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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开国功贼-第196部分

小说: 开国功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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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最后一个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后,程名振转过头,笑着安慰:“形势应该没那么严重。瓦岗军多年的声望积累不易,不应该……”
    “只要你不着急就好!”杜鹃温婉地笑了笑,将手伸到了丈夫手里。整日轮刀弄枪,夫妻两个的掌心都生满了老茧,却别有一番温柔滋味涌上各自的心头。
    “不着急,有什么可着急的!”程名振先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点头。“总之逃不过兵来将挡四个字。即便败了,咱们又不是没地方可去,早晚还有重渡乌江的机会!”
    后半句话所涉及的的典故杜鹃不太懂,但她从丈夫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地疲惫。丈夫已经不是当年刚刚进入绿林道时那个什么都似懂非懂,遇到什么事情积极乐观程小九了。这些年来,他获得了太多的东西,也积累了太多的负担。三个县城,近二十万老幼,还有弟兄们的家眷,真的为了避敌锋芒而撒手不管,哪会那么容易。
    一边微笑着,手中的力道却于不知不觉中加大了起来。程名振感受到了妻子心中的紧张,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撩了她一下发梢,继续笑着道:“即便桑显和不来,朝廷早晚也会另派他人的。早打晚打都是打,什么时候把朝廷打得疲了,什么时候也就清静了!”
    真的会清静么?恐怕不会吧?杜鹃脸上笑着,心里却充满了迷惑。丈夫昨夜、今晨还有刚才议事时的举止,已经越来越有大当家风范了。不慌不忙,不怒自威。原来从不禁止自己发表意见,现在却总是试图将自己完全变成从属于他的女人,而不是江湖同伴。
    这种变化并不令人生气,却令人心里十分惶恐。好像稍一松脱掌握,他就像鹰一样腾上天空,永远将自己抛在地面上。追,追不到。弯弓而射,又于心不忍。杜鹃不明白自己因何而产生这种感觉,却无法让自己挣脱出来,重新找回往日的自信。也许那自信她从来就没有过,只是原先并不清晰,现在愈发强烈了而已。
    “你今天怎么了?”程名振见妻子只是拉着自己微笑却不说话,低下头,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没事儿,有点空落落的!”杜鹃轻轻摇头,双目中有一缕波光流动。“这回我终于可以跟你并肩而战。”她笑了笑,轻轻摇动丈夫的胳膊。“咱们两个,这回别分头行动了。我不想担心你!”
    “嗯!”程名振看了看妻子,将头垂得更低。几年来,他于不知不觉中又长高了,原来个子和杜鹃差不多,现在却已经比对方高出了一大截。
    杜鹃的头恰恰地也仰了起来,红唇如焰。
    第四卷 如梦令 第一章 赌局 (六 上)
     更新时间:2009…11…12 18:30:16 本章字数:3669
    大胜之后却放过残敌突然撤军,命令传出后喽啰们个个都吃了一惊。//好在大伙对程名振一贯很盲从,惊诧归惊诧,倒没有交头接耳胡乱猜测,所以士气和军心还都稳得住,不会让对岸的敌军看到可乘之机。
    王二毛、韩世旺、张瑾等人当天带领各自的部属先行一步。剩下的主力则大大方方地在河边休息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缓缓地拔营南返。整个撤退过程缓慢且序,令河对岸的魏德深起先根本没弄明白洺州军的真实意图,待现程名振的帅旗,再现想应对之策,已经慢了一大步。
    饶是如此,当大伙走到四十里外的平乡时,武阳郡兵还是从背后追了上来。却忌惮着洺州军的战斗力不敢靠的太上前,苍蝇一般在身后嘤嘤嗡嗡地纠缠。
    “还能耐了他!教头尽管先走,我转过去给姓魏的个教训!”王飞性子最燥,恨不得立刻带领麾下杀个回马枪,将大伙的手下败将拍死。程名振却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甭费那个劲儿,姓魏就是想拖住咱们,决不会跟你交手。不信,你可以带两百弟兄去试试,肯定连个寒毛都捞不到!”
    众人哈哈大笑,明知道教头猜得没错,却依旧怂恿王飞带人去试。王飞也想借此帮助主帅来定军心,笑着起身,大声强调:“我这可不是故意让弟兄们浪费体力。实在是姓魏的家伙太讨人嫌了。咱可说好了,这回遇到面瓜由我来捏,下回遇到真对手,这锋官还得我来做,你们谁都不能跟我争!”
    “去吧,去吧。还先锋官呢,就你那小身子板,连幅两裆甲都撑不住,当先锋冲阵,没见到敌人的脸先被弓箭射成筛子!”众将领不肯答应,笑着调侃。
    “谁说我撑不起来,那是咱们军械少,我不好意思跟人争!”王飞咧着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众人没功夫跟他磨牙,一起上前,扛肩膀的抗肩膀,扯胳膊的扯胳膊,将他从主帅身边挤开。经过这么一闹腾,队伍中的刚刚开始紧张的气氛又开始变得轻松。将领们说说笑笑,全然不把背后的敌军当一回事儿。小头目也互相调侃着,且笑且行。走了一会儿,有的喽啰见主帅不像平时那样禁止大伙嬉闹,干脆趁机哼起了俚歌:“男儿欲做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放马大泽中,草好马著臕。牌子铁裲裆,互鉾鸐尾条。”有人起头,立刻有人大声回应。
    此歌乃北朝鲜卑慕容氏所做,比不得江南才子的名作细致,但胜在通俗易懂。因而在民间广为流传,几乎所有喽啰都能跟着调子哼哼几句。“前行看后行,齐著铁裲裆。前头看后头,齐著铁互鉾……”
    “男儿欲做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放马大泽中,草好马著臕。牌子铁裲裆,互鉾鸐尾条。”转眼间,数千人都跟着唱了起来,豪气只冲斗牛。
    一曲俚歌未落,王飞已经带着麾下弟兄转回,果然是连根毛都没捞到,带队的郡兵军官见他来势凶猛,以为洺州军要扭头先吃掉,吓得拨转坐骑,率先逃了。众郡兵本来就对洺州军心存惧意,看到主将未战先撤,也跟着一哄而散。
    “真不过瘾,丢光了河北男人的脸!”王二毛一边向程名振缴回令旗,一边意犹未尽地念叨。念叨完了,也不管有没人理睬自己,涎着脸央求,“教头,弟兄们唱什么呢,什么牌子、鸐尾之类的?我怎么一直不太明白?”
    “滚!”程名振狠狠捶了他一拳,大声笑骂,“想要铠甲就明说,何必绕这么大弯子。这回从杨白眼手中缴获了不少两裆铠,待会儿你赶到前方的辎重营去挑几件吧,别光顾着自己,手下的旅率、队正,每人都给他们挑一件!”
    “谢教头!”王飞立刻抱拳施礼,唯恐程名振将说出的话再收回去。他早就眼红雄阔海和伍天锡二人的装备,所以日日惦记着战利品的分配。此刻终于如愿以偿,忍不住满脸洋洋得意。
    见到他把尾巴都快竖到了天上,其他将领立刻炸了锅。围住程名振,七嘴八舌替自己讨公道。程明振心情显然不错,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一个一个去,别扎堆儿。每人给麾下队正以上的军官都领一套厚甲,一把官制的长槊。领完了如果还有剩余的话,就点一下数,各部平分。自己拿自己的,别再天天惦记着,也多少能减轻点儿辎重营的负担!”
    众将领心满意足,呵呵笑着散去。不到两个时辰光景,已经在行军的同时将辎重营内的铠甲器械瓜分殆尽。不仅让队正、旅率们个个武装齐整,连带着一些身强力壮,平素深受主官器重的精锐,也都分到了一半件牛皮甲,铁兜舆之类的“精良”装备。刹那间,整支队伍欢声雷动。
    也有个别经验丰富的老卒,悄悄地将背后木弓臂调匀,腰间束带扎紧。凭借着对程名振性子的了解,他们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恶仗要打。否则,以教头凡事都有条不紊的性子,绝对不会将得之不易的铠甲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平均散下去。
    事实果然如众老兵们所料,武阳郡的“苍蝇”很快去而复回,大伙扎营休息,他们也在远处扎营休息。大伙启程前进,他们也跟着启程前进。就这样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拖拖拉拉跟了好几天。待队伍临近洺水时,突然大起了胆子,呐喊着向洺州军后队扑来。虽然程名振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击退了他们,行军的速度却不得不再度放缓。还没等大伙看到洺水城墙,魏德深厚着脸皮再度缠上。与此同时,一骑来自南方的红尘也闯入了大伙眼帘。
    “你带人赶走魏德深,我看看二毛那边的情况!”程名振知道来必然是自家信使,想了想,低声向杜鹃命令。
    杜鹃冲他点点头,带领王飞等将领呼啸而去。片刻后,便于武阳郡兵杀在了一处。这回郡兵们终于拿出了几分真本事,足足纠缠了三刻钟左右才悻然退下。借着这个机会,程名振也了解到了前方的最新情况,就地摆起中军帐,与收兵归队的将领们细细参详。
    “你把情况再仔细跟大伙说说。让大伙心里也都有个数!”程名振见人到得差不多了,点点头,低声吩咐。
    “嗯!”信使理了理思路,低声介绍:“我们是两天前到的清漳城,桑显和带着官军几乎跟我们走了个前后脚。趁着他立足未稳,王将军带着大伙打了个反击。逼得官军退后十多里才重新扎住营盘。然后王将军就命人组织弟兄们的家眷从北门撤退,把他们全疏散到了山中!”
    “桑显和带来了多少人,老兵多么?”杜鹃听得不耐烦,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
    “我们在城头上粗粗数了一下,按旗号估算,大概两万三千上下,不会比两万五千更多。老兵大概占三成,河东口音很重。铠甲器械都非常精良,比上回那些人一点儿都不差!”信使想了想,报上了一个大致数字。
    这已经是洺州军所见过的最强对手了,以往对手曾经有数量在此之上,但那都是一群未经训练的流民,器械简陋,士气低下,人数再多,也经不起大伙奋力一冲。而这次,却是武装齐整官兵,并且人数足足在洺州军的三倍以上。
    “嘿嘿,老子正愁铠甲不够分呢。这不,有人乖乖送上门来了!”没等程名振继续问,王飞笑着打趣。
    他倒不是一味的傻大胆而,只是不愿意看到弟兄们被敌人的数量吓到。这句话果然起到了调节气氛的作用,立刻有人笑着接口,“依我之见,武阳郡兵也就那么回事儿。咱们在身后留两千人,足以把洺水城守得死死的。剩下的跟着教头,立刻赶到清漳城下去,打桑显和一个措手不及!”
    “对,上回姓桑的跑得快,这次可没那么便宜的事儿了!”
    “王,王将军临行之前跟我,跟我说过,请您务必不要着急赶过去!”信使的言跟这里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含着谨慎,却非常清晰。
    喧闹声立刻噶然而止,大伙回头,齐齐看向主帅。程名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郑重里带着平静,想了想,继续问道:“清漳城内现在还有多少人口,平恩和洺水城内呢?这三地的人心还安稳么?”
    “接到教头您的示警,杜老当家立刻安排弟兄们的家眷撤离了。三个城市情况都差不多,跟咱们有关联的,怕官军报复,都暂时躲进的山里。有些人不是弟兄们的家眷,也怕桑显和管不住手下,跟着咱们的一块躲了起来。如今城内剩下的都是些实在走不了的老弱,还有一些对官军纪律抱着一线希望的。虽然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但也没胆子跟官军勾结!”
    这是南撤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令人心里登时为之一宽。有了这个先决条件,即便腹背全是敌军,众寡悬殊,程名振也有足够的信心与对手周旋。“还有其他消息么?巨鹿泽那边怎么样?”
    “巨鹿泽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但好像也没听说过张爷在那边遇到什么麻烦。剩下的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哦,还有封信,王将军让我带给您!”信使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一个被汗水浸湿了的信囊,“好像是瓦岗军谢总管派人送来的,他的人说,他的说谢总管觉得很对不起大伙,所以愿意以任何方式赎罪!”
    第四卷 如梦令 第一章 赌局 (六 中)
     更新时间:2009…11…13 18:03:00 本章字数:3513
    到了此时,众将领心里对瓦岗军的最后一丝好感早已荡然无存。大伙只要不傻就都能想得出来,瓦岗军王当仁部根本没有做出一丝一毫兑现承诺的举动。桑显和所以杀来得这么快,洺州军所以从大胜之局陡然陷入进退两难境地,全是拜瓦岗军这个盟友所赐。
    大多数将领对信使最后一句话报以冷笑,个别性子暴躁者,则直接开骂,“嘿嘿,把爷们儿当傻子耍么?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没想到姓谢的看上去还像个人样,肚子里却长了一幅狼心狗肺!”
    到了此时,最先对瓦岗军能否兑现承诺表示怀疑的杜鹃,反而成了心态最为平和的一个。也许同样的事情她见得实在太多了,对这种绿林之盟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笑了笑,温和地劝道:“大伙还是消消火,在这里骂人,姓谢的又听不见,不是白费吐沫星子么?”转过头,她又对程名振劝告:“你还是看看谢映登到底想说什么吧!日后难免还有跟瓦岗军打交道的时候。早看清楚了他们的想法,也早有些准备!”
    程名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抽出信瓤。里边内容很简单,只有草草的几行字。大意是情况可能有变,提醒他不要过分倚重王德仁部来保护后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绝对不是瓦岗群雄的本意,但他们目前在河南被李仲坚逼得自顾不暇,所以只好等到过了眼前难关后,再登门向洺州群雄负荆请罪!”
    “瓦岗寨的人呢?王将军没把他怎么样吧!”将信放到桌案上,程名振向自家的信使询问。
    “王将军把他好吃好喝送走了,从头到尾没说一句难听的话!”信使点点头,小声汇报。
    此举很符合程名振的心思,君子绝交,不出恶声。把对方祖宗三代数落一个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反倒显得自己这边过于看重了盟约的意义。“也好,毕竟瓦岗寨救过王将军的命。经历了这次,咱们跟他们之间也就两清了,谁也再不欠谁。老话说得好,过日子还得全靠自己,指望不得外人。你回去跟王将军说,能守就守,守不住就后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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