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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部分

九州覆-第371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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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生一起死,风雨同舟,此生不负。
  ——————————————————
  光熹六年,春,御书房。
  皇帝容盈的病时好时坏。但处理朝政还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太子容哲修前来请安,如今的他已经十二岁了,褪去幼时的稚嫩,愈发的能独当一面。容思慕突然窜出来,一下子蹦到容盈跟前,“父皇!”
  容盈放下手中御笔,看这小小的人儿,他便想起了当年的白馥。
  昔日的白馥,不也是这样古灵精怪吗?当年白崇启几乎把白馥宠到了骨子里,而今就换做容盈,把自己的女儿宠上了天。谁人不知道,皇帝对这个小女儿可谓宠爱有加,恨不能成日都捧在手心里。
  不过也难怪,后宫无妃,皇帝仅有的子嗣也只是林贵妃留下的一儿一女罢了!
  儿子已经长大。不宠这个女儿,还能宠着谁呢?
  不过这位公主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公主生得好,小小年纪五官精致。细看之下,倒是跟当年的恭亲王妃极为相似。公主手持凤凰令,从宫里闹到了宫外,却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只不过有些时候公主闹得有些离谱,比如小小年纪就去了青楼馆子,见着那些漂亮的花魁就冒充是太子府的人,自作主张就给送去了太子府。
  更可笑的是,公主让人给自己做了假肢,踩在脚下就能长得跟容哲修一样高。她大摇大摆的冒充自己的兄长,在外头沾花惹草,还把容哲修看中的那姑娘给骗到手。等到容哲修发现的时候,差点没给气死。
  这妹妹,纯粹是个祸害,小小年纪一点都不学好。
  “思儿,又闯祸了?”容盈问。
  容思慕撇撇嘴,“在父皇的心里,思儿只能闯祸吗?”
  “你又看中了什么?”容盈问。
  容思慕摇头,突然眨着眼睛,“是不是我不管要什么,父皇都能给?”
  容盈一笑,“说说看吧!”
  “父皇先答应我。”容思慕笑得坏坏的。
  “好!”容盈点头,“君无戏言。”
  容思慕抿唇,“父皇能不能把你寝殿里的那幅画,送给我?”
  容盈的面色陡然一沉,俄而松开了怀里的女儿,“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不行。思儿,你下去吧,父皇有话要跟你太子哥哥说。”
  “父皇,你答应我的。”容思慕不肯。
  “下去!”容盈加重了口吻,几乎是翻了脸。
  “快点走吧!”容哲修拽了妹妹一把,他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不管父亲有多宠着你,但在某个敏感问题上,父亲会变得极为暴躁。他是亲眼看着父亲和母亲,走到最后那一步的,所以个中疼痛,容哲修感悟极深,也是因为这样,他对感情这东西不敢轻易涉及。
  “父皇息怒。”容哲修行礼。
  容思慕第一次被赶出去,倒也没有生气,毕竟那幅画是父皇的宝贝疙瘩,这些年也一直陪着父皇。可是——容思慕扭头望着乳母,“可我想母妃了。”
  乳娘轻叹一声,终是无奈。
  身为帝王,什么都拥有了,唯独这生离死别,皇帝也没辙。
  容盈手把手的教容哲修如果处理朝政,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的江山社稷势必会落在容哲修身上。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愧疚的,可——命当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呢?
  容哲修出来的时候,莫浩在宫墙外头等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如今还是形影不离。虽然容哲修见着莫浩,还是一脸的嫌弃。不过他现在是太子,对着莫浩不能太过凌厉。
  “今儿个百花楼选花魁,殿下去不去?”莫浩压低声音问。
  容哲修斜睨他一眼,“你那只眼睛看出本宫是这种人?青楼女子选花魁,本宫身为太子,岂能自降身份去那种地方?”
  莫浩垂头,“是!”
  却是急急忙忙的出了宫换了衣裳,只等着夜里的花魁竞选。
  只要不穿着太子服,只要暂时忘记自己是太子,不就成了?!入宫是太子,出宫嘛——自然要找乐子。平素处理朝政那么繁琐,当然要及时享乐,权当解压。
  容盈没有什么乐趣,偶尔会对着柳藤球发呆,偶尔就待在寝宫里静静的望着床边的画。他画着林慕白,幻想着她一颦一笑的模样,如果她还在,应该会很高兴吧!
  轻柔的抚着画卷里的女子,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自言自语。他温柔的笑着,“馥儿,你瞧御花园里的柳树都发芽了,嫩绿嫩绿的,是你最喜欢的青色。等到柳叶儿长出来一些,我再给你做个柳藤球,咱们再重做莲伞。”
  想了想,他又是一声轻叹,“今日我约莫把思儿吓着了,这丫头长大,我跟你说过她是个小人精,跟你小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瞧着她就好像看见了你一样,总觉得心里发酸,亏欠得很。她想把你带走,可我没答应还动了气把她赶出了御书房。”
  “你会不会怪我对孩子生气?可当时,我没能忍住,对不起。馥儿,昨夜我给你写的信,你可都收到了?你会不会笑我那么肉麻?从前不敢说的,如今不敢不说,怕你听不见怕你又胡思乱想,我是再也不敢让你去猜我的心思了,这样的我,你可喜欢?”
  画卷里的女子,盈盈浅笑,他要跟着笑,仿佛她就在眼前,从未离开过。
  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有些乏了,春日里雨水太多,所以旧疾又犯了。
  轻咳两声,他躺了下去。
  下一刻,他骤然坐起身来,快速捧起枕边的罐子。
  哪来的一罐松子糖?
  “来人!”容盈厉喝。
  五月快速进门,“皇上?”
  “这东西哪来的?”容盈的声音在打颤。
  五月骇然一怔,松子糖?怎么会有松子糖呢?五月急忙俯身行礼,“卑职马上去调查。”
  “无论如何都必须弄清楚。”容盈眸色锐利,松子糖——那年她走了,容哲修发了高烧,哭着喊着要吃娘做的松子糖。而后等到容哲修病愈,这孩子再也没提过松子糖这三个字,宫里的人也是讳莫如深。
  五月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顿住脚步,却见容盈打开了罐子,竟然把松子糖塞进了嘴里。
  “皇上别吃!”五月疾呼。
  若是有毒,可怎么办呢?
  容盈僵在当场,眸中充血,“是这个味道。”他至死也不会忘记,是这个味道没错。是她的味道,一定是!她的松子糖手艺,是他手把手教的,就好像她的柳藤球编得和他一样精致,也是因为他教得好。
  五月愣住,“皇上?”
  “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哈哈哈哈——活着,一定还活着!这是她的,她的松子糖!哈哈哈哈——还活着,还活着!”容盈如同疯了一般,抱着一罐松子糖又哭又笑。
  这一定是她给的信号,虽然来得晚了点,可终究还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只不过,她现在在哪呢?这个送松子糖的人是不是黑狐?要知道这些年黑狐也跟着消失了。
  当年容盈伤心过度,无暇顾及任何人,等他稍稍恢复过来,该消失的都消失了,该走的也都走了。可是当时心死如灰,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然则,送松子糖的人呢?
  人去哪儿了?
  这松子糖不可能自己长了翅膀飞过来。
  当然不是飞过来的,是某个不靠谱的放下了松子糖,就去办自己的私事儿去了。去哪呢?
  孟府。
  孟麟觉得今儿夜里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走在府内回廊里,也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似的。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感觉,怎么现在突然有些阴森森的?
  突然,府中一声尖叫,让孟麟的身子骇然一震,整颗心都颤了一下。回过神来,他急忙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出事的是府里的婢女,看上去脸熟,在府里也是多年了。
  “怎么回事?”管家正在询问。这管家还是当年的老管家,孟行舟走后,他留下来继续照顾孟麟。这尖叫声,整个府里的人都听见了,自然非同小可。
  那婢女白了一张脸,满面惊恐的指着水井方向,声音颤抖得厉害,“方方方方、方才这儿。有个女鬼——血淋淋的披头散发的站在水井边上!”
  “什么?”孟麟一愣,扭头望着水井。
  管家道,“荒谬,这口水井在府里的年岁比你还要长,你胡言乱语什么?好好的说什么女鬼,你莫要胡说,若是敢乱人心,定不饶你!”
  “是真的!是真的!她突然从水井里头冒出来,吓死奴婢了!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胡言乱语,真的真的!”婢女颤抖得厉害,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可见着实吓得不轻。
  这水桶还落在一旁,并无水渍,想来她当时是想打水。
  孟麟的胆子大,他本就不信这些神鬼之说,抬步就朝着水井走去。
  “大人!”管家喊了一声。
  孟麟示意他莫要吭声,顾自走到了水井旁边。借着微弱的回廊灯光,他看看水井,除了水光粼粼,水井里头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女鬼?
  眸中晕染了雾霭,空穴来风,不无缘由。他抬头环顾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也没见着异样。管家提着灯笼上前,往水井里照了照,也没发现所谓的女鬼。
  “没什么事,可能是看花眼了。”孟麟道。“都散了吧!”
  众人行了礼,而后快速散去。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呢?”管家不解。
  “注意府内的动静,只怕没那么巧。”孟麟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孟府安静了那么多年,还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女鬼?
  水井里的女鬼?
  他不信鬼神之说,若真的有女鬼,那个纠缠不休的岂非早就来找他了?何至于这么多年,连块骨头都没滚回来,死在外边不说,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思及此处,孟麟一声长叹,默然无语的回自己的房间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皇帝选择了罢朝。担心有事,孟麟就跟容景垣商量着去看看皇帝。
  进了寝殿,二人不约而同都盯上了容盈眼下的乌青。这是怎么回事?容盈看上去气色不太好,但是兴致很高,似乎很高兴。
  孟麟一眼就看见摆在书案上的那罐松子糖,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容哲修可是经常吃这个。后来林慕白离世,这东西就再也不允许出现在宫里。
  看样子,有戏!
  蓦地,孟麟陡然眯起眸子。
  松子糖……
  容景垣上前与孟麟一道行礼,极是担虑,“皇兄今日罢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御医如何说?”
  “朕没有不舒服。”容盈抱起了那一罐松子糖,“昨儿,朕收到了一样东西。所以朕怀疑,馥儿还活着。”
  容景垣蹙眉,“就凭这个?”
  不就是一罐松子糖吗?至于吗?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突然间因为一罐松子糖就觉得她还活着,未免有些儿戏。这心态就跟家里那位一样,时不时怀疑白馥还活着,总是有事没事的带着小家伙们出去转一圈。你若拦着,她死活不肯,走一圈回来就死一次心。
  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论死心多少次,她都有本事满血复活,再去找再去死心,如此往复不知疲倦。而眼前的容盈,又何尝不是呢!
  “对,这一定是馥儿的。”容盈肯定。“就是她。”
  “敢问皇上,这松子糖是谁送来的?”这才是孟麟关心的。
  容盈摇头,“按理说,应该留下来告诉朕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一次朕只见到松子糖,却没有见到信使。所以朕有理由相信,这人来京城除了送东西给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比如——孟府的装神弄鬼吗?
  孟麟可不相信这世上诸多巧合,所谓巧合,大多数是人为的原因。
  难道是她回来了?
  不是说死了很多年吗?连尸骨都炸得粉碎?这会子真的诈尸了?这女人若是诈尸,倒是极有可能找自己的麻烦,毕竟她这个麻烦精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
  真的会是她吗?
  孟麟突然间觉得自己也是魔怔了,这么多年来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跟眼前的容盈没什么两样。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可到了他们这里,怎么反倒成了毒药呢?
  “臣或许有办法,把人引出来。”孟麟行礼。
  容盈皱眉,瞧着孟麟眼下的乌青,倒和镜子里的自己有点相似,一样的憔悴,一眼就看出昨儿个没睡安稳。心下生疑,容盈道,“你确定?”
  孟麟点点头,“请皇上放心就是。”
  若真的是她回来装神弄鬼,那么要引出她,还真是易如反掌。
  这么一想,整颗心都开始沸腾了,果然是有些激动。他倒要看看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女人死不成,心智是否有些成长呢?
  估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容景垣凝眉,这两人看上去怎么都怪怪的呢?
  回到沐亲王府,容景垣还是有点不明白,到底是谁把松子糖送回来的?孟麟怎么那么有自信能把人引出来?容盈似乎也有所感知,怎么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没明白呢?毕竟容景垣对白馥的事情,知道得太少。
  “殿下这是怎么了?”苏婉上前,浅笑温柔。
  容景垣一声叹,“孩子呢?”
  “闹累了,刚去歇下。”苏婉当年一胞双胎生下一对聪明伶俐的女儿,容景垣一高兴,流水宴摆了整整两天作为庆祝。苏婉不明白,官宦人家,哪怕是商贾,也希望有子嗣传承,还从没见过有人生了女儿。这样大张旗鼓的。
  容景垣却道:是女儿才是极好,若是儿子倒不那么高兴了。我本就是行伍出身,见惯了男儿征战沙场,血染黄沙的场面,若是两个儿子,来日我必定不会徇私,阻他们报效国家之路。上了战场,便是生死难料。两个女儿,来日嫁得近一些还能经常见着,也免得伤心之苦。
  这么一想,还真是如此。
  容景垣自身不怕征战沙场,可身为父亲,终究也是偏私的。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谁能舍得?可若是放在国家大义跟前,舍不得也得舍。如此一来,还真不如一对宝贝女儿来得顺心如意。
  “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有心事。”苏婉本就聪慧,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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