帐外的喧嚣并未停止,只是远离了些。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气,有一点点的甜,又有些微的苦。听在耳里的,是彼此呼吸的声音。
  李隐玉放下了剑,久无声响。
  “李公子兴许已经忘记我了吧。不过不要紧,你只需记得,良月绝不会害你。”良月笑着说。此刻她的声音极其温柔,即便看不清脸或不曾认识她,任谁也会在心里描摹出一个美丽娴静的女子形象。
  只是对于良月而言,李隐玉一直是个例外。
  “你为何会在此?那些银子不够你寻个活计,安身立命么?”相较她的温柔,李隐玉的声音却冰凉彻骨。
  若是换作别人说这样的话,良月兴许还发发脾气;可对方是李隐玉,她丝毫发脾气的念头也没有。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说话还是那般丝毫委婉也不肯,明明没有坏心,偏要说得叫人难受。
  良月不想解释,故事太长,眼下可不是讲故事的好时机;何况她一点也不想解释。那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回头看并没什么意思。
  “李公子,过去如何并不重要。”良月心平气和地说:“事已至此,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向前看才是正道。只是枉费了李公子一番心意,我内心亦很是过意不去,帮你救出顾将军便是弥补不了全部,能够弥补一点点也好。”
  她说得再有道理,也化解不了李隐玉的固执:“顾将军之事无需你费心。你有如此能耐,为何不自己逃出去?”
  良月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以为自己贪图富贵荣华,所以叛出中原、留在阿骨身边么?
  当初她众叛亲离,唯有他未持任何偏见伸出援手;她本以为他同旁人不一样,原来还是有一些是一样的。
  年少的良月会为此伤心;身为呼兰哈敦的良月却再也不会了。
  因为任你伤心欲绝,世道也不会施舍半点同情,又何须浪费时间?
  “今夜阿骨出战未归,守备大减,留守的只有他的二儿子兀渠和三千兵马。”良月硬生生又不乏道理地将话题扯开:“此处距中原军队驻地约莫有半宿的路途,若我是李公子,必定此时便动身离开,若是再迟些,说不定会遇上抢掠完中原村落、返转回来的阿骨主力军队。”
  “你呢?继续留在这里?”扯开的话题又被李隐玉扯回来。
  良月对他无奈得很:“李公子为何执意于与你无关的事呢?你并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我救过你一命,你却将它浪费在蛮子身上。对此,你欠我一个交代。”她所忧心之事,显然他并不担心。
  “现在不是交代的时候。”良月有些没耐心了。这个男人为何主次不分?他不知道蛮子随时有可能冲进来么?她怎么过日子,同谁过日子,与他何尤?
  “我会带你走,届时你好好交代便是。”他已擅自为她做好了决定。
  良月哭笑不得:“你带我走,谁助你救顾将军?”
  “男人们的事,自然该由男人自己解决。”李隐玉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她的提议:“这不是女人该插手的地方。”
  在他眼里,女人合该安安静静地呆在后院,不必过问半点外面的事么?
  他自固执,良月也不是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李公子,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离开,否则,我会立即大声喊叫,告诉他们你在这里。”良月沉下脸,威胁道。两人的位置忽然对调了过来,先前良月受制于他,此时他却受制于良月。
  虽然统共只打了三四次交道,良月已将他的性格摸透了大半。先时他不知她是谁,还能拿剑威胁她;此时既知她的身份,决计不会再用相同的手段。
  “你?!”李隐玉果然被她气得无话可说。
  “李公子,我若是你,绝不会在此多浪费时间。也不要想着冒险去救顾将军,除非你想试一试我有多大能耐。”良月不仅要赶他走,也不许他沾惹丝毫自己要做的事。
  偏要叫他看看,比起男人,有些事女人办起来要快得多。
  “我想做的事,从无人能阻拦。”李隐玉被她勾起了怒火。
  “巧得很,我想做的事,也不喜有人拦路。”良月半点不退让。抖狠的话谁不会说?
  她的倔强彻底激怒了李隐玉。“即便这样的性格已经毁了你半辈子么?”他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良氏一介新贵,以好友韩青的品行与家世,在世人的眼光看来良氏已是高攀。若她肯顺从父母,接受这门婚事,何至于遭受后来的苦难?
  想来她有今日,与其性格也不无关系。
  话甫出口他就后悔了。
  一个在京城的精致里浸染长大的女人,在粗野的蛮子之中即便地位再高,未必过得真有多顺心。她经历的一切自己未必不觉得伤痛,而他却揭开了她的疤痕,还撒了一把盐。
  刹那的静谧令他确信对面的女人确乎被自己深深伤到了,正欲开口道歉,却被她平稳的音调阻住了话头。
  “即使这样的性格已毁了我半辈子,即使每一次我选择的路都走向了未曾预料的所在,即使它令我的人生在你和所有人看来一败涂地,无论结果如何,我不做违心的事。李公子,我这辈子在谁的眼里都算不得顺遂,但我从未后悔过。我自己选的,我甘愿承受。我还活着,日子还长着,只要好好地过,谁知道后头等着我的是不是好日子呢?”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这一生除了一个惨字,大约也没别的词可以形容了。她脾气是坏了些,可显而易见的是,运气也稍许有点差。
  昔日京城贵女之中,大约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比她更坎坷;那又怎么样?她从未因任何一段挫折而自暴自弃,哪怕命运似乎很喜欢同她开玩笑,每回当她以为就快看到曙光的时候,又一脚将她踏进更深的泥坑里。
  听她说的话,似乎他方才所言对她一点伤害也没有。
  可李隐玉认为自己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仍旧对她道歉:“抱歉,一时激动才说出那样的话。”
  “李公子无需对我道歉,我知道许多人都是这样看待我,对你们来说这是事实,没什么好抱歉的。”良月淡淡回应。
  忽地一阵重重的脚步声靠近了帐子,一听便知人数不少。
  良月心知不好,不由分说地拽着李隐玉的手腕走向一旁,拉开衣柜的门,将他往里推。
  “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在这里,没有什么我不能应付。”良月低声嘱咐道。
  李隐玉倒不怕自己打不过门外那些人,只是此时暴露了,想要安然地带良月走就难了,想要以最小的损失救出顾将军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
  于是他一改方才的固执,只是回以同样的低语:“你也小心些。”
  “放心吧。”良月并不紧张:“过了今夜,你兴许会发现女人比你想的有能耐得多。”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乐观,很……有母亲教训儿子的味道……
  良月在阖上柜门时,并不知道藏在里面的李隐玉心绪有多么复杂。
  “呼兰哈敦,有刺客潜进来了,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须得带人搜查一下。”良月才走回床边,兀渠那不怀好意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阿骨的几个儿子俱都色迷迷的,尤其这个兀渠,只要阿骨不在场,看她的眼神就露骨得很,良月早想收拾他,只是找不着好时机。
  只怕他搜查是假,想借机占便宜才是真。
  良月摸上妆台,随手掂了一只沉重的粉盒便扔了出去,只听外头哎哟一声痛呼。
  “你父亲不在,只怕不便放你进来。”良月冷声应道。
  “正是因为父亲不在,我才更要进来看一看,不然要是贼人摸进去,伤了呼兰哈敦可就不好了。或者呼兰哈敦其实正盼着有个强壮的男人偷偷闯进去,安慰寂寞空虚的你呢?哎,不会那贼人现在正在你床上吧——”兀渠越说越不堪入耳,还自顾自地淫|笑起来。
  “兀渠,你父亲从没教过你尊重别人么?”听起来良月已恼怒了,大声地喝斥他。
  “我父亲从来不教我尊重会跟低贱的侍卫私奔的女人。”兀渠说完,同身边的人一齐哈哈大笑:“不让我搜,那贼人一定是在里面咯?”
  “你再这样污言秽语,等你父亲回来,我一定会让他收拾你!”良月生气地说。
  “要是父亲知道你窝藏中原贼人,还不知道会收拾谁呢。”兀渠早就想好了退路,一点也不担心。
  昏黄的光透过衣柜的缝隙,必是她点亮了灯。李隐玉听见她走向门边,似乎是要叫门外的人进来搜查。他也知晓一些蛮语,听懂了大部分,因而很是不明白:除了伺候年纪堪当她爷爷的阿骨,还要忍受他儿子的骚扰,日子这样艰难,良月为何还不肯随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按计划是要码新长篇的,某鱼在厕所晕了一天,决定还是先码一章良月= =
  

  ☆、第八章

  兀渠的嗓门大,蒲奴都被惊醒,裹了外袍过来。
  “二王子,您是为何而来?”她惊讶而恭敬地询问兀渠。
  兀渠根本懒得搭理她:“与你无关,滚回你的帐子里去!”
  蒲奴很怕他,却还是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二王子,呼兰哈敦的帐子您不能进去,若是想看什么,奴婢替您去看。”
  “把她带走,别叫她来坏事!”兀渠命令道,立即有两名士兵走出来,一左一右紧紧箍着蒲奴的胳膊,无视她的反抗,将她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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