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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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未上锁,天锦轻轻推就开了。
她稍稍迟疑了下,还是义无反顾地迈了进步。仅管她的步履轻缓,那只黑狗还是锐敏地现了她。
“汪汪汪”
黑狗全身戒备挡在司马元显身前,全身都的毛都竖了起来,副随时都要扑上来的样子。
伴随着阵凶狠的狗叫声,司马元显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看到天锦时,他明显愣了下。随即眉头皱,不悦道:“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天锦:“”这是把他当成王府里的下人了
她眉梢轻挑,想要迈上前去,却又忌讳那只叫得凶狠的恶犬。看着司马元显那傲慢无礼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没事管他做什么让他自责去死
打定主意,天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站住”
第56章心思
“站住”司马元显再次开口,目光随之沉,“本世子让你走了吗”
闻言天锦只得又转回身来。 恰在此时,那只虎视眈眈的黑狗如同猎豹样,闪电般朝她扑过来。
“啊”
突然来的变故,让天锦心口猛地缩,脚下连退了好几步,才想到要跑。可是黑狗已经扑到了她面前,冲着她就是阵乱吼。
天锦被吓傻,腿下阵软,动弹不得,生怕它言不和就咬人。
司马元显便在这激烈的狗叫声中,从台阶上走下来。
“小黑,退下”
他轻轻开口,那黑狗虽然依旧朝着天锦眦牙,吼叫声却息了下来。它并未依言退下,而是蹲坐在侧,黑亮的狗眼,在黑夜中反射着幽幽绿光,让人不寒而颤。
天锦被它吓得不轻,两腿软绵无力,现在让她走她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没有力气走出去。
狗仗人势她狠狠在心里骂了句。
“你是何人”司马元显已经近在跟前,伸手便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面前的这张脸,于他而言无疑是陌生的。可仔细看,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清蒙蒙月下的天锦,珠玉般的面颊,血色褪尽苍白处。好在她生得妍丽,五官精致,并不难辩认。
“你是跟在徐道覆身边的那个臭丫头”
“”她哪里臭了
天锦头黑线,下意识就想骂回去。可眼角余光瞥见那只依旧警戒十足的恶犬,不由气短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么晚了,世子为何还不回去休息”
司马元显似笑非笑,“你管天管地,还管到本世子头上来了谁给你的胆,徐道覆么”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天锦咬牙着,答非所问,“那日被世子逼迫的跳湖的新娘并未死掉,所以世子也不必躲在这里偷偷愧疚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又朝着那条黑狗瞥了眼,见它乖乖蹲着木桩似的动不动,心里稍稍安了安。
等到话落,她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拧着裙摆转身便跑。
黑狗立即眦牙躬身,摆出随时扑上去的姿势。
司马元显尚未明白天锦说了啥,只是下意识朝黑狗呵斥了声。黑狗委委屈屈呜咽了两声,灰溜溜的又蹲了回去。
天锦趁机跑出了晴梨院,又鼓作气回到了自己屋中,躺下之后才狠狠吐出口浊气。
寂静的夜晚,隔壁院子里的动静声,很快就让司马元显反应了过来。
那臭丫头居然住在隔壁
意识到这点,他的眉头不由拧了起来。他在王府里不过是个闲人,府里何时添的人,他也不必知道。
只是天锦让他留了几分印象,意识到她居然住在后院,第反应就是他父王帐中又有了新人了。
望着墙之隔的存菊堂方向,他嘴角轻轻扯了下,嘲讽地笑了笑。
看她年纪似乎跟他差不多,姿色也还看得过去,居然如此想不开,委身给他父亲做妾呵,就王氏那善妒的性格,往后有她好受的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元显折身又坐回台阶上,目光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侧的火盆。他的眸色不由黯了黯。
就在他伸手准备将火盆收起来时,突然反应过天锦临走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新娘子没死,偷偷愧疚她该不会以为这些纸钱是烧给那个新娘子吧。
想到这里,司马元显的脸色不由黑了黑。
真是多管闲事
翌日,秋色宜人,天朗气清,是个好天气。
入驻会稽郡,切安置尚未妥当。谢琰的拜帖见已经递到琅邪王府了。
司马道子得了消息,淡定笑,让人摆茶会客大堂接见。
递到王府的拜帖虽然出自谢琰之手,然而真正上府的却是他的叔叔谢石。
淝水之战,谢石以主帅的身份破了北朝百万大将,功劳之大。远在建康王都的晋帝听了这消息,喜得连连称好。
如此战,谢家名声大振,谢氏族在朝中势力度扩展,稳如泰山。
司马道子对谢家向讳莫如深。谢石此人正值不惑之年,为人不拘小节。他体型挺拔,面容俊冷,双黑亮的眼,炯炯有神。
今日难得看到他穿着袭藏青色的便服上府,饶是如此,他迈进大厅的步履却是锵锵有力。
司马道子惊讶地挑了挑眉,“怎么是谢常侍亲自来了,本王有失远迎。”
话虽如此,司马道子却依旧半倚在坐椅上,姿态慵懒,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谢石不动声色上前,作势抚额,面露无奈之色,“让殿下见笑了,我那不成气的侄儿,打从淝水役之后,整个儿懈怠了不少。若非还有我大哥在压着,恐怕连我也管不住他啊。”
司马道子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谢常侍请坐”说着,又是朝着边的侍从示意眼,吩咐道:“看茶。”
谢石从容落坐。
谢家上下与司马道子暗中较劲早就习以为常。淝水役尚未开战前,司马道子主张固守建康,借着长江,秦淮之险,劝晋帝避驾宣城,其野心之大,摆明的就是想趁机独霸大权,除排异己。
谢石当时并不在皇城,消息都是由二哥谢安传出来的。幸好晋帝还算有担当,并未避出皇城,否则这战是胜是败还两说呢。
今日他主动上府,不过是想对司马道子试探二,毕竟符坚虽败于淝水,然而根基却在。若让他得到喘息的机会,卷土重来,就不妙了。
也不知司马道子是否查到了虞美人主力从他带着独子突然来了会稽郡后,直没有什么动作。谢石隐隐不安的同时,又暗暗为侄子谢琰捏了把冷汗。
他总感觉这只老狐狸,暗地里正憋着什么坏。
想他司马道子,为了利益,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侄儿谢琰奉了皇命镇守此地,万玩不过这只老狐狸,个不小心落了圈套,怎么办
这也是谢石得了消息后,就从寿阳赶到山阴的最主要原因。
第57章对饮
此刻,正在军机大营里日常训练士兵的谢琰,并不知道他叔叔,为了他操碎了心。天 籁
山阴布防交由副将去督察,建康没有新的指示,大军驻进之后,显得无所事事。他个领头的将军,本该去拜见琅邪王的,却不耐烦费那个心思,反而情愿窝在大营里,痛快练兵。
不过,他是痛快了,下头的士兵却苦不堪已。
饶是他们的适应很强,也经不起来来回回的捣腾啊。
天近午时,身汗的谢琰终于放了士兵散去。
他迈进帐中冲了个冷水澡,神清气爽地骑马而去。
入秋之后,早晚凉意渐深,晌午时分的日光却依旧炙热。已经有些日子不曾下雨了,街道两侧的树木,在烈日之下枝叶都卷缩了起来。
谢琰打马穿街而去,却不是回郡县御门。
说起郡县御门,又是个令他不愿费心思的地方。这郡县御门里除了他这样的武将,还有文绉绉的文官。谢琰就只是刚来的时候去报了个道,之后就没再踏进去。
路过酒坊时,扑鼻而来清纯幽香令他身下坐骑的度缓了下来。酒坊里的杂役很快给他拿了两坛好酒过来,他随手给了些银钱,提着酒坛直奔刘裕住处。
刘裕还在病假中,养了几日,身上的伤渐渐转好。谢琰敲门时,他正拿着铁铲给长在水井边的虞美人花松土。
身短褂,看上去倒是很精神。
门开,那红艳似火的轻盈花瓣瞬间让谢琰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虞美人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花曾经是怎么看都觉得欢喜,哪怕锦公主失忆,他也爱养着。
可现在他倒是宁愿自己根本不认得。那样的娇艳的花色,实在灼目灼心。
看到来人,刘裕脸露诧异,“谢将军怎么来了”
“来找你喝酒。”谢琰将眼里情绪隐去,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刘寨主不会不给面子吧。”
刘裕面上轻哂,“在下早已不是什么寨主了,谢将军不必拿这个挤兑,请进吧。”
谢琰将酒递给他,又将马往院中栓,施施然地跟了进去。
刘裕闻着酒香,阵陶醉,“酒是好酒,可惜没有好菜。”
“这有何难”谢琰转身四下望,很快就看到了厨房。他笑着回头,“你且先喝着,待炒两盘小菜就来。”
俨然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刘裕瞅着他副毫不见外的模样,随之笑,拱手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世间缘份真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就好像是无形之中有张密织的网,将些人拢作堆,无法挣脱时只能任其摆布。
至少在此之前,刘裕从未想过有朝日,谢琰居然会专门来找他喝酒。
刘裕也是士族出身,与谢琰截然不同的是,刘氏士族早就没落了。全族多以农耕为业,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九峰寨的老寨主。
老寨主膝下无子,见他相貌堂堂,双目有神。虽然家境贫寒,却怡然自得,乐天知命,见就十分喜欢,便将他收为义子,带到了广陵九峰寨中。
九峰寨是以押镖起家的,那之后,刘裕便直跟在老寨主身边去过许多地方,各地的语言他都很精通。
他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学了身高强的武技。
老寨主死后,整个寨子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如果没有遇到天锦,也许他这辈子都会耗在九峰寨上了,又怎会想到有天他会将寨子解散,加入北府兵呢。
刘裕渐渐接受了天锦已离他而去的事实。他虽然沉痛万分,却绝不会让自己直这样消沉下去。心细如的他再回头想想当时生的点点滴滴,很快察觉到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广陵城布防严固,那些水贼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放着谢琰这样的仇人不去对付,为何偏偏去大闹他的婚礼
想到之前谢琰频频出现在归香宛,刘裕不得不怀疑起来。
厨房里传来阵哗哗水声,谢琰是厨艺不错,可惜材料有限。他简单地炒了两盘小菜,就熄火端了上来。
酒过三巡,眼看着谢琰面不改色再次将酒碗倒满,刘裕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
“谢将军有心事”
谢琰心中的确有事,事关天锦,他也不知该不该说。
刘裕瞥着他的脸色,镇定道:“谢琰有话但说无碍。”
“当日火烧归香苑的那些水贼”
他才刚开了个头,刘裕的身体已然僵住。他搁在桌上的手,骤然握紧,“那并非是普通的水贼,对吗”
谢琰闭了闭眼,点头道:“从现场留下的种种迹象来看,那些水贼训练有素,目标十分明确。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当就是冲着天锦去的。”
“是吗”刘裕倏尔就笑了,“谢将军的意思是说天锦的身份不简单”
天锦的身份如何,谢琰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她现在都已被害死了,往事不堪回,他也不愿意重提。
他端着酒碗仰头口饮尽,才道:“如果她没有失忆,这切或许就不会生。”
刘裕顿时哑然。
他遇到天锦时,她已经是归香苑的最出风头的姑娘了。虽然知道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多想,最算她辈都想不起来,也不会妨碍他们成亲啊。
可是。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冲着天锦而来的,那倒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才会使她遭来那样的杀身之祸
谢琰到底知道些什么
刘裕敏锐地察觉到谢琰有所隐瞒,可他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他端起酒碗到嘴边,眼睑微微垂下,将眼里迸出来的锐利尽数掩去。
天锦,你到底是谁
刘裕突然现,欲找出那群手段残忍的水贼,就必须得先将天锦的背景查清。
可归香苑早就被火焚了个干净,所有与天锦相关的人和事,都似乎烧而尽了除了6问。
想到6问,刘裕的双眼不由就眯了起来。
若让6问知道归香苑的灭顶之灾皆因天锦而起,他必然比他更想查清天锦的背景。
刘裕心中萌生计,身上的沉郁散去不少。
第58章再探
午后的阳光打叶间穿过,落在地面上,树荫之下全是斑斑点点的光晕。 正值菊花开放的时季,存菊堂内花团绵簇,各色的菊花开得十分热闹。
整个上午,天锦都在听徐道覆说着北朝锦公主的事迹。她对虞美人组织也有了更深步的了解,知道这虞美人内部除了天锦这个创始人,还有大统领。
徐道覆显然对这大统领十分了解,只是在同她讲说的时候,他语言不详,看便知是有所隐瞒的。
天锦毕竟不傻,结合这些日子与徐道覆的接触,与司马道子不同的是,他似乎咬定自己就是锦公主,言语之间亲和随意,并无敌意。
可见这徐道覆对琅邪王并非忠心耿耿呢。
天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不想捅破,只是味装傻,躲避徐道覆的试探。
昨夜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睡着,今早天刚亮,被就采桑叫起来。听了整整个上午锦公主事迹,天锦早就哈欠连天了。
趁着午时阳光浓烈,她便躺在屋中临窗的长榻上小憩。
采桑进来时,她就醒了。
窗外的太阳微微西偏,她拢了拢睡散的髻,问:“我似乎又听到了狗叫声,莫非司马元显还在隔壁”
“怕是昨夜就没离开。”采桑无奈地耸耸肩。
按说这里住着女眷,司马元显擅自闯入于理不合,但琅邪王妃既然装聋作哑,不管不问,她们是客,也不好说什么。
天锦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是都跟他说那新娘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