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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部分

麻衣相师-第1011部分

小说: 麻衣相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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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拼命跟我们使眼色,低声说道:“这是个怪人,脑子是有点问题!”

    我盯着那人,把手伸进了程星河怀里,摸到了他的零钱包。

    他正沾着唾沫数钱呢,一看我把钱包拿走还要抢,我比他手快,拿了一把硬币,就放在了他碗里。

    这一次,他没躲,硬币叮叮咚咚的落在了他碗里。

    说了要钱,不要纸币,那就只要硬币了。

    果然,他嘴角一勾,宽阔的帽檐下,露出个很神秘的笑容,转身走了。

    程星河心疼的把零钱包抢回来:“妈的,这货连个谢谢也不会说,至少说个恭喜发财也行啊!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

    他把夏明远刚拿的钱也塞进去了。

    白藿香看不过去了:“你有点过了——好歹是南派家主,顾着点齐老爷子的面子吧。”

    “那怎么了,一日不敬财,财神不肯来,”他答道:“钱对我来说,其实也就是个数字——可谁不觉得越多越好。”

    我转脸看那人的背影,可那人转过了一个拐角,看不到了。

    一路上遇上的怪人,都能出本辞典了。

    我就转过身,跟他们一起奔着那个红顶子建筑物过去了。

    但肩膀被一个人一扳,是卖凉粉的大伯。

    他给了我们几条白布:“那地方,本地人可不会去,千万带好——别让川姑娘给吃了!”

    夏明远忍不住问道:“川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好看吗?”

    我们几个都看了他一眼——好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的勇。

    “我要是见过,那就没人在这卖凉粉了,”大伯说道:“就一样,你们记住了,川姑娘指甲可长了!”

    面前,就是菩萨川。

    这菩萨川奔腾翻滚,像是一个喷涌着怒火的泼妇,无休无止,不依不饶,水很混,面前全是细微的水雾。

    程星河盯着河水:“这地方要有河神,不知道多大的脾气。”

    我觉得也是。

    我们到了红顶子那,这个建筑物不知道在这里矗立了多长时间了,外面的一层石雕已经风化,以前应该是兽头的装饰,现如今看着跟汤圆一样。

    程星河盯着那些汤圆脑袋,就摇头晃脑:“七星,这不大吉利。”

    “这话怎么说?”

    “这东西,好赛元宵没有馅料——白丸儿(白玩儿)啊!”

    要说乌鸦嘴,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乌鸡生怕何有深出事儿,就推程星河脑袋说呸呸呸。

    我迈过了及膝的门槛,就看见里面供着一个很大的神像,不过那个神像也风化的只剩下个轮廓了,不过建筑物还是挺大的,借宿一下不成什么问题。

    有两个长案,我搬过来把灰吹干净,拼成床板大小,让白藿香和杜蘅芷上去住。

    程星河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圈,压低声音:“你发现一件事儿没有?”

    “你裤衩穿反了?”

    “反你大爷。”程星河推了我脑袋一把:“老东西们没在这住过。”

    是啊,这地方地板是有些乱糟糟的脚印子,已经被新的浅灰覆盖,但是椅子,桌角,都是多少年没动过的厚灰。

    我记得,玄老爷子有重疾,按顿吃药,凉粉大伯也说他一直咳嗽,这就说明,他不可能忍受得了这么多尘土,要在这里住,肯定会擦拭干净。

    他们只是拿这里当成了一个中转站,上其他地方去了?

    我听着外面菩萨川的呼号——别是下到了川里吧?

    “早点休息吧,”我说道:“夜里有雨。”

    门口的石头,上面有了一层细密的水汽——燕子低飞石出汗,都是暴雨的象征。

    乌鸡有些凑合不来,夏明远比他还强点,程星河和苏寻吃惯了苦,有个塑料袋就能打一晚上呼噜。

    果然,躺下没多长时间,外面一阵电闪雷鸣。

    我翻了个身,就看见夏明远瞪着眼睛,在闪电下贼恐怖,吓了我一跳:“你属猫头鹰的?”

    他回过神来:“我睡不着。”

    “眯着。”

    我闭上眼睛,打算做个预知梦,看看什么情况。

    可夏明远推了我肩膀一下:“要不你陪我说会话。当我欠你个人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皱起眉头:“闭眼睡觉。”

    “当我欠你两个人情!”

    我叹了口气:“你是为了屠神使者的事儿伤脑筋?”

    夏明远一下坐起来了,跟诈尸一样:“我都不想说那句你怎么知道了。”

    还能是为啥,心虚呗。

    上次他给屠神使者传话,怕我心里忌惮他。

    “我没那么小气,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说完这话我反应过来,这不是肥皂剧里中年夫妻的对话嘛。

    “李北斗,”夏明远忽然说道:“你是个好人。”

    “你瞎发什么好人卡,不知道的以为我跟你告白呢。”

    话说到了这里,我们忽然听到窗户外面一阵奇怪的声音。

    像是水波的声音,哗啦啦的。

    不长时间,“咚咚咚……”像是有人在敲门。

    奇怪,这大半夜的,谁能冒着这么大的雨上这里来?

    夏明远认真的看着我:“凉粉大伯给咱们送被褥来了。”

    这个天送被褥?又不是火灾。

    而且,这天气,脚步声一定啪嚓啪嗒很大,可我们没听到。

    我站起来,就去开门,夏明远跟在后面,门一开,他呼吸屏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个少女,一头海藻似得长头发,正在哗啦啦往下滴水。

    脸色像是冻的惨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很漂亮,白雪为肌玉为骨,在黑头发的映衬下,宛如早春的梨花。

    夏明远一下就心疼了起来:“快找个地方暖和暖和——我怀里吧?”

    我挡在夏明远前面,盯着那个姑娘:“你谁啊?”

    “我——我是本地人,”姑娘冻得牙齿都在咔哒咔哒的撞:“回来晚了,躲躲雨。”

    声音带着点哀求:“我好冷。”

    夏明远忍不住了,就要过来,被我一脚踹回去了。

    “不是,李北斗,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惜你大爷,你是风流人物,我不是。

    我看向了那姑娘: “让你进来可以,你先回答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她一愣:“我,我第一次见你们啊!”

    “就是啊!”夏明远跟着帮腔。

    “既然是本地人,就知道这地方平时没人,”我缓缓说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敲门?”

    那姑娘不吭声了。

    我看到,她的手躲在很长的袖子下,遮挡的很严实。

 第1749章 钓人之鱼

    夏明远也微微一怔。

    姑娘眸光一闪,抬起了手,去擦拭头上的雨水:“我是听见,里面有人声。”

    她的手从袖子下面露出,纤细如春葱,指甲珠圆玉润,并不长。

    “哎,这些无关紧要的以后再说!”

    夏明远看见这指甲,立马就把这姑娘的嫌疑全部解除,心疼的不得了,伸手就要把梨花带雨的姑娘给拉进来。

    我拦住了夏明远,看向了那姑娘:“你自己进来吧。”

    那姑娘眉头一皱。

    那个门槛到膝盖那么高,跨过来有点费劲,夏明远要搭把手,再次被我拽回来。

    夏明远虽然是个妇女之友,可这一下,就知道我什么想法了。

    这地方,虽然已经荒废了,但是当年,也是敬奉香火的地方。

    这种地方的门槛立的那么高,就是为了挡邪祟的。

    除非庙里的人把邪祟自己拉进来,否则,她就进不来。

    那个姑娘蹲在地上,痛苦的喘息了起来:“我,我现在好难受……”

    她抬起头,看向了夏明远,露出了个祈求的眼神。

    夏明远犯了难。

    这就对了,这才是她敲门的原因。

    我索性蹲下:“你想进来,也不是不行——有一样事儿,我跟你打听打听。”

    姑娘仰起脸,表情还是楚楚可怜:“什么?”

    “一帮岁数挺大的,吃阴阳饭的上这里来了,”我问道:“他们上哪儿去了?”

    姑娘眼睛一眨,像是思索了起来,眼神一动:“我想想——啊,对了,我是看见过。”

    她指向了后面的菩萨川:“他们上那去了。”

    夏明远一下着急了:“他们怎么下去的?就直接下去的?”

    那地方的浪头,直接下去,就是直接喂鱼。

    姑娘点了点头:“我带你去看!”

    但说着,她又痛苦的咳嗽了起来,几乎就要往后倒仰过去,夏明远立刻心疼的伸出了手要扶着她,我一愣,立马就想把夏明远给拽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姑娘的手,忽然以人手不可能达到的角度,猛然把夏明远的手腕缠住,死死一拉,夏明远瞬间被拉出了门槛,下一秒,那姑娘纤细的身体,简直跟抓住了猎物的套索一样,飞快后退!

    她身后,像是被一条线牵引着,宛如一个风筝!

    我一下从门槛里翻出来,甩手对着那个姑娘就劈了下去。

    可那姑娘身体一飘,竟然躲过去了。

    没错,她这一让,我就看到,她身上,竟然真有一个长长的东西——另一头,在菩萨川下!

    我立马喊道:“卷毛,拽她!”

    夏明远是行当内出名的神童,这姑娘是厉害,但不见的就打不过这个姑娘。

    果然,他一抬手,一股子厉风划过,就要奔着姑娘咽喉抓下去。

    这下,把菩萨川底下那东西抓出来,说不定,就有老天阶们的线索了!

    可离着姑娘咽喉一指的距离,他的手停住,皱起了眉头。

    妈的,这货是个妇女之友,大概母鸡都舍不得杀,更别说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了!

    那个姑娘低下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觉出来了,眼神微微一变。

    可她身体没慢,眼看就要把夏明远拉下水,我一脚踏在了墙上,借力往前一冲,斩须刀划过去,就在夏明远一双腿都被拽到了水里的时候,那姑娘的身体猛然跌落,我一把抓住了夏明远的胳膊。

    这一瞬间,我看见菩萨川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了。

    把他带上来,他的手还死死的抓着姑娘的手腕。

    刚才斩须刀的声音不小,这一下,把乌鸡程狗他们也给惊动了,全挂着眵目糊跑出来了。

    把夏明远推上了岸,我把姑娘拽下来,姑娘已经一点活气都没有了。

    乌鸡一下直了眼:“造孽呀,师父——你这怎么好端端,大开杀戒?”

    都看她没指甲,觉得她不是川姑娘。

    “不是开杀戒,”我把那个姑娘的身体翻过来:“这是个壳子。”

    姑娘身上套着一件连衣裙,但是拽下后背拉链,就能看到,她那光洁的后背上,有几个圆圆的痕迹,像是烙伤一样。

    她没那么长的指甲,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川姑娘——她跟个傀儡一样,被真正的川姑娘牵线操纵的。

    程星河立马反应过来了,一拍大腿:“钓人鱼?”

    没错。

    传说之中,水边偶然是会有漂亮姑娘出现,夜行的人靠近了,美女就会引着夜行人越走越远,直到夜行人走到一张出不来的大嘴里。

    其实,美女,是个人皮灯笼一样的东西,是被一条鱼头顶上鱼须一样的东西牵引,它的实体,是一条血盆大口的怪物。

    人会钓鱼,有些妖鱼,就也学会了钓人。

    “这就是川姑娘的真身……”程星河连忙问道:“老东西们,是被那玩意儿给吃了?”

    那不可能,连我都能一刀斩断的主儿,十二天阶还能对付不了?

    不过,也许真跟这东西有关。

    我看向了那一大片奔腾的河川,难不成,得上底下看看去?

    这会儿夏明远也挣扎起来了,程星河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你作死呢?就你这色迷心窍的样子,还能活的今天,真是大白公鸡下花花,蛋离奇太离奇。”

    我却把夏明远给拉了起来:“大家都在,你也不用这么拼吧?”

    夏明远一愣。

    我说我早看出来了——他是故意被那个玩意儿给抓住的。

    当时他那一犹豫,未必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川姑娘可能知道老天阶们的下落,他想跟过去看看究竟,不惜拿自己当靶子。

    他水性非常好。

    夏明远吸了口气:“我这不也是,救人心切嘛,肯定要找到一切线索。”

    “你找到了。”我把夏明远揪过来,把他湿漉漉的衬衫往上一推,几个人都吸了口凉气。

    只见夏明远的后背上,隐隐约约,也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圆点。

    跟刚才那个美人背上的,一模一样。

    白藿香皱了皱眉头,摸在了那些圆点上:“这是——怨气印。”

    乌鸡立马说道:“那也不打紧,有白医生呢!一治一个准儿!”

    白藿香摇摇头:“这种不一样……不杀了印下怨气印的东西,他早晚会失去神志,变成那个东西的傀儡。”

    菩萨川下的那个东西,下一步,想把夏明远当自己的人皮灯笼。

    夏明远一愣,还想回头看,可立刻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皮肉上的红色圆点,竟然开始微微蠕动——像是长出了一丝肉芽。

    白藿香立刻说道:“这些肉芽长长了的话,一旦跟那东西连上,就没救了。”

    说着,白藿香一只手底下,就探出了一枚寒光闪闪的小刀。

    她的手速不用说,几乎瞬间就把几团子肉芽给剜下去了。

    可这一剜,夏明远后背上的东西非但没有流血,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了新的肉芽,一扭一扭,跟蝌蚪尾巴一样,长的更快了!

    程星河一愣:“这个技术要是拿来发豆芽就好了——一本万利啊!”

    我把他脑袋推开,什么时候了,还他娘这么贫。

    白藿香还想用其他方法控制肉芽的生长,可夏明远一把拉住了白藿香的手:“别忙了,我被划了一道口子,你也去划一道吧。”

    程星河立马问道:“这玩意儿往你脑子里扩散了是吗?”

    夏明远含情脉脉:“这样我们就是两口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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