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龄巨星-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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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沸沸扬扬的评论之中,剧情就进行到了第二幕“祝寿”这个部分;
“乱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闲将这《木兰词》教与欢郎。那木兰当户织停梭惆怅,也只为居乱世身是红妆。”
“好!”
装饰得红彤彤喜庆庆,堂屋前挂着个大红寿字的后宅。
台上的小月红扮的崔莺莺一段下来,引得一群女眷高声喝彩。
看着后宅里难得的高兴,将坐在太师椅上的寿星老太太也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老太太和旁人对着台上的崔莺莺和红娘品头论足之际,一阵马靴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过来了。
“娘!儿子回来晚了!祝俺娘福如东海深,寿比南山绵!”
“不晚,不晚!”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老太太喜的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到一身军装笔挺的儿子,踮着小脚就迎了过去。
这个时候,台上的《西厢记》正唱到第三场“酬韵”。
台上,一身青衣扮相的小月红,正捧着三根香猪,幽幽的拜下。
“凄凉箫寺春将晚,罗袂轻飘月影寒。红儿扶我芳径转,宝香三瓣祝平安。”
“一炷香。”
“一炷香,愿枉顾的爹爹早升天界。”
“二炷香。”
“二炷香,愿母亲康宁永无灾。”
婉转悠长的戏腔,将连夜回到家中为母亲贺寿的连长目光吸引住了。
看着那对着寿星老太太盈盈拜下的窈窕身段,四十多岁的丘八,眼睛亮了。
“这个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全不顾迎上来嘘寒问暖的老母,连长嘿嘿一笑,指了指戏台子之上。
“谁请的戏班子啊?”
“你老舅找的,说是热闹热闹。”
“唱几天啊?”
“唱三天,今儿第三天,一会儿唱完就撤了。”
“俺娘过大寿,唱三天怎么成?把他们班主叫来!”
在幕后忙活着的于文山,就被两个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大头兵给带到了连长的面前。
“爷,您有吩咐?”
距离义和拳闹已经过去了很久,几年的辛苦辗转,已经让于文山的脸上多了几道沧桑,头发也染了几丝风霜。
看到主家的男人,他赶紧弓着身子,作了个揖。
“你这戏班子不错,俺娘这个大寿过高兴,当赏。”
听到主家的赞誉,于文山弓着的身子放松了。
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主家都遇到过。听完了戏随便挑个毛病少给酬钱,或者干脆赖账的,他也是经历过的。
现在看到主家满意,他连连鞠躬并招过了已经唱完了折子的戏子们谢赏。
谢过了赏,捧着几块大洋,于文山脸上的皱纹都堆起了花儿来——班子好久没出大活了,有了这笔钱,班子里十几个人下个月的米粮就不缺了。
“谢谢二爷,这么着,一会儿这一出西厢唱完了,我们再下把子力气,给您来一出《喜封侯》,祝二爷前途无量,步步高升!”
听到于文山的客套,连长哈哈一笑,目光却直接越过了他,瞥向了一旁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小月红。
“免了,大爷的前途靠着你们唱戏可无量不了,那得是靠着人头来堆。给你们赏钱也没旁的意思,就是刚才那一出没听够,劳烦你们啊。再给爷唱一天。”
“呦!”
一听主家要续场,于文山惊喜的抬起了头来,“那敢情好,那二爷,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戏。咱成家班会唱的戏多了,保老太太和您满意。”
“免了。你们唱了三天,也怪辛苦的。”
说到这儿,连长盯着小月红的目光暧昧了起来,他伸出了手指一点。
“留下她就成,爷就爱听刚才那段,这七天啊,让她好好给爷唱唱。”
戏班里所有人惊喜的表情,凝固住了。
于文山最先反应了过,一把将还带着扮相惊得花容失色的小月红拉到了身后死死护住,挡在了她和连长的中间。
“二爷,这可不成,这不合我们戏班的规矩啊!”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脸上。
“去你姥姥的规矩!别他娘的当爷没读过书啥都不知道,你们这帮唱戏的,男的都他娘的当兔爷,老子睡一个女的就不合规矩了?”
刷!
咔哒!
随着一阵机械的摩擦声,一个黑洞洞的铁管子就顶在了于文山的耳朵上。
随即,一张大脸就凑到了他的面前。
“瞧见了吗?这他妈就是规矩!把那小娘们儿给带我房里去!小心着点儿,别他娘把妆给整花了,老子今儿就好这一口!”
“保证花不了!要花也得让连长亲自花。”
随着连长一声令下,两个大头兵一脚将于文山掀翻在了地上,扯起小月红的胳膊。
“师兄!”
挣扎之中,小月红尖叫着叫着于文山。
“爷们儿跟你拼了!”戏班里,一个老乐师将头上的帽子摔在了地下,扑了上去。
啪!
一声枪声,响彻了后宅。
举着还冒着青烟的匣子炮,连长皱起了眉头。
“俺娘过大寿,老子不想添晦气。谁他妈还不服,俺可就不打腿了。来人,给我圈起来,还就不让他们走了!谁不老实,直接给我崩了!”
“是!”
剧情进行到这里,镜头给了于文山一个特写。
然后,镜头随着他的目光,在场景之中转动了起来。
顶在面前的几支汉阳造。
地上捂着腿上血洞不断呻吟着的乐师。
戏班子里十几个被枪声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徒弟。
几个班子里怒目圆睁的司鼓和劳力。
最后,是被两个大头兵拿住,不断挣挣扎尖叫的小月红。
于文山的嘴唇抖动了起来,他的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深深的嵌到了手掌之中,一丝鲜血从他的掌纹中滴落。
可是最后,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看着于文山低下去的头颅,连长哈哈一笑收起了匣子炮,转身走向了那间不断有拍门和叫嚷声响起的屋子。
这一晚,屋子里的尖叫和哀嚎一直到半夜方歇。
这一晚,于文山在后宅里垂着手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随着房门一声吱呀,一个纤弱的身影如丢了魂一般走到了院子前。
她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的像是个小丑,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青紫。
“月红!”
一夜未眠的戏班子众人看到小月红出来,都围了上去。看到她身上被撕碎不遮体的衣衫,有人将一件戏服披了上去。
但是院子中的于文山没动,看着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睛失去了全部神采的小师妹,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发出一阵阵不易察觉的呜咽。
披着戏服,小月红穿过满是心疼表情的众人,艰难的走向了后院的小门。
路过于文山身边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
哗啦啦
叮叮叮
几块大洋从她的手中跌落,砸在了于文山脚下的土地上。
“主家给的赏钱,师兄,你收着吧。”
剧情进行到这里,视频的评论区中,一片寂静。
“沙雕们,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不说话,我有点儿害怕”
“艹!这特么是什么世道啊?!”
“欸,万恶的旧社会。我特么,感觉心口被一万个小小给堵住了。”
“欸、小月红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历史老师给我们讲鸦片战争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当代社会和旧社会相比,最大的进步就是公民能够掌控命运程度,以及维护自身权益多寡的进步。以前对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现在觉得老师说的真对。”
“呜呜呜,小月红哭死。可是最心疼的还是于文山,那一段特写镜头看的我想砸电脑!当初老班主将成家班托付给他,为的就是让一群小徒弟能活下去,有饭吃,不受人轻贱。亲眼看着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受侮辱,怕是比亲自收到侮辱还难受啊!”
“妈的,五分钟之内这个连长不死,老子就去骟了信爷!”
“啊啊啊啊!我特么先骟了这个连长!”
滴!
收到负面喝彩值,213472点!
录音棚中。
拿着手机看着评论,等着常珊珊过来赴约的李世信眉头一皱。
额,怎么还出负面喝彩值了?
还这么多?
看到评论之中一片“绿帽”“hetui!”
李世信眉头一皱。
老夫明明是在给你们这群观众发福利好吧?
老夫绿谁了啊?
正常情况下看这种剧情,不应该是把自己代入到连长的么?
这群网友,是什么个情况?
在老头的疑惑中,第二幕的下半段开始了。
第五八三章:这是什么神仙插曲!?(第二更)
第二幕上半段结束,剧情算是正式步入了主题。
相比于斗手平台汹涌的评论,哔站的弹幕量丝毫不逊。
很明显“小月红受辱”这一段,刺痛了许多的哔站小朋友。
“d,d,d!整个戏班子除了那个乐师全特么是懦夫!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辱,一个上去拼命的都没有!特别是这个于文山,什么东西!要是老子在现场,豁出命去也要干死那个连长!”
“前面的兄弟你好勇,放在古代或者旧社会,相信你一定是个优秀的尸体!”
“优秀的尸体可笑死爹了。不过那个说直接拼命的,怕是还没毕业。等毕业有了工作,或者是有了家庭之后,你就会明白了。一个领导者,或者是一个家长,是需要为大部分人负责的。”
“虽然这么说恨悲哀,但是在社会之中,一个男人很多时候都需要做取舍。于文山舍了为小月红出头,保全了整个戏班虽然是被迫的,但是对于小月红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唉、想起了那个把一群人和一个人放在两个轨道上等火车压过来做选择的人性试验。在一群人的安危和小月红一个人的贞洁之前,于文山选择了前者。小月红应该会恨死了他了吧?”
“越来越看不懂破站的三观了,小月红受辱怎么成了于文山的锅?完全是因为连长才对吧?”
“前面的好三观。顶!连长这个角色在剧中代表是强权,作为处于社会底层的戏子,面对这样的强权即使反抗了,也不过就如同那乐师一样被人连眼睛都不眨的崩了。作为班主,于文山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为了小月红的贞洁,让整个戏班子都陪葬么?退一万步说,在连长这种有兵有枪的强权面前,就算是整个戏班子都反抗又能怎么样?不过是都被杀,然后小月红该被侮辱还是被侮辱。”
“从情绪上说,很反感于文山的不反抗。但静下心来想一想,唯有一声长叹。这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哀,跟于文山没关系。他只是作为一个戏班的领导者,做了当时最明智的决定。看看小月红从房间里出来时于文山的表情,那是多大的愧疚和心痛?他也一样是受害者啊!”
在弹幕和评论翻涌的争议和讨论之中,第二幕下半段的剧情开始了;
贺寿结束了,但是一条裂痕也在戏班的成员之间悄然诞生。
对于于文山没有替小月红出头的事情,戏班里的一些人颇有微词。先是受了伤的乐师跟于文山红了脸,继而愤然出走。班子里其他人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却有些阳奉阴违,不尊令了。私底下的传言,弄得戏班子人心惶惶。
于文山保全了戏班,却失了人心。
可是身为当事者的小月红,却一直什么都没说。养好了伤后便回到了戏台,仿佛事情就真的那么过去了一样。
小月红的淡然,倒是让一些不平的人消停了下去。
日子似乎还是像以前那么过。
但是没有一个摔在地上的鸡蛋没有裂纹——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一段时间之后,成家班迎来了一个机会。
老班主于长银的一个故旧在京城里盘下了一家名为“广传楼”的戏园子,听说了成家班的事情之后,找到了于文山,请成家班到戏楼唱一台。
进戏楼里唱的班子和去乡下走场的班子,其差别就相当于流动小摊贩和超市。
面对这个机会,于文山上了心。带着小月红这个角儿和戏班子里几个戏好的徒弟,精心排了戏。
上戏的那天到了,虽然没有什么名头,但是一出《西厢》还是入了四九城票友们的眼。
就这么,戏班坐住了。
可是这段时间来一直表现的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小月红却出了状况——几场戏唱下来,小月红在逐渐有了名声,每天下戏之后票友送的花赏也渐渐多了起来。
出了名,有了钱,小月红不再回戏班子。
过了不久,于文山就听说了小月红就跟一个常来看戏的破落户好上的消息。
戏楼的后台,看着对自己熟视无睹,只顾着往脸上敷粉的小月红,于文山打破了沉默。
“月红”
“知道你想说什么,甭说了。没错儿,我跟城西头内王二好上了。”
“为什么?”
“这话儿让您说的,师兄,我一姑娘家找个男人哪儿有什么为什么?这戏呀,不能唱一辈子。咱唱戏的走到哪儿都让人轻贱,让人瞧不上。那些个官老爷在戏园子里几块大洋几块大洋的扔,可从古至今不见戏子演孔圣人。
那些个贩夫走卒舍了一天妻儿的饭钱也要过来听一出,可是离了戏台走在街上,还有有人在背后啐咱一声出来卖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戏子啊,生来就是让人瞧不上的。现在好容易有个人能瞧得上我,那我就不如随了他。回头真要是明媒正娶把我娶会家门,让我相夫教子的也算是一个出路,您说呢?师兄?”
看着小月红一脸的轻佻,于文山沉下了脸色:“听说那王二是个抽大烟把家都抽破了的,你跟着他怎么可能落下好?”
“正儿八经的,人也瞧不上我一唱戏的呀。”
小月红莞尔一笑,举起了画眉的碳条。
不管小月红私下里怎么样,但是凭着唱腔和身段,在四九城的坤班角里是愈发的红了。
只是红了的小月红,跟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