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凶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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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弟,是真的吧?
它真的成了精,想要害我吧?
是吧?”
听其所言,王安心情有些复杂。
他微微停顿,在关飞目光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沉重道:“不瞒员外,墨云此犬,实在是一条忠犬啊”
随即把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关飞闻言潸然泪下,连声痛呼爱犬的名字。
过了许久,才情绪稍缓,向王安抱拳道:“不论如何,若非王兄弟与爱犬墨云舍命相助,我今已命丧黄泉矣。
王兄弟稍待,我这就令管家备上一份厚礼”
“这就不必了,关员外。”王安摆手拒绝。
富绅豪商之流,专擅以钱财串联关系网。
今日王安收了关飞的钱,自己就难免落入网中。
他自不愿沾上这些乌七八糟的麻烦。
“关员外若是有心,不如替我在乡下多资助一些贫困庄户,给他们减些佃租,如何?”
“呵呵,这倒好说。”关飞笑着应下。
之后,王安让他尽快派人去衙门了结此案,便离开了关家。
王安走在路上,总结得失。
他行于熙攘人群中,身形如游鱼般在人群里穿梭,未碰到任何人的衣角。
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经过。
好似王安已变得透明。
昨夜一战,令他对虎神拳的领悟更进一层。
尤其是虎啸式演化而来的虎势,更让他获益良多,能将拳意融入气势之中,变化莫测。
这一站,王安没用使用威胜刀。
那般激烈的战局之中,任何一点行差踏错,都会导致自身命陨。
而刀法作为自身的短板,暴露出来,更可能成为自己落败的关键。
然不论如何,威胜刀蕴有沙场老卒的百战之气,对邪祟天然克制,空悬腰间太过浪费。
一定得尽快学门刀法了!
37、紫牌案
南平府衙。
西路刑房大院正堂。
正对门的那面墙壁上,描绘着獬豸图。
獬豸能识善恶,辨曲直,一向为律法之象征,代表光明天下、清平公正。
图案下,一张矮桌端正摆着。
一头戴官帽,身着青色官服,留八字胡,相貌端正的中年男人坐在矮案后,低眉垂目,审视桌上案卷。
此人就是南平府衙刑房官崔元召,秩正九品。
在他左右下首,七张矮桌次第排开。
七班捕头坐在桌后。
他们身后,则站着各自手下捕快。
正堂很宽敞,即便将近百来号人充入此间,依旧不显拥挤。
此时众人皆屏息凝神,正堂里落针可闻。
崔元召一页一页地翻阅案卷,许久以后,太阳由东边升至中天,他才将诸案卷翻阅完毕,抬眼看向众人。
已站得筋骨僵硬的众捕快纷纷挺直腰背,目不斜视。
七个捕头同样正襟危坐,不敢露出丝毫懈怠之态。
“本月总计报案数为三百一十案,其中二百七十九案为白牌案,均已结案。
余下三十一案俱是青牌案,尚有三桩案子未结。
原因为何?”
崔元召声音醇厚,听起来让人颇觉安宁。
但其话音落下,几个捕头无一人能平静下来。
立刻便有捕头慌张起身,回道:“禀告上官,属下这一斑里,严易全捕快接了一桩青牌案,尚未能结案。
他家中老母亲生了重病,已在床前尽孝半月有余,本以为这几日能将此案了结,未想到临了其母病情加剧,以致属下还未来得及向考功堂报备”
青牌案、白牌案皆限定在一月内完成。
若不能完成,需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否则须收惩罚。
一般而言,也无人将这规定当真。
只要捕头打通了考功堂的关节,其也不会将未完成的案子报告上去。
被呈报上去者,多是与捕头关系不对付的捕快。
这严易全说不定就归属此类。
当然,也可能确实如那捕头所说,其未来得及给严易全报备。
王安站在人群之后,观察着那捕头的脸色。
捕头禀报过后,崔元召就翻出了另一道薄册,在其上查找一阵,找到了严易全的名字,开口道:“从这点卯册上看,严易全已经三个多月不曾来点卯了?
月功册上,亦连续五个月没有他的月功记录。
你说他母亲是近半个月才害病。”
崔元召目光投向那圆脸捕头。
圆脸捕头面露犹豫之色:“这”
“他既这般久不曾办案点卯,想来是不喜欢捕快这职司。
传话给他,让他好好在家照顾老娘去吧。
不必再来衙门了!”崔元召摆了摆手,下了命令。
圆脸捕头只好应声,坐了回去。
王安注意到他低头入座的时候,嘴角敲了敲,面上似有快意之色闪过,心下顿时明了:看来是严易全跟这圆脸捕头不对付,被捕头借机赶出科房了。
随后,又有捕头起身汇报。
崔元召做了处置,便有两个捕头不分先后地站起身。
其中一个,就是王安所属的第二班捕头周铁虎。
王安看周铁虎起身,皱了皱眉。
直觉此中可能有猫腻。
“你们怎么都站起来了,眼下只剩一桩未结案的青牌案。”崔元召面露笑容,晃了晃手里的案卷。
周铁虎向崔元召拱手行礼,首先道:“大人容禀。
属下以为大人手里那桩未结案的青牌案,可能是我手下里的王安所为。
其前些时日接了一桩青牌案,一直未能完成。
我后来催促于他,令他于三日内结案。
之后属下忙忘了此事,却不知道他最终完成与否?”
说完,周铁虎还微微侧身,目光投向队伍后的王安。
其这一动作,令诸多捕快纷纷看向了王安,目光里不乏戏谑、幸灾乐祸之色。
王安面不改色,与周铁虎对视一眼。
梦游案已经结案。
他连五筹考功都已领到手。
周铁虎不可能不知此事,眼下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非要把自己顶到台前来,其意欲何为?
周铁虎为何如此与自己针锋相对?
若说他是为马严报仇,却说不过去。
背后必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王安心念电转。
忽然想到初至科房时,周铁虎将其子侄周平云塞到第一班捕头郑龙华手下,郑龙华反过来就将赵猛和自己塞在了周铁虎手下。
莫非,周铁虎把自己当成了郑龙华派来的眼线?
如果他真是这般想法,他如此针锋相对于我,倒能说得通!
“王安是么?”崔元召看了王安一眼,旋即低头翻越案卷,找到王安的名字,顺着看下去,立刻笑道,“铁虎,只怕你是弄错咯!
王捕快手里那桩青牌案,昨日已经结案。
且报案人亲自来结案,在考功堂对王捕快大加称赞。”
“哦?
原来竟是我弄错了?”周铁虎闻言一愣,旋即满脸歉然,转身笑眯眯地向王安躬身行礼,“倒是我的不是,王兄弟,我给你赔罪了。”
“岂敢。
周班头督办心切,一时有所遗漏,算得了什么?”王安同样躬身还礼。
两人抬头,俱显出两张笑眯眯的脸孔。
“王捕快很是不错啊,入衙门不过半月,已经连破两桩案子。
亲自擒拿一个匪首!
不错不错,须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啊!”崔元召看着王安所办的两桩案子,又是连声赞叹,似乎对他甚为满意。
王安表面含笑应付,内心却是悚然而惊!
他意识到周铁虎想做什么了。
周铁虎的目的就是要让崔元召注意到自己。
接下来,其好借机捧杀自己!
崔元召将案卷册子都整齐码放在案头,从身上摸出了一面紫色的牌子。
这牌子一经拿出,底下众人纷纷色变。
其将牌子摆在桌案上,向诸下属说道:“诸位,衙门今收到百姓报案,称自家女儿失踪。
后经调查发现,南平城及周边各乡庄已有十余民妇民女失踪。
此案干系重大,因为诸多民妇失踪,已惹得人心惶惶。
特将此案拔格定为紫牌案。
府尊钧旨,勒令刑房于三十日内破去此案。
赏功二十筹。
哪一班捕头愿领下此案?
我会另从其他几班中抽调人手,协助你班办案!”
38、骡马市子
紫牌案,多是真正涉及邪祟妖魔的案件。
此时出现一桩不涉妖魔,被拔格提为这一等的案子,众捕头都有些意动。
捕快们眼中亦是光芒闪动。
须知,若能完成这样一桩案子,一个班组里每个人都能得二十考功,而不是所有人共分这二十考功!
仅此一项,已经足够诱人!
眼看几班捕头蠢蠢欲动,想要争先接下此案,崔元召忽然道:“凡是班组挂有紫牌案,尚未了结者,不得再接此案。”
一言出,一二三班捕头俱是摇头叹息。
此三班里皆领有未能结案的紫牌案。
王安这第二班里挂着的紫牌案,是一桩涉及邪祟的大案无头案。
不过近几年此案都没有消息。
同班捕快对此讳莫如深,案子一直都悬而未决。
“属下愿领下此案。
为府尊、刑房大人分忧解难!”
这时,一个捕头冷不丁地站了出来,朝刑房官崔元召拱手说道。
他身材昂藏,脸型方正。
正是新晋第七班捕头方重!
其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立时向他及第七班诸捕快投去了艳羡之色。
仿佛第七班占了个好大的便宜。
崔元召见到方重起身领下此案,脸上笑容更浓了几分,连连点头道:“好!
你出身大昌县,此案中,也有几个大昌县民女失踪。
如此来看,这案子倒像是专等着你来了结!
不过,此案涉及甚广,失踪民妇众多,仅仅你手下十余人稍显不够。”
说到这里,崔元召微微一顿,目光看向底下诸捕头,道:“你们也莫吝啬,举荐几个好手出来,协助方重办案!”
他话音落下不久,诸捕头交头接耳之际,郑龙华乐呵呵地站起身,道:“说到好手,属下手里正有一个。
是周捕头的侄子周平云,而今就在属下的第一班办差。
半个月来也破了几桩案子,已经过了考功线。
属下愿将平云推荐给方捕头,让他协助方捕头!”
“周平云是么?
我亦有些印象,就把他算上。”崔元召点了点头。
紧跟着,周铁虎就站了出来,向崔元召拱手道:“下属愿推荐王安加入此案,辅佐方捕头!”
“把王安举荐给方捕头,你可舍得?不怕他跟了方捕头就不回来了?”崔元召手指虚点周铁虎,开了个玩笑。
周铁虎转身看了王安一眼,笑眯眯道:“王捕快若不愿回来,属下自也不敢勉强。
只不过若是方捕头见他办事利索,非要强留下他。
那属下少不得要去第七班抢人了!”
“哈哈哈”崔元召大笑起来。
众人亦跟着哄笑。
满堂哄笑声中,王安低眉垂目,眼中寒意凛冽。
这次的紫牌民女失踪案,绝不会如众人所想的那样好了结。
否则,与自己有嫌隙的周铁虎不可能举荐自己,让自己沾这个好处!
当下看来,郑龙华与周铁虎互不对付。
皆把对方推给自己的手下,当成是卧底眼线。
正借着民女失踪案这个机会,把眼线拔除!
王安抬眼看向大笑不止的崔元召。
这位刑房官及其背后府尊,在此次的案件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他们究竟有何图谋?
紫牌案:南平民妇失踪案。
地点:南平城下水街、南平城外十里堡、城外二桥乡、大昌县内及附属大王村。
报官者:南平城外十里堡庄户张千。
案情:十里堡庄户张千于府衙外击鼓报案,称自己刚娶进门的媳妇失踪不见。
府尊接下此案,派人调查之后发现,数日内,南平城及周遭除张千媳妇之外,另有十六个民妇失踪。
五日前,南平城下水街。
有名李瓶儿的暗娼失踪,当夜其与嫖客同床共枕,待嫖客第二日醒来之后发现其人不知所踪;
当日,张千新妇王小翠失踪,同样是白日未见异常,夜半失去踪影;
四日前,南平城外二桥乡。
有未出阁民女杨小兰、杨莹莹、杨秀秀,新妇吴琼、阮珏失踪。
俱是白日不见异常,夜间消失无踪。
三日前
考功:二十筹。
意见:此失踪之十七位妇女,年龄皆不到二十岁。
或为某家新妇,或为未出阁的姑娘。
由此可见,极可能是一伙专门掳掠妙龄女子的贼匪将人捉走,卖去他地,或沦为娼妓,或另嫁他户。
王安放下案卷,叹了口气。
自方重接下此案之后,已经五六日过去。
方重只把像他这样被举荐来的捕快,安排去做一些边缘的活计。
案情调查核心是何,进展怎样,他是一概不知。
他也知道方重这么做,是怕自己与其手下嫡系争功。
但此事干系重大,如今几天时间过去,又有几个民女失踪,自己却始终掺和不到其中去,未免焦心。
这一连串民妇失踪案,若真是贼匪所为。
贼匪就太大胆了。
至今连续作案超过二十七起,丝毫不担心自己暴露行藏,被衙门抓住。
据第七班捕快透露出的消息来看,那伙贼匪掳走妇女,也确实未在现场留下丝毫关于他们的痕迹。
这未免太蹊跷了些。
现在又不是王安从前那个世界。
当下民智未开,读书人都是稀有物种,制造一次无痕迹的高智商案件无比困难,更不提接连制造二十几起!
王安几乎可以断定,能做下这等案子的,绝对超过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换言之。
此案极可能涉及邪祟妖魔!
可惜自己一直没机会去现场探看,否则一定能发现个中蹊跷之处。
无奈之下,王安只能日夜熬炼拳意,修炼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