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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修真界第一幼崽-第105部分

小说: 修真界第一幼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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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萝抬眸看他。

    面上的伤口还好,一旦褪下衣物,便是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尤其胸膛与腹部,骇人得近乎于恶心。

    秦萝还小,不该见识这么多残酷的景象,若是看见那些伤,定会被吓到。

    这些都是他受过的痛,就算不擦药,也能撑过去。

    “幻境不会持续太久,等这段记忆过去,伤口也就消失了。”

    秦楼淡声道:“我之前挥向宋阙的那一剑,已用去体内九成灵力。方才静心修养便是,不用那么麻烦。”

    这样一想,似乎的确如此。

    秦萝被这个借口轻而易举糊弄过去,认认真真点头:“那哥哥好好休息!你饿不饿?我可以帮你去找点吃的!”

    秦楼摇头:“休息片刻就好。”

    她知道不能打扰哥哥休息,乖乖应了声“嗯”,似是想到什么,试探性开口:“哥哥,今天是你的生辰吗?我之前在外面,听别人说起过。”

    少年闻言怔了怔。

    前世今生,他的生辰在同一天,自从被霍家扫地出门,便再没有过庆贺;如今身为秦楼,亦是没有这个习惯。

    秦萝不说,他几乎要把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

    秦楼:“……应该?我不过这个,记不太清。”

    “喔。”

    女孩若有所思地歪歪脑袋,很快露出笑脸:“那哥哥你先睡觉休息,不用担心,我和伏伏会保护你的。”

    伏魔录做出一个挺胸叉手手的姿势:“嗯嗯!”

    他们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秦楼却笑了笑:“好。”

    这一觉睡得很沉。

    当他从噩梦里醒来,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远方的天边传来砰砰响声,并不刺耳,秦楼还是习惯性睁了眼睛。

    这是从霍诀起就有的习惯,他不再轻信旁人,对身边总是存了警惕,哪怕轻轻一点响动,都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秦楼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霍家为了彰显排场,但凡遇上稍微重要一些日子,都会大张旗鼓。

    霍诀比霍妩大三岁,两人生辰恰好在同一天。以霍家家主的性子,每逢二人生辰,理所当然会大肆庆祝。

    今日是七月十三。

    想来也是讽刺,霍家在城中摆酒席放烟花,人人皆是和和美美,纵享笙歌流觞;

    而当年的霍诀孑然一身蜷缩在破庙一角,被漫无边际的黑暗与疼痛吞噬,不知能不能撑过明天早上,也不知自己会在何时死去。

    这本应是他的生辰之夜。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在今天夜里,要把得来的龙骨送给妹妹。她最是喜欢奇珍之物,定会开心。

    破庙里没有灯,唯有月色透过窗户淌进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秦楼抬眼望去,只看到半空中的伏魔录,不见秦萝的影子。

    “主人,你醒啦!”

    伏魔录看出他的心思,很快解释:“你妹妹说她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

    秦楼垂眸:“你也多休息,我不要紧。”

    没有秦萝在的时候,庙里显而易见安静许多。

    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孤零零一个人,只有伏魔录陪在身边。偏生他又是极为要强的性子,所有血泪全往肚子里咽,往往独自忍着疼痛发呆,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

    夏天的夜晚静悄悄的,窗外响起几声悠长虫鸣,紧随其后,是一串踏踏脚步声。

    秦楼再三确认这不是幻听,抬头之际,望见一袭浅色的裙摆。

    “哥哥!”

    秦萝咧嘴笑开,噔噔噔向他跑来,手里似乎抱着个什么东西,两只手合在一起,一直没松开。

    她腾地蹲下,杏眼里盛满月色,直勾勾盯着他瞧。

    秦楼被看得不好意思,耳朵隐隐发热,很快听她笑着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日子应该有个重要的惊喜。”

    少年愣住,眨眼的刹那,看见她唇角上扬,双眼也弯成月牙般的弧度。

    女孩的声线清脆如铃铛,在耳边叮咚响起,仿佛能一直渗进心口:“――锵锵!”

    在她声音落下之前,破败的庙宇本是一片昏黑。

    待秦萝松开双手,自女孩掌心而起,流淌出宛如星河的逶迤流光。

    秦楼没动也没出声,在贴近胸口的地方,感受到砰砰一声沉重的心跳。

    远处的烟火喧嚣热闹,奈何与他遥遥相隔。

    他与秦萝靠得很近,萤光自两人之间迢迢而起,驱散沉甸甸的夜色,荡开簌簌清波。

    一只只萤火虫飞旋轻舞,弥散于庙宇之中,刹那间恍如白昼。

    比起遥不可及的花火,眼前灿烂盛大的光晕触手可及,仿佛置身于星河之畔,清光浮影,如梦似幻,袅袅依依。

    他曾送给她漫天烟火,在今夜,秦萝赠予他满目流萤。

    像在做梦。

    “哥哥,生辰快乐。”

    秦萝说:“对不起哦,我身上没有钱,不能像哥哥那样买很多很多烟花和礼物,只能抓这些萤火虫送给你。”

    她说到这里加重语气:“不过等我们离开这里,等你再过生日,我一定会送给你很多很多好东西!像是衣服啊法宝啊小点心啊……不对,法宝有点难,可能找不到……但我存了不少钱的!我我我可以去买!不管你想要什么,一定能找到!”

    秦楼张了张口,没说出一句话。

    “我以前听人讲过,孤零零的一只萤火虫会很快死掉,只有成群结队,才能像这样发光。”

    秦萝咧了咧嘴:“哥哥不会是一个人的。”

    这是她在笨拙抓捕萤火虫时,练习了很久的话。

    哥哥现在一定很伤心,秦萝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样一段话来安慰他,即便打了很多次草稿,面对着他说出来,还是会觉得紧张。

    “现在有我和伏伏陪在你身边,等离开这里,还有爹爹娘亲。”

    她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认真:“所以不会出事的。”

    流光撞开苍黝夜色,秦楼无言看着她的眼睛,听见女孩轻而缓的、稚嫩又青涩的声音:“我虽然不厉害,但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保护哥哥,不让你伤心……也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心中坚不可摧的壁垒上,落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旋即一切开始土崩瓦解,带着许多年的执拗和委屈,塌陷出一处空洞。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与折辱,多年来未曾掉过眼泪,此时看着秦萝,眼眶蓦地一涩。

    沉默的少年长睫轻颤,半晌微微俯身,伸出双手。

    他生得高大,抱上秦萝后背时,却小心翼翼低了头,让下巴贴住她脑袋。

    秦楼声音发哑:“……别动,就一下。”

    怀里的小不点动了动。

    她说话时带了点好奇:“哥哥,你是不是在撒娇?”

    他下意识想要反驳,下一刻,听见小孩嘟嘟囔囔的低语:“不过没关系,我是你妹妹嘛。”

    秦萝说着笑笑:“一家人的话,不管想撒娇还是抱抱,多久都没关系的。”

    她开口的间隙,一双小短手悄悄伸出,学着少年的动作抱住身前的人,安抚似的拍了拍。

    秦萝很轻很轻地对他说:“生辰快乐,哥哥。”

    这是相隔了一千多年的祝福。

    在这个恍惚的刹那,时空仿佛交错重叠,千年前惶然无措的少年感受着她的气息,眼眶生出浅淡的绯红。

    在流泻的萤光里,秦楼安静抬眸,望见小孩因抓萤火虫而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以及窗边明晃晃的月光。

    这是他从未发现过的事情。

    原来一千年前的月亮,也可以如此明朗。

    与此同时,卫州群山之中。

    剑气纵横千百里,刺破阵阵呼啸疾风。

    长剑之上,素来和颜悦色的女修眸光稍凝,周身灵气汇聚,现出缕缕不绝的杀意。

    在秦止身侧,江逢月眺望不远处的幽深洞穴,嗓音微沉:“萝萝捏碎的法符……就在那里了。”

 八十(凡是秦萝想要的东西他都。。。)

    “所以说; ”秦萝用手托起腮帮子,侧着脑袋坐在秦楼身边,“琅霄君其实是个邪修; 我们之前见过的奇怪阵法,是他为了牺牲幽明山上的修士; 用别人的性命提升自己的修为。”

    哥哥只抱了她一会儿; 等萤火虫渐渐散去,很快就木着一张脸松开双手。

    他当时的模样看上去漫不经心; 秦萝眼尖,透过昏黄月色,瞥见他耳朵尖尖上的绯红。

    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从而树立身为兄长的威信; 在不久之后; 秦楼向她解释了琅霄君之所以这样做的用意。

    比如邪术禁法; 比如天生灵力全无; 比如极致的痛苦方能催生邪骨、造就神物。

    她听着有些好奇:“哥哥; 邪修到底是什么呀?”

    “在修真界里,若想快速提升修为; 先天的天赋和后天的苦修都不可或缺。”

    秦楼斟酌片刻,努力让她能够理解:“但天赋并非人人都有,也不是谁都可以忍受修炼的辛苦劳累。一来二去; 便有人琢磨出了第三种法子,用来让修为飞涨。”

    秦萝点点头; 仔仔细细听他继续道:“说得通俗一点,你可以这样理解――邪修抢走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修为和气运; 用他人的魂魄助长自己的实力,为天地所不容。”

    为天地所不容。

    她努力思考:“那邪修能够飞升成仙吗?”

    “不能。所以宋阙过了千百年; 还是没法晋升渡劫。”

    秦楼摇头:“邪修害人无数,气运、修为甚至灵根,很可能全都不是自己原有的东西。这种做法违背天道,就算到了渡劫期,也万万不会挺过雷劫。”

    宋阙出生时资质极差,几乎无法感知灵力,后来突然觉醒天灵根,世人只当是尘封的根骨得以苏醒。

    毕竟诸如此类的情况在过去偶有发生,更何况宋氏家大业大,出了不少为人正直、天赋极高的修士,在大多数人看来,宋阙理所应当能够继承这份资质。

    如今想来,他那陡然出现的天灵根,应当便是用邪法得来的。

    当时宋阙才十岁……是谁把这些邪术教给了他?

    “他为了增长修为,害死幽明山里的所有人,还把过错全都推给哥哥。”

    秦萝说到这里有些生气,不悦地皱起眉头:“等哥哥的邪骨越来越强,宋阙再把它抢过来,放进山洞里。”

    她想到什么,目光动了动,乌黑瞳仁里多出些许担忧的意味:“我听伏伏说,邪骨和魂魄紧紧相连。他取了你的邪骨……是不是很疼?”

    邪骨与魂魄生而为一体,即便身体死去,剥离邪骨之时,魂魄也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是远远超出皮肉之苦的折磨,神魂最深处被毫不留情地撕裂,如同被不断碾碎一般,剧痛肆无忌惮,填满整个神识。

    那是即便到了现在,每当秦楼回忆起来,仍会感到遍体生寒、忍不住战栗的感受。

    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早就记不清了。小孩不要担心这种事情。”

    秦萝松了口气:“喔。”

    秦萝眼珠一转,很快又冒出一个新问题:“哥哥,邪骨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宋阙就这么把它放在山洞里,不怕被人发现吗?”

    他们两个年纪都不大,轻轻松松着了他的道,但修真界有那么多厉害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说不定进入洞穴以后,还真能保持清醒不晕过去。

    这样一来,邪骨岂不就露馅了?

    看来他这个妹妹还不至于太笨。

    秦楼默了片刻,低低应声:“或许……他知道我会来。”

    身边的女孩瞬间挺直身子睁大眼睛,像只保持警戒的大白兔。

    他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弧度:“当时宋阙特意去我们的住处拜访,意图已是十分古怪。我与霍诀模样极为相似,他既然手握邪骨,应当也能察觉到我的魂魄。”

    秦萝恍然大悟:“他知道你能感应邪骨的气息,就特地把山洞空出来,故意引你进去!”

    秦楼点头:“嗯。不过你无须担心,这场心魔并非无法破解,我定会护你。”

    为了不让秦萝担心,他省略了一些话没说。

    宋阙若想杀他,大可直接在山洞里布下杀招,而非如现在这样,把他困于心魔幻境之中。

    那个人,应当有属于自己的计划。

    以宋阙的性子来看,这是个一心追求修为的狂徒,为不择手段,将他人性命当作飞升的踏脚石。

    而今他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渡劫,心中必然焦急如焚,至于把心思打在秦楼身上……

    少年眸色沉凝,不动声色看一眼身边的秦萝。

    宋阙想通过他,加深邪骨的力量。

    邪骨之主越是痛苦,邪骨也就越强。一旦秦楼被困于心魔,便只能日日夜夜一遍遍重复当年的惨状,在极度崩溃的边缘,把邪骨之力推向巅峰。

    这的确是个极好的算盘,如果他只身前来,定会深陷其中。

    然而无论秦楼还是宋阙,谁都不会想到,秦萝居然一并跟了过来。她看上去又瘦又小,却凭借一己之力击溃整个计划,让宋阙的计谋轰然崩塌。

    一场幸运的巧合,近乎于不可思议。

    “嗯嗯!等离开幻境,我们就去找爹爹娘亲!”

    秦萝满怀期待地笑:“到那时候,整个修真界都能知道琅霄君是个大坏蛋,霍诀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

    可惜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

    宋阙不傻,定然做好了万全之策,没有留下任何与自己身份相关的线索。就算他和秦萝老老实实说出全部真相,当年霍诀的邪魔形象深入人心,哪有那么容易证明清白。

    秦楼想了想,终究没把这段话告诉她。

    不知在什么时候,远处城中的烟花悄悄落了幕。

    萤火虫四散而开,早就飞向远方不见踪迹,暗沉沉的夜色再度覆盖下来,万事万物归于寂静。

    秦楼静静听着窗外一道徐徐淌过的微风,眸光无声一动。

    “当心。”

    他道:“下一场幻境要来了。”

    正是这句话落下的瞬息,眼前景象倏然模糊。

    秦萝已经习惯了这种一刹那的恍惚,稳下心神握了握拳头,往身边望去。

    这回的景象明亮了一些,虽然还是晚上,但破庙消散如烟,总算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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