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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赤邪-第31部分

小说: 赤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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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航满面笑容对谢思仁一抱拳,朗声道:“那今后若有疑惑,我自当去寻师兄解答。”
  谢思仁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张池。却见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神闪躲。嘴唇轻动半晌,却是道不出一句话来。
  谢思仁心中惊异不解,诧然道:“张师弟可是有何疑虑,但讲无妨。”
  张池面色一阵匆匆变幻,终是定下心来,沉吟道:“谢师兄,不瞒你说,我确是有个困扰我多日的问题想要请教。”
  “哦?那我倒要听一下。”谢思仁见着张池如此表情,以为他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因而笑着言道。
  只听张池轻轻开口,断断续续,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尽的幽然:“师兄,我想问一下,一个人……,可不可以……同时,修炼……两种功法?”
  然后便是无尽的沉寂,像是那些轻飘飘的话语被时空巨大的缝隙一口吞噬,整片傍晚都突然变得无言而静默。
  诸神黄昏,压抑降临。
  那是一个年轮的荒芜时间,紧束着这片中原的日月流转。
  张池面对着谢思仁突然笑容僵死的脸庞,沉默地低下了头。
  这杂物间前小小的庭院,却又怎么变成了古朴雄伟的寒阳斋。那个和蔼的谢师兄又在哪里,而面前面容严肃不动而威的,分明是院主萧岚!
  那是一大片阴霾覆顶的仓皇,却又是一大场空旷无处可躲的孤落。
  张池的头垂的更低了。
  “张师弟,你为何突然问起来这个,可是你又寻到什么修行法门,想要同《寒阳心法》同修?”谢思仁没有紧蹙,缓缓出声。
  “没,没有,绝无此事。”张池眼见谢思仁脸色凝重,乌云罩面,冷汗涔涔,忙不迭解释道,“我只是在修行这《寒阳心法》之余,心生想法,既然各门各派的心法要诀均能修出真气,那么倘使有人将这些心法全都修习一遍,却又会如何呢?心中有此疑惑,这才拿出来想向师兄讨教。这些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当不得真的。”
  谢思仁这才轻舒一口气,道:“小师弟,这个你相问于我倒也罢了,只是以后万不可再向别人提及。”
  张池同孙航一道,见谢思仁万分看重此事,心中自是惊诧不解,却只能闷在心里。谢思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沉吟一下,方徐徐解惑道:“在我鹿屠门的门规之中,偷习外门心法,便是欺师大罪,是要废除一身修为,逐出师门的。”
  一道惊恐之色缓缓在张池脸上漫延开来,像是打破了的墨杯,浓色流淌。只听谢思仁缓缓道:“其实门规对此事如此严厉,也是颇有缘由的。各门各派,无论门派大小,门中心法口诀都是不传之秘,若是我门中弟子修习,必引起门派纷争,这是其一。”
  “而其二,便是各门派修炼心法颇有不同,真气运行轨迹各异,若是贸然修习别门别派的心法,修出的真气同原有真气于经脉中相互冲撞,轻者经脉受损,重者便是经脉难以承受真气在其中纵横激荡,真气外溢,经脉尽断,最后落得不治而亡的下场。”
  见着张池因自己言语惶然的表情,谢思仁却是不为所动,仍旧淡淡道:“这还不算完,还有其三。各门派运用真气的法门亦是颇有区别,便拿我鹿屠门来说,虽说各院都各有心法,但出处皆是一样,故而我门中各院的心法可随意修行。但无论如何变化,都是讲究循序渐进,温润经脉,以求通达。便是那威力无比的鹿屠真言,也是需得在修炼时将那经络蕴养开阔坚厚,方能施展。”
  “而那蓝迦寺则是不然,佛门真法,讲究气力雄浑,真气凛冽。故而蓝迦寺弟子须得另寻他法强行冲宽经脉,与我门中颇为不同。若是我门内弟子贸然施展佛门真气,怕是经脉顷刻便会被冲破。”
  谢思仁言罢,不顾张池此刻已经满目震惊,落雪翩翩的模样,沉下脸来,目光炯炯望向他,道:“张师弟,现在你知晓修炼两种功法的严重性了吗?”
  夜幕终于四下沉落,枝叶无月,这整个鹿屠门,都缓缓浸入了墨色浓郁的中原,沉寂到快要窒息。
  这杂物间尚未掌灯,殿前的庭院,自是早已人影不见,唯余轮廓。
  张池立在院门口,目送谢思仁和孙航离去,身影很快便被夜色吞噬,化成一抹流淌的深黑,沉入前面巨大的幕帘之中。
  先前谢思仁为着张池的一时失言,倒是好一番千叮咛万嘱咐,颇费了周章。也令得张池真切意识到自己所想的无稽,待见得张池频频点头,就差对天发誓以后,他方才转了话头,聊几句明日幻魔洞之事,眼见天色不早,嘱托张池好好休息,才起身告辞。
  至于张池邀孙航为他传达今日寒阳斋长老传授修行之法一事,也是为谢思仁阻止。他拦住便要点头答应张池的孙航,道:“张师弟,这修行之法既然孙师弟已经习会,那何时教授于你都是可以,也不急于一时。我觉得今晚却并不是一个好时候。当下你唯一紧要之事便是好生休养一番,明日早晨用心调息,将精气神调至最佳,以应付幻魔洞,方为正事。”
  张池同孙航转念一想,都觉大为有理,便暂压下了此事。孙航挥别张池,与谢思仁一道,一同消失在茫茫无尽的夜色之中。
  送别二人,这杂物间周围方圆几里,就又都不闻它声了。张池叹息一声,转身回到殿内,不大一会儿,那熏黄莹亮的烛火就已满溢了这不大的地方,稍带一些温暖的模样。
  只是他却并未如谢思仁所言,即刻上床休息,反而是又坐在了终日常待的木桌之前。
  那灯火盘在半空,犹自闪烁跳动,映着张池的侧脸。光线明明暗暗,在他的脸庞之上,竟落成幻灭不定的叠影重重。
  而他那尚显稚嫩的面容之上,隐约竟笼着一层淡薄的黑色雾气。紧锁的眉头,缠绕着一圈一圈解不开的浓密烟云。而他的目光,便是直直落在木桌之上合上的两册经书之上。
  灯下阴影洒落一团,正好氤氲在两卷书册的封面上,那经书便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半火焰,一半冷寂。而透过那半掩黑暗半留光,那书卷上颜色依稀可辨,乃是一黑一蓝。
  张池静坐桌前,今日却是出奇的并未进行修炼。他伸出手掌,轻轻抚摸两卷经书略带凹凸的卷页,掌心轻轻划过遍布纵横痕迹的表面,而那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诡异而神秘,像是蒙上一抹沉不见光的面纱。
  许久沉寂寂静之后,一声轻叹终是幽幽响起,余音袅袅。透过半开于面前的窗棂,飘上了窗外无言的夜空。
  那夜色,却是分外沉重。###第五十章 幻魔洞
  翌日,光稀影重,风起气升。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东方云海翻涌之中,霞光自其中升腾,伏龙隐没中间,变幻万千,渐显破空之象。
  远方约有晨雾如纱,自看不透的天穹缓缓降临,罩在整个中原的头顶。那矗立于中原正央的鹿屠门,便被笼在一片虚无飘渺之中,如坠仙境。
  鹿屠门,寒阳院,杂物间。
  那殿前庭院早早便是立着一道身影,面向朝霞绚烂的东方,双手负于身后,两眼微闭,正自缓缓吐纳清晨清净空气。那长呼慢吸之间,隐约自成一股难言的韵律。
  此时便是一日最陈静之时,纵连鸟鸣长啼破空之声都不见,徐风不动枝叶,簌簌沙沙之音也是难寻。人若处于此番环境,那一下一下砰然而音重的,便只闻自己的心跳了。
  然而这般宁静持续片刻,便是被一道低沉的声音轻轻打破,像是一块无暇而透明的琉璃突然落地,碎片四下迸裂,最终消散无形:“张师弟,如果你已准备妥当,那我们便上路吧。”
  循声望去,但见那矗立直插青天的苍木底下还立着两个人,正是谢思仁和孙航。天还这般早,他们还是赶了过来。
  开口的正是谢思仁,此时他的脸上早已笼罩上一股黑色的凝重,黑色压抑,便连那声音,都是挟上难名的沉厚。
  那立于谢思仁身侧的孙航同他也是一般的神色,那焦虑之情像是有形一般,都快要化成水流渗出面容,双手绞在一起,早已为冷汗润湿。他望向张池,张张嘴才发现,那些话语都被堵在了胸膛之中,一句都吐不出来。
  张池见着孙航此番模样,对他笑一笑。可是那笑容尚未铺上脸庞,便已经改变了形状,流出了仓皇的模样。
  谢思仁见状仅是一叹,并未出声,转身率先走出了庭院。
  幻魔洞地处鹿屠门后院一隅,与这五大院所在的前院相距甚远。中间隔着无数座宫殿,无数道院墙,层楼林立,不见踪影。
  况且那里位置偏僻,周围又无任何值得一去之地,故而平日,除修行颇为得道的弟子前往幻魔洞历经磨难,以求更上一层楼之外,寻常弟子终年难去一次。更有甚者,便是入鹿屠门一两年也未尝听闻过幻魔洞三字。
  张池原本也在此列,奈何一朝惹得萧岚院主震怒,引下如此重罚。每每回想此事,张池心中便是恼悔不已,一顿捶胸顿足的难过。
  这寒阳院本就靠近鹿屠门前方,距那幻魔洞所在之地自是很有一番路程。以谢思仁目前修为,御剑飞行仅能载上一人,若是张池同孙航一道,便是有些力不能及了。因此三人去向幻魔洞,只能自寒阳院出发,步行而去。
  三人出得杂物间,在那叠落参差的楼阁殿堂之间的缝隙小径穿梭一番,方行出寒阳院的大门,迎面望见远处缩小如水晶宫殿的鹿屠斋,以及斋前一弯镜水无际的惊虹潭。
  而此时,那东方微醺的血阳,终于跳出了缭绕的云霾纠缠,浮在雾海云端之上,一轮红彤彤的温暖明亮。张池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仰面朝向鲜艳的东方,红波绚浪侵上他的脸庞,张池只觉说不出的舒适自如,便是那胸膛一直未顿的心忧紧张,也是舒缓了几分。
  行程未歇,一路步履匆忙,直向北面而去。绕过惊虹潭、鹿屠斋,直插进了梓曜院中央。进了朱门之后,沿着宽敞大路稍走一番,便又转进了曲折幽径。这一路却是经过不少梓曜院楼阁,那静神堂、梓曜斋,都矗立于重重殿堂之间,任由张池三人匆匆打马而过。
  这一路三人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顾闷头赶路。一片阴霾沉沉蔽空,正压在三人的头顶,便是那渐盛的日头光芒似箭,都未见丝毫割裂。而在张池看来,那层乌云,亦是积郁在了他的心头。随着那脚步一下一下,愈渐沉重难当。
  那一声声重击心脏的,是心底暗藏的惊惧,还是难以把持的恐慌?
  而那么到底哪一种,才算最难以抗衡的迷茫?
  待得转过渐以稀落的宫殿之后,一道拱形连墙堵在了前方。上面满爬些青藤翠叶,郁郁葱葱,自梁上散垂而下。透过拱门往外,却是宫殿楼阁全都不见,唯余一片空旷。
  谢思仁立在拱形门前,默然一叹,道:“两位师弟,此处便是梓曜院最后了。再往前,便是幻魔洞。”
  张池脚步猛然一顿,身形略有些颤抖。头颅微抬,谢思仁便见虽极力掩饰仍惊惶迷茫的脸庞。
  那一瞬间的忧伤,便是刻在了心上。
  穿过那道拱门,便见四周草木丛生,荒芜淡落,完全不见鹿屠门前院恢弘景象。一路曲折之后,终于踏出辗转幽径,眼前便是豁然开朗。
  此时三人所立之所乃是一处高台,高台甚是宽阔,实为张池所见之最。就连鹿屠斋那令张池惊叹不已的广场,在今看来,仅及这阔台一半大小。只是那鹿屠斋前广场所铺青石板光滑整洁,明晰如镜,此处虽说亦是石板封地,却是颇为斑驳坑洼。那高台四周所植高树甚多,年代许久,大都高耸如云,这高台上,落下来许多残枝枯叶,不知是何时留下的,也不见有人清扫。
  放眼一片望去,满目零落萧索。
  而在高台前方,靠近张池所站之处,立在一道汉白玉石五开大门,最中央一道最高,依次向两侧递减。六根石柱撑天而立,细长挺拔,直刺苍穹。中间两根上方横着一块石碑,上书三个大字“幻魔洞”,气势凛凛。张池目望那字迹片刻,便忽觉眼中凌光厉闪,割得眼角都有些微微疼痛。
  而一座突兀而起的瘦山,便是矗立于那石门之后了。那山却是不见山峰,唯有低矮山丘一座,比这石门稍高一点。那山周壁也是颇有刀削斧凿之势,截面垂直,杂草斜树长于其上。在面朝石门这一侧,开着一道颇为狭窄的洞口。若是仅观这山,不见其他,倒是略有些气势。
  只是在这般环境之中,确是显得着实诡异。与这周围事物格格不入,倒像是自他处移来之物。
  正待想着,旁边谢思仁像是通晓了张池的想法,淡淡道:“两位师弟,是否觉得此山在此颇为不妥,不像此处之物?你们确是猜对了,这山原本就不应在我鹿屠门之中。”
  “那这座山是从如何来到这里的呢,莫非是自己飞来的不成?”未待张池开口,那一侧的孙航已是忍不住出声道。
  “这座山确是飞来的,不过不是自己飞来的,而是被人从很远之处挪移而来的。”见着张池和孙航一脸震惊的表情,谢思仁缓缓解释道:“你们可知这幻魔洞是如何来的?相传这座山所在之地的地底乃是一片大凶之地,终日大雾弥漫笼罩,常人若靠近此处,不出一时半刻,便会变得疯癫,不是自此神志不清,便是自尽而死,端得恐怖。”
  “我鹿屠门开门师祖,乃是一位早已修真得道的真人,一生云游四方,好为人不平。一日路经此处,寻得这一方人们口口相传大凶之地,却是慧眼看出识得此处乃是一方风水宝地。于是他便在此驻足,开门立派,广收门徒,历时千年,方有了今日的鹿屠门。”
  “至于这里,师祖恐弟子乱入以致疯狂,便以无上法力,挟远山镇压于此。然后又匠心独运,在这山中开出几处深洞。原来那迷乱人心的雾气,经这山的压制,已是稀薄许多,常人虽还是不能承受,但对我等修真之人而言,倒是一处锤炼心智的好去处。往后几代掌门都知晓此间好处,多加修缮,这幻魔洞,才终成今日这般模样。”
  张池听完,心中不免一番感慨,不成想鹿屠门与这幻魔洞,竟有这般际会渊源。心中好奇之下,便向那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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