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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九州覆-第219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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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欣喜,“所以我这两日得找出他们的配方,再酌情提升,把咱们的东西融合进去。”她想了想,一脸的欢愉,“如果能让宫里的娘娘们都皆大欢喜,说不定咱们红坊会天下皆知。”
  “那就先恭喜你这个东家咯!”苏婉笑道。
  如意红了红脸,“我就是这么一说,事儿还没成呢!”
  “慕白很聪明。”苏婉由衷佩服,“寻常人哪敢打宫里的主意,不过她对于宫里的事情,似乎也知之颇多。”
  闻言,如意笑道,“师父如今身在恭亲王府,对宫里的事儿自然知道不少,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有胆魄,咱就得尽力,我不想让师父失望。”
  “很好!”苏婉笑着点头,“希望到时候,能借由红坊,为那些女子们打开一条生路。”
  “女子当自强,其实也不错哦!”如意轻嗅胭脂。
  当全京城的商铺都关门的时候,红坊照常营业。
  当全京城的东家都开始人心惶惶的时候,红坊的东家却在研究如何提升自己的胭脂质量,让自己的胭脂更符合宫中女子的妆容要求,以期能够供应后宫所求。
  可是苏婉还是觉得心里慌得很。干脆出了红坊。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她从未这样不淡定过,总觉得会出事。
  是苏家出事?还是齐王府会出事?
  恭亲王府没事了,那么沐王府?
  她一愣,怎么想起了沐王府呢?
  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她陡然顿住脚步,玉弦愕然,“主子,怎么了?”下一刻,玉弦也愣在了那里,赶紧去摸脸上的轻纱,好在轻纱犹存。
  可飞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带着面纱的苏婉,款步而来,面带微笑,“我能跟你谈一谈吗?”
  苏婉并不想谈,转身便走。
  “殿下在找你。”飞舞道。
  苏婉没有停留。
  “等到事情结束,殿下会去御史中丞府,你觉得你能躲到哪儿去?你爹,会放过你吗?”飞舞字字珠心,每一句话都落在苏婉的心坎上。
  护城河边,苏婉和飞舞比肩而立。
  很遗憾,我没死。苏婉执笔写着。
  飞舞深吸一口气,“我也觉得很意外,你还活着,而且活在了殿下的心里。”
  听得这话,苏婉微微蹙眉。
  飞舞道,“知道吗,我已经找了你很久。我每天都在街上走,每天都让人在京城里找你。京城就这么大,藏一个人也是不容易。但如果有缘分,还是能相见的。”
  你想说什么?苏婉提笔。
  飞舞瞧着眼前轻纱遮面的苏婉,“跟我回去吧!”
  苏婉嗤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飞舞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可是你终究是齐王府的侧妃,是御史中丞府的小姐,这是你的命,你得担着。”
  苏婉想了想,写下了一段话:曾经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命,我是得担着。可是现在我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认命,认命只会让自己活得很煎熬。我想为自己活着,不想再依附任何人。
  她提笔看了飞舞一眼,顿了顿又继续写道: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我先走了,你就当从未见过我。
  “殿下喜欢你!”飞舞道。
  苏婉僵直了身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飞舞。
  “这次他真的动了心。”飞舞凝上她的眉眼,“他为你着了魔,现在一心只想让你回到他身边。苏婉,他爱上你了。我跟着他那么久,所以你信我一次,我不会看错的。”
  苏婉觉得可笑,滑天下之大稽。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发表任何言论。容景甫爱上谁,不爱谁,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是亲眼看见,容景甫与自己的姐姐,无媒苟合,而且还珠胎暗结。
  这种事,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的滋味,谁都不会懂,她却是深有体会。为了他所谓的真爱,她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以至于险些成了真正的哑巴!  毒药灌入嗓子,那种钻心的疼痛。旁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谁都不知道,从一个正常人变成哑巴,是怎样的凄凉。如果不是玉弦陪着,苏婉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勇气活到现在。
  爱?容景甫的爱或不爱都太过儿戏,她要不起!
  苏婉想要离开,飞舞一把握住了她微颤的手腕,“我是说真的,他真的喜欢上了你,每天晚上他都在北苑等你。苏婉,我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即便是你姐姐,也不曾这样让他魂牵梦萦。我知道上次你们见过面,你还打伤了他。”
  “可殿下什么都没说,只让我一人去给他上药换药。他对你姐姐只是不甘心罢了,对你是真的上了心。你在他心上,所以他才会辗转难眠,食不知味。”
  “苏婉,殿下其实心里苦,身为帝王家的子嗣,他不敢轻易的爱上任何人。难得爱上你姐姐,可你姐姐却抛弃了他。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你回到他身边去吧!”
  苏婉狠狠甩开飞舞的手,见状,玉弦飞奔而至,快速挡在苏婉跟前。
  “你别欺负我家主子不会说话,主子已经很苦了,你们还想怎样?咄咄逼人也该有个限度,说了不会回去那就是不回去了!你觉得殿下很苦是吗?难道我家主子就不苦了吗?”玉弦愤怒难抑,“就因为大小姐不肯嫁给齐王殿下,我家主子就成了替嫁之人。”
  “嫁入齐王府这么多年,主子得到了什么?没有关爱,只有一个个白眼。不闻不问的把主子丢在北苑,不就是想让人自生自灭吗?”
  “既然如此绝情,何必来日多情?主子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再也不能开口说话,难道她不苦吗?他与大小姐的恩爱情仇,跟我家主子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他们的恩爱情仇,要我家主子付出血的代价?如此欺凌,还指望我家主子回到他身边?简直是痴人做梦!回去?回去做什么?回去继续忍受欺凌?还是接受他突发的善心施舍?”
  “所谓侧妃,不过是齐王府和御史中丞府的一次交易,他们何曾把主子当人?主子只是一枚棋子!棋子而已,丢了也就丢了,没人心疼没人会在乎,不是吗?”
  这些话,都是苏婉平素说过的,如今由玉弦的口一字一句的转达给飞舞。
  飞舞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是不知道,苏婉的嗓子与苏离有关,那次在云中城她也是跟着去了的。所以——如今她无话可说,身为女人,站在苏婉的立场上,确实应该对容景甫死心了。
  “主子,咱们走!”玉弦护着苏婉离开。
  飞舞上前一步。
  玉弦拎起了砚台,“我警告你们,不许跟着!谁再敢跟着我们,就对谁不客气!”这块砚台跟着她砸了不少人,还一个比一个富贵。从七王子到齐王,真是这块砚台的三生有幸。
  “苏婉!”飞舞道,“你好好考虑,三天后我在云得楼等你。”
  苏婉疾步离开,不想再多听半个字。
  等着到了僻静的巷子里,苏婉重重的靠在墙壁处,长长吐出一口气。
  “主子?”玉弦担虑,“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婉面色微白,“玉弦,你说我真的就躲不过去了吗?”
  “林大夫不是说了吗?等到事情结束,就让主子离开京城。到时候山高海阔的,谁都找不着咱们!”玉弦笑嘻嘻的说着,“主子别担心,凡事还有个恭亲王府担着呢!”
  “我就是怕连累慕白他们。”苏婉眸光微颤,“齐王府,御史中丞府一旦联名上书,那毓亲王岂能袖手旁观?到时候因为我一个人的自由,而陷整个恭亲王府于危险的境地,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安理得。”
  玉弦点了头,“主子这么说也是有道理,但是主子别忘了,如今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约莫是齐王殿下的。齐王若是要毁了恭亲王府,那个孩子势必也会受到牵连。”
  “齐王做事心狠手辣,他能为了苏离执着多年,自然也能为了皇位放弃一切。”苏婉缓步往外走,可脚步却是何其沉重,“在他眼里,谁都比不上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一声叹,一生凉。
  可也有些人,对皇位从未有过执念。征战天下只为海晏河清,若然逢着爱情,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惜,苏婉所遇非人。
  ——————————————
  城外局势紧张,城内出现了暂时的平静。
  宜阳酒家的阁楼内,一道帘子隔开内外。
  “无量寿佛!”一声道号,鹤道人缓步进入,却被两名陌生的女子拦在了外阁,“怎么,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如果是客自然不可无礼。”里头传来冰冰凉凉的女子之音,“可惜你不配。”
  鹤道人陡然眯起了眸子,“你说什么?”
  “不过是一介家奴,你算什么东西?白少康在哪?”林慕白坐在木轮车上,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掌心的墨玉,她的目的不是鹤道人,而是记忆里那个心黑手毒的男人!
  “哼!”鹤道人冷笑两声,“就凭你也有资格让殿下亲自前来?”
  “京城内所有离恨天的明哨暗哨都被拔除,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让他滚过来见我?”林慕白冷了眉目。
  “你!”鹤道人一愣,“是你们做的?”
  “你以为呢?”林慕白嗤笑,“不是我,难道还是天意如此?或者我该瞒着你,然后让你们以为是夜家庄做的,到时候坐收渔人之利。只可惜,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让你们窝里斗。我今日前来,只是想见一见白少康,我倒要看看如今的丧家之犬又该怎样耍威风。”
  天雍从外头跨入房内,房门随即关闭,“好大的口气!”
  “站住!”帘子外头守着手持冷剑的陌生女子,一个个轻纱遮面,一个个白衣如练。隔着帘子,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黑影浮动,再无其他。
  “我知道是你,馥儿,好久不见!”天雍也不硬闯,若无其事的坐下,唇角微扬,笑得寒凉。
  林慕白低头一笑,指尖拂过温润的墨玉扣子,亦是笑得寒凉,“大哥如此狼狈,相见不如不见,见着反而让人笑话。”
  “白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没死。”天雍冷笑。
  林慕白莞尔,“让大哥失望,是馥儿的不是。只不过——馥儿不但没死,还坏了大哥的好事,大哥是不是觉得我又该死一次呢?”

☆、第181章 锋芒毕露

  白少康干笑两声,“馥儿如今又是恭亲王府的女人,我这当大哥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你再死一次呢?只不过咱们又不是第一回见,何必隔着帘子,你出来吧!”
  林慕白轻叹,“倒不是我不愿见,只不过最近身子不太好,见着恶心的东西难免要吐一场。大哥就别取笑我了,免得见着我吐了,倒叫大哥膈应了一场。”
  “是吗?”白少康深吸一口气,面色微沉,“馥儿,你都想起来了!”
  “那一日在父皇坟前,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林慕白羽睫微扬。
  白少康面色一怔,“你都知道!”
  “若是连这点事都未曾察觉,我怎么有资格当大哥的对手?大哥你说对不对?”林慕白捏紧了掌心的墨玉扣子,“只不过我觉得很失望,身为前朝大殷的太子殿下,当了丧家犬还不知自我反省,不去苟延残喘,反而还要自相残杀。大哥,所幸不是你来坐天下,否则这天下,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白馥!”白少康连名带姓的喊了一声,“当年如果不是你,你以为容家能窃取我大殷皇朝吗?都是因为你的妇人之仁,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是大殷的皇帝。”
  “就凭你?”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跟你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也毫无必要。我今日来见你是出于手足之情,并非来跟你争执。你虽不仁我不能不义,你伤我是你的过错,但我要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你是白家最后的血脉,我不想到了最后,什么都没能留下。”
  白少康嗤冷,“白馥,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至此吗?”
  “大殷气数已尽,怪不得任何人。”林慕白重重合上双眸,“父皇接手天下的时候,早已是危墙将倾。你若放手,我自有办法免去你的后顾之忧。此后你山高海阔,蛰隐山林,不会再有人找到你。”
  “你以为让我走,我就会走吗?白馥,当年如果不是你。父皇岂会动了易储之心?你一介女流,竟然还妄想跟我争夺皇位争天下!你凭什么?”提及旧事,白少康仍旧切齿!
  “就凭我是燕羽公主,燕亲王殿下。”林慕白口吻冰凉,“白少康,大殷已经覆灭,你少做无谓挣扎。否则你自己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来日若是出了事,我是不会救你的。”
  白少康冷蔑轻笑,“白馥,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威胁我吗?只要我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你觉得大祁还能容得下你?”
  林慕白也不着急,开口浅笑,“敢问,阁下是什么身份?前朝太子,钦命要犯。对天下人而言。谁的话更可信呢?你说我是白馥,别人就会信你?你见过我,你觉得现如今的我,还像当年那个燕羽公主吗?若你不信,可以拿着白馥的画像与我做个对比,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闻言,白少康仲怔。
  “白少康,我不想跟你追究当年的事情,但你别把我当成心慈手软之人。我若真的要杀你,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只是白家人丁单薄,她不希望父皇在九泉之下还要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自相残杀。但如果白少康不听劝告,或者变本加厉,林慕白并不介意——灭了他。
  “白馥,你已经是个残废,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能力杀了我吗?”白少康冷笑着。“或者,你想用你的木轮车撞死我?”他笑得恣意而嘲冷。
  隔着帘子,林慕白看不清白少康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但是不用看也能猜得到。打从她占据了父皇的宠爱,白少康没少给她使绊子。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皇位对于皇家儿郎的诱惑。
  没有人能拒绝,君临天下的诱惑!
  “如果你不是我兄弟,如果你不姓白,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在没有找到天胤之前,眼前的白少康是白家最后的根,林慕白不想让父皇九泉难安。
  不过她也不是善茬,能说这样的话,自然是早有准备。
  “白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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