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名的鬼-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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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死的那一刻，法伊娜还是反复叮嘱惦记着初一，这一来，十五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况且，法伊娜曾经为了救初一而差点没命，她不会乱说……
　　然而突然告诉他，一直以来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是敌人，如此残酷的事实这叫他如何面对。
　　“不行，我要回去问清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误会……”喃喃自语的劝说着自己要镇定，十五不顾一切的往会跑，藏书阁，法伊娜说就在藏书阁，只要到那里去一定见到真相！
　　藏书阁那边，看到初一张大嘴巴扑过来，语文言没有退后，反而是上前一步迎了过去。
　　“初一！”没有摸出什么符纸刀剑，也没有还击的意思，语文言只是张开双手紧紧的抱着了初一。
　　“初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初一，初一……”
　　初一身上的脓疮在语文言无心的挤压下破裂，青绿色的汁液占到语文言手上、身上，冒出了阵阵白烟。带着腐蚀性的液体灼烧着语文言，不过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都是他没看好初一，明知道这地方周围都是危险，可是他并没有带上初一而是任由他在重重监视之下任人宰割！
　　有了神卦那次的教训自己竟然还不知悔改，为什么同样的错还要出现第二遍！
　　语文言的肩膀被初一挖出了一个大洞，鲜血的腥甜味刺激这初一不再清醒的头脑，张开嘴巴，竟然就往语文言肩膀狠狠的要下去！
　　一口上来，扯出了一大块肉。
　　语文言没有反抗，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做，只是再用力的抱着初一不放。
　　“不会有事的，听我说初一，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有办法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神智渐渐不清的初一不会觉得害怕，害怕的人，是语文言才对。
　　语文言的身体永远是温暖而清凉，被他的双手碰着，身体会觉得温暖而心，却是一阵阵的清凉，就像是炎热夏季的一阵凉风，可以抚平躁动不安。
　　初一神奇的恢复了点意识，还开口跟语文言说话。
　　“对不起，我已经……”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语文言低声喝止初一，坚定的语气之下，是这一辈子说过最没底气的一句话。
　　初一苦笑着摇摇头，会不会有事，他比谁都要清楚，他死没所谓，他害怕自己会伤害重要的人。
　　“听我说，杀了我，我不想成为怪物，在我还有点意识之前，杀了我……”
　　“不行！我做不到！”
　　“语文言。”初一的眼睛慢慢的变得混沌不清，整只眼睛几乎都要被黑色吞噬，他皱着眉闭上眼睛甩甩头，样子极为痛苦。“如果你是我……”
　　一半的话没能说完，初一猛然推开语文言自己从窗口跳出藏书阁，落地的姿势是趴着的，口中长出了两只獠牙，眼睛变成了混住的深黑。
　　待语文言追到藏书阁外的空地时，初一已经咬死了一个经过的神官。
　　几张符纸拿在手中，还犹豫着要不要扔出去，突然又传来几声尖叫，不知怎么搞的，今天到藏书阁来的人特别多，又有几个神官经过，看到眼睛的情境吓得发出一阵尖叫。尖叫声惊动了初一，他把头扭到的身后，裂开嘴巴，眨眼不见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几个神官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官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死在初一手上。
　　听到尖叫，远处传来骚动，看来将有更多的人要过来。
　　没时间犹豫了！
　　语文言一咬牙，狠心的扔出了十几张符纸全方位包围初一，不下手则已，一旦动手，必定要速战速决。
　　初一最后的愿望，由我来亲手达成！


　　☆、121　煽风点火

　　当十五跑回到藏书阁时，那里只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初一呢，初一在哪里，语文言呢，语文言不是在这里留守的吗？人呢，为什么都只有死人……”十五把血淋淋的尸体都翻了一遍，也把藏书阁前前后后连角落都不放过的找了个全部，可是没看到语文言，更加没有发现初一。
　　“初一！初一！你在吗？语文言，语文言！”
　　十五在藏书阁外大吼大叫的，吓得随后赶到的宣渊和尚仁义冒了一身冷汗，连忙过来捂住十五一张嘴，低声喝止道：“嘘，别喊了，你要把大家都喊过来啦。”
　　十五发狠的咬了尚仁义捂住他的手，趁着尚仁义缩手的时候又想要大喊，宣渊见状，一手扯了衣角一块塞住十五。
　　“冷静点，否则我们都要死！”
　　十五紧咬着那团布块，含着一泡眼泪，看的尚仁义和宣渊两人心情沉重。
　　宣渊叹了口气，道：“待会有人过来，我们一口咬定是鬼怪所为，你到地下书库躲一下，摆平之后我们会过来找你商量下一步计划，好吧？”
　　隔了一阵子，十五才点点头，拿掉口中那块步跑向地下书库。
　　黑沉沉的天空终于在这时候撑不住，压在头顶的黑云铺天盖地的落下，轰隆一声雷鸣之后滂沱的大雨哗啦哗啦的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冲刷着遍地的血迹泥尘。
　　暴雨之中，根本连眼前之物也无法看清，更别说在这种滴落到身上会感到疼痛的大雨之下行走，偏偏这个时候，雨中真有那么个人在走动，而且是走得飞快。
　　那个人，是语文言。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初一。
　　不忍心杀掉初一，语文言把人弄昏了，想要带到一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再想办法，这大雨，正好是天然的屏障。虽然浑身湿透了，雨水混杂了初一的脓液流满了他的全身，渗透过衣服沾到了皮肤上，不过语文言脚步没有慢下，撑不了多久，初一很快要醒来，一定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
　　只是越是着急，越是慌不择路就越是无法冷静的思考分析，乱跑乱撞，看到了宫中偏僻一角零零丁丁的有一间小屋。语文言来不及细想，一脑门的就往小屋飞奔过去。
　　没考虑过小屋里住的会是什么人，也没考虑过里面会不会有人，语文言只知道这是一处藏身的好地方。
　　看到了目的地，语文言跑得更快，感到背后的初一轻轻的动了动，他快要醒来了。
　　然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这小屋四周竟然是布有结界，语文言毫无防备之下猛然撞上结界，暴雨中擦出一道耀眼的火花，那道突然迸发的光芒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消失，语文言连带初一被弹出好几丈远，重重掉落在空地上吃了一脸的污泥。
　　雨水滴落在语文言身上，他趴在那里，握紧了拳头发狠的锤到地上，几乎是要绝望了，宫中会出现结界，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他感到自己就像是那只自己撞到木桩上撞死的兔子。
　　到底是哪里错了，他算漏了谁，到底是谁把局面弄成这样！还有初一……
　　一旦想到初一，语文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坚持着爬了起来。
　　不能放弃，因为初一还在等着他！
　　抱起初一，语文言想在没人发现他之前悄悄的离开，不过这个时候，张起的结界在那一刻被撤销掉，一个人打开了门，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红色的裙子，红色的指甲，连小巧的嘴唇也是红得像要滴血，容貌妖丽得像是带血的蔷薇。
　　她是洛洛，不过她鲜有的没有笑，看到来人是语文言露出一脸惊讶。
　　“语文言，你……”从来没想过仿佛从来一尘不染的语文言也会落得如此狼狈，再看到旁边的初一，洛洛皱起了眉头。
　　见到是洛洛，语文言心中一紧，又是舒了口气，至少，洛洛应该不会趁机要他们两人的性命，或者在这个时候，见到她是最幸运的了。
　　她会不会知道救回初一的办法？！忽然间，语文言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是洛洛的话，会不会有办法呢？！
　　没等语文言行动，洛洛已经走了过来，不过他不敢随便靠近语文言，隔着一段距离的停住脚步，轻声又唤了一声：“语文言……”吃惊的程度甚比突然而来的客人。
　　嘴巴动了动，语文言终于说出了从来没有说出过的两个字：“洛洛……”
　　“怎么了，你哭了吗？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你说就行的啦。”洛洛手忙脚乱的想要掏出手帕给语文言擦眼泪，可惜掏出的手帕也是湿的。
　　不想和这个杀人如麻，靠着吸食生灵卫生的人扯上关系，不过这一刻，他没得选择。
　　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语文言还是认输了，低着头，带着悲痛的艰难说道：“你能帮帮我吗？”
　　只是这六个字，洛洛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想到是和初一有关，尽管语文言什么都没说，洛洛已经猜到了大概，或者她知道的比语文言更多。
　　“进来再说。”
　　洛洛带着语文言，走进了自己的那间小屋，然后关上门，静悄悄的四周，只有孤零零的一间小屋。
　　平日不会有人接近这间小屋，今天是一个例外。
　　洛洛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初一，心中的怀疑便变成了肯定。“血魂的失败作，可以清醒过来，不过以后要靠着吃人过活，没救了。”
　　“能不吃人吗？”语文言天真的问道，洛洛马上反问一句：“你能不吃饭吗？”
　　语文言低下头，没说话，这时的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茫然而无助。
　　“到了这个时候，成为怪物的他们永远只有一个愿望，你，会帮他完成这个愿望吗？”
　　轰隆一声惊雷凭空而起，掩盖了语文言的回答，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回答洛洛的这个问题。
　　藏书阁内，打发了前来调查的人后，尚仁义和宣渊马上跑到地下书库会合十五，可是那一眼看完的地方，却没有十五的身影。
　　等不及的十五早在两人到来之前走出了这地方。
　　法衣娜成功了，十五几乎是完全相信了她的话，因为从前的她对初一是如此的情深意重，现在的她也没有陷害语文言的道理，或者存在误会，但一定和语文言脱不了关系。
　　难怪会突然发现一百年前祭天的秘密，难怪会让他们马上跑去巫女那里问个究竟，原来只是为了配合国师的行动，语文言啊语文言，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背叛我们！
　　同样是走在雨中，不过十五走得很慢，他仰起脸任由雨水清洗他混沌的头脑，他已经决定了，他十五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也不一定要拯救世界消灭鬼怪，不过这一辈子，他最重要的人只有初一，不管什么理由，任何伤害初一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即使那个人叫做语文言！
　　“如果初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十五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双眼睛闪动着雨水也不能浇熄的怒火。
　　“要是现在下冰雹就好，砸死那个人！，不，还是应该在他头顶下狗屎，看他还不死！哼，真他娘的不爽，去死，去死，语文言你去死！诅咒你头顶长疮脚底流脓，见到你我非得拔光你的头发把你的肉一块块剁下来喂狗……”
　　面对无人的空气胡乱挥拳一通，累了，十五就地仰面躺下，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可是，在此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听听他解释？
　　“对啊，不能就这样判定他是死罪。”十五翻身坐起，刚做了决定放宽心，头顶的雨竟然也在这时候停住。
　　“对啊，凡是都要讲求证据，有些话还是应该当面问清楚。”一把伞给十五遮住了滂沱大雨，林天光撑着一把伞站在十五背后。
　　“是你？！”十五像是见鬼似的跳开，仿佛林天光身上有什么传染病。“见鬼，今天真的倒霉透了！”
　　没心情和林天光纠缠，十五转身就想离开，不过林天光却在身后阴森森的跟他说：
　　“我知道语文言现在在哪里。”
　　十五停住了。
　　“他去了找那个叫洛洛的女人。”
　　十五转了个身。
　　“或者，可以考虑跟我合作？我成全你的愿望。”
　　十五看到林天光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头一次没有觉得这个人很欠揍。
　　

　　☆、122　计算

　　远远的看着语文言跟洛洛走进木屋里，关上门，十五失了神般突然听不见雨声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也都停止了。
　　林天光眯起眼睛欣赏十五这副表情，觉得很有趣。
　　“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或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不要过早下定论。”
　　十五呆呆了点点头，忍不住说：“谢谢你。”
　　“哦，别客气。”林天光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表面是在安慰十五，不过要是十五看到他这时的神情的话，绝对会觉得这句“谢谢”放在他身上是如何的恶心，林天光那样子，是等待接下来好戏上演的兴奋！
　　一切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让十五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
　　没人看到屋里面的情况，除了置身其中的语文言、洛洛，还有那个刚醒来的初一。
　　进到屋内不久，语文言的咒术到了极限，初一缓缓的睁开眼睛，翻身爬起来，混沌的双眼慢慢聚焦，然后看到了语文言。
　　一旦接触到那张熟悉的脸，初一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四个字：杀语文言。
　　他的任务是要杀语文言，他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杀语文言！
　　“杀语文言！”初一跳起来，突然猛的扑向语文言，那副样子可不是说笑，分明是强烈的想要夺取语文言的性命。
　　“糟糕！”洛洛大叫一声，转身扯开不懂得躲避的语文言，急促的解释道：“他被下了暗示，除非杀了你，否则他是不会停手的！”
　　洛洛没有说错，初一确实是不会停手，完全无视洛洛的存在，招招向着语文言，而且招招都是杀着，若非洛洛在旁边帮着，语文言早已千疮百孔不成人形。
　　“语文言你不要这样，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可是，听到洛洛的这句话，语文言却是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自己死了，初一就会恢复过来呢？
　　初一动作很快，前一秒还在眼前，眨眼便转到了身后，洛洛一个对付初一当然不成问题，可是要保护呆住不会动的语文言便显得力不从心。
　　一个不留神，初一的利爪插向语文言的胸膛，被逼到墙角的两人无处可逃，情急之下洛洛唯有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