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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民国超级雇佣军-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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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山眼中一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露出了笑容,“大帅,这一次,你没有藏在心里。”
赵千抖落烟灰,“因为这次我有把握,而北京,我不确定。”
陈玉山点点头,又问:“万一对面的不攻呢?那不是成了一个死局?”
赵千冷笑一声,“由不得他不攻,一个人再精明,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陈玉山一震,随即反应过来——大帅要搞事了,逼得奎俊进攻!因为阿尔曼他们在,毒蝎的确是一把锋利的刀,不知道那些昂贵而又优秀的家伙会怎么做?陈玉山不得不佩服大帅,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这支微型部队实在厉害,可以完成一些连正规军队都做不到的不可思议的任务。
这时,一匹马跑来,一个年轻的军人下马,军容整齐,精神头很足。
“大帅!”张云敬了个军礼,随后递上一张纸条。
“你媳妇还好?”赵千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接过纸条。
“多谢大帅关心,她现在和学院里的洋人住在一起,嗯,对,对那个什么护理很感兴趣。”张云摸摸脑袋。
“是医疗护理吧?学学这个也好,明天让她跟着洛克斯学吧,就说是我说的,洛克斯汉语说的不错,交流应该没问题。”赵千边说边打开了纸条。
张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唰的敬了个军礼,动作很用力。
赵千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将纸条递给了旁边的陈玉山,望着府南河对面,沉默不语。
“是幕渊的消息,情报部已经潜过去了?好快的动作……”陈玉山看着纸条,慢慢的说不出话来了,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杨泽和赵勇程也感觉到不对了,围了过来。
陈玉山把纸条给了杨泽,赵勇程在旁边也伸着脑袋看。
“怎么会这样!”赵勇程大惊。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给我十天(七)
“八千人,二十门火炮,其中还有十门克虏伯后膛炮。”陈玉山率先冷静了下来,“人数上我们的确没有优势,也没有火炮的支持。不过,对于青山军来说,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优势。”
“枪。我知道。”赵千将军帽戴上。
“没错!”赵勇程深深吸了口气。
赵千甩开了打火机盖子,打燃,却没有点烟。火光,在夜色中轻柔的扭动。“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会失败。”
“那大帅为何……”陈玉山愣了。
赵千望着那火光,久久不语。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夜风轻轻,火灭了。锵的一声,赵千合上了打火机的盖子。
……
第三天。艳阳高照。
隔着府南河,已经能看到对面架起的火炮,穿着号坎的清兵来来回回的走,似乎很紧张。
赵勇程笔直的站在桥头,手一直握着军刀把子。
“旅长。”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士兵走了过来。他叫罗必顺,是赵勇程的副官,二十一岁,一个南洋商人的孩子,去年刚从法国一所军校回来。
“战争之神啊。”罗必顺笑着递给赵勇程一支烟,南洋货,烟丝烤的很细腻。“在法国时,教官最骄傲的就是对我们讲拿破仑的火炮战术。”
赵勇程接过烟,罗必顺给他点燃。
“旅长很紧张?”天太热,罗必顺摘下了军帽。
“是担心。”赵勇程深深吸了口烟。
罗必顺点点头,不再说话,昨天晚上他也在场。
锦江路上,李尧带着从旧金山回来的二十二个年轻人脚步匆匆。
一处民宅,李尧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但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人。
咚咚,李尧加大了敲门的力度。门终于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胆战心惊的望着一身灰色军服的李尧。
“大,大人有何贵干?”这男人说着四川味很浓的普通话。
李尧露出了笑容,“请你们暂时离开一下。”
也许是李尧的笑容太邪乎,那男人竟然更害怕了,噗通一声跪下,连声道军爷饶命。
李尧愣了一下,将那男人扶起,好言相劝。累,这家伙从来都是干些黑心黑肠的事,现在居然一大早被大帅弄来搞居民疏散工作,这明显就是专业不对口。
好不容易,那男人才不害怕了,李尧也不说什么了,干脆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半个小时,这户人家离开了,那男人怀里揣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就这样,在银子的强大威力下,黄昏时分,锦江路上90%的居民已经疏散,剩下的10%早在青山军进城的第二天就逃了。
啪啪,马靴的底子在空旷的街上踩出很有节奏的声响。
罗狼望着赵千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反正他就是那副表情,那副全世界都与他无关的表情。
一会儿,赵千停下了脚步,微微颔首。
“没人了?”罗狼走了上去。
赵千看了他一眼,“这条街,就是底线。”
“什么底线?”罗狼问。
赵千回头,“不可逾越的底线,因为我们后面的那些人,是必须保护的,所以我不能失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失败。”罗狼笑了,“因为我失败,就是死亡。”
“你还活着。”赵千也笑了,“杀手的逻辑就是对方不死我就死。”
罗狼眼中一闪,“大帅好像很了解这种逻辑。”
“我以前干的事和你有共同之处。”赵千望着他,“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
“我不是杀手了,钱对我来说失去了意义。”罗狼迎上了赵千的目光,“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没有牙齿的狼?”赵千眉间微微皱起,“和死没区别。”
罗狼没有回话,轻轻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龙的刺青在胸口上映着夕阳的余晖。
天气凉快了一些,起了点风。罗狼暗金色的刘海和立起的白色衣领随风轻摆。
“你心里的传说。”赵千抬头望着夕阳,“可这样的天空,龙是飞不起来的,因为太黑,看不到方向。”
罗狼褐色的眼眸轻轻波动着,然后,他动了,慢慢的俯下身。
“让龙飞翔。”罗狼抬起头,望着夕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赵千看着单膝跪地的罗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扶住了罗狼的肩膀。“起来,我不需要朝拜。”
“是请求。”罗狼抓住了赵千的手腕。
赵千笑了一下,手臂用力,罗狼站了起来。
唰,指尖碰到了太阳穴,赵千目光如刀,“龙卫军司令听命!”
罗狼微微一愣,随即出现了一个他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表情——坚毅。他慢慢抬起右手,像赵千一样敬着军礼。
“去对面,用你的牙齿,让那些阻碍龙飞翔的人陷入恐惧之中。”赵千缓缓道。这一刻,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竟弥漫着宗教般的狂热。
罗狼微笑着转身,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
陈玉山想错了。
不是毒蝎,是龙卫军,只有罗狼一个人的龙卫军。
而这支赵大帅继毒蝎后再次筹划建立的军队,又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漆黑的天空没有月。
啪,一道电光从天空中掠过,然后几声闷雷惊得人汗毛倒竖。
又是一道闪电,电光照亮了高墙,也照亮了墙上俯着的身影。电光消失,身影也消失了。
……
第四天。
一夜的倾盆大雨让天气变得很凉快。
吱呀,宅子里的一扇门被推开了。
“啊!”丫鬟尖叫。
咣当,铜盆落在了地上,水浸透了她的绣花鞋。
床被血染红,血浆干成了壳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死在床上,旁边还有一个小妾。两个人的喉咙都被割断,就像狼牙撕裂的一样。
提督学政何大全,一个偏房小妾,四名家奴,一夜之间毙命,死状都一样,被匕首断喉。
……
第五天。
四川防军副统领何正发,何大全的侄子,在城东一家勾栏寻欢时被抹了脖子,据老鸨所说,行凶者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一身黑衣,脸也看不清楚,只觉得那男人手中的匕首亮得晃眼睛,他在杀了何正发后又将陪何正发的两个妓女杀死,老鸨听到动静后带着打手冲了进来,可那个男人速度飞快的从窗子跳了出去,根本追不上。
……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城东陷入了一种恐怖中,关于那个和夜色一样无痕的杀手的恐怖。
六天。像是一匹嗜血疯狼不断撕咬的六天。
十六个官员毙命!
总督府,奎俊摔碎了茶盏。
……
夜。府南河。降雨了,闷热的天气吹起了风,八月中了,盛夏也有凉爽的时候。
桥头,赵千坐在石狮子上,支着下巴。
河水一阵波动,一个男人上了岸。
看到他,赵千露出了微笑,跳下了石狮子。
罗狼抬头看了桥头一眼,暗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上。
看到那个军服整齐的男人朝自己点头微笑,罗狼笑笑,上了桥头。
“差不多了?”赵千脱下军服披在罗狼身上。看的出来,罗狼体力已经快要透支,微微发抖。
罗狼点头,嘴唇有些发白。六天,他只睡了几个小时。
这应该就是杀手的执着了,这个男人,对血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好,如同他冷漠的心脏中流过的感觉。赵千望着他,就像望着那刺着龙的刺青的胸膛中的心。
“赵勇程!”赵千大喊。
“是!”赵勇程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罗必顺和几个士兵。
“扶罗司令去休息,他尽了全力,明天天亮,就该你们了!”赵千深深吸了口气,“敬礼,为龙卫军!为兄弟!”
唰,赵勇程、罗必顺和几个士兵敬礼了
“兄弟不死,理想不倒。”赵千笔直的敬礼。
“兄弟不死!理想不倒!”赵勇程几人齐声高呼。
喊声传了很远,正在布防的青山军士兵听见了,浑身热血沸腾。
“兄弟不死!理想不倒!”“兄弟不死!理想不倒!”
每个人都敬礼了!那炽热的雄性呐喊让平静的府南河也泛起了波浪!
罗狼在颤抖,不是体力不支的颤抖。
这一夜,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活着的价值,不再是生命的消失,不再是鲜血和钱的交换,而是,那被热血烧烫的理想。
呲。
赵千的军装外套掉在地上,罗狼撕开了衣服,仰天狂吼。
这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抛弃了杀手的冷漠,将奔涌的血彻底释放。




第一百七十章 第十天(一)
鱼肚白,在天边悄然泛起。
赵千一直坐在桥头的石狮子上,望着天空。军装一点都不整齐,赤着上身,后颈的蝎子纹身和它的主人一样安静。
石狮旁,站着几个人,他们和大帅一样,一夜没睡。
“大帅……”李奇天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军装脱下来,递给赵千,“夏天伤风不好办。”
赵千没有接,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李奇天叹了口气,退了几步。陈玉山、赵勇程、杨泽都在叹气。
这时,李尧来了,还有胡余胡、梁启超,连罗纶都来了,披着件褂子。
胡余胡望了大帅身影一眼,小声问李奇天:“大帅还没想通?”
李奇天点点头,脸上尽是愁色。
杨泽望望天,“天就快明了。”
赵勇程有点忍不住了,“大帅再这样犹豫不决,对面就要打过来了。”
陈玉山低声喝道:“闭嘴,赵旅长,这件事换成你,恐怕你连北都找不着!”
“我是有什么说什么,迫在眉睫,大帅怎可犹豫?”赵勇程不服气,“枪都上膛了,子弹都备好了,却叫我们没他的命令不准开枪,你们看看!”他指着河对面,“火炮洋枪,哪样不是等着的?”
“闭嘴!”陈玉山怒了。
“就不!”赵勇程驴脾气。
“军法还在!”陈玉山推了赵勇程一把。
“他娘的道理也在!”赵勇程毛了,就要冲上去,众人连忙去拉,而赵大帅却一直望着天边,也没反应。
“幕渊。”梁启超揉了揉被赵勇程撞着的膀子,正了正军帽,虽然开始不习惯,但现在这帮人里就他的军服最整齐。
“怎么?”李奇天喘了口气。陈玉山和赵勇程在南洋小岛上地狱训练了几个月,现在力气可大。
“你得到的那消息,可真切?”梁启超看了赵大帅一眼,“如果真如此,大帅此番反应,梁某佩服。”
李奇天点头:“千真万确。”
梁启超怒道:“奎俊真敢丧尽天良!”
“他早就没天良了。”石狮子上的那个男人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滚回去,留点精力,你们又不是女人,本大帅晚上不要男人陪。”
所有人都安静了,就连咋呼的赵勇程也闭了嘴,憋得胸口直喘。
“我可以十恶不赦,因为我可以为自己找到理由,我可以不顾一切的走这条路,因为那个狗屁大势。”赵千转过身,望着众人,“还记得我曾犹豫过吗?”
众人有些不知所措,李奇天却明白,开口道:“那时大帅还想着怎么不伤这个国家的元气。”
“你们可知这个国家的元气是什么?”赵千问。
梁启超开口:“国力。”
赵千摇头。
其它人都是梁启超这个想法,看大帅摇头,都不说话了,倒是跟随大帅时间最久的李尧和李奇天有点明白了。
胡余胡道:“人,万物之灵,阴阳之始。”
赵千长长出了口气,“对,是人,是百姓,是人民,他们,才是一个国家的脊梁,才是民族的魂。”鼻翼猛抽了两下,“可我,现在竟然要面对他们,面对无辜的他们……我日他十八代祖宗!”
呲的一声……
血。殷红滚烫的血。
“大帅!你做什么!”众人大惊。
赵千回头,目光如刀的望着对岸,左手笔直的伸着,小臂上一道伤口,是右手那把狼型战斗刀造成的。
“我……陪他们流血。”
赵千左手死死握着拳头,“陈军长,太阳升起,执行我的命令……开枪!”
“大帅,真的要……”陈玉山不敢相信。
“对!”赵千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陈玉山——“你他妈的给我开枪!!!!”
陈玉山倒退了一步,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止他,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
两行泪,从那双死死睁着的眼中,滚落。
……
第十天。没有阳光。清晨一声闷雷,下起了暴雨。
“鸟天气。”棚子下,成都防军副统领成大均骂了一声。
“成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打着伞走了过来。
“是刘大人。”成大均笑脸相迎,“当然,全照您的吩咐。”
“可不能出了纰漏。”刘忠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今天过了,不管那些人死不死,都……”刘忠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成大均眼神抖了一下,“会不会?”
刘忠祥变了脸,“成大人,你可知这几天咱们死了多少人?何大全、刘道茂这些人都被杀了,咱们每年种那么多烟土,全靠这些人管着,奎大人这回是动了真火了。”
成大均一惊,“可是那赵青山做的?”
刘忠祥咬牙,“袁大人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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