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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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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过饭,微信群里又发一轮红包。夏蝉始终捏着手机,进一会儿群,又退出来,如此反复……后来,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盯着被自己置顶的那个人。
    然而那名字像是死了一样,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
    今天过年,他应该和贺芩一起,在槐荫路,申姨那儿。
    夏蝉静坐了片刻,忽然从沙发起来,回到自己房间。她摸了摸提包最里面的夹层,摸到那钥匙还在。
    她犹豫许久,从衣柜里取出件暖和的羽绒服,拿上包和围巾走出房间。
    周兰愣了愣,问道:“大过年的,你去哪儿?”
    夏蝉径直往外走,“出去一会儿。”
    “去哪儿?”
    夏蝉没说话,关上门。
    她一边下楼,一边将外套穿上,又裹上围巾。
    外面空气很冷,一眼望去,所有窗户都亮着灯,大街上却车辆寥寥,分外安静。
    夏蝉上了车,沿着畅行无阻的街道,一路往月牙湾驶去。
    到了十八层,夏蝉掏出钥匙打开门。
    开了灯,房里一股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夏蝉打开鞋柜将拖鞋换上。
    她开了窗,给屋内换气,一阵料峭的寒风从窗户里灌进来。
    夏蝉将窗户关小了些,只留一道缝,站在窗边。
    那风吹得她有些冷,莫名地就很想喝酒。
    然而去厨房里逛了一圈,没找到酒,只在冰箱里发现酸奶,只好拿来凑合一下。
    夏蝉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看春晚。
    她放假前一阵接连加班,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室内暖气充足,渐渐地眼皮就开始打架。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春晚都已经放完了。
    她赶紧去摸包里的手机,七八个未接来电,周兰打来的;短信若干,谁的都有。
    再一打开微信,铺天盖地的新信息。
    而在最顶上,那人备注下出现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第33章 对峙(02)

夏蝉觉得自己心态很矛盾,贺槐生没发信息的时候,她盼望他发,好证明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儿值得他惦念,可他真发了,她又觉得,还是不发的好。
    她是实实在在看不透这人,也越发看不清自己。
    她克制不住患得患失,他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要放在天平上去反复掂量,结果不管怎么掂量,离她心理的预期还差上一大截。好像偏了方向的一艘船,得打满舵才能驶回正途,可打来打去,就差那么一口气。
    最后,她斟酌半晌,也只给他回了“新年快乐”。
    等了等,那边没再说什么。
    夏蝉便将东西收拾好,离开房间,待到要走的时候,她又停下来,掏出包里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
    她环视四周,关了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关上大门。
    外面在放烟花,一声声炸开,将天空照得透亮。
    夏蝉开着车,慢慢往回驶,经过一个路口,她犹豫片刻,转了个向。
    槐荫路静悄悄的,两旁光秃秃的枝桠从墙内伸出来,跟夏蝉第一次过来时一模一样。
    她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仍觉得脸暴露在寒风中,被吹得失去了知觉。
    走了一阵,她到了那栋小楼前,正要透过栅栏门往里探看,便看见里面一楼的门打开,笑声和脚步声一道传去。
    夏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飞快跑到一旁的树影下躲着。
    没一会儿,栅栏门打开了,响起贺芩和申雪霏的笑声。
    树下到门口,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他们在聊什么,她全没听见,只死死盯着立在申雪霏身后的那人。
    他穿了件烟灰色的大衣,门口的灯光照得边缘泛出些暖色,只是侧脸的轮廓仍旧让人觉得硬朗,无法靠近。
    片刻,一行人离开栅栏门,走出几步,渐渐看不见了。
    夏蝉不由松了口气。
    正要从树下出去,搁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夏蝉吓得心脏骤停,急忙摸出来掐断了。与此同时,便听见前方贺芩问:“谁手机响了?”静了一会儿,申雪霏说:“没有谁啊。”
    贺芩又说:“可能我听错了。”
    夏蝉紧紧捏着手机,盯着他们一行人拖在地上的影子。
    顿了片刻,其他几道影子都动了,还剩下最后一道,最长的。
    那影子一动不动,片刻,朝着这边走了两步。
    夏蝉一颗心脏悬在嗓子眼,看着那影子近了一步,又近一步,走回到了栅栏门前。
    他抬眼,四下张望。
    夏蝉盯着灯光那人的脸,死死地屏住呼吸,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你发现我,我就再也不躲了。
    ·
    初五,夏蝉践行之前的承诺,去给借她礼服的设计师当模特。
    设计师叫孙家泽,说话语调缓慢清晰,听起来有股极其儒雅的味道。
    孙家泽设计、摄影一手包办。趁他去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夏蝉打量了一下他的工作室,四面墙上都挂着大幅的照片,全是黑白人像。
    她发现孙家泽很喜欢拍人的眼睛,十余幅作品,每一双眼都充满故事。
    不一会儿,孙家泽的助理过来请夏蝉换衣服。
    夏蝉随着助理进了化妆间,便看见正中架子上挂了七八套衣服。
    夏蝉问:“我都要穿吗?”
    “要的,这是一个系列。”
    夏蝉坐了一会儿,便有人过来给她化妆。
    化完往镜子里一看,烟熏红唇,眼角让人修饰得越发上扬。
    夏蝉换了第一套衣服,在助理带领下走进拍摄间。
    孙家泽正在调试镜头,见夏蝉出来,笑说:“请过来,我试试打光行不行。”
    夏蝉走到他指定的地方,有些拘谨地站着。
    孙家泽“咔嚓”按了几下,自己往取景框里看了看效果,又重新去调整两边的反光板。
    调好,孙家泽开始指挥夏蝉。
    夏蝉面无表情,照着孙家泽的指示硬把姿势摆了出来。
    孙家泽拍了几张,不满意,但丝毫不见不耐烦,十分细致地引导夏蝉:“不用笑,但面部表情再放松一点,看我,好……你很美,不用紧张……”
    上午三小时,只拍了两套衣服。
    孙家泽一点不着急,说一共给她准备了三天时间,可以慢慢来。
    中午,孙家泽请夏蝉在对面的茶餐厅吃简餐。
    吃饭时,夏蝉问孙家泽为什么不找专业的模特。
    “诚然专业模特表现更专业,但我不太喜欢训练式的表现力。”
    夏蝉笑说:“那我就太业余了。”
    “业余不代表不好,业余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常常能给我带来惊喜。我过去曾经多次受到模特表现的启发,迸发出新的灵感。”
    下午,重回到摄影间。
    这次,孙家泽提出想先给她拍两张人像摄影,他认为夏蝉上午表现过于拘谨,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在于对他不信任。
    听他这么说,夏蝉越发紧张。
    孙家泽安抚她:“没关系,你现在去衣帽间随意配一套衣服。”
    “需要什么样的?”
    “随你自己,喜欢的,常穿的,想穿的却一直不敢尝试的。”
    夏蝉逛了一圈,换了身衣服出来。
    孙家泽正在和助理说话,觉察到摄影间后门打开,抬头看了一眼。
    夏蝉换了条齐脚踝的橙红色长裙,上半身套了件墨蓝色的上衣,颈上还裹了一条五彩斑斓带流苏的围巾,又挂了一串珠片项链……
    夏蝉问:“这样穿行吗?”
    孙家泽笑说:“行。”
    孙家泽让夏蝉站到灯光下,调整镜头,“选一个让你觉得舒适的姿势。”
    夏蝉想了想,撩起裙子,在地上坐了下来。
    孙家泽也跟着蹲下,说:“就当自拍,你可以随你高兴摆动作。”
    夏蝉试了试,仍然有些僵硬。
    快门声接连不断,孙家泽问她:“新年过得好吗?”
    “还行。”
    “收红包了吗?”
    “……收了。”王洪韬给的,一千块,非要让她收下。
    “你围巾不错,能不能稍微往我这边转一转,让我拍到?”
    夏蝉无意识照做。
    “夏小姐读书学的什么专业?”
    “英语。”
    “出过国吗?”
    “没有。”
    “……换个姿势,更随意点的。”
    夏蝉仍然照做。
    孙家泽继续天马行空地提问,全都很好回答,无须犹豫。
    渐渐的,问题开始有些难度,孙家泽便让她不要犹豫,快问快答。
    “……谈过几个男朋友?”
    “两个……不,三个,”夏蝉顿了顿,“不是,两个。”
    “都是读书时谈的?”
    “是。”
    “对第一个印象深刻吗?”
    夏蝉摇头。
    孙家泽围着夏蝉,继续不断地按快门,“为什么搭身上这套衣服?”
    “……随便搭的。”
    “你平常这样穿吗?”
    “不。”
    “平常穿什么?”
    “正装比较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选的这套,是你平常想穿却不能穿的?”
    夏蝉点头。
    “色彩都很艳丽。”
    “是。”
    “但你心情很灰暗。”
    “……是。”
    “你把自己包得很严实,因为没有安全感?”
    夏蝉咬了咬唇。
    快门声越发急切。
    孙家泽又说:“现在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安?”
    夏蝉一顿。
    “继续摆pose。”
    夏蝉手指梳进发间,微微低头。
    “抬头,看着我。”
    夏蝉只得抬头。
    “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安?”
    夏蝉张口:“……关系。”
    “什么关系?恋人?”
    夏蝉没答。
    “回答我。”
    “是……算是。”
    “他让你不安?”
    “是。”
    孙家泽换个角度,“回忆今天之前跟他最后一次碰面。”
    夏蝉脑袋一下空了。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除夕,凌晨,她立在树影下,盯着贺槐生在栅栏门前的身影。
    她想,只要你发现我,我就再也不逃了。
    她一颗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里满是粘黏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贺芩跑过来,将他手臂一挽。
    他最后看了一眼,目光从树影下掠过,就这样转过头去,随贺芩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
    心里似让人捏了一把,酸得她双眼发涨。
    她深吸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冷声说:“我不拍了。”
    孙家泽并未反对,收了镜头笑说:“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夏小姐,我们明天上午接着拍服装。”
    夏蝉回到衣帽间,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脱下来,换回自己的衣服。
    她提着包,去化妆间卸妆。
    抬头往镜中一看,顿时愣住。
    自己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水雾。
    仿佛经年的雨水,落在晨雾的森林之中。

  ☆、第34章 对峙(03)

第三天,夏蝉拍完了八套衣服。离开工作室前,孙家泽拎过来一个罩着防尘布的相框,“给你拍的人像写真。”
    夏蝉问,“就一张吗?”
    孙家泽笑说:“好东西一张就够了。”
    夏蝉朝伸出手,“谢谢你,孙先生。”
    孙家泽将相框立在脚边,与夏蝉握了握手,笑问:“谢我什么?”
    夏蝉没答,只说:“你要是干不下去这行了,可以改行当心理咨询师。”
    孙家泽哈哈大笑,“我修过一点心理学。”
    夏蝉那天最初恼羞成怒,渐渐也就释然了。有些话,对亲近之人不便讲,对陌生人反倒轻易能说出口。
    孙家泽叮嘱夏蝉酒会的时间,拎着相框将夏蝉送上车。
    ·
    恢复上班之后,王洪韬时常在家里出入,夏蝉觉得不大方便,寻思着再在公司附近租一套房。
    周兰虽说不大愿意夏蝉出去住,但也没怎么反对,只让她找房子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别被中介骗了。
    夏蝉很快找好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价格比她心理预期稍稍贵点,但她急着搬出去,很快就跟人签订了合同。请了搬家公司,一趟搬完,自己又跑了几趟宜家,把该买的都买齐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汽车后备箱里还放着那么一副照片。
    她把相框拎上搂,掀开防尘布一看,愣了一下。
    照片是黑白,孙家泽一贯的风格。黑白照片在表现人像时,反倒比彩色更有张力。照片里,她侧着头,五指插在发里,看着镜头,微微上挑的一双眼,眼中含泪,将落未落。那过于浓重艳丽的妆容,与这眼中情绪形成鲜明对比。张扬与怯弱,自信与自卑,明艳与灰白,热烈与哀伤……
    夏蝉不大愿意承认这照片中人是她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孙家泽拍得很好。
    她把这照片挂在自己卧室里,进进出出的,都能看到,心想,鲁迅先生刻“早”字以立志,她就是挂照片以警醒。
    天气渐暖,晴日更多,夏蝉没事就往高尔夫球场跑。
    练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也开始有些似模似样的,具体成绩不论,起码挥杆的姿势颇像那么回事。
    一日,夏蝉总算告别练习场,可以开始正式上发球台了。
    她正在休息室里清点装备,便听见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夏秘书。”
    夏蝉回头一看,上次尾牙上跟她打招呼的董事高建业。
    夏蝉急忙颔首道:“高董事。”
    她今日穿了套桃粉色的运动服,戴鸭舌帽束马尾,比平日在办公室里显得有活力。
    高建业笑说:“既然碰上了,夏秘书陪我打几杆吧。”
    夏蝉这才刚刚摸到点儿门道,自然不敢在他们这些老手跟前班门弄斧,便照实回答。她又不好得罪高建业,便说:“高董事不如先让我再练习几次,下次我再陪您打。”
    “自己一个人练习出不了成绩,你今天不如跟在我身边,我指点你几招。”
    话说到这份上,夏蝉再要拒绝便显得不识抬举了,无法,只得跟着高建业去了发球台。
    高建业倒是一点不藏私,从夏蝉的挥杆姿势开始纠正,一上午,他自己反倒一轮都没打完。
    中午,高建业想请夏蝉在俱乐部的餐厅吃饭。
    夏蝉寻了个借口拒绝了,高建业并不勉强,只说下次碰上,再一块儿打球。
    夏蝉越想越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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