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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九州覆-第322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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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叶子颔首,眸光凛冽,“齐王还不许大夫诊治,只给止疼不给救治。苏姑娘疼得只剩下半条命,夜里还发着高烧。这些大夫都是城里最好的,所以都被带到了齐王府。大夫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残忍的手段,不给治伤只管止疼。可伤在骨头,那些止疼的要只能暂时稍减疼痛,并不能达到真正的止疼效果。所以苏姑娘——”
  如意红了眼眶,“婉儿姐姐遭了大罪。”
  “至少,心还活着。”杏子垂眸低语。
  对于苏婉,杏子是看着她一路追着容景垣去的。所以杏子知道苏婉在乎的是什么,所谓的疼痛与生不如死,都不及某些东西来得更重要。
  “继续去查。婉儿姐姐不能死。”如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今外头的局面太乱,他们一时间又暂时联系不上城外,就算联系上了又能怎样?苏婉此刻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如何能转危为安?
  “是!”叶子转身离开。
  如意凝眉,这个时候还能找谁帮忙呢?该怎么办才好?似乎已经到了绝境。
  苏婉虽然遭罪,可至少身心干净,至少她没有对不起容景垣,所以她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疼痛只是暂时的,心里的伤才是长久的。
  纵然容景甫陪在苏婉床前,细心照顾着她,可是这样残忍的人,谁家女子还会跟着他。对于容景甫,苏婉出了惧怕就是恨,这样的痛苦,她绝不会原谅。
  苏婉烧得迷迷糊糊,整个人都滚烫。
  容景甫将冷毛巾敷在她的额头,有些担虑。如果烧得太厉害,很容易就此睡过去。所以他得盯着她,只要能熬过这两日,她就不会有事。
  “五爷——”恍惚间,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容景甫蹙眉,“婉儿,你说什么?”
  “五爷——”她唇瓣一张一合,发出孱弱的声音。
  容景甫直起身子,“五爷?谁是五爷?”他问。
  苏婉只觉得身上冷得厉害,疼到了麻木,双腿已经渐渐失去了疼痛的感觉。破开一条眼缝,她似乎看到了容景垣的笑,看到了那一夜月光极好,二人隔着铁门对月起誓的模样。
  不经意间,她笑得凄婉。“五爷——”
  “谁是五爷?”容景甫冷了眉目,“婉儿,你告诉我,谁是五爷?”蓦地,他想起了南抚镇。宋明成说过,于蔓是从南抚镇接回来的,而于蔓就是苏婉。也就是说,苏婉去了南抚镇。
  在南抚镇这样偏僻的蛮荒之地,她一个女儿家就算要逃离,也不可能去那样的地方。蛮荒之地多野蛮之人,她去那里做什么?
  五爷?
  容景甫细细的捉摸,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
  容景垣?
  老五?
  难道是老五?
  “婉儿,谁是老五?是容景垣吗?”容景甫握紧她冰凉的手,“你告诉我,是不是容景垣?沐王容景垣?是不是他?”
  他有些焦灼,有些焦急。
  苏婉说过,她不爱他,她爱上了别人。所以容景甫觉得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有些东西,被剖开来摆在明面上,是件很难堪的事。
  “景垣——”她的嗓子早已沙哑,此刻却还是温柔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婉儿,你别离开我。”容景甫的声音有些暗哑,“老五不可能回来,你们没有可能。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我答应过你,我会待你好。我不在乎你爱着谁,我只在乎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他轻柔的俯身,将脸颊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婉儿。我的婉儿。”
  苏婉什么感觉都没有,模糊的意识,一直停留在那个清朗的月夜里。那时候的容景垣,面色温和,难得微微一笑的望着他。
  她好眷恋,甚是欢喜。
  每当遇见难处,她就会想起那一夜的月光,容景垣的微笑。
  真好——真的很好。
  下一刻,容景甫突然朝着外头厉喝,“去请大夫!去请大夫!快去!婉儿?婉儿你醒醒,婉儿你别吓我,婉儿——”
  苏婉,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这一夜,注定是慌乱的一夜。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栖凤宫里已经乱作一团。奄奄一息的皇后被放了下来,好在还活着。但皇后本来身子就不好,又受了夜风,这会子如同去了半条命。容景宸虽然愤怒,但此刻也无补于事。
  宋贵妃做事,惯来不计后果。
  “皇上,还活着。”刘瑜有些为难,“只不过这样子,难道要抬着上城门吗?”
  皇后连站直的气力都没有,何况要去城门那里招降,只怕有些困难。可抬着皇后去,就有些太过分了。毕竟皇后还是皇后,先帝没有废后,算起来也称得上是太后,所以——以后老百姓若是议论起来,容景宸这污名怕是要背着一辈子了。
  “让世子去吧!”容景宸黑着脸。
  “是!”刘瑜颔首。
  容哲修站在那里,梗着脖子仰视容景宸。“皇伯伯如今是皇帝了吗?”
  “你说呢?”容景宸变了脸色,恢复了最初的温润如玉,“修儿,皇伯伯本来不想拿你下手,可是你爹实在太不识趣,他既然贪生怕死,不愿再顾及你们,那就别怪皇伯伯心狠手辣。”
  容哲修笑得凉凉的,“皇伯伯想要利用我只管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说得那么委屈。你直接说,想利用我把我爹娘引出来不就得了。只不过修儿觉得好奇怪,皇伯伯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这一次,就没想到我爹会逃脱呢?本来想光明正大的处决皇伯伯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是一不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皇伯伯,修儿这么说,你觉得对不对?”
  容景宸皮笑肉不笑,“修儿懂得真多,可是修儿——”他俯身蹲下,轻柔的抚着容哲修的脸颊,掌心慢慢捏紧了容哲修的脖颈,恨不能当场就把容哲修捏死,“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可是皇伯伯,皇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所谓学问就得多学多问。修儿这是跟皇伯伯请教,皇伯伯应当不吝赐教才是。”容哲修笑得稚嫩,可这一字一句都往容景宸的心窝里戳,毫不留情。
  谁说孩子什么都不懂,偏偏容哲修,人小鬼大懂得太多。
  容景宸深吸一口气,保持了一贯的优雅,“修儿还记得皇爷爷的话,真是难得。”他徐徐直起身子,“可惜你皇爷爷,听不到了,否则他一定会很高兴。”
  容哲修笑得甜甜的,苏娘在一旁拽住了莫浩,不许他搀和。毕竟有老头在,一个世子他尚且能保全,若是再凑上一个莫浩,估计就会有些乱了套。
  莫浩是想跟着容哲修的,但是被容哲修一个白眼给甩了回去,没敢吭声。
  “走吧!”容景宸牵起容哲修的手,“皇伯伯带你去个地方。”
  容哲修也不反抗,任由容景宸牵着,展露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年少活泼,“皇伯伯是想带我去吃好吃的?带我去玩好玩的吗?”
  “是啊!”容景宸笑得凉凉的,“绝对很好玩。”
  明恒在后头跟着,但刘瑜不许他靠得太近,明恒只能远远的跟着。有明恒在,更能证实眼前这个容哲修,身份的真实性。
  皇帝的车辇,徐徐朝着城门口驶去。浩浩荡荡的排场,浩浩荡荡的随行,车辇走得极为稳当。
  容哲修笑了笑,“还是皇伯伯最好,修儿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子。皇爷爷从不出门,修儿都没能坐一坐皇帝才能坐的马车。”
  “修儿觉得高兴吗?”容景宸问。
  容哲修点头,“自然是高兴的。”
  “那待会修儿得帮皇伯伯,劝劝你爹,让他别再跟皇伯伯打仗。你看看外头,死的都是平头百姓,实在太冤屈。”容景宸轻叹一声,“修儿,你觉得呢?”
  “皇伯伯是说,这些人都是我爹害死的,您是这个意思吗?”容哲修笑嘻嘻的反问。
  “难道不是吗?”容景宸盯着孩子稚嫩的脸庞。
  容哲修眨了眨眼睛,“我爹一直在天牢里,而后被皇伯伯压着去了刑场,我爹怎么能杀人呢?这些人的死,肯定跟我爹没关系。皇伯伯身为明君,不是该明察秋毫吗?如此一来,才能对得起皇爷爷于皇伯伯您的重托。江山在手,皇伯伯更该仔细,不可为小人所蒙蔽。皇伯伯,您说是吗?”
  “看样子,你比皇伯伯更适合当皇帝。”容景宸笑了,“你这张巧舌如簧的嘴,到底是传承了谁的衣钵?”
  “当然是我爹和我娘咯!皇伯伯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难道皇伯伯是想考考修儿吗?”容哲修一脸无辜,笑容干净而透着纯真。
  容景宸没有吭声,只是眸光冷了少许。
  车辇停下,外头有太监喊了一声,“皇上,到了。”
  “皇伯伯带我来城门口,是想把我从城门楼上丢下去吗?”容哲修笑嘻嘻的问。
  容景宸勾唇笑得微冷,“是啊,那你怕吗?”
  “我若是怕,皇伯伯就能放过我吗?”容哲修眨着眼睛问。
  容景宸微微一愣。
  “既然皇伯伯不会放过我,那我害怕又有什么用?”容哲修牵起容景宸的手,“皇伯伯,修儿能求您一件事儿吗?”
  容景宸点头,冷眼望着这个刁钻古怪的孩子,才六岁就这般少年老成,以后可怎么得了?所以说。这也是个祸害,决不能养虎为患。等到解决了容盈,这容哲修万万留不得。
  容哲修笑着仰头望着容景宸,“就是皇伯伯下手的时候记得轻点,修儿怕疼。”
  有那么一瞬,容景宸的脸色黑沉得可怕。这样一个孩子,话里话外总要挖苦他一番,算起来他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可偏偏——有时候真拿他没办法。这孩子太聪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想得到,可偏偏还摆出一脸的童真,弄到最好,似乎那一无所知的人变成了你自己。
  那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让容景宸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牵着容哲修,走上了城门楼子。所有人都下跪朝着他行礼,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容景宸低眉望着容哲修。
  容哲修笑嘻嘻道,“皇伯伯难道没发觉,其实他们朝着你行礼的时候,也朝着我高呼万岁吗?皇伯伯,你说一个人真的能活一万岁吗?那皇爷爷为何就没了呢?”
  容景宸深吸一口气,“因为天命如此,下一个万岁出现的时候,上一任就得离开。”
  “那如果下一任万岁出现,皇伯伯你是不是就得离开?跟皇爷爷那样,永远闭上眼睛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再陪我玩?”容哲修笑问。
  容景宸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只是绷直了身子,望一眼城外的两军对垒。整整一夜。敌不动我不动,你瞧着我,我瞧着你。
  “看见没有,那是你娘的残部,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死在这里,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新皇朝的建立。他们是前朝余孽,谁都容不下他们。”容景宸居高临下望着容哲修,“这大祁的江山,容不下他们。”
  “是大祁的江山容不下他们,还是皇伯伯您容不下他们呢?”容哲修一脸无辜,澄澈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不避不躲,不卑不亢。
  “你说呢?”容景宸丝毫不否认,“来人,把世子抱起来。”
  容哲修面色微变,终究只是个孩子,对于这高高的城墙,还是有些心生畏惧的。尤其是被人抱起来之后,低眉望着底下,难免心头轻颤。
  容景宸笑了笑,“别怕,现在把你丢下去还不得打起来?皇伯伯让你来,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不想打仗。所以你最好抱紧他,别一不小心自己滑下去了。”
  明恒想要上前,却被刘瑜拦住。
  深吸一口气,明恒只能按捺,这会也不知那老头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平素这老头疯疯癫癫,十分不靠谱,但愿这一次,能靠谱一点。哪怕就一点也行。否则明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得了容哲修。  容哲修有些面色发白,他有些怕高,何况还不定啥时候就被人丢下去了。所以他有些害怕,说到底也就是个六岁的孩子,嘴皮子虽然够溜,可心里还是脆弱的。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那太监,生怕一不小心还真的就掉下去了。
  看出容哲修的害怕,容景宸也就放了心。
  底下,终于有了动静。
  想必,是有人把容哲修的出现,告知了容盈。
  营帐内。
  林慕白握紧了手中的墨玉扣子,面色微微发白。
  黑狐神情凝重,“没有看错,容景宸带着小世子出来了。明恒就在旁边,所以错不了。如今城内城外一片战局,所以很多消息都没能及时转接。”语罢,黑狐跪地,“卑职失察,请殿下恕罪!”
  五月也跪在地上,“卑职有罪!”
  “从我们离开京城,就已经料想会有这样的事情,不怪你们!”容盈面不改色,只是扭头看着林慕白的脸色时,瞳仁微缩。轻叹一声,俯身蹲下,握住林慕白微凉的手,“馥儿,别怕,修儿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林慕白点了头,“有师父在,我不怕他有事,只是我怕他吓着。你看城门有多高,修儿有点怕高,这会子必定心里害怕。”
  容盈敛眸,“身为容家的子孙,是该承担一些,同龄人无法承担的事情。身在皇室,谁都躲不了。这点,你应该比我更能体会。”
  十指紧扣,林慕白眸色微红,“我就是心疼孩子,别的我不担心。”
  “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容盈起身,瞧了一眼黑狐和五月,“起来吧,随我出去!”
  “景睿!”林慕白低低的喊了一声。
  “你就不必跟着,免得到时候心里难受。”容盈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我会把平安带回来。你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交给我!”
  容盈离开了营帐,林慕白痴痴的坐在原地很久。
  孩子总要长大,可是容哲修的成长,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对于这个孩子,林慕白满心的愧疚与心疼。从小到大,容哲修得到的父爱和母爱何其微少,好在皇帝和皇后对他宠爱有加。
  可是爷爷奶奶的爱,始终不能取代父母之爱。
  “殿下您别难过。”黑狐哽咽了一下,“有林御医在,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心疼殿下,想来也会护着世子周全。”
  “你去看看,后续准备得如何?”林慕白回过神来,“按时间推算,大概日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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