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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娇妻如云-第22部分

小说: 娇妻如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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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想不到到了这里,让他总算重拾了一些希望。
    他揩去眼角的泪水,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厅中去,此时进来的人已不少了,各自寻了位置坐下。能进来这里的人,大多都算是有些才学的,都是相互不断点头致意,看对方的眼神也都有彼此尊重之意。
    张一刀坐下,身边一个公子立即收拢扇子,朝他拱了拱手,口里道:“相公高姓大名?”
    张一刀见这公子很热络,心里也觉得亲近了。于是连忙道:“鄙人姓张。”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只道出姓,满腹的难言之隐。话说爹娘给自己的名字真是流毒无穷,一刀,一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吉利也不雅致,就是山上打家劫舍的好汉也没有取这诨号的。
    这公子又连忙笑:“原来是张相公。”便和张一刀闲聊起来,问张一刀近来是否留意明年的春闱,读书人说起这个,总是有说不尽的话题。张一刀考的场次多,这些年场场都没有拉下,经验丰富,以过来人的身份给这公子指点,公子不断点头,感叹道:“张相公竟是不能提名,实在可惜。张相公也不必懊恼,早晚要高中的。”
    张一刀连忙称谢,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公子姓温,叫温弼舟,瞧瞧,人家这名字多好,既朗口又有文气,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哎,说起这个,我为什么又埋怨起我爹了。算了,子不语父过,不想了。”
    恰在这时候,一个小姐笑吟吟的端着糕点、茶水过来,这小姐天生丽质,素装清丽,穿着一件寻常的衣裙,站在厅中却仿佛出水芙蓉。那樱桃嘴上含着笑,笑容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既熙和又端庄,步步生莲的挪步过来,声音竟比黄莺更好听,喃喃细语道:“请两位相公、公子喝茶,吃些糕点,待才子们都入了场,诗会才开始。若有怠慢处,请勿见怪。”
    她说的话很得体,随即微微一笑,露出两颗贝齿,比大家闺秀更大家闺秀一些。
    张一刀年纪大,倒是不觉的什么,只觉得这女子犹如春风灌面,说的话让他生出很大的满足感。可是那温弼舟温公子就不同了,眼中闪出一丝亮光,口里说:“不怪,不怪……”手就去接那小弟递过来的茶,触碰到小姐的手时,顿时感觉到指尖滑腻的很,就像摸到了上好的绸缎一样,爽。
    那小姐立即缩手,脸颊儿羞涩的通红,裙角一扬,便匆匆的走了,留下一道儿倩影让温公子思绪连翩。
    “这小姐不知是哪里来的?哇,真是令人心动,那一眸一笑,都教我心肝儿颤的不行。”温公子直愣愣的发着呆,竟是恍恍惚惚,有点儿茶不思饭不想了。他是多情公子,身边的女人自然不少,家里还有两房侍妾,可是现在想来,和那小姐相比,家里的侍妾简直就是粪土啊。
    什么才最令人心动,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让人朝思暮想?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其实都是空话。女子的面容各有特色,在一百个人眼里,就有一百个绝色美女。此刻,温公子却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悸动,这种悸动来自雄性最原始的野性,是一种占有的欲望,世上最珍贵的是什么?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越是得不到,温公子心里越痒痒,如百爪挠心,有一种苦涩,又有一分甜蜜。
    “温公子,温公子……”张一刀想不到这温公子竟是个急色之人,虽说孔圣人说过食色性也,上至官家下至朝臣也莫不以狎妓多情为荣,可是你也太急了吧,至于如此吗?张一刀已经感觉有些交友不慎了。
    温公子回过神,连声致歉,又与张一刀闲扯,可是心思却再也不放在闲谈上了,满脑子都是那小姐的倩影,挥之不去。
    张一刀也逐渐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便慢吞吞的去喝茶,这茶不喝不知道,一喝却是回味无穷,口里道:“好茶,是了,我似是曾在哪里尝过这茶,对,是在灵隐寺,真是奇了,这灵隐寺的和尚莫非来这里为客人煮茶吗?若真是如此,单这份茶水,就不虚此行了。”
    张一刀又去尝糕点,又是一阵心中叫好,自进了这邃雅山房,所见所闻所触及的无不是天下最精美的事物,惬意之余,又有一份浓重的成就感,短短半个时辰,张一刀感触良多。
    宾客们差不多来齐了,竟有百人之多,熙熙攘攘的让这宽敞的厅堂也觉得拥挤起来,一些来得晚的,不得不随便寻个小圆凳子在角落里坐着,翘首以盼,都满怀着期待。
    这时,吴三儿从楼上下来,他戴着翅帽,身上是一件上好的圆领员外衫。换了个马甲果然比之从前青衣小帽要精神了许多。向众人团团稽首道:“诸位才子俊杰,今日是邃雅山房开门吉日,诸位能来捧场,敝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吴三儿话说到一半,就有人道:“快请陈济陈相公出来。”
    众人纷纷喊:“是,快请陈相公出来与我们相见。”
    吴三儿毕竟没有经过大场面,连忙缩了舌头,再说不下去了,说:“诸位少待,我这就去请陈相公来。”说着便上楼去。
    在楼上,陈济与沈傲却都是沉着脸,一张画纸摊在案上,一边的周恒道:“这是郡主昨夜教人送来的,看来郡主还是不服气呢。”
    陈济的目光落在画的落款那一个天字上,脸色变了变,道:“是清河郡主送给你?没有说是谁画的吗?”
    周恒满不在乎的道:“我问这个做什么?”
    沈傲笑了笑:“因为这是真迹。”
    “真迹?谁的真迹?”周恒一头雾水。
    沈傲道:“官家。”
    周恒目瞪口呆,期期艾艾的道:“官……官家,这莫非是三皇子拿了官家的真迹要和我们比斗?”
    沈傲摇头,道:“你看这画墨迹未干,显然是新作,是官家向我挑战呢。”
    周恒一下子头重脚轻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先是和郡主斗画,后来牵涉到了皇三子,如今连官家都牵连进来,是福是祸也没有个准头。
    “好凶险啊,伴君如伴虎,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不算摸了老虎屁股。沈傲啊沈傲,早知道我就不去追求清河郡主了,不追求清河郡主,郡主就不比拿假画羞辱我,不羞辱我我便不会和你相熟,不和你相熟……”
    “哇,这家伙栽赃,到头来好像是我害了他一样。”沈傲虎着脸打断周恒祥林嫂一样样的碎念:“不和我相熟就不会摸到老虎屁股?周董,你能再无耻一点吗?”
    周恒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从认识了沈傲日子倒是过得很惬意,生活多姿多彩,于是便不再计较,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傲笑了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们就当作这是官家的赝品,和他再比比,怕什么?莫非我们画作的比官家好就要杀头?再者说,官家既然送了新画来,一定是对斗画起了兴致,若是我们就此认输,反而不好。”
    沈傲收起画,瞥了一旁默不做声的吴三儿一眼,问:“三儿,你不在楼下主持诗会,上楼做什么?”
    吴三儿道:“下头的才子都要见陈相公,教陈相公下去。”
第四十章:斗诗
    楼梯口,一个清瘦的身影走下来,众目睽睽中,许多人屏住了呼吸,有人惊呼道:“是陈济陈相公,呀,陈相公来了,学生有礼。”
    许多人纷纷站起来,朝陈济行弟子礼。
    偶像的号召力果然巨大,这些自命不凡的才子见到了陈济,一个个都矮了一截。跟着陈济下楼的沈傲等人,很是失望,因为他们很悲哀地被当成了空气,尤其是沈傲,一直梦想着做萤火虫金龟子来着,谁知今日权当做了陈济的绿叶,连陪衬都嫌碍眼。
    “这家伙这么挫,居然也有人喜欢,没天理啊。”沈傲心里哀叹,看着满面春风挂着矜持笑容的陈济,心里腹诽:“装,继续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陈济哪里知道沈傲的心思,他今日的心情很激动,很舒畅,想不到这么年过去,大家还没有忘记他,人活在世上,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推崇,值了。
    下了楼,陈济坐在上首,身前的桌案上还有个牌子。咦,得看看写着什么,陈济翻开那牌子,便看到牌子上写着天下第一相公五个朱笔大字。
    汗,陈济哭笑不得,胡闹,太胡闹了,天下第一相公,这是把老夫往风口浪尖里推啊,天下第一,岂是自己能当得起的?就是苏轼再生,也绝不会敢如此嚣张啊。
    陈济面色微微一红,偷偷地想去把牌子盖了,虽然脸皮厚,也盖不住这样的。
    沈傲坐在陈济一边的小案上,朝陈济使眼色。陈济知道了,这家伙是要自己宣布开场,于是咳嗽一声,道:“今日有幸能与诸位相聚于此,诸位抬爱,陈某铭记于心。”他还想发几句感言,另一边沈傲已经打岔了,口里说:“陈相公快宣布诗赛开始,我想很多人已等不及了。”
    厄……陈济愕然,愠怒道:“开始把,规则很简单,今日就以这邃雅山房为题吧,每人限时为上榷续尾,超过时间或者是对不出的,淘汰。”
    众人轰然应诺,张一刀跃跃欲试,率先道:“汴河有高楼。”
    哇,所有人都侧目去看张一刀,这个家伙好无耻,居然抢答,谁都知道作诗最容易的就是第一句,不需要承前,只需启后即可,一点压力都没有。
    张一刀话音刚落,身边的温公子就感觉压力很大了,所有人都注目过来,下一句该是不是他来接才是,可是他满腹的心思都在那小姐身上,竟是集中不起精神,尴尬了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过去,陈济毫不犹豫地道:“请这位公子到侧厅暂歇。”这就是请温公子退场淘汰了。温公子浑浑噩噩的点点头,文质彬彬的道:“惭愧,惭愧。”举目去望,哪里还看得到那小姐的倩影,惆怅啊!
    众人一阵窃笑,便有人站出来道:“上与浮云齐……”
    这一句下阙出来,倒是既工整,又切合题意,承上启下,很有水平。便有人叫好起来。
    又有人不甘示弱的道:“交疏结绮窗。”
    第一句的意思是汴河边上有个高楼,第二句有人对出的意思则是蓦然抬头,便已见有一座“高楼”矗立眼前。第三句交疏结绮窗并不稀奇,说的是高楼刻镂着花纹的木条,交错成绮文的窗格;这是写景,没什么内涵,因此这人虽然念出了下阙,却无人叫好。
    此时气氛热闹起来,纷纷有人站出来为这诗补下阙,也有补不出来的,暗道惭愧,自动退场。一个接一个人站出来对诗,这个说“阿阁三重阶”那个吟:“上有弦歌声。”
    等轮到沈傲时,沈傲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道:“一弹再三叹。”
    哇,还有个更无耻的,场中只剩下二十余人,都是侧目去看沈傲,一弹再三叹?尼玛这简直就是打油诗的水平,可是偏偏从格律上没有挑剔,也寻不出差错来。
    沈傲朝众人点头致意,作诗,他连半吊子的水平都算不上,好在人机灵,不至于就此淘汰。
    反正他一点压力都没有,脸皮厚一点,什么都是浮云。
    在侧厅的角落里,一对锦衣公子却都是含着笑,尤其是那站着握住扇柄的少年,那俊秀的脸庞微微一扬,口里对另一个‘公子’道:“紫蘅,此人深藏不露呢,一弹再三叹,有意思。”
    那叫紫蘅的公子细柳眉拧了起来,很有一番风味。他的唇如绛点,眸如晨星,手拿一把白小扇,身着一袭淡黄长衫,很俊俏,俊俏的令人发指。他撇撇嘴道:“三哥,这诗会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没意思,我想回去了。”
    ‘三哥’笑了笑,扶住他的肩,低声道:“再看看。”
    紫蘅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袖手旁观。
    又有人接了几句,有三个人出局,这些人倒也不懊恼,毕竟对诗需要急智,有时候还需要一点灵感,偶有失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纷纷到不远的侧厅去观战。
    时候差不多了,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堂中一个翩翩公子身上,目光很热切,也很复杂。
    这公子微微一笑,很有一番潇洒,昂首站起来,道:“看来就剩下学生还没有接了。好极了,今日良辰美景,能与众人会聚于邃雅山房,曾某荣幸之至。”
    他说了许多废话,众人也不懊恼,纷纷说:“曾公子大才,我们洗耳恭听曾公子的佳句。”
    原来这人便是汴京四公子之首的曾岁安,曾岁安官宦子弟,自小便被时人誉为神童,无意科举,却是满腹经纶,在汴京城的风头一时无两,许多人提起他,都是又嫉又羡,这一次诗会,据传灵隐寺也出了个少年神童,要向曾岁安挑战,这件事早就被人议论开了。
    所以曾岁安一出马,顿时引起许多人的兴致,又有人在猜测,那天才神童在哪里?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曾岁安满面春风,负着手,嘴角微微一扬,仿佛来了灵感,笑道:“上一句有兄台对出是一弹再三叹,慷慨有馀哀。那么剩余的诗句就让我来补上吧。”他抬头去望房梁,作仰望星空状,开始酝酿情绪。
    沈傲也抬头去看房梁,尼玛,这里没有星空啊,这家伙是不是得了肩周炎?
    才子就是才子,曾岁安开始念了:“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好!”许多人拍案而起,叫好声不绝,果然是汴京四大公子之首,这最后几句堪称绝妙。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悲愤的诗人在“抚衷徘徊”之中黯然伤神,不仅把自身托化为高楼的“歌者”,而且又从自身化出另一位“听者”,作为高楼佳人的“知音”而聊相慰藉。透过诗面上的终于得遇“知音”、奋翅“高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当真是闻者伤神,听者落泪,曾岁安最后一句诗,却是道出了身居高处,四顾无侣,自歌自听的无边寂寞和伤情。诗中所显现出来的内心痛苦,正借助于这痛苦中的奇幻之思,表现得分外悱恻和震颤人心。
    这首诗从头开始,足足数十言,都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唯独曾岁安最后这四句短行,一下子赋予了这‘高楼’感情,让人侧目。
    就是陈济,此时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曾公子大才,汴京城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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