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界破碎开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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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莎娃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祭坛和斧头上,而是颤抖着手捡起了铃铛,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
这是专属于她和外婆的铃铛。
“有的时候执念也会成为救赎,但是……恐怕还是晚了。”烟萝轻声道。
随着初雪将祭坛中的能量吸收殆尽,波波莎娃的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但她的身体却没有恢复成原样。
“部落里的人已经知道了你奶奶曾经付出了什么,我刚才已经用实际行动给他们上了一课。”烟萝说道:“现在有不少人正在忏悔。”
“你奶奶懂那么多这里人不懂的知识,想必是来自于其他的地方吧?她留在这个部落里定然是有所牵挂,她那么努力一定是希望部落变得更好,我说的对吗?”
趴在地上的波波莎娃还在呆呆地看着铃铛,小时候和奶奶的对话却开始在她脑海中回放:
“奶奶,爷爷去哪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呀?”
“你爷爷啊,是个大英雄,是部落以前的首领呢,要不是他,我也没法活到现在……”奶奶的脸上带着追忆的笑。
“他把这个部落托付给了我,我就一定要帮他守好这里,虽然我能做到的也不多……”
“奶奶,这个铃铛是什么?竟然没有芯,好奇怪哦。”
“这个啊,是你爷爷做的,天下间绝无仅有的一对铃铛呢,这可是无价之宝,奶奶给你一个,记得要保管好哦。”
“以后你要帮助奶奶一起守护部落哦,像爷爷一样……”
还记得在那些被隔离的人暴毙之时,奶奶恐怕就已经预感到了结局,她曾郑重地对自己说:
“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为我报仇,你可以不原谅,但你不可以害人,那样受到伤害的终究是你自己。”
啊,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呢……
泪水从波波莎娃的脸颊流淌而下,滴在铃铛上面。
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我差点毁掉了奶奶和爷爷守护的东西啊……
纵然那些人愚昧无知,奶奶也不曾放弃过他们,她是在努力改变他们。
其实他们已经改变很多了,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主动帮忙,现在这些人也不会懂得愧疚……
而且就算是恨他们,就算是无法接受他们,也不能想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啊,这是奶奶不希望看到的啊!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动歪心思的……”波波莎娃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程漠几人,轻轻道着歉。
“你能清醒过来,就已经很棒了,想必你奶奶也会欣慰的。”烟萝蹲下身看着她,轻声道。
“可惜…可惜我不能成为你们的同伴了。”波波莎娃挣扎着看向初雪,“你找到我奶奶了吗?”
“嗯……”初雪的声音有些沉重,她不忍心把神婆支离破碎的尸体给她看。
就在这时,隔壁有铃铛的声音响起。
程漠几人都愣住了,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初雪闪身回到了隔壁,空无一人。
神婆的尸体还静静躺在那里,唯有法杖上的铃铛在轻轻摇曳。
姑且不说它是怎么摇起来的,没有芯的铃铛怎么会发出声音呢?
但另一边的波波莎娃却突然惊喜地抬起了头,她的一只手紧紧攥着铃铛,另一只手伸向虚空中。
“奶奶……我就知道你没有抛下我……太好了……”
随即她的手就垂了下来,身体开始渐渐消失。
她死了。
很快,地上只剩下了铃铛。
烟萝轻叹一声,捡起铃铛来到隔壁,轻轻把它放在了法杖上的铃铛旁边。
两个一模一样的铃铛终于聚在一起了,都是静默无声。
初雪注意到,神婆本来大睁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
突然,整个地宫开始震动,灰尘簌簌而下。
“失去了祭坛,这里恐怕就要坍塌了。”初雪说道:“我们走。”
她带着程漠和烟萝,刀气蛮横地撞开前方的阻碍,用最快的速度向外冲去。
程漠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女孩在看着他们微笑。
三个人不多时就从井口的位置冲出,在空中俯瞰着地宫。
整个地宫连带着地面都在疯狂地震动,只见地宫的建筑体开始缓缓地下沉,那口井也是一样,黄沙顺着井口灌入,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填满它。
三个人默默无言地看着,直到地宫与井彻底消失在黄沙中。
“这样也好,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她和奶奶了。”烟萝轻声道。
程漠却有些不解:“为什么波波莎娃会死呢?她身上的伤势,连你也无法医治好吗?”
“不是她身体的问题。”回答的是初雪,她说道:“是异能眷属器,异能眷属器相当于一个人的心,如果毁坏了,那么这个人便是神仙难救。”
“不过一般情况下异能眷属器不会轻易毁坏,除非异能的使用远远超过了身体的极限,或者像她这种……眷属器被腐蚀损毁。”
“原来如此。”
三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程漠也是头一次得知,异能眷属器竟然这么重要。
接下来三个人又默默返回了部落,安抚了一下受惊的人们,烟萝还得给病人进行后续治疗,初雪则决定安排几个二分之一界的人过来帮忙,并且教他们使用草药。
神婆的努力不能就此白费。
已经有不少人发出了由衷的忏悔,还有人把神婆和波波莎娃的家改成了纪念之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二分之一界的人只会教他们一些技能,却不可能永远管理这里,如果有一天他们还是走历史的老路,那么灭亡了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再拯救了。
第六十八章 雪落
经过了这件事,程漠也没心情回去逛街了,干脆回到二分之一界等着去了。
不多时李剑建和几个美女就带着大包小卷归来了,一回来便立刻抱怨起来。
“程漠!你太不够意思了,就丢下我一个人当苦力,你倒是好,自己先跑回来清闲。”
程漠瞥了他一眼:“我看你也挺开心的样子。”
“那不代表我不累啊!”李剑建凑到他面前问道:“听说你们接了个临时任务,咋样?你怎么一直绷着脸,是被揍了吗?”
“我觉得是你要被揍了。”程漠抬起了拳头。
“哈哈哈,你没事就行。”李剑建赶紧闪人。
程漠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放下了拳头。
有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也算是一种幸福啊……
那边的叽叽喳喳还在继续,就连一起刚刚回来的初雪也被她们拉住了。
“小初雪,你看你看,这是我们给你买的新衣服,满意不?”
“还有这个帽子,你戴着肯定可爱…哎,你别走啊!”
“烟萝姐姐呢?”
“还没回来啊,那等她回来再说。”
一派欢声笑语的气氛,刚才经历过的事情就好像不真实的梦。
这就是时间不统一的坏处吧,刚才那里还是白天,二分之一界却已是夜晚,所以总会觉得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对了,程大佬是不是还没吃饭?和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啊。”
叽叽喳喳终于告一段落,李剑建又对程漠招呼道。
程漠走上前去:“你们也没吃?”
“逛街呢,哪有时间吃。”李剑建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走走走,今晚我请客!”
程漠的神色微微一僵,但是却没有躲开他,这似乎是表示友好的方式。
“你请客?你有钱吗?”
既然有制度完善的安全区,钱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现在三大安全区都是用的一种统一货币交易,不分什么国家的人。
而程漠这段时间没事就去帮助山脚下的人干活,就赚了不少这种货币。
上次和犁地机比赛也是赚钱的方法之一。
只是李剑建这家伙也不帮忙干活,从哪搞来的钱?
李剑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他的神色,担心程漠会排斥这种勾肩搭背的行为,但却意外地没有引起不满,他顿时露出了笑容。
“诶呀,赚钱的方式那不是多了去了。”李剑建神秘兮兮道:“程大佬,你要知道,每个男人都得有个自己的小金库,这样就算是以后找了媳妇也不愁呀~”
“这跟找媳妇有什么关系?”程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赶紧吃饭去吧!”李剑建岔开了话题,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女孩子们身边。
“任务顺利完成了吗?”凯瑟琳微笑地问道。
显然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她们又肯定不知道任务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依然是快乐的气氛。
没有人知道一个本可以成为同伴的女孩子刚刚遗憾地死去。
程漠将刚才的事情压到心底,平静道:“嗯,很顺利。”
恋曦也问道:“可有受伤?”
“没有。”
落落笑道:“看吧,我就说小橙子他们没问题的~”
“那就走吧!”
一行年轻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二分之一界唯余夜色静谧。
……
很快,众人翘首以盼的新年到来了。
程漠没想到一年只下一次的雪会来的这么急又这么持久。
早上醒来,门外就已经是一层薄薄的白,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洒。
这一天,整个二分之一界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山脚下的居民区,每家每户也都用自己的方式庆祝新年。
有的人家门上贴着红色的装饰,有的人家在门口立起一颗点缀着各种装饰的树,还有的人家竟然在摔盘子……
各种方式应有尽有,但都表明着人们对新年的憧憬和祝福。
即便是世界破碎朝不保夕,他们依然心怀希望与向往。
程漠在山脚下的居住区转了一圈,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氛围。
这里果然是令人舒服,和外界那些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看来我之前对其他人的想法确实有些片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自私冷漠又无情。
相比较起山脚下的人来说,山腰处的人对于新年的仪式感就稍微弱一些,只是在那些公共建筑物上装饰了些彩灯和花卉。
因为c级异能者大多是研究院里面的研究员,他们并不注重玩乐,即便是现在也还在步履匆匆地往来于医院和研究院之间。
程漠也曾跟着老头进去过山腰处的研究院,那里并不是有关于改造人的研究,而是更高级的医学研究。
大概就是怎样让断肢再生,或者能不能体外造血之类的。
因为二分之一界出任务的人经常会受严重的伤,这种治疗对于他们来说是希望。
就连恋曦也盼望着有一天自己的眼睛能够见到光明。
那天老头带程漠逛完这里的研究所,说了一句话:“老夫以前过于心急了,机械的改造终究比不上人的本身,老夫要借着这里回归本心了。”
当时程漠还质疑道:“你不是说我是最强大的吗?但我也是个改造人啊。现在你又说机械的改造比不上人身,算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你身上有机械改造?”老头斜了他一眼。
“没有吗?我的体力和感知力都远高于常人,肢体力量也是,这些难道不是机械的功劳?”程漠奇怪道:“还有若不是机械,我为什么需要保养?”
“你不懂啊。”老头一脸的高深莫测,“以后你就知道了。”
“……”
每当涉及到自己的具体来历,老头总是会避开这个话题。
程漠实在是不明白,让自己知道了就有那么可怕吗?
我还能毁灭世界不成?
压住心底的疑惑,程漠在研究所里转了一圈,果不其然没有找到老头的身影。
也是,这种时候他肯定是跑去山顶凑热闹了。
从研究所出来,程漠看到小黑们搭了一个棚子,里面燃烧着炭火取暖,他们则是在喝酒玩牌,气氛十分热闹。
今天是小黑们难得集体放假的日子。
程漠又向山顶走去,下了半天的雪,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不少,踩在上面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清晰的脚印。
界峰山顶的雪更大,彩色的极光天幕上依然没有云,也不知道这些冰凉的飞絮来自于何方。
让程漠有些惊讶的是,他一直走到最下层的建筑物那里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不是说好的在山顶开派对吗?怎么没有人呢?
第六十九章 彩姨
程漠只能继续沿着山路向上走去,一路上四处张望着。
终于,在他来到上次看到溪流的地方时,瞥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是墨羽,她正蹲在溪边用手指撩拨着溪水,这里的水没有结冰,在飞雪中光华流动不息。
少女乌黑的长发几乎碰到地面,星月发饰静静垂着,她的异能眷属器好像从来没有收起来过,大概是因为作为装饰本来就很好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们不是要办派对吗?”程漠走了过去。
“咦,你还没上去啊?”墨羽似乎有点小惊吓,她大概是唯一不会随时注意周围的异能者了。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是界峰山顶。
“他们还正在准备呢。”她朝山上的方向指了指。
程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你是说,在最上面的城堡?!”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墨羽对他惊讶的反应有些奇怪,“一般搞什么活动,或者集体开会的时候,都是在那里啊。”
“我还以为……那里是禁地之类的,轻易不让上去呢。”
“没有的事,我和初雪还有彩姨就住在那里啊。”
墨羽的话让程漠更惊讶了:“原来你们三个人都住在那里?”
“是啊。”
按照界峰山异能之力递增的现状来看,山顶城堡是异能之力最浓郁的地方,初雪身为最高的sss级住在那里无可厚非,而墨羽大概是异能仅次于初雪,所以也可以住下去。
但那个彩姨是什么情况?
上次小黑说的时候他就有些在意了,城堡里的老女佣难道也是个厉害角色不成?
程漠暂时陷入了沉默,墨羽也不说话,还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