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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隐世医女-第215部分

小说: 隐世医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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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念西不知道自家阿娘是怎么一步一步,和秦大人把日子过得形同陌路,最终心如死灰的,反正在最初的时候,她的阿娘肯定也对这个人,这段婚姻充满了遐想和憧憬,可这世间,任何一种关系,君臣父子,夫妻主仆,都是在发生改变的,可变好或是变坏,肯定都不是单方面的原因。

    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世间夫妻关系的内在,秦念西觉得有些混沌,前世里她和王三郎之间,应该算是慢慢变好吧,从相敬如宾到耳鬓厮磨,他不愿放手,她心痛他的手变得冰凉。

    那今生呢?她不知道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可眼前来看,都极好,好到她感觉像回到了前世里,他临去之前的那一年。但是以后呢?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不管备嫁中的秦念西心情如何忐忑,又是如何遐想她和王三郎往后的日子,京城里,王相家三爷,那位自小儿弱症缠身的三爷,要娶亲的消息,已经一阵风一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满京城不明就里的人最好奇的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件,王三郎是不是真的治好了病?这样的病,拖到那样的年纪,那是能真的能治好的?就是能治好,只怕也或不长吧?有那对医道略有所知的,嗤笑一声,这样的病,就是治好了,新娘子娶回家,也不过当个摆设而已。

    第二件,这个倒霉的新娘子是谁?听说竟是京城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之女,就有更多人等着看笑话了。不管大官小官,总是个官,把好好的一个女儿嫁给这么个病秧子,明摆着就是拿女儿换前程。又传说新娘子家里阿娘早亡,更有人感叹,女孩儿没了娘,跟草也没什么区别了。

    再一打听,这姓秦的小官,都因病告假在家了,就更叫人琢磨不透了。后头又有那有心人打听出来,说是这新娘子外家和王家有旧,王三郎治好了病,回乡读书的过程中,王家才和新娘子外家议了这亲事。可是说亲的事,新娘子阿爹在世,怎么也轮不到外家做主吧?

    张家听得外面这些风言风语,只一派平静,没有任何表示。

    倒是王家二郎最先坐不住了,大热的天儿,非要带着王三郎出门会文。王三郎看着自家二哥一脸气不过的模样,只捧着本书,笑得十分淡然:“二哥,嘴长在人家身上,愿说就说,这哪儿是我出去会几趟文,就能解决的事儿?”

    王二郎一脸怒其不争:“你不出门,不知道外头都把你说成什么样儿了,我不管,你就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咱们家想想,也得替那秦家姑娘想想不是。”

    王三郎把手中的书放到桌上,想了想才笑道:“会文就算了,一是他们那些人会文的地方,我不想去。二是我实在不耐烦他们打着会文的旗号,干着些有失读书人体面的事。要不这样,我写个帖子,劳烦二哥遣人送到康家,回来这么久了,总该去拜会一二。”

    王二郎一听,当即点头同意,反正今天他就是和自家弟弟卯上了,只要他肯出门,只要他出了门,那么俊俏的儿郎,高头大马一骑,那就是妥妥的俊俏好儿郎,谁看了不赞个风仪出众来着?可他好像浑似已经忘了,王三郎总要一身大婚衣裳,高头大马去接新娘子,那时候再出现,不比现在这样跳出来更好些?

    秦念西九月便要出嫁,张老太爷赶在中秋之前,悄然进了京城。

    张家老祖一脸的不满:“你这性子,从小到大一个样儿,温吞水一样的,念丫头还有几天就出嫁,你也不搬着指头算算,到今天,嫁妆还没备齐,啧啧……”

    张青川一脸苦笑解释道:“老祖宗,那不是没备齐,是要请父亲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这么大的事,孙儿和孙媳,这不也是怕有个万一!”

    张老太爷一脸好脾气地陪着笑脸:“叔父教训得是,是侄儿思虑不周。”

    秦念西一脸的无语,看着张老太爷一脸的疲惫,只心疼得不行,恨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扑到外翁怀里:“外翁,是阿念让您受累了,南边儿那么多事儿,阿念这,本来过了年就要南回的,还累得您跑一趟。”

    “这说的是个什么话?你要出嫁,他一个正经外祖,你阿娘……还不该来送嫁?”张家老祖更加不满。

    秦念西瞧瞧撇了撇嘴,笑着对张家老祖道:“老祖宗今儿想吃点什么,阿念这就和婷姐姐一起下厨,等外翁歇过气来,晚间咱们家正好,团团圆圆吃顿饭。”

    总算把张家老祖哄得眉开眼笑,张老太爷歇过了这一日,又和张青川加上几位大掌柜一起,算了好几天的账,到得临近九月,张老太爷十分正式地请了张家老祖,张青川夫妇二人,和秦念西坐到了一处,专门只为了说嫁妆的事。

    隐世医女

 第319章

    婚礼头一日,天刚亮,尹艾和赵嬷嬷就进了为秦念西在横海街添置的那处宅子,孙大和孟嬷嬷早就候在门内,开始往王相府上发嫁妆。

    嫁妆看上去和普通小官之女出嫁时差不多,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不疾不徐,午时之前全部进了王相府上,孟嬷嬷和赵嬷嬷后头带着几个积年的嬷嬷,跟着第一抬嫁妆进了王家。

    明夫人领着邬大奶奶和单二奶奶,俱都一脸喜气,迎了上去,帮着把已经满眼大红喜字的用作新房那个小院,拾掇得清爽温馨,又不失喜气。

    王相府邸原是官家赐的一处宅子,面积不大,却是叫人人都瞧了眼热的一处宅子,不仅离皇城不远,还临了一处活水,亭台楼阁样样精致不凡,两路四进带个后花园,很适合像王相家中这样,人丁简单,却身份贵重的人家居住。

    孟嬷嬷和赵嬷嬷已经来过几回,都是和孙大一起,往这里送现成做好的家具,天落黑之前,总算是把新房都收拾好了。

    孟嬷嬷和赵嬷嬷一处,把孙大亲自带来的一个雕花樟木箱子送到了明夫人跟前。

    明夫人让人上了茶,两位嬷嬷屈膝道了谢,孟嬷嬷笑道:“夫人容禀,这箱子里,是我们姑娘的嫁妆册子。”

    明夫人略愣了愣:“头前儿嫁妆里已经送过来了,咱们两家可都说好了,如今非常时期,前头战事还没完,就按普通人家的陪送,不要太过显眼。”

    孟嬷嬷连忙点头:“是,原都是按照两家商议来办的。这里头,还有一份嫁妆册子,是我们姑娘阿娘的嫁妆册子,这一份,肯定是要归到我们姑娘这处的,奴婢就不细说了。”

    “另外就是皇后娘娘、长公主、广南王太妃、康家老太太、中路军钱将军家刘夫人、我们家太太、江南西路蒋家大奶奶等等和我们家交好的人家,给我们姑娘的添妆,一共是京郊庄子两处、广南王府庄子一处、还有两淮、湘楚、两浙路、西南路等各地庄子,一共三十五处,临街商铺十八间,现兑银票九十万两……”

    明夫人一听,就大概明白了这些添妆里,为什么是各处的庄子居多了:“这都是为了日后开女医馆备下的吧,难为你们家太太了,这么短的时日,要往各路把这些庄子寻摸齐了都难,更何况还要合适开女医馆的。”

    赵嬷嬷笑道:“原是应当的,咱们自己家的人就不说了,外头主要也仰仗了蒋家大奶奶帮手,不仅帮着办事,还陪送了十处庄子,三处铺面,二十万银子,就是遗憾家中事务太多,不能来观礼。”

    “这位蒋家大奶奶受过念丫头救命之恩?”明夫人当即便问道。

    “回夫人话,这是其一,蒋家本就和我们家交好,主要是蒋家大奶奶本就是菩萨心肠,听说是为了往后开女医馆备下的,二话不说,就帮着操持,蒋家大奶奶娘家姓严,单名一个冰字,出嫁之前就掌娘家生意,做得极为出色,夫人兴许有所耳闻。”赵嬷嬷答道。

    明夫人恍然道:“原来是那一位,那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念丫头这也是种善因得善果,张老太爷一生更是如此。人手上都安排妥当了吧?我们家这情况,你们也都清楚,只怕实难帮上什么忙,还得辛苦各位管事和嬷嬷多费些心。”

    孟嬷嬷点头道:“老太爷都安排妥当了,各地的庄子现下都托到各地大掌柜的手里,该改建的改建,赵嬷嬷家的张大管事管银钱,奴婢家的孙大帮着管管账,往后还请夫人多多海涵。”

    明夫人笑道:“这说的哪里话,念丫头有你们这样忠心又擅经营的管事和嬷嬷们帮衬,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家的福气,你们今日也辛苦了一整日,早日回去歇着,明日还要忙上一日,等忙过念丫头回门,嬷嬷们就可以暂时歇口气了。”

    这一日夜里,秦念西住进了横海街那处宅子里,等待第二日王三郎上门迎亲。

    这场婚事倒是真让秦念西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前世里,她就是嫁的这么悄无声息。今生因为南边北边,战事都还没有最后大定,王相统总军需,也不适宜大办。

    对于秦念西来说,前世今生,同样的年纪,嫁了同样一个人,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康健自在的王三郎,亲自上门迎了亲。

    秦幼衡潦倒多年,在京亲族皆无,连一个想好的友人都没有,张家又故意低调不事张扬,除了礼仪同一般人家无二,其余就是热热闹闹把新娘子送出了门,王家办了场小规模的宴席。

    宾客们也摸不清王三郎这身子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虽说面上看不出什么,倒也不敢大闹,加上王家大郎二郎拦得极为严实,王三郎在前头辞了宾客进洞房时,身上竟连一丝酒味儿都没有。

    秦念西在这处前世就极熟悉的院儿里,倒是十分自在,不仅自己脱了繁重的嫁衣,卸了妆,还吃了碗邬大奶奶特意送来的酒酿汤圆,直看得赵嬷嬷和孟嬷嬷一脸愕然失笑,这样的新娘子,别说头回得见,连听都没听说过。

    王三郎进来时,秦念西已经梳洗完毕,通了头发,靠在榻上,看着本书。

    王三郎倒是第一回,看秦念西穿着这种满衣襟都是精致刺绣的绸料衣裳,明亮烛光中,那一头披散着的青丝,越发显得面颊和脖颈处的肌肤白皙细腻。

    那一瞬间,王三郎好像有一种错觉,她好像就是日日坐在那一处,等他归来的小娇妻。

    沉香木香退了出去,秦念西才从书本里抬起头,其实她早听到他进了屋的脚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些不敢抬头。她依稀记得前世里,也是这样的烛光中,她抬头看他的第一眼,他的眼神不冷不热,无悲无喜,就好像在看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人,是不是就不该有期待?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还好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秦念西看着满脸温情脉脉的王三郎,竟有些呆住了,这眼神,倒是和他前世最后那一两年看向她时,有些像,只没了那些心酸的凄凉。

    王三郎看得有些痴,他早知道他的新娘子好看,却不知她披散了头发,散去了浑身的冷静自持,只剩下温柔缱慻之时,竟是这般让人移不开眼……

    屋里一站一坐,两两相望,没有一丝声响,许久之后,还是秦念西被看得有些害羞地低了头。

    王三郎缓步走了过去,挨着秦念西坐了下来,一只手握了她温润如玉的手,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握着不肯放的那本书,轻声笑道:“在看什么?”

    秦念西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为什么,竟还会觉着,自己那颗心在怦怦跳,哪里还记得看了什么,只摇了头不语。

    王三郎嘴角含笑,不错眼看着秦念西的侧脸,才发觉她竟是一幅害羞脸红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头到她眼前,一定要让她看着自己的脸:“我的小阿念,这是在害羞?”

    秦念西被王三郎说得面上更热了几分,轻轻推了他:“我没有,这屋里热,这么多喜烛,你快去梳洗宽衣,这一身穿着不累得慌吗?”

    王三郎忍不住伸手刮了刮秦念西挺翘的鼻尖,轻声附在她耳边笑道:“小阿念这么心急?等我去去就来。”

    王三郎动作极快,秦念西还在害羞中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大步流星进了净房,一阵窸窸窣窣的水流声飘进屋里……

    秦念西是真的觉得浑身发热了,除了那两根小臂粗的龙凤烛,秦念西吹灭了屋里其余的喜烛,转了一圈下来,却更觉得热了,再回过神,就被揽进了一个微微带着些凉意的怀抱。

    王三郎就那样把秦念西抱进怀里:“这是怎么了,新地方不适应,还是和我一起,不自在?”

    秦念西倒是突然冷静了下来,这个怀抱,陌生而熟悉,前世的他,身量不高,身形孱弱,今生的他,把她圈进怀里,依稀能感受到一股子温柔的力量。

    她就那样窝在他怀里,好像那个位置,那个姿势,就是能让她心安的地方和样子。

    许久之后,两个人的体温变得几乎一模一样,秦念西甚至能听到,连心跳的速度竟也差不多了,王三郎才突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很自然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往床榻间过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秦念西十分自觉地往里滚了滚,留了外侧给王三郎。

    王三郎躺了下来,握了秦念西的手,就那么挨着:“是不是认床?这床我也第一次睡,和你一样睡不着,咱俩说说话儿?”

    “嗯,你说,我听。”秦念西轻声道。

    “你想听什么?”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王三郎沉吟了许久才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当初,不是那么急的情形下,等你回君仙山,我来问你,你会许我吗?”

    秦念西愣了愣,她没想到,王三郎会在这样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倒是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

    王三郎转过头,正看见秦念西看向自己的眼神,在烛光的暗影里熠熠生辉,嘴角那丝浅笑甜得叫他心神激荡,忍不住凑了过去,就想尝尝那些甜。

    许久之后,当他只觉全身的热切都归于一处时,才想要放开她,她却不松手。

    王三郎语声中带着一丝怜爱,轻声笑道:“你那书里不是写了,女年十六之后,方可,咱们不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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