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第9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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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我们俩的距离,猛然就拉近了。
肯定发生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事儿,但是个要紧的事儿——要想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那就一个法子。
找到那个跟我说出怪话的“化身鬼”。
而大舅哥盯着:“说起来——那个人,真是化身鬼吗?”
大家都这么说,可我也不知道啊!
“得想法子……”大舅哥喃喃的说道:“得找到那个人。”
我也这么想。
不过,人海茫茫,上哪儿找去?再说了,刚才那么匆忙,我也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
大舅哥十分失望,骂我一句没脑子,眼珠子一转:“不管什么事儿吧,都没有婚事要紧,先把婚事给办好了,咱们再把这事儿解决了。只是……”
只是,我们再次有了一模一样的直觉。
我们的时间,似乎不多了,怕是来不及了。
可具体为什么不多,什么事来不及,也只剩下难以言说的焦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嗷嗷……”
正这个时候,路边肉摊一片大乱:“快来人啊,这哪儿来的野狗!”
转脸一看,只见一只大狗蹿到了肉摊附近,又蹦又跳,矫捷的咬摊子上的肉。肉摊主人气的不得了,拿了刀子就要砍狗。
那个大狗,是个黄狗,个头跟小牛犊子似得,难得的大,而且,要说那是黄毛,也不大对,迎风翻卷,威武异常的毛,根根分明,竟然是金色的。
大舅哥也愣了一下:“这个狗……”
刀已经要落在那狗头上了。
“别伤它!”
反应过来,我一只手就架住了摊主的刀。
摊主的身体猛然往后一震,差点没坐在一盆血豆腐里。
而那狗看见我,就别提多欢喜雀跃了,转脸拱了一大块肉,用鼻子推给我,一副豪气万丈的样子,像是在说,吃吧,刚才多谢,这肉算我的。
你一个狗,倒是挺会反客为主。
摊主惊魂甫定:“李家郎君——这是你的狗?我也没想真砍,就是震慑震慑,这偷嘴吃可不行……”
肉摊子上一片大乱,好些肉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
“我赔给你。”
更关键的是,我跟那个狗,简直是一见如故——自然而然,就有一种亲近感。
一转身,那狗竟然特别理所当然就跟上来了,好像是我把它从小养到大的一样。
大舅哥也直了直眼,伸手摸了摸那金毛狗的头:“这狗,怎么也很眼熟?”
“得了,反正快结婚了,这狗带回去看家护院也不亏,能护着我妹子。”大舅哥说道:“养腻味杀了,也能炖一大盆……”
“盆”字的话音还没落,这狗翻脸就要咬他,把他手吓的一下缩了回来,脸色就白了:“这狗不认主,叛逆!”
我护着狗:“狗不懂人事儿。”
可心里却觉得,这家伙,好像听得懂人话。
大舅哥悻悻的就往里走:“回去就得用链子拴上——别惊了我妹子!”
这狗跟他不大对付。
回到了我住着的小院儿门口,门口有个古玩摊儿,有个人正蹲在那看老东西,眼都直了。
古玩摊摊主一看这人跟个镇墓兽似得,往这一蹲,其他人不敢靠过来了,正上愁呢,一抬头看见我来了,顿时高兴了起来:“苏先生,别在我这看了——李家郎君来了。”
看古玩的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一看见我,立刻站了起来,跺了跺脚:“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个人是……啊,我想起来了,是媒人苏先生。
照着风俗,媒人要在结婚典礼前面,跟着主家搞礼仪,弄布置什么的,所以谢媒总要给个“买鞋钱”,就是要感谢媒人给你跑前跑后,磨鞋底子。
我连忙要上前打招呼,可这么一动,腰忽然一阵剧痛。
奇怪,怎么回事——好像我的腰,被什么给缠住了一样。
第1583章 大肚能容
可是我腰上没东西啊?
掀开了衣服,我才皱起了眉头我腰上,怎么有一道勒痕?
照理说,凡是系着裤腰带的,都会有勒痕,可我的裤腰带是宽的,那个勒痕却极窄,好像一根又细又韧的绳子勒出来了仔细一看,还能看出来,勒痕上还有极为精致的痕迹,似乎那个绳子是雕花的。
怪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一寻思,忽然害怕了起来。
有一种病,就叫鬼缠腰是腰上长一串疱疹,什么时候疱疹合拢,成个腰带的模样,人就完了。
“哎,你也长这玩意儿了?”苏先生大大咧咧也把肚子给露出来了:“跟咱的一模一样。”
“这有啥个稀奇的。”大舅哥嗤之以鼻:“这是个流行病。我也有。”
不光他们俩,我一低头,甚至那个刚带回来的金毛狗肚子上,也有一圈痕迹。
这就古怪了难不成,还真传染到了这个程度了?
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我们跟糖葫芦似得拴在了一起似得。
既然都长,那我就放心了,大概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也就把他们俩让进来了。
临进门的时候,古玩摊摊主还让我买一对古董的龙凤烛台,可被大舅哥一口回绝:“新人就得用新东西婚礼上放二手货,多不吉利。”
进去要打点摆设,一个女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捧着一盘点心:“有苏先生和舅父来给小儿婚事帮忙感激不尽!快请坐下歇息,这点茯苓糕是我做的,两位不嫌弃,先用一些。”
我一愣,小儿?这是啊,看我这脑袋,这是我妈。
大舅哥和苏先生一看,立刻见礼。
我妈虽然年届中年,可长相依然极美,举手投足的大家风范,年轻姑娘也比不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我妈,极为陌生,仿佛第一次看见。
我妈摸了摸我的脸,微微一笑:“傻儿子,明日结婚,还这么呆头呆脑的撒愣怎么,第一次见到你妈呀?”
这一瞬,我鼻子忽然酸了,眼睛一热,竟然就想哭。
我原来有妈,这真好。
不对,我又不是第一天有妈,何至于就感动到了这个地步?
我妈倒是浑然不觉,亲自给我挂窗帘,收拾桌椅:“以后你长大成婚了,要勤快些,莫叫你媳妇累着了,你这么大了,妈就盼着一件事儿,早点抱乖孙。”
有个妈在身边唠叨你,原来这么幸福。
大舅哥连忙说道,我那妹子体格还是可以的,我也愿意,三年抱俩外甥子。
他脸上,终于也带了笑。
苏先生就更别提了:“那可不是嘛!这花开并蒂,桑结连理,鼓乐鸣齐,红烛映喜。我也祝福这对夫妻,共结百年秦晋义,同作世间好夫妻,鸳鸯永比翼!”
对了,苏先生是个话痨。
大家其乐融融,我却越来越觉得虚幻。
果然,人家说太幸福了,会觉得是假的,真是这么回事儿。
苏先生和大舅哥跟我研究的差不多了,我发现一个缸搁的不是地方,就要他们帮忙改个位置。
大舅哥有些纳闷:“你好端端弄个缸干什么?”
“这缸搁在煞位上,并不合适,改在财位才好,水管财禄,只进不出,这叫大肚能容,财满后仓。当然了,必须得养鱼,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有了鱼,水才不是死的,财也不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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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懂这个?”
是啊,我该懂这个吗?
“那你不能给自己摆局,”苏先生连忙说道:“这事儿,包给我了。”
我刚要道谢,就听见门口一声大喊:“哎呀,出人命啦!”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一声惨叫。
我们赶紧出去了,这一看,也愣住了刚才还在门口摆摊的古玩摊老板,仰面躺倒,肚子也凹陷了下去,人干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化身鬼”有人喃喃的说道:“化身鬼又来吃人了”
我立马揪住那个人:“你看见化身鬼了?”
“我我只看见,一个人从墙上往里翻,想进你家院子古玩摊子摊主看见了,喊捉贼,那人下来一扑,摊主就”
又是化身鬼
身后一响,我回过头,只见我妈见到了摊主尸首,身体一软,就倒在了门槛上。
我赶紧护住我妈,把尸首挡住,咬了咬牙摊主是为了我被连累的。
那个化身鬼,非得逮住不可。
满街的人都聚拢过来了:“一天吃了俩”
“这样下去,咱们就越来越危险了。”
“李家郎君,你想想办法!”
是得想办法,可怎么想呢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化身鬼。
说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个香油铺子的老板娘了。
她会不会知道里面的事儿。
很快,天黑下来了,我就跑到了香油店后门,果然,给我留着呢!
金毛狗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过来了。
这一进去,一双柔若无骨的胳膊,就把我的脖子给抱住了:“死人,你可算是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
“化身鬼是怎么回事?”
“哎呀,死人,还是这样的不解风情,”老板娘悻悻的把胳膊放下来,低声说道:“是有个人叫我跟你传个话不过,都是疯话。”
“说你得赶紧出去,过不了几个小时,玄武局就关上了,你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玄武局,又是玄武局?
不过,出去,又是什么意思,上哪儿去?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那人说,你再不醒过来,你的精气,就都要被那个怪物给吃完了,你也会成为一个含着笑的尸体。”
老板娘皱起了眉头:“呸,这话说的好不吉利。你说你明明醒的好好的,还要怎么醒?”
是啊,还要怎么醒?
“那化身鬼真身”
“说化身鬼真身,就在你身边,是你认识的一个。”老板娘叹了口气:“我也是害怕呀!怕你出点什么差池,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总而言之,你得小心点。”
“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神神秘秘遮着脸,看不清楚,不过嘛,”老板娘答道:“身段倒是跟你有点相似。”
我不记得,谁身段跟我相似。
“总而言之,你先把婚结了,”老板娘接着说道:“没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你的大好日子,就来了哎,可惜,我坐不上抬进你们家的大红花轿不过,”她眼角眉梢的,带了媚意:“我有你人就行了。”
说着一只手就往我衣服里掏。
可就在这一瞬,我忽然觉得身上一痛。
又是腰上!
似乎那个看不见的绳子,被拉的更紧了。
而且,头也极疼,好像有人死死掐着我一样!
第1584章 我的婚礼
那种痛苦,几乎让人无法呼吸,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李北斗!你醒醒!”
隐约之间,听到了这个声音。
夹杂在其中的,是一声尖叫。
耳边越来越乱,像是人仰马翻,末日将至。
人中一阵剧痛,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不少人,为首的,就是脸色铁青,但眼神依然澄澈的大舅哥。
老板娘正在一边啜泣,一见我醒过来,眼睛就亮了,但不敢靠近。
原来,我刚才突然不省人事,老板娘吓的够呛,没顾得上自己的名声,就大叫了起来,把街坊邻居全引过来了。
“啪”的一下,一巴掌就落在了我脑门上,大舅哥的声音气的发抖:“大好日子在眼前,你还跟这个狐狸精厮混——你拿我妹妹当什么了?”
我想辩解,可脑子一片浆糊,辩解不出来,倒是老板娘护在了我身前:“你别怪他——是我自己勾引的他!我不争,也不要,我就想夜长衾凉的时候,身边有个伴儿!”
我心里猛地一震。
不,这个时候,挺身在前的,应该是男人才对。
但为什么,我浑身簌簌发抖,只觉得寒颤丢人,恨不得躲在了她后面,让她替我承担一切。
我好像,是个十分胆小怯懦的人。
更不对劲儿了,我原来是这种人吗?
这个人生,很陌生。
而金毛狗也窝在了一边,不跟之前一样护着我了,像是在说,自作自受。
大舅哥气的发抖,抬起脚要把老娘娘踹开,可被人拦住了,是苏先生:“你别动气,别动气——明儿的宴席吹鼓手都定下来了,要影响了婚事,耽误多少钱?再说了,面子也过不去啊,这李家郎君年少英俊,哪儿有不偷腥的猫呢?以后过上了日子,就收敛了,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苏先生絮絮叨叨,大舅哥终于收了脾气,跟我一歪下巴,意思是赶紧走,别丢人现眼。
我只得在众人和稀泥的声音里,站起来往外走,继续准备婚礼。
老板娘哭的梨花带雨,我有点难受,可不敢去扶她。
我胆子,这么小吗?
出了门口,一边走,一边望着天。
刚一回头,大舅哥对着我脑门又是一下,疑心我恋恋不舍,还想去看老板娘,但我护着了头,指着天:“我只是觉得——天亮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放屁!”大舅哥跟个炮仗似得,浑身几乎要炸出了火星子来:“娶我妹妹,是不好的事儿……”
苏先生赶紧抱住了他:“舅哥,算了算了……”
不过,他们俩也露出了一瞬间的迷惘。
好像,他们也有这种预感,但是实在不知道这个预感是从哪里出现的。
我耷拉着脑袋回到了新房里,贴囍字,预备新郎的新衣服,直到听见了鸡叫的声音。
有些事情,来不及了。
可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百爪挠心,就是想不起来。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的时候,我穿上了新郎服,胸前扣了大红花,跨上了高头大马。
唢呐震天,马蹄子滴答滴答落在了湿润的青石板路上。
这是一个汉子,最风光的一天。
我迎来了一个红花小轿子——看着盖着盖头的新娘,抱着镜子上了轿。
镜子驱邪——是怕有邪祟,比如喜丧之类,专门在红白喜事上作乱的东西,听到了喜庆的声音,过来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