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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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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健摇摇头,故作高深地说道:“我听到了义仍先生那一幕戏中的主角在压抑中的呐喊,看到了戏中的主角不惧怕那些黑暗在风雨雷电中寻找光明。”
    “生活的不幸、坏人的无耻,让他的生活一片漆黑。可他没有绝望,也没有像别人一样瑟缩在黑暗中,而是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与这黑暗抗衡,因为他相信人世间总有一些东西是黑暗所压抑不住的。”
    “尤其是第二幕中,主角身边的亲人离去、爱人横死、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面对着外面的风雨的那一幕独白,更是让我看到了比舞台更为广阔的天地。”
    “即便只有幕台以为天地、即便只有鼓乐作为风雨,可我却仿佛看到那黑暗的云一点点压下来,万里之厚竟要压垮一切。”
    “可主角没有退缩,而是举起了自己的刀剑,明知道不可能,却妄图劈开这一层压抑的黑幕,不会因为狂风退缩,不会因为雷电惊惧。”
    “在别人都以为雷电、暴风是乌云帮凶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一切。”
    “在这暗无天日的时候,别人都睡着了,别人都害怕了,别人都放弃了与黑暗与名誉的抵抗。”
    “他却为狂风欢呼,为闪电欢笑。”
    “因为这风至少可以吹走一些灰尘,吹走一些沙石,甚至吹散那些黑暗。”
    “因为这电至少可以照亮前行的路,带来一丝光明,甚至劈开无边的云。”
    “因为他知道,当这一切折磨与黑暗过去的时候,当正义与善良的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一切狂风雷暴都会消散,而这些暂时的风雨只是为了迎接光明不得不经受的命运。”
    “这让我想到了一种咱们海边常见的鸟儿,就是这样的天气,就是狂风卷积着乌云的时候,唯有它在大海上高傲的翱翔……”
    “……”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因为它知道,风雨之后,玉宇澄清。”
    带着符合年轻人的热血、掩去了前一世的老成,陈健用饱含着情感的话喊出了最后的宣言,应和着外面阵阵的雷声与破空的紫电,竟压得众人无声。
    终究,这些听众都是容易被感情煽动起的年轻人,听到陈健最后爆发出的呼喊后,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们生活优越,受过良好的教育,接受过很多新颖的思潮,见证过底层的苦难,也有着自己的善良。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年轻,血还未冷,还有一丝对世界的幻想与对自身的反思,也渴望着国家的变革,对于不久前北方发起的失地民群众运动多少有些支持。
    几个女孩子茫茫地看着陈健,心中砰砰地跳,陈健之前什么模样他们略有耳闻,这种巨大的反差却让原本的丑陋变为了如今激情四射的衬托。
    赞美声中,石磊等人彻底傻掉了,他们不敢相信这番激昂的言辞竟然会从陈健的嘴里说出。
    “怎么可能……他从哪里抄来的这些话?”
    这些话虽然古怪,虽然通俗,却有一种让人站起来叫喊的力量在其中。可这些话不该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
    几个人侧身看了看端坐的孙湛,竟然也在那点头微笑,颇为赞赏。
    至于那些不太了解陈健的人,则交头接耳地询问着身旁的人这是谁……
    众人都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已经选出了今天最出风头的年轻人的时候,陈健却又张开了口。
    有了之前的点缀,这一次不再有嘘声,而是给他创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可陈健却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用一种老气横秋地语气说道:“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另一个细节。”
    “等到那个善良的司法官出现之后,正义与善良的太阳普照着大地,主角赚到了钱、击败了邪恶,最后做了很多善事。”
    “在黑暗中,他为狂风与雷电欢呼。”
    “而在太阳之下,他却会建起挡风的墙、遮雷的屋,他相信当有一个可以照耀一切的太阳的时候,风与电都不再需要,而每个人要做的,就是歌颂这太阳,期待着自己即便成不了太阳,也要成为一支摇曳的、驱散黑暗的烛火。”
    “可以看出,义仍先生既对之前北边发生的一些群众运动表示支持,对他们施压改变了一些极为不合理的法律表示了盛赞。”
    “可是义仍先生又认为,等到太阳出现之后,那些风暴雷电之类的运动又会损害已有的一切,重新带来无边的黑暗、滔天的洪水,所以义仍先生又对这种群众运动表示了忧虑和恐惧。”
    “义仍先生内心必然是矛盾的,看到了黑暗却不知道该怎么拨开,又惧怕姬夏当年说的让人民去争取一切的说法,只能寄希望于太阳出现、圣人降临。”
    “我还注意到,义仍先生的这幕戏,整体框架还是延续很久之前夏国初建之时那些戏剧的结构,由此可以看出,义仍先生是一个怀念古典时代的人。或许在义仍先生的内心,是期待着一个建国之初,集睿智、勇武、远见、博爱的王,带领着族群走上太阳普照的光明的未来。”
    “戏中帮助了主角战胜了坏人的那个司法官,就是一种象征。义仍先生希望有这样一个人站出来,即便拥有无上的权利、即便毁灭了法律不准终身执政的约定,只要能够完善一切善良、拨开一切黑暗,那么甚至可以破坏*规,因为法律肯定会有照耀不到的阴暗之处……”
    陈健就差指着鼻子骂他妄想着圣人复出、鼓吹君主制和无限集权青天大老爷、认为人民愚蠢必须要有人控制和拯救、或是已经是暗中支持某个郡守之类做这个妄图争权的野心家的鼓吹者了。
    然而他说的比较隐晦,听上去只有看似极为冷静理性地评论。
    毕竟陈健那也是学过语文的人,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都能头头是道地说出几种观点,更何况这种文艺中年明显的苦闷彷徨。
    一时间,席上静寂无声,几个思想颇为激进的年轻人回味着这种新奇地说法,再想想之前看到的戏台上的一幕幕,竟然越想越有道理,竟像是说出了他们心中原本就有、却无法系统地用言语总结出的话。
    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年轻人,家中条件优越,又处在这样一个看似平稳实则思想激荡的年代。他们是经典的多余人,内心带着旧时代的善良,却在新时代找不到善良的出路;他们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却又觉得高人一等;他们知晓底层的苦难,却又担心底层的反抗将她们一同埋葬……
    孙湛的梦想未必是他们的梦想,可孙湛的苦闷却是他们的苦闷,她们从未想过有人用如此直白的话将她们所期盼的与惧怕的一切说出来。
    几个人悄悄看了一眼孙湛,担心陈健作为一个年轻人,最后一番颇有些评判的话语会引起他的不快。
    孙湛手中捏着一个酒盏,看似淡然,心中却对陈健最后的那番话不得不接受。
    他的确渴望绝对的王权,尤其颂扬过一些北边之前的侯伯国一些开明的君主以及夏国建国时的绝对王权。
    某地的郡守是很有可能进入决策圈的最年轻的政治新星,在那里展开了一系列地复古运动,取得了一些成效,也因而让孙湛看到了一种解决社会矛盾的希望——绝对理性、公平、善良的王,拥有极大的权利,或许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孙湛认为,财产选举权是合理的,他觉得普通人是愚蠢的短视的,而有钱有一定的财产才能拥有理性。
    可是他又发现,法律操控在这些人的手中,并没有解决一些他看不惯的丑陋,但又害怕底层人毁掉一切。
    于是苦闷中他与那位年轻的政治新星成为了朋友,开始思索一个绝对王权下的完美世界,至少那样可以打压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作坊主。
    马上一切战争都要结束了,外面的世界也基本确定不存在,那么将来会怎么样?孙湛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药丸。
    因而这种造势早已经开始,用的润物细无声的办法,可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言道破。
    一切的历史都是现在,一切追忆古典的美好也不过是将古典的尸骨扒出来重新粉饰。
    可是很显然对面那个年轻人并不认同,甚至隐隐提出了批评。
    更让孙湛感觉古怪的是,明明对面只是个年轻人,明明只是刻意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出来,可却让他觉得似乎真的有那种岁月沉淀的底蕴。
    好半天,孙湛放下了酒盏,在众人压抑的等待中,带头拍了拍手算是认同了陈健的意见,给予了这个年轻人极大的认可,甚至在掌声中自己还回味了一番那篇关于海燕的独白,越发喜欢,即便不认同这种暴风雨摧毁一切重又新生的可怕。
    于是站起身,来到了陈健身前,陈健急忙行礼。
    “年轻人,你说的倒是很有意思。”
    “义仍先生勿怪,我只是个年轻人,脑袋一热便胡说了些。平时我也很喜欢戏剧,甚至也曾写过一些……”
    这话一出,刚刚对陈健有些赞扬的人纷纷感到一阵恶心,均想:“你喜欢戏剧?我们怎么不知道?反倒是知道你喜欢评论戏剧中那个女人长得好看!还写戏剧?你读过几本书啊?”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孙湛却不知道陈健之前的秉性,奇道:“是吗?若是有时间,不妨拿给我看看,交流一番,即便我教不了你,倒也可以带你去见见别人。”
    不少人一听这话,忍不住有些嫉妒,戏剧家很容易获得足够的名望被人尊重,尤其是孙湛是戏剧大家,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提点,就算不能成为剧作家,便是日后在上流社会也有一番吹嘘的资本: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孙湛这样人的认同。
    然而陈健的回答让这群略微惊诧羡慕的人大跌眼镜。
    陈健腆着脸,真诚地问道:“义仍先生,倘若我写了个好剧本,演出的很成功,能赚多少钱呢?就像您这一出戏,您能分到多少银币?”

第十章 努力活着
    “什么?”
    孙湛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又问了一遍,陈健却还是用刚才的语气真诚地问道:“我说,能赚多少钱?”
    这一次周围顿时响起了笑声,连孙湛自己也笑了,摇头道:“赚不到多少。”
    陈健略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说的太死,一时间略微有些尴尬。
    好在有人站出来又说了些别的,拘谨正规的大宴就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年轻男女更喜欢的自由的小宴了。
    不时有人聚过了和陈健说话,陈健也礼貌地回应。
    片刻后张玄凑过来,轻拍了一下陈健的肩膀道:“厉害啊,你这是从哪抄的?今晚上可有不少女孩子会和你闲聊,你可别说漏了。”
    陈健看了看四周莺莺燕燕地女孩子,问道:“这些女孩子里,谁家里最有钱?而且爸妈特老快要……那啥的。”
    “那啥?”
    “老死!”
    “你想干什么?”
    陈健半开着玩笑道:“勾搭一番,结婚,等岳父母一死继承财产啊。”
    张玄只当开玩笑,笑着说了几句顽话,便坐在一旁借着陈健与那些女孩子闲聊起来。
    陈健撇撇嘴,心里却没把这事当成玩笑,这恐怕是最为便捷的一个办法了。靠着前世的见识,勾搭个伤春悲秋的女孩儿,骗上一笔钱当第一桶金,顺带着挤进这个圈子,弄出个关系网。
    之前被人弄到坑里看笑话,依着陈健没经过上一世磨砺之前的脾气,做法简单粗暴起身扭头就走。
    无欲则刚,既然不想进入这个圈子,那么自然可以做的极为粗犷豪气。然而这一世无欲则刚这四个字已经离他太远,这几天的思索让他确定了自己在这一世要做一个官商勾结的大资本家,这一世暂时不要去弄暴力革命或是去搞社会运动,别错过了外面的精彩。
    既然想要官商勾结,那就不得不走进这个圈子。
    很简单,譬如如今他所能够想到的一种赚钱的、时代技术可以支撑的轧花机来说,倘若不进入这个圈子,根本赚不到钱。
    这个国家的劳作者是雇工不是奴隶,资本虽然强大但是还有权利制约。既然雇工是人,那么就很容易被资本所操控。
    如今还是手工剥棉,一天一两斤棉花;简单的轧花机一旦出现,一天可以剥四五十斤棉花,相当于一个人干五十个人的活,那么四十九个人就没事做了。
    若是奴隶,自然好说。奴隶不会反抗机器,但早期的、斗争经验不成熟的工人会。资本不会反抗机器,但资本家会坑死不是自己的机器的主人并变为自己的。
    长久来看,轧花机出现、剥棉工失业、棉花种植面积扩大、剥棉工转行干别的、纺织业再度发展,这是好事。
    可对于个人而言,并非如此。即便此时有专利保护的法律,自己生产仍旧是最赚钱的。如果挤进了这个圈子,募集股本,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应对可能的工人反对和外部资本倾轧,大家都会笑呵呵的。倘若挤不进这个圈子,专利摆上去,这群人就会把价格压倒极低,逼着陈健卖掉。
    倘若陈健坚持,那么很快闽城的剥棉工就会被那些人用钱掌控的舆论鼓动起来,千人反对,冲进来砸毁机器,再雇佣几个人暗地里砸死自己也未必不可能。人一死,自然什么都解决了,那些被利用的工人也会被更为庞大的资本碾压的骨渣都不剩。
    再者就这种简单的机器,专利这东西是有漏洞可钻的。比如陈健是齿轮传动,人家改成皮带传动的,那么到底算不算违反专利就在于陈健的关系硬不硬,有没有足够的钱。
    一个人可以和千人作对,甚至可以和全国的七万剥棉工作对,前提在于有至少几十万枚银币,有复杂而有效的关系网,有足够的名声……没有的话,资本吃人不是随便说说的,也不只是只吃工人,而是互相吞噬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弄出一个严密的关系网,挤进圈子而不是另起炉灶,必要的时候还需要雇人在剥棉工反对的时候藏在里面制造流血,以便让军队有借口开枪镇压,这些都需要各个方面的人际关系来帮忙。
    心里这样盘算着,旁敲侧击地和几个人闲聊,问出来最容易得手的几个女孩子的家世背景,暗暗拟定了几个目标。
    他也不着急,而是用尽了手段展示着自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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