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谋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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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泥土混着野草建成的小房，暗黄的草根杂七杂八地裸露在外面。地上凹凸不平，一张老旧的饭桌孤零零地立在中央，房的东侧是一歪歪扭扭的灶台，灶台的旁边有一个缺了角的大缸，看那样子，倒像是盛水用的。房门也是用俩快木板拼凑而成，尽管门已被紧紧地关上，可是门下依旧遗留了一个大缝，黑漆漆的，股股寒风从中不断吹来。
“不会吧，这么惨！”王闵的心头一片凄惨，他忽的想起了芸娘。自己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那么她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的相处？
想到这，赶忙扭过头去，只见少女那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蜷缩在被子里。
王闵一下子慌了，“芸娘，你没事吧？”一把扯开了少女的被子，入手他才发现这被子是这样的薄，想到少女独自在这样的寒夜中那么长时间，王闵的内心愧疚万分，自己真实该死，竟是没能及早地发现，要是芸娘万一有个好歹，那……？
少女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看着令人心疼。
“芸娘，你还好么？”
摇了摇，少女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双眼缓缓的睁了开，带着一些迷茫。随即就见王闵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然后就是一阵清凉，再看自己睡前盖着的被子早就不知了踪影，芸娘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看到少女没事儿，王闵长长地舒了口气，要是芸娘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少女穿的很少，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红红的縟衣上，俩只鸳鸯在水中欢快地嬉戏，抱作一团。由于刚睡醒的缘故，少女的衣衫有些不整，稍稍动作，就有大片的雪白春光映入眼帘，让人看了血液加速，口干舌燥。
“咳咳，我……来……看看”
为了掩饰尴尬，王闵不得不找了一个还算是能说的过去的借口。不过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芸娘，咱家没有厚被子吗？”
再说芸娘，刚刚睡醒就见王闵紧紧地盯着自己，不一会，双目就变得通红，喉轮也不断地吞咽着唾沫。芸娘早就不是黄花大姑娘，虽然还没有同王闵圆房，可是对于那一类事她也是经常听得邻居在她面前谈起，每次都听得她心惊肉跳，面红耳赤。今日一看到王闵看自己的目光，她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夫者命，不敢辞”的观念，可是夫君才刚刚恢复啊，身子还……，万一……
想到这里，小心肝就不由得“扑通，扑通”乱跳，万一夫君真要那样，我是该推辞呢还是……
谁知正当芸娘暗自纠结时，王闵就又是变换了话题。闻言，少女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内心又纠紧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双手不安地拽着衣角，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厚被子，连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我……当了……给你……买药……了”说着便伤心地滴下了几滴泪水。
这可吓坏了王闵，谁知道自己寻常的一句话就是将少女给惹哭了，于是赶忙前去安慰解释。
“芸娘，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心疼你，夜这么凉，你反而把厚被子给了我，自己却是在外受冷。”
听得自家夫君没有责备自己，反而是将自己温言安慰，芸娘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家相公那苍白俊俏的面庞，双目中也是有着浓浓的感动浮现。
“相公刚刚……，醒过来，身子还不好，夜里可不能受凉！”少女本来是想说你刚活过来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样说好像挺不好的，于是在稍微停顿之后就又是换了一个词。
王闵倒是没有发现这个，略一沉思，小心地询问道：“今夜，我们，一起睡吧！”说完怕少女误会，赶紧补充道：“你别怕，天气这么冷，咱俩把被子搭着，这样能暖和点”
看着自家相公那谨慎小心的模样和眼中那浓浓的关怀，少女的心中充满了甜蜜，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芸娘的身体敏感异常，有时一个不经意地触碰也是令的少女面色绯红，躯体更是陡然变得绷直僵硬起来，好久好久，才慢慢恢复正常，这也令得王闵苦笑不已，重生后的自己虽说不是儒雅俊俏，风流倜傥，但好歹也是面容雅秀，风度翩翩呀！怎么一个轻微的触碰也是使得少女汗毛倒竖，浑身也似生起了鸡皮疙瘩，难道在自己妻子的眼中，自己很可怕吗？
殊不知，对芸娘来说，某人现在却是比猛兽都令人感到不安。刚开始还没什么，可是不久后一物就慢慢变得坚硬，火热起来。少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早为人妇的芸娘当然知道那令自己十分不舒服的东西究竟是着什么。它紧紧地挨着自己，这令的少女浑身发烫。而且最可恶的是，它还很不安分。每当某人动作的时候，那里总会随之不断起伏，不断地触碰到自己，每遇此事，少女就面红如浆，羞涩难当。可是这种羞人的事又怎么好意思向郎君说，于是便只好安然不动，默默忍受，所以不大一会儿就是浑身被着汗水所浸湿。
捂着嘴巴，慢慢地一点点地抬起头，偷偷地打量着自家郎君。后者面容白皙，有着一对让人着迷的眉毛。高耸的鼻子，使得他更加富有英气。那淡淡的笑容，让人温暖到心房，令人着迷而心安。她不由地痴了。
好一会儿，也没见到自家郎君有什么反应。
“不应该啊，人家都看了他这么长时间，他怎么还没发现人家啊！”
带着淡淡地狐疑，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却是不由地突然笑出了声，紧接着玉手就是急忙朝着嘴巴捂去。此时的后来原来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地睡着了，枉自己还为此担惊受怕了好大一会而。尽管这样，少女还是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香舌也调皮地吐了吐。
“差一点就把闵哥给吵醒了，嘻嘻！”
看着熟睡的王闵，感受着身侧的那令人温馨的淡淡体温，秦芸娘感到无比满足，连多日来所受的委屈，惊吓与不安在这一刻也如烟尘般悄然飘散了去，她觉得自己也是格外的轻松。
“其实，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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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濡以沫
不知为什么，貌似今年的春来的尤为的早。堪堪三月，就已是绿柳半黄，嫩蕊细开，让人真是防备不得。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
这句话对于一般人来说，有着重要的作用。然对于王家屯的人来说则更是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们祖祖辈辈就开始在这半山腰上生活，十分明白生计的艰难。每个勤恳的农家人都时时刻刻铭记着这一句话，因此天还没亮就早早地下地开始劳作了，尽管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还没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依然痞懒地趴在被窝里，但最终也是在自家父母的责骂声中慢慢爬出，乖乖地拿着田具站到父亲身后，迎着早日，提着张麸糠做成的大饼，最终缓缓地消失在视野中。
但有一家却是个例外，此时太阳都已从东方升起了半个之多，可这户人家依然静悄悄的，犹如还在沉睡一般，丝毫不见得有动静传出。然而更令人惊奇的是，早起的人在经过看到这处沉静的院子时，却是根本没有半分异常，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厌恶，更不是鄙弃，而是浓浓的羡慕。
他们知道，里面现在住着一个大人物，虽然昨天他们他们被吓得够呛，但到了今日他们也是渐渐地明白了过来，他们庄里的那个秀才老爷恐怕是真的活过来了，原先还打算着提点东西到这里来探望一下。
可是今天却是个大晴天，而在昨天才刚刚下过雨，长期耕作的他们知道，雨后的土地肯定又是有些结块了，所以他们不得不赶紧到地里去松土，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更是关系了一家人一年的口粮。所以来此只是微微一顿看了几眼就又是匆忙地走了。
这时，篱笆扎成的院门缓缓地被打了开，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小心翼翼地侧身挤了进来，少女拿着斧头，背了一大捆柴，柴的份量明显的不轻，少女的腰此刻被压得微微有些弯曲。
将木柴轻轻地放在地上，尽可能的不让它发出声响，以免影响到熟睡的相公，她知道，相公刚刚醒来，身体一定还很微弱，所以需要拥有足够的休息。昨天见取暖用的柴火用尽了，于是今天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带上斧头上山了。
家里的米早就所剩无几了，而丈夫才的身子显然是不能吃那些难以下咽的粗糠的，所以在回来的路上，聪慧的芸娘也是顺路去三叔家借了些米粮来。说是顺路，其实也是隔着不近的距离。
这么一个来回，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壮汉也是有点经受不住。因此刚一把柴火放到地下，不禁就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是精疲力竭，气喘嘘嘘，那好看的云鬓不知何时也早已是被汗水给浸了湿，这样一来倒更是显得美丽异常。
她就是秦芸娘。不过，现在的芸娘却是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她的闵哥重新醒了过来，身体也是开始好转。在她的心里，夫君就是她的地，是她的天，更是她的一切。
稍稍歇息了片刻，就是又着急了起来，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天亮了，她要去给她的夫君准备早饭去了！
“这一觉睡得真好！”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王闵才是渐渐醒来。经过一夜的休息，王闵觉得身上也有力气多了，现在的自己估计不用人扶也是可以独自行走了吧。忽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迷糊着伸出手向前摸了摸，却是抓了个空，睁眼一看，原来芸娘却是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是悄悄地起了床。看到这一幕，王闵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小妮子！”
“砰……砰……砰”
忽的身旁有着不小的响动传来，扭过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忙碌的身影。
灶里木柴“噼里啪”地燃烧着，簇簇火苗不断闪烁，锅里也不知煮了什么，“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股股蒸气不断冒出，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让人不由食指大动，肚子也不失时宜地响了起来。
听到动静，芸娘回过头来，见是王闵醒了，便对他温婉地一笑，道：“相公昨日里一天没进食了，想必是早已饿极，奴家煮了粥，请相公稍待片刻就好。”
说着就又是对他柔柔一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新衣服奴家放炕上了，现在……让奴家先帮相公更衣吧！”说着便是向着王闵羞涩地走来。
王闵哪见过这阵仗，前世他生的穷困潦倒，所以是没有一个女的能看的上他，更别说让女的帮他穿衣打扮了。
看到这情况，王闵可是慌了，急急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说罢，便手忙脚乱地穿起来，可是他还是轻视了古代衣装的繁琐程度，好大一会儿竟然还都没有穿戴完毕，倒是衣服弄得更加皱吧了些。
“噗嗤”
芸娘终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王闵也是很不好意思，不禁闹了一个大红脸。最后还是在芸娘的帮助下穿好了装，着实令得王闵有些难堪。
早饭不算丰盛，一碗米粥，一碟腌菜，仅此而矣。不过那腌菜的样子倒是令的王闵有些熟悉，“这是什么呢？”还未来得急深究，肚子就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咕咕”直响。
其实说起来王闵到现在为止，都是颗粒未进，一天一夜，早就饿坏了，于是便一头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知道是自己饿坏了的缘故还是芸娘的厨艺太好，这简简单单的一碗粥却是份外的香甜。
可是吃着吃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周围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饭，狐疑地抬起头，只见少女一个人静坐在灶台旁，端着碗，正自顾地吃着什么。
王闵眉头一皱，悄悄地抬脚走了过去。一瞧，却是猛地一震。
这是什么呀，黑漆漆的，粘稠的很，好像一团浆糊，没有一点饭该有的香味，反而有一种腐朽的莫名气味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闻着让人做呕！
这也能叫饭吗？
此时的少女还没有发现立在身后的王闵，依旧自顾自地吃着。
看到这一幕，王闵更加心痛，即使坚强如王闵，眼中也是有着晶莹泪光浮现。
原本昨天晚上看到这个家时，他就隐约明白了，这个家估计不太富裕，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是万万想不到，家竟然也能穷成这个样子。
直到此时他才黯然醒悟，那个所谓的腌菜，根本就是晒干了的野菜啊！犹记得，幼时，寒风凛冽下自己和父母围坐在桌旁，一盘野菜，几个馒头，一碗米粥，就这样几乎是度过了整个冬天。所以对这个在夏天采摘晒干，冬天，再用热水泡后的菜记忆尤为深刻。
难怪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呢？为何早先竟是没能发现？”想到这里，王闵的内心也是不由发酸。
王闵再也忍不住了，身一横，伸出手将芸娘手中的碗迅速地抢了过来。根本不给其反应时间，一把将她拉到桌前，按到自己先前坐着的凳子上，自己则不说话，坐到少女对面，捧着那碗“浆糊”，强忍着肠胃的不适，狠吃起来。
看到王闵这个样子，芸娘也是吓了一跳。可是刚一对上相公那双红通通的眼眸时，聪慧的她马上就明白了这一切。
“相公这是怜惜自己，不忍自己独自受苦啊！”
挣脱束缚，伸出手，另一只手便要上来扳他的手指，以便将碗抢回，可是却屡屡不能得手……
泪水一颗颗的止不住从眼框流出，后来则越来越快，到最后都连成了一串儿。见抢回无望，少女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再也不顾形象地“哇哇”大哭起来，感人肺腑，闻之心酸。
这哭声也是将正在狼吞虎咽的王闵给吓到了，他不明白少女这是怎么了？可是当他看到少女那双通红的眼睛时，王闵一下子就是明白了过来，芸娘这是……
“唉！”无奈地感慨了一下，王闵也是微微一叹，心底无端涌出一丝刺痛，一瞬间泛滥成海。
“我王闵何德何能，今生竟能得一如此贤妻！”
握了握拳，因为太过用力，十指关节竟透出青白的颜色。同时，心里也是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只要卿不负我，我定不负卿！”
将那碗还剩不少的米粥和剩下的糠浆倒回锅里，和着泪一勺一勺地将其搅匀，分盛到两只碗中，将之重新递到少女面前。
少女怔了怔，随后脸上就是有着灿烂如花的笑容绽放，刹那间，令得一切都黯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