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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十方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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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雩琈之玉……叶萱脑中猛然想起在霁月宫的密室里曾见过的那具玉棺,以及当时顾惜月躺在玉棺中栩栩如生的模样,忙将当时情景说了出来。
  慧水道:“如此说来,那玉棺应是雩琈之玉所制。欲得十方策,须以一生挚爱当作祭品献给伏羲,但死人不能成为祭品,所以燕诩将惜月置于玉棺内,将她最后一口真气凝聚在体内不让它散去。”
  厢房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亦离一直沉默着听两人说话,嘴唇被咬出了血,此时终于开口问道:“师太,既然惜月最后一口真气被凝在体内,也就是说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么……终于一天她会醒过来的对吗?师太,请您告诉我,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
  他的眼内燃着希冀的火苗,太过炙热,让慧水不忍将之浇灭,然而,要找到让只靠雩琈之玉吊着一口真气的人苏醒,谈何容易?她谓然一叹,终是不忍把话说绝,只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雩琈之玉,贫尼相信世上定有与雩琈之玉相生相克的事物,或许真的能起死回生。只是……眼下你也看到了,她离了雩琈玉棺,怕是活不了几日,唯今之计,你只能将她尽快送回燕诩身边,再徐徐图之,寻那能让她起死回生的灵物。”
  亦离听罢,身子颓然一软,随即两拳攥得喀喀作响,双眸通红似要滴出血来,狠声道:“燕诩……卑鄙小人!他早就料到会如此,所以才会放心让我带惜月走!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上了燕诩的当,是我一意孤行不听方丈的劝,让他骗走伏羲八卦……”
  叶萱只觉心中悲凉,此时此刻,她方知燕诩的心机有多深,他曾对她说过,若恨一个人,最好的报复,是先给予他希望,再亲手将那希望扼灭。正如他对亦离所做的,他知道亦离会不惜一切救顾惜月,也算准了渡一不会见死不救,他给了亦离希望,他根本不担心会失去顾惜月这个祭品,因为亦离一定会乖乖将她送回去。他既得了伏羲八卦,又羞辱和报复了亦离。
  她用力握住亦离的拳,“亦离,别这样,我们一定会找到救惜月姐姐的方法的。也许燕诩……对,燕诩一定知道让姐姐苏醒的办法。你听师太的话,我们先把姐姐送回去,伏羲八卦我们一定要夺回来,没了伏羲八卦和我的血,他找到十方也无用……”
  厢房的门吱丫打开,安逸大模大样走了进来,看了亦离一眼,对他那颓废无助的模样甚是鄙夷。他朝慧水施了一礼,朗声道:“其实若要燕诩得不到十方策,简单得很。”他不顾三人愕然注目,指了指榻上沉睡的顾惜月,接着道:“既然顾惜月已是活死人,何不干脆将她了断了,燕诩没了最爱的人作祭品,就算他手中有伏羲八卦,也兴不了风作不了浪。”
  话音刚落,亦离如出笼的猛兽,猛地扑向安逸。安逸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接了几招,闪躲之间一边又道:“亦离,我说的难道有错?枉你身为出家人,天天说什么天下苍生,可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为了救一个早应死去的人,竟连自己的妹妹也不顾?我问你,若你将顾惜月送回去,燕诩有了伏羲八卦和祭品,还差什么?没错,只差你这个身上流着伏羲后裔之血的妹妹,你觉得燕诩会放过她吗?你为了儿女私情,便能罔顾他人性命?你还有脸骂燕诩卑鄙无耻?你顶着出家人之名,却做不忠不义之事,你和燕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最后那话,如平地一声雷,将亦离震得一个趔趄几乎跪倒在地,他痛苦地捂住脑袋,“叶子……对不起,他说得对,我,我不配做出家人,可我,可我……做不到……”
  叶萱上前扶住亦离,怒目朝安逸看去,“安逸,我早已说过和你形同陌路,我的事不用你管!亦离没错,我也不会对惜月姐姐见死不救。倒是你,你不告而来,胡言乱语一通,究竟有何目的?你若敢对惜月姐姐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38章 芒刺

  安逸看着亦离,不屑地嗤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刚才弄皱的衣袍才对叶萱道:“你放心,我不过说说而已,你不让我做的事,我绝不会逆你的意。可叶子,你要分分清楚,你感念与顾惜月的姊妹之情,不忍弃她不顾,这是你有情有义。可亦离不应该利用你的忠义之心而恣意妄为,更不该罔顾你的安危。更何况,他为一己私欲,任由燕诩翻云覆雨,将来燕诩万一真的找到十方策,天下大乱,他又将天下苍生置于何地?我说这些,不过想让你看看清楚,有些人道貌岸然,偏偏做出来的事却猪狗不如,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一再维护吗?”
  亦离的脸色愈加苍白,慧水垂眸,道了声阿弥陀佛。
  叶萱直视安逸,眸光深凝,“是吗,他道貌岸然,那你呢?当年你对我做的事,又算什么?你大言不惭地指责他,可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在我眼中,你与燕诩才是一丘之貉。”
  安逸顿时呼吸一滞,刚毅的俊脸紧紧绷着,眸中却有倔犟之色,他抿了抿唇,语气坚决,“叶子,我以前错了,你恨我怨我,我都无话可说,我都受着。我对你的心没变,我如今所求,只是尽我所能护着你,我不能眼睁睁着着亦离将你推到风尖浪口不顾。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那你就看着,待我抢回伏羲八卦,我定在你面前亲手将它碾碎。”
  叶萱刚要张嘴,安逸又急急打断她,“叶子,我今晚赶来,并非是想证明什么。我的人这两日都盯着睿王府的动静,燕诩已知道你回了无荒山,正调集人马,怕是会对无荒山有什么不利之举。叶子,你跟我走吧,趁他现在以为你还在山上,我们悄悄离开这里。”
  叶萱怔了怔,她当然知道燕诩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不想再承安逸的情,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断然道:“我的事无需你操心,无荒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亦离满脸愧色,朝叶萱道:“叶子,都怪我,我护不住惜月,更不能助你摆脱困境。你留在山上,哪也不用去,就算我再无用,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要护住你。大不了,我和燕诩同归于尽。”
  叶萱摇头,“亦离,你不用自责。惜月姐姐和我所受的苦,都是拜燕诩所赐,他才是这一切罪恶的源头。你自怨自责,正中他下怀。眼下想法救惜月姐姐才是当务之急,你不用担心我,大悲寺高手如云,你还怕我会在山上吃亏不成?”
  安逸正暗自着急,一旁的慧水却道:“叶丫头,安逸说得对,你不能留在山上。”见叶萱和亦离诧异地看向自己,她又道:“并非草尾堂和大悲寺不愿留你,只是,燕诩对你志在必得,他知道你在山上,定会不惜一切围山,我们死了不打紧,倒是叶丫头你,不能落入那魔头手中啊。”
  安逸忙道:“师太言之有理。燕诩手中兵权虽已交回陛下,但他谋划多年,在翼城早已羽翼丰厚,调兵遣将易如翻掌,更何况,他手中还藏了一支隐秘的鬼军。届时大军围山,大悲寺就算再利害,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叶萱默然,心知他们说得有理,大悲寺虽藏龙卧虎,但也不过拢共数十名僧人,而草尾堂的尼姑,除了慧水师太是习武之人,其余皆是普通人。燕诩是铁了心要自己的血,定会不惜一切屠山,她又如何忍心看着他们无辜牺牲。
  月落星沉,东方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翼城的城门刚刚打开,一辆宽敞的马车便迫不及待驶入城中,直奔睿王府。王府里的人似早已料到这一出,在马车将将驶入府前大街时,王府的大门洞开,马车畅通无阻直驱王府前院。
  庭院空旷,草木繁茂一如三天前。
  亦离下马,朝空无一人的院子大声高呼:“燕诩,你这卑鄙小人!你出来,痛痛快快和我较量一场,别尽是躲在暗处使那卑鄙手段!惜月到底何错之有,她是你的妻子,你为何要这般对她?燕诩,你给我出来!”
  他一声声骂着,府中却无一人应他,任那叫骂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仿佛一座空巢。直到他喊累了,声音嘶哑,颓然跌下,以剑撑地大口喘息。
  良久,燕诩终于悠悠踱着步出现。他应是刚起身,还未来得及打扮,长发垂肩,身上仍穿着中衣,外披一件貂皮大氅,睡眼惺忪,体态风流。
  他站在石阶之上,凤眸斜斜睨向亦离,似笑非笑,“大清早的,真是聒噪。大悲寺的和尚,都爱扰人清梦的?”
  亦离撑剑起身,厉声道:“燕诩,你少装糊涂,我今日为何在此,早在你意料之中。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惜月?”
  燕诩眯了眯,似是觉得好笑,“放过惜月?你方才也说了,她是我明谋正娶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又是谁?一个剃度为僧的人,不在寺庙里念佛敲经清心寡欲,却载着我的妻子四处奔波,当真惊世骇俗。”
  亦离眸中再次燃起怒火,“燕诩,你要羞辱我,大可随意,甚至你要我的性命,我绝无二话。我只希望你告诉我,惜月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你是不是知道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
  燕诩高高站在石阶上,半垂眸子看他,似在欣赏一件得意之作,须臾,却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笑声不大,却极是开怀。笑了许久,他才摇着头缓声道:“亦离,你到底懂不懂?我若要取你性命,早在七年前便能取,为何要留到今日?看来你是念经念傻了,我不妨告诉你,我真心希望你天天生龙活虎活得好好的,亲眼看着我如何将你身边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夺走,亲眼看着我如何得到十方策,一统天下。你若死了,那我该有多无趣?”
  他又笑了笑,又道:“有时我还真不懂你,想当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爱惜月,为她挡枪挡剑在所不惜。既然爱她爱到连性命都可以为她丢掉,为何我不过带你见识了一下王府的奢华,你就退缩了?你所谓的爱,竟是那样不堪一击?既然当年心甘情愿放弃了,为何现在又要重拾执念?因为歉疚?你不觉得你的歉疚来得太迟了?”
  亦离脸色一变,浑身僵硬。他不由想起当年,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一心要带惜月远走高飞。
  但那一日,燕诩邀请他到王府作客,府中正在寿备婚礼用度,他带着他一处处看过去,告诉他每一匹绸缎能换普通人家几座院落,他为惜月准备的仆人有多少,她头上一根步摇的价值,就连她用的一盒胭脂,也比他最宝贵的佩剑值钱。他惊呆了,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他不敢想像,若他带了惜月私奔,她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于是,他做出了一生追悔莫及的决定,自以为是地成全了她。
  燕诩敛起笑意,脸上骤然寒气森森,“我当然知道让惜月起死回生的方法,但我不会告诉你。你觉得你是在救惜月?你错了,你根本不是想救她。你只是觉得你害了她,你对不起她,你内疚,懊悔无比,日日煎熬,其实你真正想救赎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可是亦离,我恨不得你永坠阿鼻地狱,我为何要告诉你?”
  亦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的血液似被一下抽空,颓然倒地。
  燕诩从台阶上步下,朝马车走去,将车帘揭开。晨曦照入马车内,映出车内女子脸上的病容,他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往内院走去,再没看亦离一眼。
  雩琈玉棺早在他出征魏国前就从宫中密室迁出,在自己府中再无须刻意隐藏,就摆在他的卧室。他将顾惜月小心放回玉棺内,又命人取了热水,自己跪坐一则,拧了帕子细细替她擦拭,神态痴迷,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之宝。
  辰时刚过,云竹在门外请示,晨风已放出,却不是往无荒山飞去。
  燕诩微微蹙眉,双眸仍是凝视着玉棺中的女子,有了玉棺的滋养,她的脸已回复红润。良久,他才幽幽道:“既然惜月已经回来了,另外那个……也该回来了。”
  他握着惜月的手,柔软无骨,细腻光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冰冷如霜。他忽然怀念起另一个惜月的手来,唇角漾起一丝浅笑。
  云竹正打算退下,又听燕诩缓声道:“让云问替我准备一下,她大概会害怕,待我亲自去接她。”
  山路有些崎岖,安逸伸出手,想扶一把叶萱,叶萱却似没看到,自顾攀上一条藤蔓,借力跃上山壁。安逸笑笑,也不在意,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已感到宽慰了。山壁之上,有一道小瀑布,安逸拉拉叶萱的袖子,示意她过去歇息。
  两人在水潭边洗了手脸,安逸摘了几个野果,挑了个大的递给叶萱。叶萱接过,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忽然问道:“你既答应了把余下的极乐丸还给佟漠,为何又要食言?”
  上次安逸为顺利带叶萱回大悲寺,主动将五十颗极乐丸还给明焰司,并承诺十日后会将余下的极乐丸交出,但如今十日之期之过,他却没有践约。他们才下无荒山不久,就被明焰司的人追杀,幸好安逸所带的部下机警,将人引开了。
  安逸闲闲靠在树干,咬着果子满脸不在乎,“我在明焰司那三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想想就气。君子之诺要守,可佟漠又不是君子,不过是个朝廷爪牙……不对,他真正的主子,以前是睿王,如今却是燕诩,那五十颗极乐丸,我宁愿留着当炒豆子吃,也不给佟漠。”
  有资格服极乐丸的明焰使共一百零八人,他手中剩五十颗,就是说,有五十名明焰使将不能及时服极乐丸,也许明焰司的人此时正为谁该服极乐丸而争得焦头烂额,只稍想想就让他心情舒畅。
  若非佟漠奏天音琴让她失去记忆,她怎会傀儡似地活了三年?叶萱想到佟漠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也是甚有报复的快感,“干脆给他五十粒旱苗喜雨露好了。”(注:春/药名)
  安逸噗嗤笑出声来,“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你竟是比我还狠。”
  叶萱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他。安逸懒懒靠在树干,山中鸟鸣啾啾,泉水叮咚,春日的暖阳洒在她娇俏的脸庞,比春光更明媚,口中野果明明酸涩难咽,可安逸却似品着蟠桃,沁心润肺。
  “叶子,不如我们去仙鹫山吧。”
  当年他带她回魏国时,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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