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第2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史的功勋,再顺势成为‘黄帝轩辕的继承者’。
既然如此,刘弘也就没有必要着急改换王朝属性了。
但王朝属性改换的准备工作,却是要早做筹谋。
所以,刘弘就在此次的‘金毒灼魂’事件中,做出了一个小小的试探。
——以非官方的名义,散播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言论,让百姓对此事有一定的了解,并为将来的王朝属性更改,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具体操作上,也并没有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内容——让许负以官方身份出面,却以个人身份发表言论:汉本该尚土德才对啊···
对此,百姓自然是云里雾里,盲听盲从;而长安官方对此,则可以持‘不确认,也不否认’的态度。
等时间久了,百姓都具备了‘汉属土德’的潜意识,王朝属性的改换,就会轻松许多。
所以,对于许负在长安散播的‘言论’,刘弘是有一定了解的。
准确的说,许负所说的话,几乎每一句,刘弘都是‘原作者’。
什么‘汉尚土德,陪葬品应该用土陶器具’啦~
什么‘陪葬金器,属于金德的要求,和土德不相符’啦~
都是刘弘凭借丰富的想象力,所创作出来的内容。
对于这个做法可能引发的后果,刘弘的预测也比较乐观——如果顺利的话,百十年后,汉室的厚葬之风,就将从‘陪葬金银珠玉’等贵重物,转变为陪葬土陶、俑等工艺品的‘经济适用型丧葬传统’。
而以陶器、土俑作为陪葬品,在这个世代也是早已有之,推行起来并不会遇到很大阻力。
所以,对于吴公所说的‘鸣雌亭侯以五德终始之说,乱国家大政’,刘弘是早就知情,并持默认态度的。
真正让刘弘感到意外,和些许沉重的,是吴公所说的另外两件事。
——恶教淫祠,以及掘墓之事!
实际上,早在决定发明‘金毒灼魂’的神话传说时,刘弘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已经被迈入坟墓里的黄金,到底应该怎么办?
可千万不要小瞧汉人,对‘先祖在地府的生活’的重视程度!
即便是在后世的新时代,要是发生某人破坏陵寝坟墓,甚至是墓碑的状况,那墓主人的后代,与‘行凶者’必然会不死不休!
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汉人心中,甚至连法律,都不再是‘报仇雪恨’所需要考虑的因素!
同样的道理——当极其重视孝道的汉人,在得知先祖已经在地府受‘金毒灼魂之苦’数十上百年之后,哪怕是背着‘惊扰先祖’的风险,也必然会想尽办法,将坟墓中的黄金取出来,以尽快缓解先祖亡魂的‘苦痛’。
对这个问题,刘弘自是早有安排——等金毒灼魂的说法,在民间舆论得到全面认可之后,自己再战出来,让奉常拟定出一套‘取金祭祀仪式’。
所以短期内出现的‘后代挖自家祖坟’的问题,刘弘并不十分担心。
真正让刘弘如芒在背,甚至隐隐有些惊惧的,是那些以此为名,对金毒灼魂的说法进行二次创作,以此欺诈百姓的方士、术士!
——刘弘百分之百笃定:只要刘弘喊一句‘我要修仙’,那当天出现在刘弘眼前的,必然是这些具有心理学博士水平的神棍!
这样的一个人群,几乎可以算是汉室,破坏力仅次于游侠群体的不稳定因素。
——人家游侠,起码在国家有难时,能参军入伍,报效国家。
而方士、术士,却意味着这个已经足够落后的封建时代,有一批更封建、更迷信的群体,在散播自己发明创造的迷信传说。
从政权的角度而言,这些神棍的破坏性,甚至远超游侠群体!
游侠之所以不被待见,主要是因为其对法律的轻视,以及随时可能对法律造成破坏,对他人的肉体造成侵犯。
而神棍,却是在完全不顾及政权政治需求的情况下,对百姓的精神造成侵犯,洗脑,甚至是操控!
这样的群体,是任何形式,任何政体,任何文化背景的任何一个政权,都无法容忍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方士、术士群体之所以能在汉室长久存在,主要的原因,除了始皇帝派徐福出海寻仙的示范作用外,便是每隔几十年,汉室就会出一个沉迷修仙的天子。
如历史上的文帝刘恒,便让后世的问号李商隐,发出过‘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悲叹。
武帝猪爷那更是不用说了——文景两代皇帝省吃俭用,为猪爷扫平匈奴所攒下来的丰厚家底,全被猪爷用在了寻仙问道之上!
至于与匈奴决战的一应耗费,反倒是被摊派到了百姓身上。
若非晚年那纸罪己诏,汉室更是险些在猪爷手上彻底葬送;汉世宗孝武皇帝,也险些变成‘孝昏皇帝’之类。
就连武帝爷与卫子夫所生的太子刘据,都是死在了极具迷信色彩的‘巫蛊之祸’一事中。
这一世,刘弘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在自己所掌控的汉室再次发生。
“令奉常拟诏:民间方、术之士,若曾习《易》,皆入朝审查其家底,确有才能者,任之以为博士;精通丹药之术者,遣之上林苑,随少府行冶造之事。”
神棍必然可恨,但此时的神棍,大部分和《易》是分不开的。
而一个对《易》有了解的人,在汉室也属于文人阶级,或者说知识分子阶级了。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和那些欺骗大师一起被制裁——能招安的招安,就像许负一样,成为体制内的神棍,就还可以接受。
至于那些整天想着炼丹,想要研究出长生不老药的晚期患者,理论知识不说,起码动手能力在水准线以上。
而除了这些有用的人之外···
“凡方、术之士未知《易》,亦不知炼丹之术者,皆于郡县登记造册,旬月核查。”
“地方郡县当严查方、术之士蛊惑百姓民,乱民之风,及私设奸祠淫寺之事;未能者,罪之以不力!”
杀气腾腾的下达了对神棍群体的‘灭绝令’,刘弘语气中怒意更甚。
“另,着地方郡县严查旬月内,以‘金毒灼魂’之说欺诈百姓,谋得钱财、赀产之事!”
“欺民得一钱,削其一指;五钱死;十钱黥;百钱,斩弃市!”
“欺而未得,或不得钱者,完为城旦舂!”
将这一长串详细到‘涉案金额’的处罚方式,以一个极其愤恨的语气吼出,刘弘便满脸怒意的坐回了御榻之上。
刘弘突入起来的恼怒,让张苍、吴公二人略感些许惊诧;但不片刻,二人便齐齐一拱手。
“臣,遵旨···”
同样深深弓着腰,二人心中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陛下行此雷霆之怒,究竟为何?”
对于刘弘对神棍群体毫无掩饰的不信任,吴公莫名感到一阵奇怪。
也没听说当今这位,被方士、术士骗过呀?
——合着老刘家这是,又出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沛公?
只思虑不过片刻,吴公便将注意力,从这件毫无意义的事上移开。
刘弘为何如此讨厌神棍,对吴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刘弘这个态度,廷尉后续的工作就能顺利许多。
与只关注本职工作的吴公相比,张苍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显然是更宏观,也更全面。
“陛下只提方、术之士,却于鸣雌亭侯之事不置可否?”
稍一思虑,张苍便隐隐猜测到了刘弘地意图。
“唉,早知如此,高皇帝何必当初呢···”
第0333章 宏观调控
正所谓皇帝动动嘴,臣子跑断腿。
刘弘一声令下,关中就掀起了浩浩荡荡的‘扫除迷信’运动。
数之不尽的心理学大师,因为在过去几天站在了金毒灼魂之说的‘风口’,而被各郡县地方政府捉拿。
至于他们的结局,则大都逃不过一死。
原因很简单:刘弘对这批‘站在风口的猪’,下达的处罚标准,是按‘钱’作为立案标准的——一钱以上,就都算作案!
欺民得一钱,削其一指;五钱死;十钱黥;百钱,斩弃市···
五钱以上处死刑,这就意味着,方术之士们在过去这段时间,但凡通过行骗,得到过一枚完整的五铢钱,或吕后八铢钱,就要被判处死刑!
至于腰斩弃市的标准,更是令人发指的百钱!
——光是想想后世,寺庙功德箱里的钞票面值,就不难得出结论:这次‘扫除迷信’活动,但凡涉及诈骗的,金额都会远超‘腰斩线’!
这对于汉室方术之士、修仙之士等群体而言,无疑是一个史无前例的重大打击。
甚至就连如今的执政学派:黄老学,都因为其独有的‘庄周梦蝶’,以及炼丹之术,而受到了此次事件的波及。
而未央宫内的刘弘,却是对外界的纷纷扰扰充耳不闻,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已经开始的‘春收’之上。
在过去,中原大地农耕工作大都是‘春耕秋收’,即便有百姓在冬天种植一些经济作物,也属于绝对意义上的个例。
但今年,关中却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全面种植冬小麦’,以及在官府监督下的春季收获、上缴农税的盛况。
除了收获,以及在收获当场,给地方官吏上缴农税之外,还有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出现在了神州大陆。
——将自家田亩所耕种的冬小麦收割之后,关中百姓并没有像往年秋收时那般,先将收获搬回家里,等粮商上门求购,出个好价钱。
反而是在农税上缴完成后的第一时间,踏上了前往少府治粟都尉的路!
处于创业阶段的粮食保护价政策,毫不意外的再次出现‘资金链短缺’的问题。
“四万万石啊···”
端坐于宣室殿的御榻之上,刘弘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下颌,在刚长出的髯须之上来回摩擦着。
殿少府卿田叔,以及负责粮食保护价政策的治粟都尉田兰,正恭敬的跪坐于一旁,等候着刘弘给出指示。
在得到田叔的眼神许可之后,田兰便出身一拜:“陛下,宿麦收购之事,臣略有愚见,以供陛下参详。”
闻言,刘弘略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向汉室第一个以商人身份,达到千石级别的中央官员。
“田都尉有何建言,但说无妨。”
说实话,对于粮食保护价这种国家宏观调控的经济行为,刘弘并不指望此时的官僚,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
若是田叔开口,刘弘虽然也会做同样的答复,但并不会对田叔的意见感到期待。
刘弘之所以愿意听一听田兰的看法,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田兰在入仕之前,是一个商人。
——还是一个将生意做到整个关中各行各业,且成就不低的商人!
对于这样一个‘专业人士’,刘弘自然有些许不切实际的期待——期待田兰能在这西元前,理解什么叫‘宏观调控’。
得到刘弘的许可,田兰略一沉吟,便将自己和田叔筹谋已久,却始终没找到开口机会的办法,摆到了刘弘面前。
“陛下,以宿麦作食,于粟米相差甚多;麦面之事,百姓所知亦无多。”
“臣以为,少府广收宿麦之价,或勿须比同粟米之石七十五钱。”
“若以石五十钱,亦或四十钱,百姓民亦当以宿麦售与少府;然少府之担则轻,勿须钱数以百万万之巨···”
将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田兰便再拜,等候着刘弘地赞赏。
在田兰看来,这无疑是对少府现在,所面临的巨大财务压力而言,最好的缓解方法了。
而刘弘又是一个年未及弱冠的皇帝,对于如此巨大的诱惑,应该也是无法抵挡?
如是想着,田兰便略有些兴奋地抬起头,却看见刘弘那片刻之前,还略带些笑意的面容,此刻却是不见丝毫暖意···
“臣,臣妄言,陛下赎罪!”
见田兰慌忙跪地请罪,刘弘勉强摆出一个相对淡然的面色,稍摆了摆手。
“无妨。”
“卿之所言,亦有可取之处。”
不冷不淡的客套一声,刘弘便意有所指的望向田叔。
“然卿入仕未久,于吾汉家之政所知无多,日后还当谨言慎行,多以朝堂诸公之所为,以全己之所短···”
闻言,一旁的田叔也是赶忙一躬身。
“臣,遵旨···”
见田叔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刘弘才将目光从殿下收回,开始思虑起解局之法。
田兰的‘意见’,其实就是让刘弘修改一下方案,将冬小麦的收购价格降低,以缓解少府的资金压力。
从金融学,以及经济学、商贸学的角度而言,田兰的意见并没有问题:冬小麦的收购价格,只要别降的太过夸张,百姓就依旧会将冬天耕种出的冬小麦,卖给少府。
但田兰的思维,却依旧停留在了商人那一套‘先垄断市场,再打压成本’的死路上。
如果刘弘是一个商人,亦或是一个资本家,那刘弘大概率会认可田兰的建议,以每石五十钱,甚至四十钱、三十钱的价格,收购今年关中所产的冬小麦。
待夏秋之际,市场逐渐出现粮食紧缺之时,再将研磨好的麦面撒入市场,以每石二百甚至三百钱的价格,豪揽关中大半财富。
但作为一个皇帝,刘弘绝对不可能答应田兰的请求。
非但是刘弘,换做历史上任何一个有所作为,且将百姓看的比蝼蚁看的稍高一些的君王,都不会通过田兰的提案。
原因很简单:治国和行商,是行为、诉求、目的都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商人逐利,是最本能,也最原始的诉求,一切都以谋取更大的利益为目的,在商人身上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但对于一个政权,一个国家,乃至于一个文明而言,谋取利益,几乎可以算作是最不需要考虑的事。
或者说,国家想要的‘利益’,和商人想要的‘利益’,是两码事。
就拿刘弘正在做的‘粮食保护价政策的推行’来说,本质上就是简单的垄断某一宗货物的市场,从而达到控制市场价格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