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廿一 >

第55部分

廿一-第55部分

小说: 廿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左礼谦思前想后,必须要找廿一问话,而且是最好少些旁听的人,所以讨好道:“也对,就依二小姐的意思。但是事关重大,可否通融一下,让闲杂人等先退避?免得乱传了什么不利的消息,引得人心惶惶?”
  秦瑶正想着怎么停了刑责将秦三才那帮人支走,听左礼谦这么说心中暗暗叫好,面上却继续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吩咐道:“唉,就依左总管。今天本来是父王交代要对廿一例行刑责的日子,可家主失踪是大事……秦管事,你们先将廿一移入刑房,本小姐陪着左总管审问不能耽搁,闲杂人等先散了吧。”
  秦三才一面让家丁小厮将廿一解下来拖入刑房,一面自告奋勇道:“二小姐,不如让奴才伺候着,您也知道这贱奴皮糙肉厚,若是不肯讲实话,少不了还要严刑整治了。”
  秦瑶知道秦三才等了大半天就是为了施刑折磨廿一那会儿的快感,可她怎能让廿一再受苦?她又想到廿一身上的新伤,对秦三才的狗腿样子自然是不待见,眼珠一转吩咐道:“既然如此,秦管事就先候在院子门口那边,本小姐审问廿一的过程中若要人帮忙,自会传话。”
  秦三才哪晓得秦瑶是打定主意耗着他,让他半夜不能睡,站在院子门口干等着吹风?他这会儿激动万分应了,也不敢再回去刚才那暖房中打瞌睡,唯恐二小姐传唤的时候他不在,耽误了审问的大事,就兢兢业业地守在下奴院子门口。
  别的院子院门都有遮风挡雨的檐子,下奴院子这里只是柴门草棚,秦三才站了没一会儿就落了满身雪冻得手脚冰凉,他赶紧让小厮撑起了油纸伞,点了火盆拿了暖炉捂着,才算稍暖。不过刑房那里一直没动静,大半夜下着雪,他在外边这样干等着确实难熬。
  刑房内另有一番光景。
  秦瑶与左礼谦进房关门,一左一右站了。廿一则是刚刚被拖拽的人粗暴地踢打醒来,强撑着跪在地上。
  这会儿没有王府的人在,秦瑶不忍继续端架子,亲自弯腰将一旁叠放的厚棉衣都拿到廿一跟前,柔声道:“廿一,天气太冷,你先穿上厚衣再回话。”
  廿一心想,现在有二小姐看着,或许暂时不会刑责逼供,可是审问完了,多半仍要继续例行刑责,秦三才还在院子门口苦苦等着呢。未免厚衣污损,他还是不必麻烦,于是垂眸,不敢碰触厚衣。
  秦瑶却是知晓廿一心思,他是不舍得,怕一会儿还要挨打受罚。她心里赌气,她说过会护着他,为何他不信?她眼睛一瞪,嗔怪道:“廿一,我的话你都不听么?现在就想挨打不成?”
  左礼谦在旁看得咋舌,秦家二小姐对奴隶廿一说话的态度神情,怎么好似是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味道,哪里有半分主子的样子?
  廿一隐约感觉二小姐不是真的生气,她其实是怕他受寒,她一向如此,明明心软善良,却总是装作凶恶的小人模样。他怎能让她担心不满,终于是将她赏赐的厚衣全都穿好,又规矩地跪下,心想大不了一会儿例行刑责前再及时脱掉就是。
  “廿一,家主大人今晨在马舍上房都与你说了什么?”左礼谦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也是秦瑶想知道的。
  今天早上在马舍发生的场景太过美好,廿一一直怀疑是自己白日做梦。可如今左总管和二小姐都很关注,他该如何说呢?他侧耳凝神,确认下奴院子附近暂时还没有人盯着听壁角,而刑房内只有父亲的心腹和他的主人,按道理他无需隐瞒。
  姑且就当是真的,父亲也并未说不可以对旁人提起会面时的事情,他还是如实交代,这样也能问心无愧。
  不过他还是在叙述中,故意略去了父亲允许他躺靠着亲手为他疗伤的那段似幻似真的场面。别的事情都还说的通,而那段温暖怎么想都像是假的,太过不可思议。不用说的,应该尽快忘掉那种幻觉才对。
  还是二小姐给他的好更真切,特意吩咐他穿上厚衣。他这样想着,仿佛身上也因着衣物和二小姐的关注,渐渐暖了起来。
  86危难见真章
  廿一讲述完毕,左礼谦的心内却是止不住波澜起伏,各种推测纷纷涌现,偏偏是家主失踪不在场,虽然有家主之前那些叮嘱,可是眼下廿一的这套话不似作伪,他一时半刻找不出错漏,也拿不准是真是假。
  左礼谦往最坏的方向假设,倘若是廿一与秦家二小姐合起来演戏,实则为平南王对宁家的报复阴谋,那么是谁能这样精准地掌握家主的心思动向,恰如其分在此刻演这样一场戏?而向着好的一面推测,倘若廿一所言句句实话,那么不仅秦家二小姐可能是家主的女儿,这地上跪伏受尽折磨的奴隶或许也是家主的骨血。
  秦家二小姐与这奴隶廿一会否是孪生兄妹?他们二人从小不知彼此是被平南王分开教养训练,天壤之别地对待。现如今平南王是让他们骨肉相残,又酝酿着阴险毒辣的计划,借他们的手来报复宁家不成?
  一旦生了这样的念头,左礼谦就再难安心,额头冒出冷汗,神情越发凝重:“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家主为何会失踪?”
  这句其实是废话,左礼谦顺嘴一问,是在思量着接下来的说辞。
  秦瑶这些时日已经是通过李先生了解到左礼谦为宁家最忠实的奴仆,是上一代宁家家主专门培养的托孤之人,也是宁重楼的心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王爷能动摇收买的,否则宁家也不可能有今日辉煌成就。左右权衡之下,秦瑶决定,先取得左礼谦的信任尤为重要。
  秦瑶酝酿好情绪,装作从震惊中回神的样子,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终于压低声音说道:“左总管,我……我看廿一所言应该不假。王爷也是因此才会长年累月虐待折磨廿一。廿一的容貌与家主大人如此酷似,说不定……”
  左礼谦没料到秦家二小姐开口会这样说,她的立场难道不是与平南王一边?她会否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还有廿一的身世,才对宁家怀有一丝情意?他继续探问道:“二小姐的意思是?”
  秦瑶看左礼谦是明白人,索性把话挑明,满眼单纯直言不讳道:“廿一有可能就是家主与先王妃生的儿子,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早有怀疑吧?”
  秦瑶见左礼谦仍然一脸迟疑,又趁热打铁情真意切地说道:“不管你们如何想如何看,其实我和廿一对宁家都绝无恶意,可我们身不由己。我是无依无靠弱质女流,几个月之前还流落街头衣食无靠,突然被接回王府……我一直不太确信自己的身份,命也是攥在别人手里。廿一则是中了剧毒七伤散,没有解药,毒发七次就会死,已经发作了一次……而我若不听从王爷安排行事,他们就会继续变着花样折磨廿一。我不忍心见廿一吃苦,又怕自己根本也是命不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猜测这一次家主失踪,很可能就是王爷派人做的。我并不能控制随行的影卫和王府暗藏的力量,阻止不了他们针对宁家的阴谋报复。但是我愿意帮助宁家,同时也是帮我们自己,不能再受旁人摆布,再去害无辜之人。”
  秦瑶讲着讲着泪流满面,心内也是真情涌动,加上故意要演绎的效果催化,将一个受控于人的少女无助和惶恐又不失善良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左礼谦不禁为之动容,也渐渐理出了一些头绪。
  虽然秦家二小姐没有承认她与家主的渊源,不过她护着廿一,想要摆脱控制不愿害人的真善心思应该不假。试问哪位贵族千金会那样自然而然亲手为一个奴隶拿衣服,对个奴隶牵肠挂肚嘘寒问暖?不用言语表现出的细节,往往比人前故意做作更真切。大场面上看似都是秦家二小姐在主事,其实王府这批人里应该另有统领,这也是左礼谦早就发现的。顺着这样的思路说她身不由己,她和廿一都是无辜的,甚至有可能都是家主的骨血,并非没有道理。
  左礼谦觉得家主是否公开认回亲生儿女是一方面问题,关乎家族利益可以暂缓可以舍弃。但是血脉亲情割不断,有了这一重联系,哪怕是分属两方,谁都不愿成为生死之敌。也许秦家二小姐和廿一的存在,正是可以化解矛盾消弭危难的良机。
  左礼谦从本心上是不愿看到宁家因着与平南王的恩怨被整垮,当然谨慎的性格使得他亦不会凭着三言两语就对秦家二小姐掏心窝的信任。
  秦瑶混迹街头,熟知人心性情之中的弱点。对付左礼谦这样谨慎有经验而且以主家为重的人,她不能显得太精明太冷静,否则会引起对方更多怀疑。她表现的弱势迷茫毫无目的,让对方自无法察觉她的最根本用意,以为都是旁人主导推动,她不过是被动地走到那一步,她才更容易取对方的信任。
  所以秦瑶不提合作,不讲隐情和大道理,哭哭啼啼只表明自己的善良和态度,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让左礼谦渐渐放松警惕,对她产生了怜惜同情。
  左礼谦这会儿是将信将疑,毕竟事关家主血脉,和宁家安危的大事,他不能轻易做主,一切都要等家主回转才好进一步商量。
  可家主失踪音信皆无……首要大事自然是寻找家主,另外大少爷中毒昏迷必须及时救治也不能耽搁。左礼谦脑筋飞转,想出个也算是试探秦家二小姐诚意的法子,说道:“二小姐,您的诚意在下看得出。不过在下只是跑腿的奴才,大事还需家主大人定夺。”
  秦瑶听出左礼谦是还存着戒心顾虑,她也不急,双方信任是需要时间和事实来证明的,他能开始试探,正说明他开始信了。她擦净眼泪,正色问道:“左总管,是否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的?”
  “倘若此番家主失踪与王府有关,二小姐也不便插手。”左礼谦犹豫片刻,这才诚恳请求道,“其实还有件事更加紧急,关系我家大少爷的性命,还望二小姐能帮忙。”
  你家大少爷——宁从文么?秦瑶暗中叹息,廿一明明才是宁重楼的长子,宁从文那个锦衣玉食从小被捧在天上的小孩多半是昏迷,性命应该无碍。而廿一伤病交加估计是饿了整日又一直辛苦劳作,现还跪在地上被审来审去,也不见左礼谦有几分关心。就因为廿一是奴隶,是所谓“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么?真是嫡庶有别,亲疏远近,天壤之差,让她不免替廿一心寒不忿。
  不过秦瑶很庆幸,此刻不是发脾气使性子的时候,应以大局为重。她盘算着,左礼谦所求的很可能是为宁从文解毒的事情,而她若是能帮忙不妨就答应下来,再以此为交换,利用左礼谦调动宁家的势力保护廿一。她必须尽快想个稳妥法子,让廿一避开王府这些人的折磨凌虐,至少能好吃好喝地多休养几日才行。
  廿一跪在地上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琢磨着二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王爷的女儿啊,为何听起来是愿意帮助宁家的?就因为宁家家主是他的父亲么?她说过要帮他,所以她义无反顾,她甚至在违背王爷的命令。
  他只是她的奴隶,不应该啊,她不应该为了一个奴隶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二小姐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也完全不必这样付出。何况他就要死了,他欠她的还没还清。
  廿一很想说服自己眼前所见所闻所感都是假的。
  可一切又是那么真,二小姐近在咫尺,就连幽幽体香亦是可闻。他无法再骗自己。
  二小姐不止一次对他说,她是喜欢他的。他记得越来越深,已经刻在骨子里,在伤痛的时候只用稍稍回味就比灵丹妙药还管用,能迅速缓解不适自我麻醉。
  其实还有她说过的所有的话,一颦一笑,生气瞪眼或是温柔体贴,楚楚可怜或是豪爽大方的样子,都是那么美,他怎么也忘不了。
  他猛然意识到,他竟是不由自主,慢慢开始,信她了。
  87连夜求解药
  正如秦瑶所料,左礼谦开口求的果然是与宁从文有关。原来上午宁重楼带着车马金银出城,计划是去白鹿女学求高人为宁从文解毒,结果半路宁重楼离开,剩下的人不敢耽搁,分出一批仍是去了白鹿女学。不过那位高人脾气古怪,也不知是嫌礼数不周还是与宁家有过节,总之明摆着不愿意来。宁家虽然也派人去了别处请来了大夫,可是直到晚上也不见治疗有什么起色。宁从未仍旧昏迷不醒,喂什么吐什么,不吃不喝的,急死人。
  秦瑶一开始没想到自己的那位干娘会与宁家有什么过节,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所以她答应帮忙去白鹿女学试试请人,并不曾把话说死。左礼谦是疾病乱求医,觉得秦家二小姐至少表面身份高贵,平南王的女儿就算是白鹿女学的人也不能不给面子吧?
  秦瑶心里头对那个曾经将廿一当马儿骑的宁从文没有半分好感,只为了能取信宁家,救人是一定要做的,但是能否达到把人救活治好,她并不在意。因此她打算表现的积极一些,让左礼谦看出她的诚意就好,至于去了干娘那里,人家就是不答应过来救人,她亦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宁从文。
  于是秦家二小姐受宁家左总管恳求,连夜备车再次出城,去白鹿女学请那位传说中擅长解毒的高人。
  秦瑶可以做样子不睡觉连夜去为宁家奔走,但她舍不得廿一跟着操劳,本是打算着将廿一留下养伤。忽然她又想到守在下奴院子门口的秦三才,还有明知廿一可能是家主之子仍漠然视之的左礼谦,她怎能放心?就算她从中使计,让秦三才与左礼谦相互牵制,可这两人没一人是真为廿一着想的,若他们私下里有了勾结和解,怕是最终吃苦的还是廿一。
  思前想后,秦瑶决定不能与廿一分开。她煞有介事编了借口,硬是将廿一带在身边,将秦三才打发留守在宁家。
  深更半夜,四下漆黑,细雪飘散,寒风凛冽。
  这种坏天气里,平时路上一定是没有行人的,如今却有一队锦衣护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急匆匆出了城,连夜赶路奔往白鹿女学。
  秦瑶躺靠在宽敞的马车内,努力睁着眼,不过脑子里早被困倦之意塞满,上下眼皮直打架。旁边服侍的丫鬟小秋也是呵气连天,却不敢怠慢,借着为主子捶腿的动作对抗睡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