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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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湖霖商量后,慈善商社终于可以买两艘近海的航船做一些转运贸易,同时抓紧时间做好临近郡县的销售渠道建设,尽快打开附近郡县的局面。
有船的话,除了转运玻璃之外,还可以帮着陈健销售其余的产品,实在不行还能转卖丝绸棉布瓷器铁器之类。
不过海船需要预定,陈建琢磨着可以尝试着让造船厂给建一艘可以远航的船只了,暂时先去造船厂预定了两艘近海硬帆船。
都城那边陈健决定等到明年开春和湖霖一起去一趟,正好明年是持续多年的传统竞技大会的年份,完全可以做一做文章。
湖霖在都城有朋友,陈健觉得自己还可以弄出些大动静,靠着名气和人脉打开都城的市场问题不大。
拖到明年春上再去都城,陈健实在是没办法。销售玻璃之类只是其中之一,他必须要在开春之前准备好几样非常重要的实验器材。
尝试着出海的情绪已然蠢蠢欲动,但是海上风险太多,葬身渔腹也未可知,所以在出海之前必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几个重要的实验,奠定后面的种种学科的基础,就算死了也会有人延续着思路继续完成。
他知道师兄李芸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尤其是李芸答应在这里逗留一个月后,陈健当真是忙的快要疯了。
白天要准备各种事物,晚上熬夜要把自己之前写给木老先生的种种推测完成一个体系,好让李芸带回去。
之前的体系并不完整,很多问题需要逻辑解答,李芸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整理这些内容,讨论之后带回都城,以免书面通信造成的误解。
要做的准备很多,一个月之内陈健简直过了一种非人的生活,为此耗尽了心思。除了要完成和与师兄讨论自己的体系,还要为李芸回去准备一些礼物。
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礼物,但陈健相信自己准备的礼物师兄或是先生一定会喜欢。
浓硫酸和骨灰共热结晶的过磷酸钙肥料准备了两袋,粗氨水和酸弄出的铵盐准备了两袋,浓硫酸和防止半途碎掉的保护器皿准备了两套。
这些都是成本高昂的东西,但是陈健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除此之外,还有用硼砂碳酸钾弄出的不容易炸裂的玻璃器皿,找了最好的吹玻璃的工匠,弄了一个月,弄出了一大堆的曲颈瓶试管酒精灯烧瓶漏斗烧杯之类的不可缺少的器材。
专门准备了特质的箱子,将这些器皿装在一起,又写了一些器皿的使用规范,连带着石蕊汁之类的试剂和制备方法。
一个月后完成了这一切,李芸等人也基本明白了之前许多不懂的地方,心中便想着快些回到都城,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
师兄,我就先不去都城了,明年春天咱们再见。替我给先生问好,也替我将这些礼物送过去。
先生会喜欢的,你的那个实验我们回去也会尽快完成的。
陈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过去道:有些东西啊,是我开作坊的时候总结的,你拿回去吧。里面就是些很常见的问题,比如说别动不动就去闻或是尝尝实验后的液体,比如说浓酸加水是先酸后水还是先水后酸这些都算是用命和伤痕换回来的经验。
还有,路上一定小心,有些东西易碎,有些东西要是洒了会出危险,可这也是没办法。
李芸接过去,叹息道:我本想着这次你和我一起回去的,总觉得你在这里做的这些事,其实不如去学宫里专门做学问。
身不由己啊。我要是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家中巨富就好了。你也看到了,我这边还有作坊要扩建,我是盼着你们在都城研究学问,我把学问变成可以实用的物。你回去之后,一定拜托先生,让他帮忙寻找一位手巧的制秤工匠,还有帮我寻找一位手艺很高的绘图师。
嗯,记下了。师弟,那就别过了,来年春天再见。早些过去,哪有你这样的弟子
李芸摇摇头,哀声道:师弟,我这次来,一则是为了和你讨论这些事,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
带着几分哀伤,终于说道:不要再推了,先生的身体一天天差下去了。
陈健这才明白,无言以对。
李芸也不再多说,只是用力地捏了一下陈健的肩膀,转身上船。
第七十二章 闽城秋冬、都城杂记(一)
第七十二章 闽城秋冬都城杂记一
对忙的晕头转向的人来说,总是会模糊时间的概念,加之闽城日暖冬日无雪,更让这种模糊与混乱加剧。
或是秋天或是冬天的某个傍晚,慈善商社的废墟上砖石结构的新址仍在建造。
最难的地基和第一层承受上部压力的拱券大致完成了,每天都有很多人围观,看着这边的建设。
这里用了原始的水泥代替黏土,于是水泥这个名称最先出现在了闽城,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建筑要盖多高。
如今看上去已经有些吓人,最下面的承重砖墙最厚的地方有两尺多宽。
最为神奇的是那些不需要用米汤或是淀粉糊调和的水泥,干燥后就像是山中的石头一样。
这里在被烧毁之前,已经成为很多闽城中底层在傍晚聚在一起听故事学东西的地方,所以期待着这座建筑早些完成的人中有不少真正喜欢这里的人。
那些真正喜欢这里的人在这个傍晚是忙碌的,所以这个傍晚闲着看热闹的并不是那些人。
就在这幢刚刚起头的建筑附近,还有几座简陋的砖屋,那里每天傍晚都会有几十人聚在一起。
修正改良俱乐部已经通过的结社审核,发誓不会违背法律并且不会宣传任何不允许和犯罪的事,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既有雇工,也有一些市民,还有一部分完成了中等学业的年轻人,以及开蒙学堂的先生湖霖的朋友一些吃饱了闲的的年轻人。
内部的制度也日渐完善,每个人按照收入水平缴纳一定的会费,数量按照个人的收入算很少,而且每个加入的人需要有三个内部的人举荐认可才行。
偶尔学学算数和更多的字,偶尔讲讲故事幻想一下未来,逐渐就开始讨论一些别的事情。比如一些从都城传过来的小册子,或是一些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源等等。
既然已经正大光明地结社,那么就要遵守法律,任何煽动罢工结伙要求提高工资之类的事并不会去做。而是被忽悠着幻想着增加选举权的范围以达到修改法律,立法规定最低工资和死亡工伤赔偿之类事。
内部的分裂是迟早的,但现在还是充满希望的。刚刚开始思索平等公正和权利这些事,距离分裂成激进派和改良派尚有很久的路要走。
这个傍晚和平常一样,却又不一样。作为这个俱乐部发起者之一的陈健并不经常来这里,但今天却来了。
出于对名声的善良的尊重,今晚上来的人很多,以至于有些容纳不下。
很多人以为今晚上会和前几天柱乾先生讲的那些内容一样,读一本从都城寄过来的关于人与国家的小册子,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册子。
然而等走进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桌上摆着一大堆的玻璃器。
古古怪怪,还有一个长得十分奇怪的油灯,上面覆盖着一层铜丝网,下面有一个铁皮卷的小洞深入到玻璃瓶中。
人们走进来之后,便都坐下来。很快就静静地没有了声音,那些来晚的人就在门口挤着,一声不吭。
陈健看了看屋中的几十人,问了声好,回身用白色的石膏笔在黑色的木板上写下了瓦斯爆炸四个字瓦斯不是写作瓦斯,这是气体的音译,但是瓦斯毕竟还是瓦斯,用的是这个世界的词,却改变不了气体的本我。
正如陈健和这里的人打招呼时的称呼一样。
数百年前,有个说法,同窗为朋同志为党。坐在这里的人尚谈不上完全相同的志向,但此时却有了差不多相似的模糊的志向。
本来这句话是同志为友,本也不是个舶来品,因此陈健张口说出来同志这个词的时候,难免有些感慨,却又觉得这个词简直是神来之笔,不是大人卑职奴才主子,这就很舒服。
同志们,作为俱乐部的成员,今天我来个大家讲一件事。前年矿工因为瓦斯爆炸而罢工要求死亡赔偿的事,想来大家应该记忆犹新。不过在座的基本都不是挖煤的,听起来吓人,终究没有亲见。
这样吧,今天在讲故事之前,先请咱们中的一位当过煤黑子的矿工,给大家讲讲,讲完之后咱们再说咱们的故事。
陈健请了一位原本的矿工上来,这矿工因为常年的劳作有些驼背,但是身体结实的就像是北方的橡树。
矿工站在前面,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诉了瓦斯爆炸的可怕。前沿所见再说出,比起想象要恐怖的多,说完之后下面众人久久不能平静。
想象着那种嗡嗡声之后众人死伤的惨象,随着屋中油灯的忽明忽暗让这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老矿工讲完了,陈健重新走到前面,敲了敲桌子道:有些事,总要一步一步走。积跬步而至千里,这就是咱们修正改良俱乐部的初衷,也是大家相信或许可以做到的。
咱们做慈善咱们争取扩大选举权咱们争取取消财产加成,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大家活的能够更好。但是咱们要做的太过久远,可能要很久,但是却不代表在迈出最后一步之前,咱们不能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这些有意义的事,哪怕少死了一个人,终究还是有用的。所以今天咱们就讲讲什么是瓦斯爆炸,怎么防止煤矿的瓦斯爆炸发生。
借着昏暗的光,陈健拿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做了一个简单的酸金属反应的氢气燃烧实验。
你们看,这就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咱们就假装他是煤矿里的瓦斯。
紧接着陈健又做了另一个简单的小实验,将氢气和空气混合后装入小的纸盒中,扎开小孔后用火点燃。
黑暗的屋中,忽然一声巨响,炫目的火光一闪,仿佛是有人点燃了一个大炮仗,将那个纸盒炸的高高飞起。
当真是犹如惊雷,吓得不少没有准备的人心里砰砰直跳。
既是陈健点燃的,所以陈健对于这次爆炸早有准备,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后笑道:好了,大体上呢,这就是瓦斯爆炸的模样,只不过整整一个煤矿坑道的气体,炸起来远不是这一点能比的。
那么为什么之前是燃烧,后来是爆炸呢
几个年轻人已经掏出了石墨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纸上记下来,陈健也不讲原理,而是又做了几个简单而又直观的实验。
你们有些上过中等学校的,知道东西凡要燃烧总要接触到空气。有些没有上过中等学堂的,咱们就先从这里开始讲讲
又是一大堆的简单实验,下面的不少人恍然大悟,大体上理解了空气中含有阳气这个看不到摸不着的概念。
陈健又拿出了油灯点燃,同样的又把一些油平摊到了地面上点燃,开始一点点地讲解爆炸是因为充分接触后瞬间地剧烈燃烧。
仅仅这些,就讲了足足一个晚上。第二天傍晚,来的人更多,很多人更是连饭都不吃就提前抢到这里占好了位置。
昨天咱们说到爆炸和燃烧,今天咱们再说说怎么才能防止烧起来炸起来。你们说为什么火能点燃木头呢
下面人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有些神奇,不敢开口。静了片刻,还是有个年轻人犹犹豫豫地说道:因为火热。
对,说的很对啊,因为火热。
一群人轰轰地笑起来,开玩笑道:这算是什么道理
有时候啊,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北方冬天穿棉袄,夏天穿麻衣,那你们说这是不是有道理不要把这些东西想的这么复杂,这应该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道理未必就是高高在上的。
说到这,陈健再一次点燃了油灯,将一根涂抹过硫粉的木棒放在了火上,片刻间就烧了起来。
随后,拿出一块用拉丝法弄出的铜网,放在了油灯的上面,将另一根木棒放在了刚才恰好可以燃烧的位置。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火焰透不过看上去稀疏的铜网,根本点不燃上面的木棒。
不少人啧啧称奇,陈健又道:这个道理其实也简单,我问你们,大家也有喜欢喝酒的,酒要温过才好吃。那你们说为什么都用锡壶烫酒,却没有用瓷壶瓦罐烫酒的
这一次众人有了上次的经验,纷纷回答,大致上的道理也说了出来,就是金银铜铁锡很容易传热,冷气散的快热气散的也快。
等众人静下来后,陈健又道:所以说,这问题就简单了。讲了两天了,那么不让煤矿里的瓦斯气烧起来爆炸,就两种办法。你们知道了,油灯烧过的废气里阳气很少,会让火熄灭;也知道了只要火被铜网铁网隔住散热后再接触,就点不燃。
这两种办法都是可行的,咱们今天就看看我手里的这东西。
两天的时间讲明白了道理,一切水到渠成,终于提出了那个用铜网在上部散热用铁管让空气从底部经过铁板分隔流入的煤矿安全灯。
靠着氢气代替瓦斯气,在试验了数次之后终于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个看起来古怪而又其貌不扬的灯,真的可以防止煤矿的瓦斯爆炸。
而且在座的许多人觉得,自己不但相信不会炸,还明白了为什么不会炸。
安全灯其实并不能减少煤矿死亡的人数,尤其是在电灯发明之前,终究还是明火,终究还是容易出问题的。
此外因为有了安全灯,所以煤矿可以挖的更深,用的人更多,矿主也就可以攫取更多的利润。
人一多,基数一大,各种死亡仍旧不少,绝对数量反而会增加。
之所以陈健拿出来讲解,是因为这安全灯是他控制的新作坊做出来的,可以卖。顺带着扩大自己的名声和影响力,提升煤矿的产量,提升挖矿的技术水准。
他从心里压根就不信改良这一套,但是一切思想都是从幼稚走向成熟的,需要一些人从失败与碰壁中不断成熟,至少争取一个名义上的平等,至少思索一些更深的事,凡事总不可能是天才突然之间想出来的,需要一个基础。
科学是基础,思想也是基础,能做的就是一点点地普及开,力所能及不求没有物质基础的幻想。
所以在讲解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