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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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强洒然的笑容,惹得何武如碧丧考。
“早知今日,大兄早该娶奾姊过门”
淡笑着的摇了摇头,爱怜的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何强看了看天色,便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
“战既未息,大军粮草之恐仍需运送。”
“若无差错,不数日,阿武便当再返长安。”
说着,何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筒。
“此为兄托请上官所修之家书,待归家之时,勿忘交于大人之手。”
“若可得,便于家中多留几日,替为兄尽孝于母亲榻前”
看着何强目光中若有似无的哀伤,何武终是将未尽之语吞回肚子,告别过后,便在一步三回头的不舍中逐渐远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目送弟弟的身影远去,何强长出一口气,放弃了回营安歇的打算,登上了睢阳城头。
望向眼前这片十数里宽,数十里长,却近乎没有任何战斗痕迹的战场,何强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待此战过后,当托大人寻得门路,以归边关方为上策啊”
这几个月的经历,无疑是让何强怀念起那段在边关奋勇杀敌的充实时光。
“嗯,必当归边关!”
在距离何强不过数里的城门之上,灌婴正端坐于角楼,惬意的躺靠在宽榻之上,面色柔和的望向眼前之人。
若是有人认出那人的身份,或许就会明白:作为掌管一百人之曲的军官何强,为什么会生出回到边墙防线的想法。
齐悼惠王刘肥第八子,刘将闾!
在原本的历史上,齐哀王刘襄亡故后,王太子刘则袭位,在经历长达十四年的诸侯王生涯之后,刘则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死在了诸侯王王位之上。
按理来说,在这个极度提倡早婚早育,百姓十五六岁便为人父母的时代,到刘则薨时,齐王太子也该有十几岁了。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做了足足十四年齐王的刘则,到死都没有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以继承自己留下的王位。
最终,本因绝嗣而应当被废黜封国的齐国,落到了刘肥第八子,帝时身负杨虚侯之爵的刘将闾头上。
成为齐王之后,刘将闾却并没有感念于帝刘恒,将本不属于刘将闾的齐王之位授予给他,反倒是联合其余悼惠王一脉的诸侯王,在关东虎视眈眈,对长安的命令阳奉阴违,听调不听宣。
在吴楚之乱中,齐国被叛军围死,到了如此地步,刘将闾却仍旧骑墙观望,一边向长安中央请求支援,一边与叛军取得联系,交流着反叛事宜。
直到将军栾布平定赵国,将齐国拯救之后,刘将闾在吴楚之乱中的左右为难才被公之于众;刘将闾,也因畏惧景帝治罪而自杀。
但此时坐在灌婴对面的刘将闾,丝毫没有历史上坐拥齐地三十余城,仅凭工商之利,就年入数千金的豪横架势刘将闾,甚至都还没满20岁。
在满头华发,年过花甲的灌婴面前,刘将闾就像个孙辈;虽不至于到唯唯诺诺的地步,但也维持着汉人对老者普遍抱有的恭敬态度。
“代王大胜之事,只怕大将军亦有所耳闻?”
刘将闾突入起来的询问,惹得灌婴面色陡然一滞,片刻之间又复归淡然。
“此事,朝堂尚无公论,老夫不敢轻信之。”
不咸不淡的将刘将闾可笑的试探堵回,灌婴暗地里不由冷笑起来。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并非是灌婴第一次和刘肥的儿子打交道早在半年前,齐哀王刘襄以诛吕为由,起兵进抵荥阳之时,奉朝堂之名,将齐军拖在荥阳的灌婴,就与刘肥大半的儿子打过交道。
当是时,灌婴虽不至于为刘肥的教子之能感到钦佩,却也还算是比较认可悼惠王一脉这代子弟的质量。
无论是杀伐果断的刘襄,英勇善战的刘章,亦或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刘兴居,都给灌婴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但在这一次,亲密的与刘肥其他儿子打过交道之后,灌婴不禁对刘肥感到同情
就生这么些二货,齐王一脉不断就怪了!
扬言要攻破函谷关,要求灌婴帮忙解决荥阳的齐王刘则自是不用多说,勉强算正常人的刘章也先且不论;刘肥其他的儿子,几乎没一个脑子正常的!
悼惠王庶子共十,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个人,在灌婴面前隐晦的提出,想染指至尊大位的意思了!
灌婴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可爱,还是说他们睿智。
剩下几个,也都没好到哪里去两个想做赵王的,两个想做梁王的
最扯淡的那个,就属刘肥的庶长子刘罢军在睢阳未下,荥阳安稳,函谷关连影子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这厮居然已经盘算着划江而治,做关东王了!
俗话说得好:在疯子堆里,傻子看上去就正常很多;与那几个异想天开的睿智相比,刘将闾,算是仅有的一个正常人了。
只是想旁支夺嫡,继承齐国宗庙,还不算太过玄幻!
起码比起那几个手下连五千兵都没有,就想入长安做皇帝的哥哥,刘将闾的诉求无疑现实许多。
更现实的诉求,也就意味着灌婴答应时,不会引起对方太大的怀疑。
如刘罢军关东王的要求,就算灌婴答应了,恐怕作为当事人的刘罢军也不会相信。
“老夫之所图,早已言与阁下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对于灌婴而言,无论是小皇帝取得最终胜利,还是陈平周勃如愿以偿,将小皇帝拉下皇位,亦或是代王刘恒异军突起,鲸吞天下位登九五,都与悼惠王一脉毫无关系。
无论最终结局如何,灌婴的选择都只有一个:将这帮逗比拖在睢阳城下,待等长安之事收尾,再听从胜利者作何安排。
如果有必要,就将这帮逗比留在睢阳城下永久留下!
所以一个诉求符合现实,也更好拉拢的逗比,灌婴丝毫不介意利用一下,让这帮逗比安心在睢阳城下,做着自己称王称霸的梦。
灌婴给刘将闾的建议,也十分简单:若想事成之后继承齐国宗庙,齐王刘则就必须死!
而刘将闾要想成为齐王,就绝对不会断言拒绝。
无论刘将闾是痛下杀手,将齐王刘则的脑袋带回睢阳城,亦或是左右为难瞻前顾后,对灌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齐王死,齐军必乱,睢阳城自是固若金汤;犹豫,就意味着这帮逗比兄弟的明争暗斗还要无限延续。
若是刘将闾真的将刘则的脑袋拿过来,灌婴甚至还能在新帝或是小皇帝面前有个投名状。
“若阁下未决,不如且先回营,与诸昆季相商过后,再复老夫之议不迟?”
看着刘将闾逐渐涨红的面色,灌婴淡笑着举起茶碗,目光中满是猫戏老鼠的恶趣味。
第0223章 汉唐之风
七月,随着愈发毒辣的阳光一同到来,让这片本就饱受苦难的土地,更添一分凄烈。
若按往年的状况,七月酷暑,田亩应当是郁郁葱葱;饱满的果实将粟苗压得深深弯下腰,并准备迎接秋收前的最后一场雨。
但今年,整个汉室都将面临不同程度的作物歉收;尤其是关东的齐、鲁、粮,以及因战争而被抽调大半青壮的关中,粮食产量甚至很有可能直接腰斩,歉收一半以上。
按理来说,同样因战争而陷入混乱的燕、赵、代,以及代国至萧关一代的地区,原本也会陷入战乱而导致田亩荒废。
但实际上,燕国调动的万余士卒,并没有为燕国带来多大的财政压力;远在睢阳城下,以及萧关之下的战火,也没有烧到燕国领土之上。
再加上燕国本就山川遍布,地广人稀,即便正常耕作,其产出也远低于南方,以及关中。
说白了,就是燕国的粮产量已经很低,没有太大的下降空间了。
代国更是不用多说自汉室建立之后,过去十数年之中,代国正常收取农税并上缴长安的年份,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
每一年的农税汇总,只要有一个地方免除或降低了农税标准,那必然是代国。
农耕产量本就几近于无,且同样地广人稀,人口稀少的代国,也同样没有因战争而受到太重大的影响。
燕代没受影响,那是因为其本身够穷;如此说来,水利设施较为完整,且毗邻关中的萧关一代,本该因战争而大受影响才是。
真实情况,却如同何广粟此时所见:萧关之外,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庄鸡犬相闻;反倒是萧关之内的关中,因此次战乱而发生了许多田亩荒废的状况。
“也不知家中田亩如何了,奾儿可有照顾好未央?”
坐在关墙之上,何广粟满是怀念的长叹一口气,旋即将思念的目光,撒向千里之外的长安所在方向。
“何司马不必担忧过甚。”
何广粟闻声回头,就见同僚舒駿走上了关墙,将一只水袋递了过来。
“今岁之乱,天下百姓民皆有波及,其中又尤以关中为重。”
“起码关中,朝堂必会有所举措。”
闻言,何广粟稍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就见舒駿俊朗的面容之上,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嫉羡,以及怀念。
看着舒駿这般模样,何广粟莫名的感到一丝尴尬,旋即将屁股挪开了些,给舒駿让出一个位置。
经过过去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尤其是从长安到萧关的奔袭机动,何广粟和舒駿之间的感情,已经从单纯的同僚,逐渐向着至交好友的方向发展。
二人甚至已经商量着,待等回转长安之后,就结一门亲事,正式成为亲家了。
何广粟今年三十出头,儿子何未央,也已是年近九岁,确实到了寻亲订婚的年纪了。
舒駿比何广粟年轻一些,大概二十六,只在家中留有一女,恰好也将近十岁。
何广粟原本打算直接将此事定下,但最终,还是舒駿的一席话,让何广粟暂时放下这个打算二人同属材官校尉部,又同为队率司马;赫然结为儿女亲家,恐有结党营私之嫌!
虽说实际上,结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政治同盟,在朝堂早就属于见怪不怪的寻常事,但在军中,这种状况仍旧是十分忌讳的。
尤其是在何广粟、舒駿这种已经跻身中层军官,还差一步就能被称之为将领的层面,更是要时刻注意举止言行,以免沾染上污名。
朝臣结党营私,只要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其结局也不过是讨天子不喜。
顶天了去,也就是免官告老,回老家做个土财主。
但在军中,类似这种程度的职责,是何广粟、舒駿这种没有坚挺靠山的军官,无论如何都担负不起的。
所以何广粟也已经考虑好,待此番事毕,回转长安之后,正式拜会一下秦校尉,问问这位上官的意见。
材官校尉秦牧,作为当今货真价实的亲密心腹,必然会对当今的脾性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就算无法拿定主意,也能给何广粟更好的建议。
若是秦校尉也无法拿定主意,何广粟就只能想办法写份疏奏,将这件事禀告给当今。
在何广粟看来,当今生而神圣,又心系百姓疾苦,必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对两个队率起疑心。
至于舒駿,则是要在回长安之后修书一封,送回吴地老家,争取将家中妻小接到长安,之后,在讨论两家的亲事。
总的来说,作为如今材官校尉部仅有的两部司马,舒駿和何广粟之间的关系,已经朝着同盟甚至亲戚的方向高歌猛进。
战后,舒駿也极有可能凭借自己的职务特权,正式将户籍转入长安,成为一名光荣的关中人。
接过舒駿递来的水袋,轻轻拔掉木塞,一阵醇香顿时涌入何广粟鼻息之中。
何广粟却只是目光饶有趣味得撇了一眼舒駿,旋即将水袋倒竖,猛灌一通,品味着嘴中的回甘,思虑起之后的事。
对于舒駿,何广粟自是百般钦佩;但两家结亲之事,倒也不是何广粟脑门一热,就做出的决定。
何广粟心里明白,自己一个年过三十的军官,即便运气再好,军旅生涯也最多只剩十年。
若没有太大意外,取得出人意料的武勋,何广粟的重点,很有可能就是以队率司马一职退役,转为同样六百石左右的县尉一类。
成为执掌一县武备,地位仅次于县令的官员,对何广粟自是足够;但当屁股真正做到这个位置之后,何广粟脑中所想的,早已不是半年前的柴米油盐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在长安街头寻活赚钱,朝不保夕,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女儿甚至差点悬梁自尽的时候,何广粟自是只想丰衣足食,平平稳稳的度过这一生。
但如今,作为秩六百石的中层军官,何广粟所渴望的,就不再是热乎乎的粟米饭,以及高耸的米缸了。
何广粟,已经有资格为子孙后代,争取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从政,何广粟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即便将来成为某县县尉,何广粟也大概率同如今汉室的县尉一样,只知道武事,却斗字不识。
从商更是不用提在汉室,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做一个低贱的商户。
如此说来,何广粟所要争取的,也就很简单了:在有生之年,将自家一脉打造为将官之家,为子孙后代留下足够的阴萌。
何广粟自身已位居六百石,上升空间也不是很高,能做的,也就是从此好好培养儿子,并在将来穷尽一切所能,将儿子塞入一个更好立得武勋的军队。
至于儿子最终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就全看何广粟的培养,儿子的勇敢,以及天神是否眷顾了。
如此不确定的结果,自然不是何广粟想要的;自然而然的,何广粟便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何广粟前途有限,舒駿不是啊!
舒駿如今连三十岁都还没到,就已经成为了队率司马,并且得到了云中守魏尚这种几位粗壮的大腿倚靠!
不出意外的话,待等秦校尉升迁入朝,材官校尉一职,就要落到舒駿的头上。
而在何广粟看来,秦校尉如今已是卫尉丞,不过几年之后,待卫尉虫老大人隐退,秦校尉就将正式成为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