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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灼灼烈日-第19部分

小说: 灼灼烈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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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那种隔着昏黄岁月的漂亮、单纯,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跟掘到出口的山泉一样汩汩地往外冒。

    是的。叶曜灵长得漂亮,且十分顾家,各方各面都很崇拜他。

    她从来不会拿家务上的事情来烦人,家里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同时也将小气刻到了骨子里,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花。眼光古旧又土气。

    她太穷、太压抑了,好像一个没有性格的人。又自卑敏感,让方逸明觉得十分疲惫。

    那个时候的年轻人比较喜欢追求“性格”,叶曜灵被他的朋友嘲笑为“没有灵魂”,方逸明渐渐跟她生疏了起来。

    他跟陆女士结婚的时候,陆女士的娘家在当地很有势力,比叶曜灵要富裕得多。

    年轻的女士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身上喷洒着清雅的香水,张口闭口都是国外华侨的生活,让方逸明沉迷了进去。

    现在陆女士依旧喜欢购物打扮,刚与外人见面时,也依旧是一副端庄得体的表现,可方耀明已经不爱她的这两个“优点”了,因为他认清了陆女士的刻薄跟短视。

    方逸明转了个身,望着飘动的窗帘,又想起方灼来。

    他白天的时候还觉得方灼跟叶曜灵不相像,现在又觉得不是。她们都一样倔强、脆弱、敏感。不懂得权衡利弊。

    叶曜灵死时落魄,方逸明是有那么一点同情的,此时这种同情转移到了方灼的身上。

    他久违地,产生了一种“那是他女儿”的想法。

    何况方灼已经18岁了,成年懂事了,不需要他操心多久,自己为什么要跟她闹得那么僵,还落人口实呢?

    第二天下班之后,方逸明带了点钱,再次去找方灼。跟她站在校门附近少有人经过的花坛旁边。

    方灼头上的纱布被她自己手闲给拆了。然后照着医药单上的指示,将药膏涂抹上去。

    结了痂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在额角的位置,虽然伤口范围不大,位置也不显眼,还是很让人担心会不会留疤。

    方逸明终于知道关心一下她的伤势,见面第一句话是:“你的伤还好吧?”

    “我都快好全了。”方灼问,“你昨天还有话没说完吗?”

    方逸明听着不大舒服,又劝着自己不要跟她计较,从钱包里摸出一叠平整的纸币,没数,直接对折了下交给她:“这些钱你先拿着。之前给你的生活费你已经用完了?只要你不乱花钱,不够的话可以来找爸爸。”

    方灼的脑海里当即放起了一首烂大街的口水歌,她很冷淡地从她最喜欢的金钱上扫过,落在方逸明的脸上,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们总是这样,做事不坏到透底,发现你要跟他们决裂了,就给你分享一点好心,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寻找转圜的余地。

    这多半不是因为什么善良,大概只是成年人的圆滑。是他们的社交习惯。

    方灼几乎能完全猜到方逸明的想法,这是他们身为父女最可笑的了解。

    直盯得对方头皮发麻,方灼才说了一句:“不用了,我有舅舅。”

    “你舅舅怎么养你?”方逸明都忘了叶曜灵还有个兄弟,脱口而出道,“你舅舅不是个残废吗?”

    话一出口,他脸上就有了点悔意,意识到这个词不是那么的令人舒服。而方灼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有某个时刻让他感受到了骇然。

    然而那冷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她隐藏了起来,再睁眼时,方逸明只看见些许的不平跟愤怒。

    方灼突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想知道什么样的刀能最深最狠地插进这个男人的心里。他这样的人,还会为什么事彻夜难眠、悔不当初?

    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表情,牵扯的唇角露出个苦涩意味的笑容。

    “我记得我以前问过你,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方灼说,“你那时候很生气,没有回答我。”

    方逸明问:“他跟你解释了?怎么说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找到了妈妈的日记。”方灼反问,“你知道,你在她的日记里是什么样的吗?”

    方逸明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也许极尽努力地辱骂、摸黑了他。他做好了发火的准备,想在第一时间大声地辩驳。

    然而对面的人却道:“她说你……曾经照耀过她的人生,像火光一样在她生命里燃烧了。”

    方灼清澈又浅淡的声音,与方逸明记忆中的人重合了起来。

    方逸明愣住了。

    方灼天真地问:“你觉得她很坏,是吗?为什么你那样想她呢?她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方逸明支吾起来,第一次在方灼面前抬不起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可以那么轻易地结束掉一段感情……也不会有什么眷恋我的地方。”方灼很平静地说,“我没有做错什么事,但我很早以前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方逸明知道,如果这是一场投资,方灼这支股票已经对他停止交易了。

    准确来说,和叶曜灵离婚的时候他抛售了一次。叶曜灵去世之后,他没有选择接纳,又抛售了一次。方灼回来,向他寻求关注的时候,他的自私让他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

    他没有资本了。

    他的卑劣仿佛已经被面前的人所洞悉,他以比昨天更狼狈的姿态匆匆离开,等坐到封闭的车厢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方灼的话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在他不自觉地回忆叶曜灵时,手机响了起来,陆女士的名字现实在屏幕上。

    方逸明深吸一口气,划开屏幕。粗鲁的骂声立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可以想见对方在以多大的声音朝他嘶吼:

    “方逸明!你女儿在外面抹黑你,你怎么那么孬?”

    他一点也不意外。陆女士尖酸刻薄,喜欢奚落别人,遇到这样的丑事,肯定有看不惯的“朋友”第一时间告到她的面前。

    方逸明没有敷衍的心情,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抱头用力挠了把头发,觉得最近什么都不顺利,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

    他比陆女士烦心多了,回去还要面对一帮议论纷纷的同事。近在眼前的,年底的测评快要到了,不知道会产生多少影响。

    他期盼的,安稳的生活,似乎一夕间就要结束了。

    ……因为妻子当初那令人惊愕的冷血无情。

    方逸明一拳在方向盘上砸了下去。

    ?

    方灼慢悠悠地回到教室,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严烈等她坐下,压着声音问道:“你跑哪儿去了?”

    方灼说:“没什么,赶了个小人。”

    听说生气会多长几条皱纹,不知道会不会多留几道疤。

    方灼拿出药膏,往伤口处厚厚地抹了一层。

    严烈趴在二人的桌子中间,拍了拍她的手臂,神秘地道:“给你看一个秘密。”

    方灼问:“什么?”

    严烈往上掀起自己的刘海,露出白净光洁的额头。

    因为日光灯投下的阴影,方灼看不清严烈所指的地方,只好凑近了看。认真分辨后,发现他的额角也有一块疤,在相似的位置。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大明显。

    她仔细地端详,研究那块疤痕的形状,温热的鼻息几乎要喷在严烈的脸上。

    严烈觉得方灼靠得太近了,这个距离让他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哪里。

    挺巧的鼻梁,湿润的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

    方灼的脸像描线过的画一样素净清秀,偏偏额头那块暗红色的疤显得格格不入。他略微直起了身,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将要摸到方灼的脸的时候,一本书插了进来,险些擦到二人的鼻尖,将他们都吓得退了开来。

    班主任臭着脸将辅导书抽回来,意味深长地横了他们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

    方灼好半晌才回神,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要白眼我?”

    严烈喉结滚动,转过了身,语气淡淡地道:“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你不学习吧。”

    ?

    方灼的疤一周后还是没好全。她打电话给叶云程,说下周要月考了,所以周末想留校补习。

    叶云程应了声,叮嘱她天气转凉,注意保暖。

    在要挂断前,叶云程犹豫万分,还是问了出来:“最近有人来找你吗?”

    方灼装傻道:“谁啊。”

    叶云程:“你说是谁?你班主任都跟我说了。”

    “哦。”方灼说,“他不敢来了。”

    “为什么不敢来?”叶云程说,“你别跟他撕破脸皮,闹得太难看,别人会说你的……算了,你还是专心学习吧。”

    “我知道的。”方灼说,“请照顾好我的鸡。”

    “你怎么变成烈烈了?”叶云程失笑道,“阿秃很好,你放心吧。我给它搞了个单独的鸡笼,也不用怕别的公鸡啄它。”

    方灼听着那偏颇的待遇真是为别的鸡打抱不平。

    子凭父贵,鸡凭秃贵。

    世态炎凉啊。

    她把手机还给严烈,这位老父亲却一句都没提他的鸡祥物。

    方灼于是又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人情凉薄啊。

    ?

    这段时间,方灼将老班给她的册子大致梳理了遍,最近正在做专项练习。顺便跟严烈借了几张以前的卷子做巩固。

    不得不说理科是门很奇妙的学科。普通的人可以通过繁复的题海来征服。而有天赋的人,只要摸到半掩的大门,就能攀到突破的长梯。

    方灼还谈不上开窍,但相关题型的解题时间确实有效缩短了。虽然那个“有效”可能只是几秒钟而已。

    至于她的弱项英语,严烈也在试图带着她进行攻克。领她念了很久的英语单词,纠正她的口音。多番尝试后,发现这是一项比较艰巨的任务,而高考的英语口语又不是那么重要,于是改变了战略。

    他把单词和短语单拎出来,让方灼进行造句,他再进行批注修改。

    方灼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确实掌握到了新的知识。

 一颗小太阳(方灼不应该是棵风滚草啊。。。)

    这一次月考的难度有点大; 方灼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不少学生在抱怨。

    她从考场回到自己的教室,将草稿纸跟笔袋放到桌上,脑海中还在回忆卷子上的题目和自己的解题思路。

    似乎没有问题; 今天的数学卷子就和广告里的巧克力一样,纵享丝滑,每一个都出在她能理解的考点上。

    这让方灼觉得很高兴,毕竟她的好运在一般情况下都属于稀有物品。

    严烈紧跟着回来; 从书桌里拿出手机按下开关; 见她一眼跃跃欲试地往自己这边望来,很贴心地问了一句:“要对答案吗?”

    方灼自己也很纠结; 怕自己的幸运值中途腰斩; 拿着书看了会儿,实在找不到状态,就说:“你可以强迫我对。”

    严烈:“……?”你还有这种爱好的吗?

    严烈还想揶揄她一句关于“强迫”的定义; 沈慕思跟赵佳游这两个小鞭炮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一进门就围在他身边,拽着他的衣领大声问道:“烈烈,最后那道大题的第二问,你告诉我答案是二分之一还是二?”

    方灼默默说了个“无解”; 就听严烈在一旁道:“都不是啊,你怎么回事?取值范围你没看吗?图像怎么画的?”

    两个小鞭炮安静了几秒,然后跟点着了火一样噼里啪啦炸了起来,彼此抱着头嗷嗷大叫,无法接受自己又一次被坑的事实。

    方灼于是更开心了; 感觉今天什么都在照着自己的预想走; 十分的幸运。

    严烈看出她周身洋溢着的无形的光芒,恶劣地凑到她耳边; 提醒道:“同桌,下场考英语。”

    方灼微翘的唇角瞬间压了下去,表情也愁苦起来。

    成年人的世界,快乐都是这么短暂的吗?

    严烈在一旁放声大笑,不顾方灼的冷眼,笑得非常放肆。

    他这人的笑点委实很奇怪,而且态度善变,过了会儿又过来安慰方灼,一脸很好心的模样说:“没事的,你把那篇作文背下来,起码有大半的题材可以套用。烈烈教你的小妙招,起码能让你的成绩涨个十几分。”

    方灼对英语一向没什么信心,考得好考得差她都不知道原因。

    这门学科的精髓难以揣摩,但作为一门语言,它又是由各种基础的单词拼凑出来的。很多时候能靠着所谓的感觉摸索到正确的答案……当然摸索错了的情况也不少见。

    跟严烈一样。

    方灼这样想着,凉凉地朝他瞥了过去。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严烈以为她不相信,拍胸保证道,“我说真的!”

    方灼幽幽地道:“I know”

    ?

    数学的卷子阅得是最快的。

    方灼晚上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卷子已经批出来了,只是成绩还没统计。

    沈慕思果然是年纪小,闲不住,跑办公室瞄了眼试卷,回来后郁郁寡欢,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因为月考刚结束,各科老师没给他们安排太多的作业。

    严烈打了盘游戏,有点不大习惯这久违的安静,上前拍了拍沈慕思的背,试图加深一下彼此的父子情。

    “儿啊,别太难过,爸爸这次也考得不好,所以不会怪你的。”

    沈慕思气得大叫:“给爸爸滚远一点!你都快满分了!”

    “是吗?”严烈用不要命的口气说,“这不还没满分吗?”

    方灼很担心他那么欠打,会高考未至而中道崩殂。

    严烈一点都不关怀自己受了心伤的儿子,低着头问:“我同桌的卷子呢?你看见了吗?”

    沈慕思说:“我不知道她的考号啊!”

    方灼报了一个。

    沈慕思很喜欢给人看成绩,短暂地打起了精神,又跑去办公室给她翻卷子。

    五分钟后,蛋糕同学一脸颓丧地走了回来。方灼就知道,稳了。

    “你好高,你这回考得好好。”慕斯蛋糕说,“但是我没给你算,我才考了一百二。”

    方灼安慰他说:“你英语一定考得比我好。”

    沈慕思睁大了眼:“这话你能跟班里的任何一个人说。”

    方灼:“……?”这孩子不善良。

    很快方灼的成绩就被别人传了回来,因为她考了148,是目前已知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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