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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大宰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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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北,便是县鼓楼,鼓楼之后,即是仪门。

走到这里,文清便停了下来,再往里就是县衙了。因为他并不知道崔县丞在哪里办公;便回身等了等李三刀,李三刀这才反应过来,因应该是由他找文清来县衙现在文清反倒走在了前面。

“呵呵,相公真是好腿脚,三刀却怎么也追赶不上。”李三刀脸上再次菊花绽放,道:“相公跟我来,崔县丞就在大堂院内。”李三刀所言的正是崔县丞的办公场所,衙门六房。这李三刀一口一个相公惹得文清好不自在,不过也不好再次指摘,所以怎么称呼就随他去了。

“那就有劳李大哥带路了。”

文清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常给人留下谦谦君子的印象,在李三刀眼中也是大有前途的文曲星君,所以自是多了一份敬重与谦让;

不过面上平静,可文清心中却似倒了五味瓶儿一般胡思乱想,这个在兴化县中做事向来仁义号称小孟尝的县丞崔孟言会找他何事,在他的记忆中除了五年前父亲的那件朦朦胧胧的案子外,文家再也没有和衙门内的人打过交道。

也是因为那件官司文家倾尽了余才,百亩水田也尽归他人,若不是祖父时常接济,他老爹就要变卖唯一的祖产那座两进院落。一家人可真的就无所依靠了。

他老爹也是因为此间的官司整日郁郁寡欢落下大病,四年前一命归西。

“是什么案子?”文清摇了摇头,五年前他才九岁还是懵懵懂懂的孩童,只记得父亲整日里愁眉苦脸,那里有心关心什么案子?

只是父亲临终遗言告诫文清此生莫要再探究当年之事。

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渐渐汇入他脑海中,可是因为当年太小记忆都很是片面,始终无法将其梳理完整。

“罢了,是福是祸走一遭便知道了。”文清深吸口气,跟随李三刀穿过仪门一侧的“角门”进入堂内,绕过戒石亭,穿过县衙大堂一侧的穿堂,来到了大堂院内。

这堂前的戒石亭子大有一番来历,本是前宋太宗赵匡义御书石碑,上书铭文:“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大字。碑上覆以亭,额曰戒石亭。颁赐“天下郡国”,州县一律遵行。所以从赵宋起县衙前的戒石亭就沿造至今。也算是华夏官场文化的一个缩影。

院内两侧各是一盈三间厢房。

“文相公,崔县丞就在里面。”李三刀指着最左的一间道:“县丞吩咐过,文相公来时自可推门去找他。我就送相公到这里了。”说完李三刀便告辞离去。

文清颔首一笑,方步走到李三刀所指的房门前,刚刚整了整衣衫,便听得房内传来一声热切的招呼:“是孝直之子么?快快有请。”房中那人所喊的‘孝直’正是文清父亲文远泊的表字。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圆领锦衣的头戴东坡巾的短须瘦脸中年文士,一脸笑意的快步走了出来。

“童生文清见过县丞大人。”文清自是知道来人正是崔孟言,县丞虽小可是实打实的八品文官,而文清现在还不是秀才,理应行跪拜之礼;当下心中一苦准备俯身下拜却被崔孟言一把拉起,道:“此处又非正堂这礼就免了。”然后上下打量着文清,故作欣然道:“你既然是孝直之子,也算是故人之后,走,我们房中叙话。”

免了跪礼文清自然心中一松,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对于跪拜此列陋习自然是‘深恶痛绝’。同时也感叹崔孟言此人在收买人心方面着实有些手段。

厢房内,崔孟言转身坐在了公案一侧的圈椅上,一双细长眉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文清,文清亦是不骄不躁双目微沉,站在公案一侧,脸上丝毫没有寻常童生见父母官时候的惊慌怯懦。

见文清如此沉稳有节,崔孟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捋寸须哈哈一笑,朗声道:“好一个宠辱不变沉稳大气。像,真像孝直。”

说完此话崔孟言浅叹一声:“当年我和你父亲本是同科,孝直一身文采更在我辈艳艳而出。可惜造化无常当年是我照顾不力让你父亲失了官司,孝直也因此抱憾而终,真是惭愧。”

文清听出此中话里有话,这崔县丞断然不会和自己缅怀先父,如今旧事重提十有八九是为了他口中的‘案子’。当即有了权衡拱手道:“崔大人,家父当年曾有遗言,说是此案由天怪不得旁人。”

“哦?”听得文清所讲,崔孟言立刻来了精神,豁然起身兴奋道:“孝直真的这么说?!”旋即发觉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道:“这么多年,老夫也是对孝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失态了。”

“学生所述都是家父遗言岂敢悖逆。”

文清一脸恬淡应对道,心中却如同凉水泼入了沸油一般激烈的上下翻搅,县丞崔孟言的一举一动让他越发觉得老爹当年的‘案子’决然不会太过简单。



第三章  神鬼阴谋不可欺
文清在县丞崔孟言公房内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将近半晌,几名小吏来找崔孟言,文清借机才起身告辞,告离县衙。

对话半晌文清所穿的蓝衫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打湿大半,心道,二人在公房中交谈了近半个时辰,虽无要紧话头;可是崔孟言步步为营,句句是坑只言片语间总是透露出一丝丝对当年案子的不满;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所讲的似乎是在为自己话头,好在自己谨慎秉承老爹临终的嘱托,对当年之事只是虚以应付,并无插言;这也让崔孟言有些老虎吃王八下不了嘴的感觉。

衙门

崔孟言紧眯双眼,左手轻捻着颏下寸须若有所思。身旁则直耸着一个身高只有五尺,套着锦缎长衫的汉子,汉子满脸横肉额大腮方和崔孟言倒是有几分相似也本应是个坦荡面容,只是一双乌溜小眼破坏了整个面部的和谐,使之看起来消没了坦荡,多了猥琐下作。

“大哥。”那猥琐汉子见崔孟言沉默无语实在按捺不住,唤了一声:“大哥可是问出那小白脸什么消息?”

崔孟言思维被无端打断,瞪了身侧的汉子一眼,谨慎道:“那小子句句谨慎,还没套问出什么。不过再谨慎也只是个青头,只消一些手段还是会说的。”

“也是,当年他老子也算是个人物,不也栽在咱们兄弟手中了么?”那汉子得意一笑,道:“只是他最后明白过来,不再打那官司,否则定要他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啧啧,大哥你没见过,文孝直那个小女儿长得一个水灵啊,”

“慎言!”崔孟言狠狠瞪了汉子一眼,心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开窍的弟弟,轻哼一声道:“这衙门内人多眼杂,你就不知收敛。”

猥琐汉子是崔孟言的弟弟崔孟浩,不过名字虽是雅致,长相却太过下作。且论计谋阴狠却远不及其兄长半分。

“是,大哥。”见崔孟言恼怒,那汉子急忙点头哈腰生怕真惹恼了自己的这位亲大哥。

在外人眼中崔孟言一直就是一个古道热肠,仗义疏财的‘宋三郎’;但其真实面目恐怕只有他这个亲兄弟最为了解:一言不合动辄杀人!三年前失踪的捕头癞子张,因为琐事恶了崔孟言,然后被其派人绑住石块沉入江底了。就连他家的丑婆姨也在几天后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了。

一个堂堂的衙门皂、壮、快三班捕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绝了户,愣是在偌大的兴化县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县丞崔孟言的势力恐怖如斯……

“现在文家的事要尽快完结,五峰先生后人交代的任务才是急命。”崔孟言一脸阴沉道:“误了那件事,你我脑袋就很难保住了。”



一个的黑影猛然窜到文清一侧,扑入文清怀中。

文清先是一惊,然后却开怀一笑,这怀中的黑影正是隔壁长明家的黑狗大黑寇。黑寇在文清怀中使劲蹭了蹭伸出舌头在其手背上舔了又舔,一副是讨好文清的样子。

“清儿哥。一路魂不守舍,是丢了魂吗?”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身影挡在文清面前,文清定睛一看这身影正是长明。

“长明哥,今日不上码头背货了?”文清放下怀中的大狗,朗声一笑,面前的的青年正是长文清两岁的街坊长明,文清依稀记得长明的名字还是父亲所取,出自《礼记》日:“诚则明矣。”取明道向善之意。

“今日清闲无事,听灵儿讲你被那崔孟言叫去衙门,我怕你有事,辞了码头活计,正要前去一看。崔孟言名声虽是不错,可他的兄弟崔孟浩却是个腌臜种,清儿哥要提防才是。”长明浓眉紧锁国字方脸上满是关切。

“嗯。多谢长明哥关怀了。”长明所讲句句出自肺腑,让文清心里一阵暖意。长明比文清大不了两岁,可是多年来却似兄长一般一直对他们兄妹二人照顾有加,而且文清也一直当长明做亲兄长看待。

“呵呵。”长明爽朗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好,只要你没事,我就去码头做活了。顺带着给我娘捎一个口信,说晌午我那边还有一敞篷大船的货物要卸,回去晚点。”

“好哩,长明哥你就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婶子的。”文清应了一声,长明父亲去世的早,家中只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母,所以他一日三餐俱是在家里用,一来可以省下不少的伙食费,最重要的是放心不下老母。

别过了长明,文清拐入了往家去的巷子,巷子虽然不窄,可住户却没有几家,即便是大白天也显得有些冷清。

“驾!——”一声响亮的鞭花,一辆黑色马车贴着文清侧身飞驰而过。车辕几乎将其长衫扯破。文清被车势夹带着打了个踉跄,一脸恼怒正欲发作,马车却‘哧溜’一声停了下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敦实汉子从车上纵身跳下,面无表情的盯着文清道:“你是文孝直之子?”

“是又如何?!”文清脸色一冷,眼前的汉子面色不善不像好人,当即后退一步准备开溜。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候逃跑也是一种规避风险的不错选择。

“啧啧,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在这里找到你,也省的咱家费事,那文小哥就陪我走一遭吧。”敦实汉子冷冷一笑,不等文清反应三步化作两步,扑身上前一个使出一个‘寿星抱桃’锁手缚住文清双臂。

文清心中一沉,敢情是遇到绑票的了,当即便欲挣扎呼喊,不料后颈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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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一股咸咸的腥风直窜鼻孔。昏睡中的文清鼻孔一痒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个翻身从一块巨石上滚了下去。

“卖糕的!”一口后世的俗语从被摔得头昏脑涨的文清口中蹦出。

缓了口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面向海面的不大的溶洞中,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有些头晕脑胀,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思绪这才想起了先前自己人击晕绑票的经过。

想及此处心中不由的一紧,绑票这类在后世电影、电视中耳熟能详的狗血剧情今天竟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看那汉子成竹在胸的模样应该是早有预谋,文清心中又泛起不少疑虑,自己家境清贫,勉强度日尚可,既然如此那肯定不是为了赎金。

上午县丞崔孟言找他的情景犹如电影缓缓出现在眼前。于是很自然的文清就把两件事想到了一块。

“晌午见官,下午遇匪!五年前,老爹究竟是捅了什么马蜂窝!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自己穿越不到两个月官府和土匪接二连三找上门来,流年不利穿越都穿成这样!”文清心中一番悲切。

“小子,这里住的可称心如意”一声流里流气的嘶喊从洞外传来,片刻一叶小舟载着个袒露上身,胸前还纹着个飞鸟的邋遢汉子晃晃悠悠出现在洞口外的水面上。

小舟停泊在洞口一米之处,那邋遢汉子抬脚一个伏虎下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山洞内,灌了口腰间葫芦里酒水。色眯眯的一直盯着文清瞄了半晌,轻叹一声:“啧啧,细皮嫩肉,不做个兔爷还真他娘的有些可惜了!”

听那汉子所言,文清菊花一紧,心道,自己当年虽然在罗汉庙里撒过尿,菩萨座下提过歪诗。可是漫天神佛也不能如此虐待自己。

“哈利路亚!”

“啥?少年郎你胡诌邹个啥?”邋遢汉子打了个酒嗝满是醉意,偏着脑袋问道。

文清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一脸正气’的瞪着邋遢汉子,狠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绑架强掳良家户口,在这大明兴化治下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文家小哥倒是个妙人儿,不过在这方圆十里之内王法可管不了俺们。”邋遢汉子浪笑一声,伸出两手紧了紧胯上稀松的浅蓝色粗布腰带,怪声道:“小子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文清装作一脸惊疑,后退一步惊惶道。其实他从邋遢汉子的那只水鸟纹身上,已经将汉子的身份猜出个七七八八。之所以如此表现,就是为了让这汉子放松警惕好找机会逃脱。

“水鸟寨!”邋遢汉子瞪着两只三角小眼一脸凶神恶煞的夸张表情道:“小哥识相一些,免得到时候遭受皮肉之苦。啧啧二爷我可舍不得毁了这一身上好的皮囊。”

在邋遢汉子的威逼恫吓下,文清‘老老实实’地被蒙着双眼带出溶洞坐上小舟,小舟在水面上曲曲折折的缓缓划行,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觉的船身一颤,随即便被邋遢汉子推搡着上了岸。

这邋遢汉子是水鸟寨的海匪,与文清之前的猜测相差无二,所以心中到也渐渐安稳下来,默默的想着对应之策。只是忽然感觉光线一暗,似乎是进到了一间大屋内,随即又听到身后那邋遢汉子正声道:

“大当家的,文家小子我带来了。”



第四章 神鬼阴谋不可欺(2)
“哈哈哈!”一声狂放不羁的大笑在耳边突然响起,虽然早有准备,可文清两耳却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未及反应,又是一声粗喝炸响:“既然抓到了,就何必再带回来,早早结果了便也安生了!”

“小的这就听当家的安排!”文清身后的邋遢汉子的声音就像被捏住脖子的山鸡一样兴奋。旋即便是传来刀剑出鞘的刺耳厉响,眼见就要'刀剑加身'文清一颗小心脏旋即便是沉到了谷底。

“我去,又要穿越吗?”文清心头暗骂一声。

“胡闹!——”远处传来一声阻止众人的大喝,随即一串掷地有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不过却也是越搞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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