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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娇妻如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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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眉宇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愁意,沈傲猜的没有错的话,国公在事业上并不如意,身为国公,署理的是国家大事,那么想必在朝堂之上,一定有某个敌对的强大势力存在,令他愁眉不展。
    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也可以证明这一点,显然这些日子,他经常吃不香睡不熟,有心事放不下。身为国公,除了政治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夙夜难昧?
    再看他的气色,微微带有怒意,明显来意不善,心情本就不好,也不知是谁告了刁状,国公的这股邪火八成是要往自己发了。
    沈傲收回目光,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第五十二章:鉴宝
    就这一会,凭着分析,沈傲已经对国公有了一些初步了解,国公的性格保守、待人苛刻,追求完美,政治上又有一种洁癖,这种洁癖不止从言谈举止从可以发现,从国公收留陈济这一事上也可以看出端倪。
    陈济是什么人?彻彻底底的清流,得罪的不止是权臣,就连官家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收留这样的人,是要冒一定政治风险的,可是偏偏国公做了。
    那么沈傲可以肯定,陈济与国公的性格或者说政治上的观点是一致的,不同的是陈济是切切实实地做了,做了国公想做却不敢去做的事。
    这样的人该怎样应对?沈傲心中划过许多念头。
    周正沉声道:“听说有人告你诈骗钱财?”
    沈傲点了点头:“是。”
    他已经有了主意,这件事要瞒是瞒不住的,与其如此,不如主动说出来。
    沈傲在赌,赌他的判断力,如果真如他所判断的那样,周正正是这样的性格,他就能全身而退,若是他的分析错误,结果又是不同。
    他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所以信心满满。
    叹了口气,道:“公爷已经知道了?”于是口若悬河,先从周小姐开始,讲起潘仁如何与教坊司勾结徇私枉法,自己又如何与周小姐设局,如何骗取潘仁的钱财。
    沈傲还是留了心眼的,他把周小姐故意摆在很重要的位置,如此一来,周正就算想治沈傲的罪,去告发沈傲,非要大义灭亲不可。
    诈取钱财之后如何被曹公公告发,自己又如何脱困,沈傲的口才好,说得娓娓动听,一路行云流水下来滴水不漏。
    周正先是皱眉,后来听到潘仁上当,曹公公吃瘪,眉宇也不禁舒展开来。等沈傲说完,周正不禁多看了沈傲几眼。他想不到,一个小小书童却作出这么多常人想做而不敢去做的事,想起自己为了家族,在许多场合三缄其口,明哲保身,心中感伏万千。
    与沈傲相比,周正感觉自己有些尸位素餐。
    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也太造次了。”这一句话虽有斥责的意思,可是语气却柔和了起来,就像父母教训孩子,棒子高高挂起,却是轻轻落下。
    沈傲心里清楚,他赌对了,于是连忙道:“身为书童,我这样做可能会为国公府惹来麻烦,请国公责罚。”
    沈傲先是虚心认错,态度很重要的,有了一个好态度,才能让人生出好感,随即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就是国公将沈傲打死,沈傲也不会后悔。沈傲读过一些书,知道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这一句话是告诉周正,自己做的没有错。
    周正却是苦笑,一时间却是难以决断了,沈傲所作所为,他是认可的,可是他这样做的后果,他却不认同。该怎么处置这个书童呢?若是不闻不问,只怕将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可是若是责罚他,本心上又有些过不去。
    沈傲漫不经心地道:“沈傲知道,有些事虽然是对的,可是做出来却是错了。正如我的老师陈相公一样,明明他没有错,其实却是错了。”
    周正咦了一声:“你是陈相公的弟子?”
    沈傲心里嘿嘿笑,陈济这个师父认得好啊。口里说:“是的,承蒙先生不弃,让我拜入门下,时刻聆听老师的训诫。”
    周正吁了口气,心里说:“原来如此,这人是陈相公的弟子,是了,陈济相公不近人情,这个书童却有些圆滑,不过本性上却又有些相通,有一种偏执。”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朝沈傲虚抬了手:“坐。”
    寻常的奴仆,自然没有坐的资格,沈傲心里清楚,他这是沾了陈济的光,所以说这个便宜师父拜得没有错,做了他的弟子,身份地位一下子就随之提升了。
    他大大方方地坐下,口里道:“谢国公。”
    周正此时刻意不去提沈傲在外头做的事了,反而将沈傲看成了后辈,问沈傲在哪里发蒙。
    沈傲早有说辞,以前就对夫人说过,还是家道中落那一套,说谎最怕的就是前后不一致,若是在夫人面前一套说辞,到了国公面前又换一套,结果哪天这一对公婆说起自己,哇,发现了破绽,那就惨了。
    周正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口里道:“既如此,你就更要用功,把时间用在做学问上。你做书童,会有很多闲暇,可以去找些书看。太学里授课,你也可以旁听,将来等学问有了长进,就赎了身,去取个功名,不要辱没了自己。”
    沈傲连忙感激称谢,周正又问他在府上的近况,沈傲自然说好,口里说:“夫人很照顾我,少爷也对我很好。”
    周正点头,捻须道:“陈相公近来身体如何了?这些时日公务繁忙,倒是很少去看他。”
    沈傲自然是拣好的说。周正便笑了,道:“往后你要读书,大可以到这书房来,我这里有不少藏书,更有不少经典时文,不要让陈相公失望。”
    他这样说,算是不追究沈傲的事了,言语之中有了一些关切之意,算是对沈傲有了认可。
    沈傲点头称谢,目光一扫,落在国公尾指的那枚戒指上,这枚戒指很古朴,虽然只是与沈傲短促的对话,可是沈傲已看到国公几次去抚弄这枚戒指,这意味着什么?
    首先,可以说明国公对这戒指很看重,示弱珍宝。其次,可以推断这枚戒指应该是长年累月的戴在国公手上的,从而使国公养成了抚弄戒指的习惯。
    再打量这书房,书房中摆设了不少古董,有精美的花瓶儿,有古色古香的笔筒,就是那砚台似乎也很不简单。
    有一点可以确认了,国公很喜欢古玩,只怕还是一个收藏家。别看这屋子里很不起眼,若是将这些物件放在后世,只怕随便拿出一个瓷瓶,价值至少也超过八位数。
    会话的艺术在于投其所好,虽然国公对沈傲的态度有了改观,可是二人之间仍然很生疏,这种生疏既有年龄上的断层,也是因为地位的悬殊。
    沈傲笑了笑,道:“公爷,这枚戒指不知从何而来……”他话说到一半,又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公爷恕罪,沈傲对古玩有些小兴趣,所以鬼使神差地竟问了些不该问的事……”
    周正一副不怪罪的样子,反而眼眸一亮:“怎么?你也懂古玩?”
    沈傲不但懂古玩,制作赝品古董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若说他不懂,只怕天下没几个人懂的。他很谦虚的笑:“略懂一二,平日对一些古物有兴趣,因此也学到一些鉴定之术。”
    周正顿时来了兴致,道:“好极了。”他心念一转,拿起书桌上的砚台,道:“那我考考你,这砚台可有什么不同?”
第五十三章:基情四射
    收藏古玩,最主要的前提是鉴别古今真伪,凭借的就是眼力。无论是出土还是传世的古玩,唯一识别的方法仍是靠“眼”来观察。要练就一双‘眼’可不简单,非但要长年累月的观察,更要懂得观察入微。而观察的同时,又要对历史和各时期的工艺有深刻的了解。有了这两样,算是步入鉴宝的门槛了。
    但凡是酷爱收藏古玩的人,多多少少都对鉴宝有一些心得。因此,听说沈傲也会鉴宝,周正的兴致就来了。
    沈傲比周正的水平高好几个档次,他不但会鉴宝,更为‘造宝’,伪作古玩是他吃饭的家伙。而要伪造古玩,就不止要懂得鉴宝了,更要对古玩的历史细节不能有丝毫的错漏。除此之外,各个时代的工艺、用料也极有讲究。
    比如某样世界知名的唐三彩,要复制它就先要了解它的历史细节,任何有关它的历史记录都不容错过,譬如某某时期被什么人收藏,某某时期被人摔碎一角,某某时期随某人入土。之后就是选料,唐朝的工艺水平如何,用料如何,风气如何。诸如此类,都必须考虑进去。
    沈傲是造假高手,自然是不怕周正的试探的,哇,若是堂堂沈傲鉴定不出古董,传到后世同行耳朵里还不要笑掉大牙?
    不过每一次鉴定前,沈傲都不敢掉以轻心,此时他捋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将书桌上的砚台端起,一双眼睛开始在各个细节处逡巡。
    鉴别砚台,首要是看,这个看主要是看其纹理、工艺、品相、铭文,砚台的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材质暂时还看不透,但是工艺却是极好,有一股开阔的风气,砚台的边缘圆滑,应当不是汉晋时期的作品,那个时候的工艺水平虽然有了极大的进步,但是还没有到这种水平。推算下来,砚台的年代应该是在五代末期隋朝初期。
    砚台底下并没有铭文,由此推断,这应当不是供应宫廷或王侯的砚台。做工如此细腻却又是寻常百姓家的砚台,倒是少见。
    沈傲顿时来了兴趣,轻轻用手指在砚底一弹,一种沉重的木声传出,很浑厚。沈傲笑了笑,便确定这应当是端砚,端砚与歙砚并称为天下名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而驰名于世,用端砚研墨不滞,发墨快,研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好的端砚,无论是酷暑,或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有〃哈气研墨〃之说。
    而端砚的声音是以木声为佳,瓦声次之,金声为下,方才发出的木声,说明这端砚的材质极好,价值不菲。
    沈傲放下砚台,开始踟蹰。这个砚台很奇怪,明明价值不菲,工艺精湛,却又没有铭文,除了宫廷王侯,谁又有这样的财力来制造使用呢?许多历史往往是从古物中发掘,而古物又可以为历史引为旁证,这就是古玩的魅力所在。
    越是存在疑惑,沈傲就越是兴致高昂,此刻仿佛一下子忘了国公的存在,负着手,眼睛并没有离开砚台,口里却是喃喃道:“砚面凹陷,想必用砚之人是个饱学之人,纹理也非常平顺,那么磨砚之人想必是个女子,力道轻柔,且具有相当丰富的磨砚经验。”
    推断出这个,沈傲更感到疑惑,既然是这样,那么砚台的主人应当是个贵族,且身份相当的高贵,若是穷人,磨砚自然是亲手代劳,男人的力道大,不会有这么平顺。可若是一个磨墨经验相当丰富的女人,那这人应该是个奴婢,一个专门为主人磨砚的奴婢。
    隋初奢靡之风未开,当时的隋文帝甚至连马车都舍不得用。上等的极品端砚,再加上专门磨砚的女婢,这一切都可以证明它的主人具有相当大的权势,富可敌国。那么,为什么没有铭文呢?解释不通,既然家世如此高贵,按常理,铭文是必须的,任何一个大府邸的器具都会刻上铭文,以显耀身份。
    除非……除非这个人想刻意低调,在政治上遭遇了某种猜忌。这种猜忌很有可能是致命的,让他事无巨细,都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沈傲随即苦笑,说不通啊,又没有在铭文上刻什么禁语,有什么好逾越的,除非这个人杯弓蛇影,或者是……
    “是了。”沈傲狂喜,眼眸一亮,自言自语的道:“隋朝初期,我竟把这个时期忘了,没有错,就是他。”
    沈傲总算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见周正笑吟吟的捻须看着自己。这个眼神,很暧昧,意味很深。
    这是怎么回事?沈傲顿时有点儿背脊发凉,左右四顾,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是坐在了国公的太师椅上,而国公则被自己‘赶’到了一边,喧宾夺主啊。
    不好意思的笑笑,沈傲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道:“公爷恕罪,沈傲真是万死。”
    周正笑吟吟的道:“人生在世,难免会有喜好,有喜好就有痴迷,有痴迷自然就忘了礼仪,我又岂能怪罪,说起来我从前……咳咳……”
    周正面上微微一红,说不下去了,很是尴尬。心里想:“我和一个后生晚辈说这个做什么?”
    周正是把自己引为半个知己了,一来沈傲虽然做事不计后果,可是很得他的心意。二来沈傲是陈济的徒弟,让周正另眼相看。第三就是周正发现他与沈傲之间竟有共同的喜好,方才沈傲的言行是绝对装不出来的,看他那鉴定砚台时的各种动作,就已证明这后生是个老手。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周正的心思变化的极快,竟是差点要把自己从前的糗事说出来,好在及时住口,否则这面子就挂不住了。
    沈傲笑吟吟地道:“莫非国公也曾有过我今日的孟浪吗?让我想想,国公位高权重,在寻常人面前倒也没有什么,若我猜的没有错,应当是官家请公爷去鉴宝,公爷一时无状,一定是做了很尴尬的事。”
    周正哈哈的笑,没有否认,是默认了,便饶有兴趣的道:“这砚台你品鉴出来了吗?”
    沈傲笃定的道:“这是隋初时期的极品端砚,材质以鹦哥眼为主,最令人称奇的是鹦哥眼中竟呈现出翠绿色之色,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出十个来。”
    周正连连点头:“一点也没有错,只是这砚台的来历是什么?”
    沈傲微微一笑:“本来中上等的砚台大多都有铭文,唯独这一方砚台却是没有,要猜出它主人的身份,难度只怕增加了百倍千倍。公爷这样考我,很让我为难。”他先卖了个关子,随即慢悠悠的道:“好在我对隋初时期的历史有一些了解,与这砚台相互印证,终于想起一个人来。”
    周正眼中满是期许,连忙道:“你说。”他是个内行,自然明白沈傲的话并不假,寻常的人能看出古玩的材质、品相、年代就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在没有铭文的情况下猜测出处,沈傲若能说中,那么其水平只怕足以与汴京几个鉴宝大家比肩。
    沈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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