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我们闪闪发亮-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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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科生的身份参加高考吗?”张大可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郑重起来。
顾锡东看着张大可,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张大可话里的意思。他不就是文科生吗,不以文科生身份参加高考,难道还能有什么别的身份。
“老师……”
张大可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顾锡东,他酝酿了一下,语气慎重有力地说:“我建议你现在文转理。”
顾锡东蓦地瞪大眼睛。
文转理?
现在?
他惊呆了,耳畔反复回响张大可说的话。
“老师……这不可能……我已经高三了,我学了一年的文科……”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的建议。听我说……”张大可双手下压,示意顾锡东别激动,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顾锡东,“这是你分科前和分前后的历次考试成绩,老师都给你整理出来了。你看,高一整个学期,你的理科,就这划红线的,所有科目都排在年级前列,文科科目则相对弱势。你就是个天生学理科的好苗子,当时怎么会选文科呢?是判断失误,还是你……另有隐情?”
顾锡东手指攥了起来,他低下头,回避张大可的视线,保持一贯的沉默。
原因是什么,他不能说,但他也从不后悔。
如果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还是会这样选择的。
“你不想说。可以,老师尊重你。但你想过没有,以你现在的成绩参加高考,你还有没有未来?上不了好大学就没有好出路,这句话不该我这个当老师的说,但却是大多数人规避不了的现实。每一年,有多少寒门学子凭借高考一飞冲天改变命运,你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期许?你甘心吗?你甘心一辈子过这种清贫的生活吗?顾锡东,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像高三文转理,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不可思议的自杀式行为,可放在你的身上,说不定能柳暗花明,给你的未来打开一条生路。”张大可目光烁烁地说。
张大可的一番肺腑之言,就像是一块石头投进顾锡东原本一成不变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湖里,荡起阵阵涟漪。他的眼睛里逐渐亮起光芒,颤抖着嘴唇叫道:“张老师……”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文转理
张大可最终还是没有收下顾锡东还他的2000元钱。今天来到顾家家访,顾家的情况比他之前预想得更糟。祖孙俩守着一座破旧的院子相依为命,爷爷后天失语且常年患病,为了给爷爷治病,已经踏进高三大门的顾锡东只能靠假期打工维持生计。看到这样的情况,张大可既心酸又同情,他能做的,就是在保有顾锡东自尊心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帮助这个苦难的家庭。
钱,肯定是不能收的。
夜里,顾锡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大可老师的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文转理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发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野蛮生长,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顾锡东,你要尽快做出决定。时间不等人,学习不等人,早一天开始复习,就多一分考取理想学校和专业的胜算!”大可老师离开前切切叮咛他。
他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暗黄色的水渍,听着隔壁爷爷沉重的咳嗽声,他翻了个身,拿起枕头下的手机,打开微信。
南北晚上在家做了套文综试卷,对了答案后,成绩符合心理预期。她稍稍松了口气,因为这次的摸底测验实在是太打击人了,班里多数学生都考出了史上最差成绩。
其中,也包括顾锡东。
她抿了抿嘴唇,神情严肃地看着桌上的试卷,在想返校后是不是也要逼着顾锡东做一套这样的卷子,测一测成绩。
“滴滴……”
谁啊,这么不长眼,快十二点了还给她发微信。
她皱了下眉头,打开手机微信一看,眼睛却是一亮。
顾锡东!
是他。
顾锡东:睡了吗?
她赶紧回复:没呢。你也没睡?
顾锡东:嗯。
她:有事找我?
问完后,顾锡东那边却没动静了。
她双手抱着手机,眼睛紧盯着屏幕,心里边敲着小鼓猜测他是睡着了,还是有事忙去了。
她:你……还在吗?
在对话框里输入这句话后,犹豫着要不要发出去,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来。
顾锡东:以后,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
她愣住了,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
她发过去一个疑问的表情。
顾锡东:睡吧,等见面再说。
她:喂!你把话说清楚呀,什么我一个人,什么孤单的,你什么意思啊?
顾锡东过了半晌才回复:睡吧,晚安。
她放下手机,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浓重了,顾锡东从来不是一个没话找话说的人,他说出去的话肯定有他的想法。
听他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离开她,留她一个人的意思。
他要走吗?不上学了?
她的四肢发凉,眼里露出惶悚不安的神色……
顾锡东睡不着,起身打开台灯,准备刷两套卷子。书桌一角堆放着理科的书籍和资料。他犹豫了一下,抽出一本物理书,翻看起来。
“滴滴……”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只有一个好友的界面上,可爱的迪士尼公主头像上有一个小红点。
北北:我在你家门口。
他像木头一样愣愣地盯着屏幕上的字,过了两秒钟,他腾一下站起来,朝门口大步跑了过去。
打开大门,少女纤瘦的身影暴露在漆黑的夜色中,南北就像是一个孤单的精灵迷了路,误撞到他的家门口。
他呼吸一顿,刚要开口,南北却朝他主动扑了上来。
“后面……后面好像有人……”她扯着他的衣服,眼神惊恐不安地指着漆黑的街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进院子里。
“这会儿知道怕了?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里是治安死角。”他低声训斥她。
屋里的灯光漫出来,看得清她脸上的委屈和扁起的嘴角,他的心咕咚一跳,自动塌下去一角,“你来找我,阿姨知道吗?”
她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嘟哝说:“不知道。”
偷跑出来的?
真是胆大包天。
他瞥了眼她身上的睡衣,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不行。顾锡东,你把话说清楚,你给我发那样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她扬起头,目光倔强疑惑地瞪着他。
一阵初秋的风吹进院子,老槐树摇晃着树杈,发出沙沙的响声。南北的裙摆被晚风吹的扬了起来,发丝拂过洁白无瑕的面颊,带来阵阵又痒又麻的感觉。
“我……”他的心里藏着千言万语,看着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说呀!”她急得眼眶里泛起红潮。
“大可老师晚上来我家,他跟我说,说让我考虑文转理。”他照实说了。
文转理?
现在,文转理?
南北惊讶极了,她直瞪瞪地看着顾锡东,嘴唇微张,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几个字在耳畔回响。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可老师说的?”
他点头,“嗯。”
她的眼里冒出一丝困惑,“这个时候让你转理科,那高二的功课怎么补?还有,你明明理科更强,为什么分科的时候会选文呢?你……”她突然顿住,漆黑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道光,她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睛望着他沉浸在阴影里的脸庞,嘴唇颤了颤,哑声说:“你……你是为了我……”
顾锡东看着她,目光和语气同样坚定,“你别多想。不是。”
南北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不是傻子。”
他转开脸,看着院子中央的老槐树,没有再接话。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对你学文的事感到困惑。你的数学成绩拔尖,但是对政史地科目没有太大的兴趣,你只是被动的在学,我能感觉的到,每次考完试,你身上的压力就增大一分,可你从来都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顾锡东,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对吗?所以你才会给我发那样一条微信,你都这样了,还在关心我一个人会不会孤单。你傻吗?你都不会疼,不会难过的吗?”南北的眼眶渐渐泛起潮红色,大颗大颗的泪水缓缓滴落。
看到这样的南北,被戳破秘密的顾锡东顾不上整理混乱的思绪,赶紧上前,伸手想给她擦泪,“你别哭……”
南北扑上来,紧紧抱着他,“顾锡东,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我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牺牲你自己的前途来帮我……”
顾锡东的双手无处安放,复杂凌乱的却是他的心,“南北,你别这样。”
“不要。你别想再推开我。”
“我不后悔。我说我不后悔!”他握着南北的肩膀,目光坚定地望着那张被泪水浸湿的面颊,语气无比郑重地说:“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的。因为你,值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因为你值得
因为你,值得。
因为你,也同样救赎了我,拯救了我。
两个相互救赎的灵魂,两颗被生活冷待孤寂徘徊的心灵,相互接近,相互取暖,彼此成为对方人生里最温暖的那一道光。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最宝贵的收获。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有些默契只有两个人才懂。
“你转理吧,我支持你。”南北已经想通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也要竭尽全力,不,是拼尽全力帮他逆转命运。他应该是在天上翱翔搏击的雄鹰,不该是被困在沼泽地里无法施展拳脚的雏鸟。他的世界不止于此,他的人生注定要通向更加高远宽广的境界。
“那我走了,你……”顾锡东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南北,他害怕她会重蹈覆辙,再次陷入人生低谷,而他不在她身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只有亲身经历过黑暗的人才能体会到陷入黑暗的恐惧和无助,他不放心她,所以才会一直犹豫,一直下不了决心。
“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性娇气的南北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你又不是转到其他学校,见不到了,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我们都可以见面的嘛。我向你保证,有困难我会第一个去找你的,你也一样,有任何困难和需要,都记得来找我。”南北拍拍顾锡东的肩膀。
顾锡东嘴角轻扬,“嗯。”
南北目光烁烁地看着顾锡东,“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为了美好的明天,我们一起努力加油!”
“一年之期。”南北指着头顶郁郁葱葱的老槐树,“槐树为证!”
一年之期,槐树为证。
顾锡东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加油!”
“加油!”
顾锡东成了外高历史上第一个高三文转理的学生,回到卫星一班的他,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学生们在背后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南北换了新同桌,爱吃榨菜的高壮壮,老高。两人常常因为老高上课偷吃榨菜而吵闹不休;木子在课桌上贴满了林焰的大头照,还写下了高考完去见你的豪言壮语;张朝阳流连在篮球场上的时间变少了,拿起书本的时间变多了。
高三了,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铆足了劲儿拼搏……
南燕和沙拉约在冰粉店见面。
“听说,陈家齐在你家住了几天?”沙拉搅和着碗里的手工冰粉,笑得贼兮兮地问南燕。
“昂,住了。怎样?羡慕了?”南燕镇定自若地说。
“我羡慕你干啥,我又不是没老公。”沙拉翻了个白眼,开始八卦,“你俩……睡了?”
南燕没好气地瞟了沙拉一眼,“睡了!”
“哎呦!”沙拉的感叹词还没念完呢,就听到南燕说:“各睡各屋。”
“啊?不是吧,陈家齐是柳下惠,还是不行了呀。”沙拉惊讶地说。
“你家李和光才不行呢。”南燕怒道。
沙拉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捅了捅南燕的胳膊,“说说呗,咋回事呀。”
南燕吃了口冰粉,放下勺子,心情郁闷地说:“他挺正常的,我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摸……但就是没发生那事。他临了总能控制住自己,我都被他气得怀疑人生了,拉拉,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不是已经不美了?是不是老了,他嫌弃我了?”
沙拉捏了捏南燕圆圆的脸蛋,“瞎想啥呢。你这张孩子脸,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岁。一点都不老,美着呢啊。别胡思乱想。”
“那他怎么对我……”南燕心情烦躁地看着商场的广告牌。
“可能心理压力大吧。毕竟那么重的债务压在他的身上,还有你们现在的关系,他想轻松也轻松不起来呀。不过,这个陈家齐也真是的,他哄哄你怕什么呢,又不会掉块肉。”沙拉不满地说。
“那天晚上,我跟他提复婚的事了,可他没表态。”南燕失望地说。
“你跟他提?你有病吧,南燕,这事不应该男人主动的吗?”沙拉抬高音量说。
南燕嘘了声,解释说:“我要等他开口,估计头发都熬白了。他那么要面子的人,在还清债务之前,肯定是不会跟我开口提这事的。”
“那你提了,他就那态度!我去,你可真给我们广大中年女性长脸啊,他都这样了,你也能忍下去。”沙拉气急败坏地说。
“不然呢。我不理他,跟他一刀两断吗。看着他自生自灭,我却冷眼旁观,拉都不拉一把,我是不是太绝情了。”南燕说。
“你就是没出息。从来都是你迁就陈家齐,追着他,惯着他,才把他养的一身坏毛病。我告诉你,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找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仗着你还爱着他罢了,对你还是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这种自以为是还清高自傲的男人,不知道你爱他哪儿?”沙拉气愤地说。
南燕苦笑着抓了把头发,“我也想不爱他啊,可没办法,控制不了自己。”
“你就是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