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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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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开启的时候,幕后的乐曲不再悠扬,忽然改变,低沉激昂,牛角号和骨笛腰鼓的声音出现。
    男主角仍旧很少露面,石荠用给男人磨刀剑和为男人整理衣甲的小动作来表现夫妻间的恩爱,同时又用念白告诉观众:西戎人前来攻打了,首领点兵,大家都踊跃前往,她的男人也不例外……
    幕后唱起了夏城的战歌,火光也被人弄的忽明忽暗,作为日夜交替的象征,偶尔还会有兵器敲击的声响和厮杀声。
    这一幕的末尾,石荠得到了消息,首领战败,西戎人马上就要冲过来了,自己的男人不知所踪。
    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哭泣不已,拔出了自己的发钗。
    看戏的人这才发现这发钗的模样,正是当初陈健做的五兵之一的簪钗,可以让女人更美貌也可以沾上血迹的簪钗剑。
    幕后传来一阵阵古怪的声音和故意发出的残暴笑声和狼崽子的叫声,听起来就像是城邑已经被攻破了一样,看戏的人变得紧张不已,想到了夏城被西戎人攻破的情形。
    这时候,一个披着兽皮散着头发,赤着上身浑身抹着赭石纹身,一看就是蛮人的西戎人出现了,一脚踢开了虚拟的门。
    台下的观众惊叫一声,纷纷站了起来。
    女人回过身,在火光下凄惨的一笑,说了几句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将来在先祖的世界里再结昏礼的话,煽情而又夸张,但在从未看过戏剧的族人那里引发了阵阵的惊叹。
    随后女人举起了簪钗,朝着自己的喉咙刺过去。
    “别!”
    十几个人哪怕还记得陈健的规矩,这时候也大声地喊了起来,几个人朝着台上就冲,似乎要去殴打那个西戎人,被维持秩序的新军拦住。
    西戎人故意用古怪的倒装语法说话,称赞女人的美丽,女人的簪钗就要刺中喉咙的时候,忽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女人们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纷纷喊道:“别死啊!你还有她的血脉呢!他要死了,你总要让他的血脉留下来啊!”
    男人们也明白过来,纷纷叫喊着。
    舞台上的女人举着簪钗,捂着干呕的小嘴儿,似乎在做什么抉择。
    她的旁边是一套丝绸的、还没有缝补好的、小孩子穿的衣衫。
    她的身后,是野蛮的西戎人,发出脏兮兮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携带私货的戏剧 (下)
    第二幕到这里结束,看场上已经变得乱哄哄的,那些维持秩序的新军也都将目光投向了舞台,迫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し
    看台上,陈健身边的几个人都大口地呼吸着,显得十分激动,女人们南面要掉下几滴眼泪。
    演员们走进幕后的片刻,人们才从故事中拔出了自己,才想到这只是故事而非真事。
    但这比分享的梦要好看的多,直观地用眼睛而不是抽象地去脑袋去想。
    在陈健维持了秩序后,人们小声地交谈着,谈论着舞台上女人的命运,谈论着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选择……以及陈健想听到的:西戎人果然很坏。
    帷幕再一次拉开,那些故事中的人再一次出现在舞台上,狗血而故事仍在继续。
    当石荠为了腹中的孩子最终收起了簪钗的时候,周围的观众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看到西戎人抢走了石荠,又强迫着和她睡觉的时候,骂声再一次响起,愤怒的叫声让台上的演员有些无助,扮演西戎人的那个族人腿有些软,不知道是谁抓起了一把炒熟的黄豆扔到了他的头上,不疼,却无法演示黄豆中的愤怒。
    石荠暗笑,不断地小声告诉那个演西戎人的族人不要慌乱,镇定了片刻后才继续演下去。
    被强迫和西戎人睡的石荠生出了一个孩子,她念叨着要让孩子长大,等孩子十四岁成年的时候,自己就去另一个世界去陪伴男人。
    其中穿杂了一些有趣的故事,西戎人怀疑这个孩子的血脉,要杀死石荠和孩子,将孩子高高举起想要摔死在地上。
    看台上尖叫声四起,不少人捂住了眼睛,但更多的人想要冲上舞台。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石荠告诉西戎人梦到了一个巨人的脚印,自己踩上去于是孩子就提前出生了。西戎人听完这个故事后觉得这孩子将来必然是个英雄,不但没有摔死,反而更加地喜爱。
    观众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嘲弄着西戎人的愚蠢,也期待这个孩子的命运和复仇。
    孩子一天天长大,马上就要成年,并且勇武有力,成为了一名勇士,而那名西戎人逐渐衰老,看起来复仇指日可待。
    可就在石荠要告诉孩子他真正身世的时候,西戎人再一次出征劫掠,刚刚成年的孩子也被征召。
    不久,孩子回来了,他们又劫掠了一个村落,孩子拿回了自己的第一个战利品:一个男人的头颅。
    头颅是用面粉做的,舞台上的人知道这东西叫馒头,但看台下的人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和自己带回的头颅一样,用石灰腌过自然就是白的。
    孩子拿着头颅向母亲展示自己的胜利和强大,可母亲看到头颅的瞬间,惊叫一声,认出来这头颅就是十几年前的男人,那个不知生死的男人。
    父亲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中,头颅被儿子当做战利品拿回来,石荠疯了一样抱着头颅痛哭,毅然地拔出了簪钗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痛苦不已,母亲在临死前告诉了儿子所有的一切,请求儿子将她和父亲葬在一起,随后用断断续续虚弱的声音,唱起了第一幕两人呢喃春色中的歌谣,溘然长逝。
    就在母亲逝去的同时,西戎人走了近来,叫了一声儿子……
    故事到这里没有结束,可看台上的人一直隐忍着,即便那一幕悲剧发生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悲伤,却也有一丝欣慰,至少两个人最终葬在了一起。
    然而当西戎人走进来喊了一声儿子的时候,看台观众的愤怒终于被这一声儿子引爆了!
    “杀了他!”
    “他不是你父亲!”
    “去死吧!西戎人!”
    几个人或许担心这个儿子未必能够动手,于是忘却了这只是一出戏,推开阻拦的新军冲到了看台上,亮着拳头就要打,被几个还算冷静的人死死拉住。
    扮演西戎人的族人擦了把汗,心说我以后决不再演这个人了,这么多拳头挨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看着场面已经要失控,那个男演员回头看了看陈健,希望他能喊停,可看到的手势却是继续。
    故事还没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所幸的是,那个“儿子”没有辜负观众的期待,握住母亲自杀的簪钗刺向了被他叫了十余年父亲的仇人,可西戎人的身边跟着两个护卫,一场打斗之后,“儿子”终究被抓了起来。
    “儿子”被“父亲”捆绑在木头上,身上多出了许多的伤口,上面撒着盐,承受着折磨。
    柱子的旁边,是那个面粉做的头颅,头发故意是束起的。
    “告诉我,你是谁的儿子?是我的?还是那个束着头发的死人?我的儿子,将继承我的奴隶、田地、战马和一切。那个死人的儿子,将陪着他一起去死!”
    旁边的几个西戎人继续把刀插进“儿子”的身体,用皮鞭抽打着,想要让他低头,拖垮他的意志。
    皮鞭的脆响中,观众们捂住了眼睛,他们能够想象到伤口撒盐的痛楚,心疼这个人,却又敬佩他的勇气。
    终于,被绑在柱子上遍体鳞伤的儿子终于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原本有些燥乱的观众席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知道他说了什么?是为了土地奴隶去认仇人当父亲?还是坚持自己的倔强和勇气?
    然而观众们没有听清,舞台上的西戎人也没有听清,却挥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先不要打了,自己把耳朵凑到了“儿子”的嘴边。
    “对!告诉我!你是西戎人,不是那些束着头发的人的血脉。说出来!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你还是我的儿子,这些奴隶,这些土地都是你的!大点声说出来!”
    “儿子”忽然张开口,猛地咬在了“父亲”的耳朵上,西戎人吃痛,大声惨叫,看台上一片叫好声,之前那些担心最后一刻“儿子”会放弃尊严的人长松了一口气。
    咬着半边“耳朵”,满嘴是血的“儿子”,用尽最后的力气,高昂着头颅大声呼喊道:“亲族血仇,永世不忘!”
    愤怒的西戎人捂着耳朵,杀死了“儿子”,儿子在临死前看着旁边的头颅,喊了一声:“父亲!”
    西戎人癫狂地抓起那个头颅喊道:“以后凡是再遇到束发的人,男人砍头,女人花和孩子全都抓来当奴隶!把他们的头发散开,谁再敢束发就砍下脑袋。永世不忘?我要用刀吓得你们不敢去想!哈哈哈哈……”
    笑声如此得意,他也有些入戏,背对着观众,完全没有注意到观众台的动静。
    故事到这里本应就结束的,他正准备按照陈健说的那样向观众躬身行礼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一阵破空之声,两双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背。
    一愣转头的功夫,最前排的几十名观众已经冲到了舞台上,几个愤怒的人举起了沉重的原木椅子,朝着那个“西戎人”就砸了过去。
    “西戎人”惊叫一声,他也是新军,反应极快,向后狂奔,抓着陈健所在看台的石缝爬了上去……
    然而才露头,看台上的几个人也愤怒地伸出了脚,将他踢了下去,几个人指着自己的头发喊道:“来啊!我就束着头发,来杀我啊!这里是夏城,谁也别想让我们改变头发!”
    “亲族血仇,永世不忘!”
    “对!别跑!”
    愤怒的人群是可怕的,可怕到陈健敲了三次锣都没有动静,情急之下吹动了战场上严禁追击的陶哨,这才让那些常年训练的族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几个人甚至习惯性地偏着脑袋看看和左右的人是不是相齐……
    扮演西戎人的族人抱着头跑到了陈健旁边喊道:“姬夏!我再也不演了!”
    陈健笑着将他藏到了身后,下面的人也暂时冷静了下来,几个人放下原木椅子,有些尴尬地看着陈健,想起来这是一幕戏,想起来喧哗吵闹是要被逐出去的。
    陈健示意众人安静,说道:“好了,这只是一出戏。戏是什么?就是梦,可以看到的梦。不要激动,你们看看你们要打的是谁?他也是咱们的族人啊,都放下放下!”
    藏在陈健身后的人这才站出来,冲着下面喊道:“是姬夏让我演的,我再也不演了,你们谁爱来谁来,以后也别看戏啦!”
    下面的人看清楚了擦去赭石的族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又担心以后真的看不成戏了,纷纷喊道:“我们不打你了,你别不演啊……”
    “姬夏,我们知道了,得演完啊?这些西戎人死了吗?为什么那些束发的部族打不过他们?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往咱们夏城跑?他要是跑到了夏城就不会死啦,到时候成了咱们的族人,咱们帮着他去把女人抢回来,一家人和孩子在一起种田织布多好?为什么不这么演啊?”
    “就是啊!”
    也有人喊道:“你不演也行,可是刚才那女人是谁?可不能让她不演,真好看,我都盼着我是那个被杀的男人了。哪怕将来死了,可至少也和那女人在一起过。”
    “就是啊,让那女人出来大家看看是谁嘛。”
    从未扭捏过的石荠洗完了脸,站在陈健旁边,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口哨声,几个人喊道:“再唱一遍那歌,真好听。”(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夏誓
    歌声响起,有了故事中人物的加成,让石荠在这些人眼中更加好看,一个个笑吟吟地盼着陈健让这些人再演一次。
    他们发誓这一次绝不会向上次一样冲向看台,纷纷回到座位上,即便刚刚看过一次,却还盼着再演一遍。
    看起来大多数人都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于是在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陈健又让人演了第二出戏。
    很简单的大圆圆剧情,一个人跟随部族的军事首领出征,勇敢无比,立了战功,分到了奴隶,被提拔为伍长。回去种地,因为勇敢被女人喜欢,娶了美丽的女人,生了孩子。部族首领征召,放下锄头再上沙场,屡立战功,从伍长最终成为了城邑的大司马,越来越多的女人喜欢这个勇敢的男人……最终老首领病逝,众人推选大司马为城邑的新首领。
    最完美不过的结局,两出戏一悲一喜,让第一次观看戏剧的族人念念不忘。
    这一次谢幕还算完美,但大家还沉浸在故事中,陈健带头鼓掌,这才让掌声响成一片,叫好声不断。
    两出戏私货满满。
    鼓吹氏族家庭男耕女织的生活;让族人别忘记熔铸五兵时候的誓言;让族人牢记亲族血仇十世可报的仇恨观;以及……激发族人对束发的认同感和对西戎人的仇恨。
    第二出戏更是在鼓吹让族人出征作战,毕竟戏中的那个人成为了大司马,成为了城邑的下一任首领,成为了许多女人喜欢的男人……
    陈健没有让演员站在台上用煽动性的语言去说他想携带的私货,而是将这些私货掺杂在其中。
    或许族人暂时感受不到,远不如煽动更直观。
    可那种煽动的直接描述,会让族人狂热但不会持久。这种润物无声地夹杂,反而会如种子一般深藏在族人内心,等待合适的机会便会萌发。
    陈健很满意这次演出,因为他从第一幕悲剧中看到了族人的愤怒,愤怒的力量是可怕的,他需要这种力量。
    伸出手,示意众人先安静一下,等到掌声都停歇后,陈健大声问道:“这两出戏好看吗?”
    “好看!”
    “比听故事有意思多了!”
    “以后旬休的时候就看戏吧,哪怕就这两出也好啊。”
    “我们要听石荠唱歌!”
    此起彼伏的叫声中,陈健喊道:“戏是假的,却也是真的。就像我们梦到牛羊一样,如果没有见过牛羊,又怎么会梦到牛羊呢?你们听过渊的故事,他和他的女人是不是也会经历这种痛苦呢?”
    “先祖说:兄弟之间可以在族内打架,但却不准外人朝兄弟吐口唾沫。弟弟做错了自然有哥哥教训,可谁会让外人去打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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