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凶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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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
“吼”李君发出最后一声虎吼。
对面,王安双拳齐出,朝自己连续轰击而来!
咚咚咚咚咚咚!
六道拳影如雷电狂袭!
李君眼前,亦仿佛真的出现了一道道贯穿自身的雷霆!
洞明层次的拳意!
好强的天赋
天生的武者!
他能超越吗
“赫赫”李君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音节,他的胸骨已全部碎裂,心脏破碎。
之所以未有立时毙命,全凭其习武得来的强壮体魄支撑。
他看了看王安,又垂下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胸前的衣裳,眼眶里滚落血泪。
气绝身亡!
“不甘心么?”
王安看着李君脸上凝固的表情,忽然说了一句。
但他心里又总觉得李君临死前的动作,像是在告诉自己什么?
他顿了顿,从李君身上撕下几条碎布,缠住自己臂膀、拳头上的伤口,布帛碰触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感。
此间空无一人,王安也不再绷着脸,疼得直吸凉气,龇牙咧嘴。
随后,他翻开李君衣襟,一本薄册以及那张皮卷被他从中掏了出来。
除了这些,李君身上再无他物。
薄册上隐约可见虎形掌三个字。
这就是李君所学的拳法了吧?
想到这拳法的威力,王安心中隐约升起一些期待。
他找来落入泥土中的火把,用火折重新点燃,火光瞬间映亮此间,王安亦能把薄册看得清楚。
翻开第一页,是李君自己写下的字句感悟:余幼时家境贫微,然父慈母爱,生活虽拮据,一家人度日亦其乐融融
第一页上的字足有数百个。
俱是李君自述生平之言。
其言称自小生活在一个叫小潭村的地方,家境贫困,生活虽苦,但家人聚在一起总是平安喜乐,后来却因为一个天一道的修行者在村庄歇脚,整个村子命运就此改变。
自从天一道修行者驾临小潭村后,小潭村妇女便开始接连失踪。
村民因此人心惶惶。
李君的母亲也不知所踪。
村民们起先不敢怀疑尊贵的修行者,但随着村中妇女乃至女童都越来越频繁地消失不见,他们终于无法忍耐,开始巡防村落,盯梢天一道修行者。
某日趁修行者外出,村民涌进其家中。
在其后院井中,发现了拢共三十六具肚子被剖开的民女尸首!
上至四十余岁的妇人,下至六七岁的女童,皆在其中!
村民发现了修行者的秘密,看到自己的妻女如此凄惨地死去,俱是义愤填膺,要寻修行者算账,为妻女报仇。
但那修行者回来之后,却叫村民们陡然发觉,自己这些人与其的差距,竟如天壤云泥!
其谈笑之间,便灭杀了大半村民性命,如宰鸡鸭!
李君侥幸逃脱,去县衙告状,县衙却根本不管此事,淡漠处置。
他因此万念俱灰,终于落草为寇。
也落得了今日下场。
数百余字,斑斑血泪。
其中对虎形掌的感悟却不多,李君只称自己做了马贼之后,偶然得此拳法秘籍,发狠心下苦功修炼,期待有朝一日能为父母报仇。
在浸淫此拳法数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又叫他发现,虎形掌并不完整,其只是一门叫做虎神拳的大成拳法拆分而来。
此后,李君就开始了一边劫掠,一边搜寻虎神拳线索的旅程。
纸上未写明,其最后是否找到虎神拳。
但王安却知道,对方必然已经找到!
因为,虎神拳就在他手上!
他摊开那一张皮卷,八幅图画跃然其上,每一幅图画之下皆有密密麻麻的赤字注解。
八副图画,描尽了人体筋骨肌肉变化之秘。
又与猛虎立卧捕食隐然相通。
正是能锤炼人身五百块肌肉的大成拳法虎神拳!
锤炼五百块肌肉,已是大成拳法,而能锤炼六百块肌肉的拳法,皮卷秘籍上亦直言称世间绝无此等拳法!
慧极必伤,过刚易折,强极则辱。
人身亦遵循此原则,当人将自身六百块肌肉尽数锤炼完成时,其身体绝然承受不住,有崩溃之忧。
但王安却不信此言。
我是最强之躯,若不能把六百块肌肉尽数锤炼,算什么最强?
一定要不断搜集习练新拳法,直到能把周身所有肌肉尽数锤炼完成才行!
王安收起秘籍与皮卷,眼中满是昂然斗志!
李君的亲身经历让他明白,若不能拥有强悍的战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这世间,能威胁到自身的东西太多了!
29、天1道
天一道修行者随手抛出黄符,那符咒便化作大火,吞没村落;
其手指连点,口吐不可知之言,掌心便有雷电凝聚,打在人身,立时将人击成焦炭。
修行者种种手段堪称神鬼莫测,非武夫肉身所能抗御。
平静下心绪,王安脑海里又浮现出李君对残杀其一村人的修行者施展法门的描绘。
能发火符。
可使雷法。
或许还有其他更强横手段没有施展。
但仅只火符、雷法两项,足以让人望而生畏,悚然心惊。
纵然一人能将周身肌肉尽数锤炼完成,自身亦是肉体凡胎,如何能挡住雷霆劈杀,火攻之威?
那种手段,单从力量层面就解释不了。
天一道修行者残杀了一村大半村民,县衙对此也置之不理,不知其最后下场如何?
估计仍然逍遥在外。
不知又去什么地方祸害无辜百姓去了
王安不禁想及自身:若南平城遇到这等祸事,比县衙要高两级的府衙可敢出手来管?
府尊能否为民做主?
他对府尊并没什么信心。
“嘶”
王安深吸了一口气,把种种思绪尽都压下。
自己今得虎神拳,又有温补方打底,或许能达到炼肉如钢,使拳如铁的境界。
届时,雷法火法,自己或能抗衡一二!
自己的武夫之路,与从前所有武夫所走的道路已迥然不同!
他举着火把,打量这处地下石室。
才发现墙上嵌着一道石碑:九尺道人羽化之地。
石碑下有一副薄棺,已被李君毁坏,内中只余一副枯骨。
九尺道人秘藏的虎神拳已在王安手中。
皮卷上有九尺道人的注解,其言称此拳法另有来历,只是难以追溯,被其偶然所得,便一心躲在九尺庙中参修。
却不知其最后把五百块肌肉都锤炼完成没有?
王安叹息一声,动手把李君尸首装殓入棺材,就地挖了个坑,将他与九尺道人遗骸葬在了一处。
毕竟也是个苦命人。
其劫掠诸地村民,罪不容恕,但发生在其身上的惨事,也让人难免心生恻隐。
“尘归尘,土归土吧。”
武夫之道就由我来超越。
王安在新堆起的坟丘前祝祷了一番,举着火把走出了地下石室,又把槐树拖开,细细掩埋好了坑洞。
忙活过后,已经是三四更天。
前半夜没有踪影的月亮,此时亦露出了半张脸。
清辉冷幽幽地洒在乱葬岗、矮松间。
望着半圆的月亮,王安想起了那指引自己来此的女声,掠过树梢的白纱。
此下所葬者,乃是九尺道人。
并非女子。
这么看来,那女声应该不是所谓鬼祟吧?
或许是自己当时精神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念及那一缕飘过鼻间的茶花香气,王安又觉得这幻觉未免太逼真了些。
正想入非非之际,耳边骤然传来马儿惊恐嘶叫之声:“希律律!”
马?
王安一愣神,随即扭身朝自己拴马的那片树林看去。
只见一头浑身斑斓皮毛,比黄牛还大一圈的吊睛白额猛虎迅速穿林而来,一记虎掌抡在那壮马的脑袋上!
壮马悲鸣一声,身形轰隆隆倒地,压垮了几棵小树!
“好畜生!”
自己的代步工具竟被一头老虎轻易弄死,王安顿时气急,怒骂一声,拔步奔向那头猛虎!
猛虎垂首撕咬壮马脖颈,扯下好大一块肉来,吞进腹中,扭头看见一人朝自己奔来,以为是来虎口夺食的,登时大为愤怒,起身朝王安咆哮一声:“吼!”
滚滚精气随这一声吼啸而聚敛,冲荡王安面孔。
他的眼前,仿佛正有一头猛虎张开血盆大口,要将自己的头颅吞进口中!
这是何等浓郁的精气,冲击人身,竟然还能影响人的精神!
王安顿知自己绝不是这头猛虎的对手,但让他就此退却,他亦不甘心,于是就学着老虎的样子,凝练自身拳意,随一声怒吼把拳意盖压了过去!
“吼!”
猛虎被这一声怒吼彻底激怒,松开了壮马,扭身就朝王安扑杀而来!
它丝毫未受王安拳意影响!
反而还觉得王安似苍蝇一般嗡嗡乱叫,实在讨厌!
噼啪!
猛虎奔行,卷动风声。
长尾鞭打空气,亦有震响。
王安见此尴尬一笑,双腿发劲,运起奔雷步,扭身撒腿狂奔!
一虎一人,一追一逃,如此奔行了数百步,老虎终归还是舍不得鲜美的马肉,停下四腿,向王安威胁似地吼了一声,转身徐徐离去。
壮硕身形渐渐被草木淹没。
望着猛虎身影渐渐远去,王安心念转动。
老虎果然不愧是百兽之王!
其身躯内所蕴含的力量,只怕是化劲层次的武夫也绝难匹敌!
自己以拳意震慑于它,它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被激怒来追杀自己。
洞明层次的拳意,竟也奈何不了它!
它浑身精气蓬勃,素日里捕杀伐,无形之中已凝成了一种类似拳意般的气势,且这气势与它自身相合,自己不曾拥有能匹敌它自身的力量,仅凭拳意压它,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前世的三国猛将之中,有名典韦者,被比喻作古之恶来,能逐虎过涧。
这说得是典韦自身力量超绝,精气勃发之下,连猛虎亦被其所慑,吓得屁滚尿流逃跑!
我何时能仅凭气势,就把这猛虎压服,将之吓得屁滚尿流奔逃?
“虎兄,我会再回来的!”
王安朝老虎离去的方向郑重一抱拳,随即转身离去。
他奔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南平城外。
眼下城门还未打开,他丢在一处树林里的板车和几桶夜香还稳稳地放在那里。
王安思虑一番,鬼使神差地推着板车到了城外北边的一处庄子。
把夜香与板车都卖掉,还赚回来了二十钱。
若算上虎神拳、虎形掌的价值,他这一趟外出不仅没有赔钱,还赚回了很多。
可惜当时从九尺庙走得匆忙。
都未来得及搜罗那些马贼们积累的财物。
以后若有人经过那里,倒能发上一笔横财只要不碰着那头猛虎的话。
回去的路上,东方已露鱼肚白。
王安扯下缠绕双臂的绷带,显出了完好无损的两条手臂。
他手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势、臂膀上血淋淋的划痕,都在几个时辰内迅速恢复,没留下一丝痕迹!
30、刀法
晨光熹微,透过窗格洒进室内。
王安盘腿坐在床上,心中观想太阳实形,滚滚热力以他眉心为原点,朝外扩张。
他的拳意愈发凝练,精气旺盛,神元饱满。
热力周流之下,王安内视己身,肌肉纹理、筋脉骨骼、五脏六腑皆都显现,骨骼之内淡黄色的骨髓也越发清晰!
洞明层次,只需能观照到自身任一处的骨髓筋脉,便告圆满。
但王安觉得自身拳意仍有精进空间,一遍遍观想着,把太阳真核不断压缩,质量不断提升,流转周身的热力也越来越雄厚。
直到他听到敲门声,才停下观想。
他神目如电,精气勃勃,走出卧室去开院门。
走过卧室到院门这段路,王安呈现出的锋芒外露之势已经收敛无形,看起来只是一个清秀少年。
拉开门栓,门外女子身穿素色裙裳,提着一个食盒,亭亭玉立。
一缕茶花香气随风吹来,在王安鼻间经久不散。
茶花香。
昨夜白衣。
眼前女子。
幻觉?真实?
“恩公,这是今天的早饭。”李清儿腰肢挺直,把手里的食盒递给王安,俏生生说道。
她的言语打断了王安的思绪。
王安看了她一眼,内心已摒去诸般杂念。
昨夜女声,应该就是一个幻觉吧。
他笑着接过食盒,伸手在门后一捞,捞来一个小凳子,递给李清儿,自己则蹲坐在了门槛上。
对方是黄花闺女,出入青年男子家中,少不得被人背后说嘴。
但俩人只在门外交谈,且王安又是李清儿一家的恩人,这便不会有人多嘴多舌。
王安一边打开食盒,一边道:“都白吃你三四顿早饭了,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李清儿托腮看着他打开食盒,闻言抿嘴笑道:“恩公如果喜欢,我可以一直给恩公送早饭吃呢。”
“一直?”王安抬头看她。
“嗯!”她眨了眨眼睛,“一直给恩公送早饭吃。”
对上这双貌似天真懵懂的眼睛,王安有些心虚地低头喝粥。
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清幽幽地笑声。
他心里蓦地又生出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南平府衙。
第二班捕快科房内。
十二个捕快聚在不大的一间屋子里,谈笑风生。
王安独自坐在角落,无人和他搭话,他也乐得清静。
倒是赵猛在二三个捕快小团体间来回走动,联络交际,忙得不亦乐乎。
今日正值月会,各个捕快不论是否当值,都要在各班科房点卯,捕头趁这此时机,以总结上一月的工作,布置下一月的差事。
不多时,赵猛总算交际完毕,心满意足地回到角落,坐在王安旁边的凳子上。
“安哥,我帮你问过了!”他满脸憨笑,凑近王安身侧,低声说道,“咱们府衙公库,虽然确实不富裕,但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那个跟公库吏是亲戚的孙捕快跟我说,公库里藏有十余套步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