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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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霸岗的举动给江湖带来了不小的震动，更让众生寺充满疑惑，这个山寨向来安分守己，从不逾越原则性的案件，如今祸端连出，这分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就在虎霸岗八道分寨的最深处，那是虎霸岗的主寨要地，首领及其他当家都聚集在此。不时，一名穿着虎丘大衣的山匪连忙冲进内堂，口中喊道：“报！”
内堂上方，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男子坐在一张宽敞的豹皮椅上，他此刻依着头，满脸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像是没有睡醒；但见他左脸有道雷电形的印纹，嘴唇发紫、媚眼无眉，周身透着一股邪气，让人感到阴寒。
在黑袍男子两边，分别坐着二当家虎威和三当家虎霸，这两人和之前的大当家虎震山在年轻时就结拜金兰，后来三人一起投靠虎霸岗，他们改名换姓，以虎霸岗的虎字来代替姓氏。
这时二当家虎威望着堂下的弟子问道：“何事来报？”
跪在地下的山匪弟子低头答道：“据岗哨带回的消息，今日北襄外阁府权云风来到了江南，他在外阁府门前向百姓允诺，此番前来势必剿灭我等名下的虎霸岗，还要和刘卫廷强强联手！”
虎威一听后，整个人一呆，急忙询问真假：“消息可属实？”
那山匪弟子点点头，答：“千真万确，他就是江湖号称‘外阁神捕’的权云风，我们的人还看见他当着百姓的面出示了玄武兵符。”
“大哥，遭了！这下遭了，神捕权云风来了！”虎威有些阵脚大乱，别过头望着黑袍男子说道。
那黑袍男子目光无色，依旧带着一丝懒散，微微说道：“权云风是谁？可以吃吗？”
“吃你娘个头！你他娘的整日就知道食人血，吃人肉，你自从做了大当家管过我们兄弟死活吗？我们给你抓了多少婴儿，可你却把我们引上了一条不归路！如今权云风来了，只要他和刘卫廷联手对付我们，虎霸岗在劫难逃！”坐在一旁的三当家虎霸在也忍不住，他对这个新当家充满了愤怒，更别说寨中的其他兄弟，只是这人一身邪功，几日下来已经杀了不少弟子。
黑袍男子微微迟疑，接着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他缓缓伸出手，竟凭空把身高八九尺的虎霸提到了头顶上空，虎霸憋得一脸通胀，再也说不出话来；站在内堂的所有弟子和二当家虎威都凝注呼吸，不敢出半点声，他们在此之前已经经历了多次，也自知三当家活不了了。
眨眼的功夫，黑袍男子手心一用力，只见空中虎霸的身体瞬间爆裂，鲜血从空中飞溅落在不少弟子的衣上、脸部，而虎霸的头颅和四肢散落各地，这一幕的情景让所有弟子再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残忍至极。
“还有谁要唧唧歪歪的？我早些送你们去西天。”黑袍男子放下右手，从虎威到堂下的弟子个个扫视了一遍。
虎威立即跪倒在男子脚下，做出一副狗蹲的姿势：“这虎霸不自量力，死有余辜，大哥杀的好！”
黑袍男子带着挑逗的神色，抬眼望着虎威，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权云风，究竟是怎么回事？”
虎威立即殷勤作答：“大哥，你刚来中原可能有所不知，这权云风是外阁府尉督，栽在他手上的案犯数不胜数，所以江湖给他起了个名号叫‘外阁神捕’。并且他的修为不凡，还有强大的家世背景，他的父亲权士贤是当今众生寺四大长老之一，掌管玄武兵符的刺太史，只要权云风一声令下，八大外阁府都要听他的调遣！”
“我只是问你，他好不好吃。”黑袍男子强调语气。
“吃？”虎威当即有些懵住，马上反应过来，猛摇着脑袋说：“大哥，他不好吃，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一身的老肉，大哥吃他只会脏了自己的嘴呀！”
“不对。”黑袍男子戏谑的说，“你竟然都说他修为不凡，若是把他吃了，胜过我吃一百个婴儿，你把他给我抓来。”
“什么！”虎威彻底惊住，要他去抓权云风就等于送死，虎威急得老泪纵横，使劲的磕着头说：“大哥，不是我不想去抓他，就算是虎霸岗的全部兄弟跟我一块出动恐怕也伤不到权云风分毫，他手下的侍兵多我们几倍，大哥饶了我吧！”
“废物。”黑袍男子轻轻一脚揣在虎威的胸上，可这一脚差点就要了虎威的老命，他飞身掉在内堂的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时黑袍男子抖过肩上的披风，从豹皮座椅上站了起来，轻藐的说道：“权云风？竟然你主动上门做我的美餐，饕餮我就照吃不误了。”
权云风、莫希二人来到江南府，自然住处是少不了的，江南知府刘青云特意在望仙楼给他们订了上房。对于刘青云来讲，权云风的身份十分特殊，他这次来一方面是外阁府的官员，名义上是协助，其实还是由他来主事，江南外阁府从上至下都得听他的调遣，包括自己这个知府，因为权云风的手上掌有玄武兵符，另外对自己而言他又是上宾，哪敢有丝毫的怠慢，所以这负责权云风日常的吃喝拉撒那是最基本的。
二人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莫希就来敲权云风的房门，催促他赶紧起床；他们到了望仙楼大厅，可能是时辰太早，整个大厅淅淅零零的坐着几位客官，两人到大厅准备吃点早饭，随即动身赶往外阁府。
正当他们用饭时，这时门外进来一个普通老头，老头带着一顶花草帽，一身朴素的农民装，他的出现和望仙楼相比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像是个乡巴佬进城，小二当即要准备把这个老头赶出去，谁知坐在一边的权云风却摆手示意：“小二，这老伯是我的朋友，让他过来。”
小二立即会意，恭敬的把那老头迎向权云风的这张桌前。
老头走到桌前，扫视了周围的环境，这才坐在权云风的身旁，这不禁让坐在一边的莫希感到好奇，权大哥在这无亲无故，无非就是和外阁府几位认识，在江南怎么会认识一个老农民？
莫希仔细的注意二人，只见他们交头接耳，就连说话都是耳语，不时那老头向权云风手上塞过一张纸条，轻声说道：“公子，你要的可都在这里。”
权云风随即笑道：“多谢了，这是您的。”他从腰囊掏出一只钱袋。“白银一百两整，您过目。”
“不用数了，公子是个大气之人，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既然办妥，老儿这便告辞了。”那老头起身告辞。
“慢走，在下就不送了。”二人抱拳，老头这才离开了望仙楼。
等老头离去，莫希一脸疑惑，她望着权云风问道：“权大哥，你刚才和那位老伯窃窃私语，都在说些什么啊？”
权云风卖着关子，笑着说：“当然说的都是好事。”
“好事？”这下莫希更觉得摸不着头脑。
“你看看，虎霸岗的进寨暗号和地形都在这里。”权云风没有丝毫的顾忌，说着便把那张纸条从桌子底下传给了莫希。###第三十四章 风眼
莫希接过纸条显得十分意外，连忙拆开来看，只见纸条上面清楚的写着四个大字：“风呼亦紧。”
权云风在一旁解释：“关于虎霸岗八大分寨和主寨的地形我都已经了解到了，现在只需我们假冒虎霸岗的山匪，通过这张纸条上的暗号就能深入虎霸岗，一探究竟他们的阴谋。”
“地形是方才那位老伯告诉你的吧？权大哥，那个人你果真认识？”
谁知权云风摇摇头，说道：“我与他素不相识，也只是见过两面，希儿，你可知道这种人在江湖被称作什么？”
“什么？”莫希睁着两只大眼睛。
“风眼，这种人无处不在，市井街头、大街小巷都穿梭着他们的身影；风眼既可以说微不足道，却又举足轻重，你日后若涉入江湖，这种人千万不能小视与忽略。”
“我明白了。”莫希一点即通，看刚才的情形她心中早有预料，接着说：“权大哥所指的这种风眼就是在江湖中专以收集情报的人，对吗？”
“对，希儿果然聪明！风眼手中掌握各个渠道的情报和消息，大到世家、官府，小到张三、李四，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些迫切需要情报的人而提供帮助，你想得到某些情报，只要你出得起价钱，风眼一定为你搞定。他们散布在整个中原遍地，其收集情报的实力甚至超出了官府，可想而知他们在江湖的存在性是必不可缺少，即使我身为外阁府尉督，在特殊的情况下也极需他们的帮助。”权云风对这类人群并不排斥，虽然他身为官府之人，可风眼的存在是历史注定的。较早之前的时期就有风眼这个职业，那时他们只是各派政治间利用的棋子，大多派往别的门派、世家进行监视，在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巩固，如今的风眼更具规划和利益化，有的甚至是背后的操纵者，手中掌控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莫希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昨日权大哥信心十足的在刘尉督和齐侍郎面前许下承诺，原来权大哥早在进城之前就找好了风眼。”
“虎霸岗的暗号每隔半月就会调换一次，这对外人来说不易弄到手，但若是风眼出马，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满足雇主的要求，因为世间没有比金钱更重要。”
“权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凭什么金钱就是最重要的？我更注重的是才华，就像权大哥这样。”莫希眨巴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权云风，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权云风嘴角露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他兴许明白莫希说的这些话，但就是不给予正面的回应。
“希儿，如今我们都掌握了虎霸岗的暗号和地形，吃完早饭后我们就赶回外阁府，为潜入虎霸岗做好准备。”
“哦。”莫希柔情的眼神瞬间化为失落，她情不自愿的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自己明明把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为什么权大哥还不明白。
两人匆匆在望仙楼吃完早饭，便乘着马车赶到了外阁府；二人一下车，正迎面遇上了刚刚出府的齐侍郎，权云风见他火急火燎般，便走上前询问道：“齐大人，这出什么事了？”
谁知齐钟要找的就是权云风本人，他急道：“权尉督，属下正想去望仙楼找你，没想到二位已经来了，我们先到公堂在说。”
三人来到外阁府公堂，齐钟于是把今早得到的消息详细的述说了出来，他说：“刘尉督派人一早送来口信，虎霸岗的三当家昨日死了。”
“死了？”权云风到是不惊，虎霸岗自犯婴儿案以来，就明显是在和官府公然对战，在这个节骨眼上，三当家竟然无故死亡，这确实叫人感到奇怪。
“据虎霸岗寨中弟子流传，昨日三当家虎霸出口冒犯大当家，结果这个新上任的大当家当场就结果了虎霸，现在整个寨中人心惶惶。权大人，此时刻不容缓，我越想越觉得婴儿案与这位新当家有重大的关联，可惜江湖武林，甚至是我们官府都对此人的来历不知一二。”齐钟一脸为难，他作为江南外阁府侍郎，此案进展了一个多月仍没有头绪，这叫上面的人如何看他齐侍郎，又叫整个江南府的百姓如何看待他齐钟，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压抑沉重。
权云风到是看出了齐钟的烦恼，他此刻心里估计只有想着尽早破案，他拍着齐钟的手背，独自一笑：“案件是需要慢慢调查破解，齐大人心中捉急在下着实理解，想当年我刚入外阁府，与你此刻的心情是一样，所以我能理解。”
齐钟失落的晃了晃脑袋，苦叫一声：“大人理解，属下心中甚是欣慰，但整个江南府的百姓能理解属下这份焦虑的心情吗？尤其是那些失去儿女的父母们，恐怕他们食我肉、允我血也难解心中的痛愤。我作为外阁府的侍郎，拿着官府的俸禄，吃着官府的粮食，却不能为民办成一件事。”
“齐侍郎能有这份觉悟就足以说明是个好官，放心吧，齐大人，我和权大哥已经有了方策，你只需在外阁府静候佳音。”莫希不由半道插话，她实在不忍齐侍郎每日每夜的痛苦和担忧。
齐钟一听莫希这番话，当即大惊，全神贯注的望着权云风问道：“权大人，莫姑娘所言当真？你们真的有办法了？”
权云风展开摇扇，微微荡了起来，他笑着看了一眼莫希，然后说道：“希儿所言属实，齐大人我也不瞒你了，虎霸岗的暗号和寨中的地势尽数掌握在我的手中。目前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假冒虎霸岗的山匪潜入寨中一探虚实。”
齐钟立即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说道：“权大人容属下一点时间，我这就是去易装打扮。”
“不。”权云风并起纸扇，制止道：“齐大人和刘尉督是江南外阁府的主心骨，一旦你们两个有半点损伤，将直接影响整个江南府的百姓，所以这一趟也只有我能去。”
“还有我！”莫希赶忙走到权云风面前，右手举起说道。
“希儿，你和齐大人一块呆在外阁府，此番凶险，要想那虎霸岗虽是个土匪山窝，却戒备森严，寨中还有着不少精悍霸匪。再者，新任当家的身份仍旧是一个谜，他的来历、身份以及背景我们手上没有掌握到半点信息，你这样贸然与我潜入寨中，到时我怎么和你的师傅师母还有萧长老交代？”权云风句句到肉，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此番会有怎样的遭遇，他又岂能让莫希与自己孤军冒险。
“你都说有危险了，那为何你要独自潜入？”莫希当然不肯罢休，她心中决定此番一定要和权大哥一同。
“是啊，大人，潜入虎霸岗风险实在太大，我与你同去，在多派几个得力的手下，即使到时被发现，我们也有可能突围。”齐钟也符合道，他的想法完全是在另一个角度上；权云风养尊处优，并且家世强大，他的父亲权士贤地位和权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众生寺乃至整个中原无人不晓？即便这个案件告破，权云风若是在江南府出事，他这个小小侍郎官也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恐怕不是官职不保那么简单了。
“齐大人，人多无非是打草惊蛇，目前外阁府上下，只有我一个人适合去，我意已决，你们谁都不用劝我了，若是此番我出事，禀明上报，我相信刑部刺太史能理解他儿子所做的一切。”权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