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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部分

魔临-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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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察“呵呵”一笑。

    司康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家和年家,都是家奴出身,自家却一直小心谨慎,但见年家人这般狂妄,今日得了教训,心中也是快意。

    “年大将军快快请起,请喝………”

    这时,

    觅江对面一身着火凤烧云服的男子从那边飞跃而来,其脚尖每次落在水面后又马上弹起,当真是好身法!

    而此人的身份,看其穿着就已呼之欲出,凤巢内卫!

    和乾国的银甲卫一样,凤巢也是楚国皇族禁军的一支,只不过后来被单独出来成为了特务衙门。

    所以,他们也是有官服有衙门口的。

    来人落在花舫后,

    目光迅速扫过全场,

    在见到八皇子时,愣了一下,

    但还是马上朝着跪伏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的年尧单膝跪下行礼道:

    “大将军,摄政王有令,即刻召大将军您入宫面圣!”

    八皇子认得眼前这个传令人,是其四哥身边的亲随凤巢内卫,既然四哥让他出来喊人,显然是出了大事。

    所以,八皇子当即问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位凤巢内卫也没隐瞒,直接答道:

    “回殿下的话,燕地我凤巢内卫星夜疾驰刚发来消息,燕国皇帝下明旨,举国伐我大楚。”

    八皇子闻言,当即愣了一下。

    燕国,

    皇帝,

    举国伐楚?

    不是上半年那位燕人南侯摆摆样子的做法,是举国!

    八皇子深吸一口气,

    记忆中,

    玉盘城的回忆再度袭来。

    那日,若非造剑师带他走得快,可能他自己也得沦为望江边的一缕孤魂,无法幸免。

    他舔了舔嘴唇,

    尽量让自己继续保持淡然,

    同时,

    将酒杯举起,

    对年尧道;

    “既然是国事,年大将军饮了这杯后就速速去见…………”

    未等八皇子说话,

    年尧已经起身,

    主动伸手接过八皇子手中的酒杯,

    一口饮尽,

    道;

    “嗯,我这就去。”

 第三百零七章 奴才

    年尧喝了酒,

    自称也从“奴才”变成了“我”,

    气质上的改变,尤其明显;

    先前那个战战兢兢的奴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楚的大将军。

    八皇子在此时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的这个“奴才”,在此时给了他一种当初面对屈天南时的感觉。

    到底是曾掌二十万大楚皇族禁军的大帅,哪怕现在赋闲在郢都,但这份资历和经历,是无法抹杀的。

    景仁礼微微低下头,其实,在得知对面花舫是年尧的船后,他就默默地退到了角落,不再言语。

    别人可以瞧不起年尧的出身,

    他景仁礼就算再不重视,但毕竟姓景,自然也能在年尧面前摆摆谱,但景仁礼当初到底是被年尧推了一把,这才能有机会以景氏旁氏子弟的身份得以入这个圈子。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对年尧不敬。

    再加上,年尧这个人,别人不清楚,景仁礼是清楚其手段到底有多么老辣的。

    好的出身,能让人在仕途上事半功倍,而差的出身,往往代表着事倍功半,所以,年尧以家奴出身得以居高位,可见其能力。

    年尧伸手指了指花舫上的船夫,道:“船靠岸。”

    那几个船夫被这一指,当即就有一股子自额头到尾巴骨的刺冷寒意袭来,马上开始摇船靠岸。

    待得花舫靠岸停稳后,

    年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将自己腰间的配饰摆了摆,这才轻轻一挥衣袖,下了船。

    昭察看着年尧和那位凤巢内卫远去的身影,

    不屑道:

    “呵,这奴才,还真会装腔作势。”

    八皇子拿起酒壶,给昭察面前的酒杯斟满。

    昭察笑道:“多谢殿………”

    “啪!”

    八皇子端起昭察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酒,直接泼在了昭察脸上。

    一边,司康看见这一幕,神色震惊。

    景仁礼则双手放在身下,面容平定。

    昭察眨了眨眼,没去擦自己脸上的酒水,任凭它们滴落。

    八皇子又默默地给昭察倒了一杯,

    这次,

    没泼,

    而是开口道:

    “凡军中,一旦出事,士卒看伍长,伍长看什长,一路往上看,看到自家将主,然后各路将主,则一起看大帅。

    故而,谁都可以乱,唯独军中大帅不能乱,他是定海之针,必须稳住。

    我大楚的柱国,柱国,何意?镇国柱石也。

    你瞧瞧,觅江这儿,多少达官显贵云集于此?多少小民目光汇聚于此?

    先前邓满身穿一身火凤烧云服,直接用轻功从水面踏波而至,这一身衣服,这一身手,让附近多少家的目光就靠了过来?

    你说,

    若是他们待会儿看见年尧慌慌张张地不等花舫靠岸也这般上岸,再火急火燎地往皇宫赶去;

    各路猜测、谣言,马上就会起来,从而人心浮动,引发动荡。

    年尧,做得对,懂了么?”

    昭察点点头,道:

    “懂了。”

    八皇子笑了笑,拿出帕子,帮昭察擦了擦脸,昭察就坐在那儿,让他擦。

    “我呢,生于皇家,你呢,生于昭氏,大楚还在,咱们就能一直富贵安乐下去;

    咱们可以声色犬马,可以纵情消遣,就做一条米虫,也挺好的;

    但绝不能做蠢虫。”

    昭察再次点头,道:“懂了,多谢殿下赐教。”

    “那下面,咱们该做什么?”

    昭察开口道;“回去,将这件事告知家里?”

    八殿下摇摇头,叹了口气,显然,对这个答案,他不满意。

    随即,

    八殿下伸手指了指站在那里的景仁礼,

    道:

    “你说。”

    景仁礼马上指着船夫,喊道:

    “把船开回江面上去。”

    船夫们依照吩咐,将船又开回了江面,和年尧家的那条花舫,又靠在了一起。

    而此时,

    见那艘船又开了回来,

    年尧的小舅子和那个大汉仆人,全都跪伏在甲板上,瑟瑟发抖。

    他们先前已经从年尧那里,知道了这艘船的主人身份。

    再联想到他们先前的出言不逊,甚至是那些污言秽语,再看那艘船又来了,此时宛若天塌了一般。

    景仁礼却翻身上了对方的花舫,搂着年尧小舅子的肩膀,笑道:

    “来,下去,咱们殿下请你喝酒。”

    小舅子浑浑噩噩地被带上了八殿下等人所在的花舫。

    景仁礼默默地又退回到了一边,

    八殿下则主动起身,拉着年尧小舅子的袖子,让其坐下。

    同时笑呵呵地道:

    “相逢是缘,就像是那些红粉帐里的春姐儿喜欢说的那口,打是疼骂是爱,只是兄弟,你这口臭的毛病,以后得改改,骂也别骂那般难听。”

    “是,是,是,殿下,我罪该万………”

    八殿下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坐在对面的昭察道:

    “愣着干嘛呢,给咱们新朋友倒酒,以后,大家就一起玩儿了。”

    昭察脸上挂出了谦谦公子的和煦笑容,起身,倒酒。

    很快,

    这艘花舫上再度传来了欢声笑语,

    八殿下还作词一首,大声吟诵出来。

    渐渐的,

    附近花舫和岸边架子上,喧闹的声音,渐渐恢复。

    ……

    而另一边,

    年尧拒绝了邓满要求的骑快马入宫的建议,而是坐上了他家的马车。

    马车里,

    年尧对这位摄政王身边的凤巢内卫亲信道:

    “凳子,别慌,慌也没用,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慌,越慌就越容易坏事儿,知道你小子打小有练武的天赋,但今儿个那轻功水上漂可耍的不是时候。”

    邓满也是四爷家里人,还不过比年尧小一茬,邓满小时候还喜欢跟着年尧屁股后头转,所以说话时,也就没什么拘束。

    “是,年大哥,我莽撞了。”

    “你啊,还是事儿经历得少了,来,与我具体说说,省得到王上那边再浪费口舌了。”

    “现在,只知道燕人皇帝下达了伐楚诏书,其余的,还不清楚,这消息,是燕京城内的东西拼了命地送回来的,为了将它早日送到郢都,咱们在燕国和晋国这条线上的兄弟,折损了很多。”

    燕国的密谍司,乾国的银甲卫,以及楚国的凤巢,他们对内,是特务衙门,方便皇帝对自己国家的掌控,对百官的掌控,但同时,他们也承担着对外刺探军情的作用。

    一定程度上,对外渗透和刺探,才是他们的真正主职。

    这一点上,乾国银甲卫做得最好,在情报战线上,银甲卫一直未曾落过下风,甚至一度让燕国密谍司很是狼狈,只可惜乾人的军队太过拉胯,白费了自家很多银甲卫的牺牲。

    燕皇在燕京当着百官百姓的面下达了诏书,这事,不用瞒,也瞒不住。

    包括此时大燕以及三晋之地内正在进行着的可称之为疯狂的战争总动员,也是不可能瞒住的。

    这,毕竟是国战。

    但区别意义在于,如果一方能够早点获悉,从而早些做出反应的话,局面,会不同很多。

    所以,为了将这个消息早点传递回郢都,凤巢探子不得已违反身为在他国潜伏的条令和准则,从而被密谍司顺蔓摸瓜,挖出来很多条。

    但好歹,

    消息,

    及时传递回来了。

    这里的“及时”,指的是他们所能做到的一种极致。

    但事实上,

    当大燕已经在开始进行战争总动员时,楚国这边,必不可免地会迟缓,不过好在楚国是防御方,转圜余地还是比较大的。

    年尧皱了皱眉,为将者,他很不喜欢在打仗时两眼一抹黑的感觉,但他也清楚,对这事,也不能强求过多,凤巢在这次事情上,已经尽到全力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这次燕国出兵的规模,务必要尽快打探出来。”

    “放心吧年大哥,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因为地缘距离的关系,想要再在此时于这里在情报上加力,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托于那边的凤巢内卫,还能够继续传递出几道讯息过来。

    “年大哥,您觉得这次………”

    年尧摇摇头,道:“你知道那位先前来咱们楚地抢了公主的平野伯吧?”

    “自然知道,让他得以离开,是我凤巢之耻。”

    “他当初在燕国银浪郡一个堡寨里当守备时,就曾数次在没有军令的前提下,主动率兵南下乾国,绵州城,他就打了两次。”

    “年大哥,这个我知道的,郑凡这个人的履历,已经在我脑子里记着了。”

    “不,我的意思是,当初的郑凡,就和现在的田无镜一样,当初的郑凡麾下兵马少,所以每次南下,虽说都能劫取战功,让乾人灰头土脸很没意思,但乾人的三边,依旧是三边。

    田无镜也是一样,上次我和田无镜对弈,是因为我也吃准了他田无镜这会儿不可能真的来攻城,所以,我才能相对从容一些,我知道只要我稳住气,他田无镜就算是军神在世,总不可能孤身一人来到镇南关里刺杀我吧?”

    “年大哥,您说这个意思是………”

    年尧抿了抿嘴唇,

    道:

    “但当燕人大军南下时,先前让那郑凡一个人啃三五年都不可能啃下来的乾人三边,瞬间被撕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燕人的骑兵,甚至一度打到了乾人上京城下。

    同理,

    上一次,田无镜也只是玩玩而已,我们彼此都清楚,镇南关下,不可能尸山血海的;

    但这次,

    下诏的燕国那位皇帝,

    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是边军将领自己手痒的用兵,和一个国家全力以赴地用兵,两者差距,堪比鸿沟!”

    说到这里,

    年尧默默地闭上眼,

    继续道:

    “镇南关,绝对不容有失。”

    这是一句废话。

    原本,楚人和燕人是不接壤的,但在燕人吞并了晋地之后,可以自北向南直接威胁到楚国。

    想当初,三晋骑士也是无比高傲,但还是被燕人给打趴下了。

    而镇南关后的楚国上谷郡,可谓是一马平川,燕人一旦攻破镇南关,其铁骑即刻迅速横扫而出,依托上谷郡的地形直接从楚国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年尧的眼睛又缓缓地睁开,

    伸手,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道:

    “就看这次赌桌上,谁下注得更快,也更狠了,但问题是,我知道燕国那位皇帝,在燕国,是一言九鼎的,燕国的门阀没了后,除非李梁亭或者田无镜忽然造反,否则整个燕国,都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说到这里,

    年尧的眼睛开始微微泛红,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现在最害怕的,是燕人真的敢豁出一切,或者说,根据军情传递回来的时间来推算,燕人可能已经正在往外豁了………”

    年尧顿了顿,

    咬着牙关,

    一字一字道:

    “而咱们的王上,还得先召集国内大贵族先行议事,和那些大贵族商量着各家出多少兵出多少粮出多少民夫!”

    楚国朝廷的力量,在经历了诸皇子之乱摄政王上位这一历程中,确实得到了加强,因为一些扶持皇子争位的贵族得到了清算。

    但总体而言,楚国贵族力量,依旧强大且无法忽视。

    如果燕人掀起真正国战的话,单靠朝廷的力量,是不够的。

    “年大哥,这些话,不是你我能说的。”邓满目露关切地说道。

    年尧笑了笑,道:“我知道。”

    紧接着,邓满像是发现了什么,看向了马车外,问道:“邓大哥,这不是去皇宫的路?”

    “我要先回去,换朝服,再入宫面见王上。”

    “这………”

    “不差这一会儿功夫,还是那句话,得悠着来,甭管燕人那边怎么样,我们自己,都不能乱了阵脚。”

    “但这些,王上派我来找年大哥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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