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明世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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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交商税他们都忍了,区区一个物价局又算什么?
再说他们家里虽然经商,但也不是把货物翻几十倍出卖的黑心商人啊!
江渊都不把这小小的太府寺放在眼里。
顶多是胡滢长孙胡安寿被赐予同进士出身,一飞冲天担任太常寺卿一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官员们当然不喜欢非做题家担任朝廷职务,可景泰帝用“恩荫”的借口把人压了下来——
大明朝也是有恩荫制度的,只是不像两宋那样泛滥而已,而且规则从太宗时期就越来越严格。
可胡滢他是什么人?
礼部几十年的吉祥物了,五朝元老的身份往那里一摆,谁敢说他没有恩荫子孙的资格?
再者太府寺的地位不高,于是臣子们说了几天,也就不嘀咕了,顶多觉得胡滢站到了皇帝太子的队伍那边,给子孙谋了福利。
但朱见济清楚,他们现在闭嘴,那是因为只注意到了空降的胡安寿,还没有把目光放到低调入职的太府寺吏员身上。
理所当然的,等京城里的商户都被拉去新开张的太府寺开了会,要求他们统一物价的时候,关于某些吏员的“特殊”就传到了官老爷们的耳朵里。
毕竟这些人家里都有商铺的,不可能不多问两句太府寺的事情。
由此,关于太府寺问题,又展开了第二次,波澜更加壮阔的大讨论。
就像景泰帝之前跟儿子说的,波很大,水很多,朱见济人小是挡不住的,即便金台上的两位已经表明“此乃权宜之策”。
皇帝把锅捞到自己怀里,厚着脸皮一再的把士大夫的抗议当空气,虽然奏疏上骂的是自己,可看奏疏生气到肿胀的人是朱见济啊!
为了儿子,景泰帝早就被喷过不少口水了。
如果有人吵的急了,直接拖出去打屁股,碰上个长痔疮的那场面会更惨烈。
这种大争吵持续了十几天,最后在六部长官的支持下,勉强镇压了下去。
一些原本激烈反对太府寺的官员在被胡安寿邀请去参加了开业典礼后就安静下来,还在太子心腹马冲的引荐下,被迫购买了不少自己曾经失去过的东西。
在和太府寺进行了坦率的交流后,他们虽然失去了很多钱,
但他们笑得极为平和。
正如朱见济所说,
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他们坐着朴实无华但造价高昂的四轮马车,抱着赎回来的宝贝闭上了嘴。
显然是被皇太子的竹杠给敲怕了。
而于谦那边则是用自己的威望表达了他对皇帝的信任。
谁让朱见济跟他说了,这是为了方便收税弄出来的临时政策。
对于谦来说,保障国家稳定,强大军事力量是当前首要任务,某些读书人原则可以往后面放一放。
而且大明朝也不是没有过内官外任的例子——
郑和不是吗?
那些去监军的宦官不是吗?
怎么皇帝一派人出去管钱了,这群人就跳上天了?
于谦也不是很懂他们。
只有杨善和钟同这对烂兄烂弟坚持住了自己清流的原则,仍旧不同意让宦官这种腌臜的东西污染了纯洁的官场。
反正他们已经得罪了太子,还不如死磕到底,这样还能给自己在普通人口中留下一个好名声。
民间也不喜欢缺二两们啊!
但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老百姓不喜欢宦官,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喜欢官老爷了。
只要朱见济占据的道德高点足够高,那谁都指责不到他!
最朴实的老百姓,通常会相信最朴实的话语。
我要做明世祖
第八十三章 要让百姓知道太子是好人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朱见济又让好爸爸帮忙把这两位拖出去,一直拉倒皇城外面热闹的菜市口,当街打屁股。
在锤肉之前,朱见济还安排徐永宁拿着个用纸卷成的大喇叭对着围观群众们对人进行宣传,让老百姓知道,这两位就是前两个月给自己提供不少聊天话题的勇士。
所以他们这是又冒犯太子了?
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围观群众嘀嘀咕咕。
杨善和钟同没想到太子的招数一次比一次更损,奈何被堵住嘴巴绑住手脚的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趴在地上嗯嗯啊啊。
被廷杖是官员的荣幸,
可被扔在菜市口承受棍棒之苦,就是大大的丢人了!
士大夫痛苦挣扎的面貌直接呈现在老百姓眼前,以后清流能想再吹一吹这两位的“勇于直谏”,也渲染不出他们的光环啊!
而且白花花的屁股就在眼前,光环到时候能在哪儿闪耀?
徐永宁也忠实的执行着朱见济的指令,对着二人义正言辞反对宦官干政的话两句带过,突出描述的是他们反对朝廷整顿市场物价的行为,引导民众进行二极管式的思考——
物价统一起来是好事,
那反对它的人就有问题。
官老爷家里大多有铺子,
那他们干涉这事,就是想两头吃饱,更有问题!
“这是两位御史自己开的店!”徐永宁掏出来大字报,举着喇叭给人批斗,“大家看看,要是真让他们来给东西定价,谁吃亏了啊?”
“陛下和太子想着要给百姓好处,不让贪官污吏欺负人,这才临时让宫里的奴才们来监督办事,以后也不是不换人了……可他们愣是不愿意!”
“这什么意思?!”
“对啊,人又当官又赚钱,皇帝派人盯着点,正常的事嘛!”
人群之中,有鹦鹉在学舌。
而自打徐永宁围了会昌伯府,给饱受欺凌的百姓出了口恶气后,他的个人形象就升级成了个“爱打抱不平”的英勇少年,属于流行话本里的主人公。
所以徐永宁的话对老百姓来说是有可信度的。
二极管式的发言也没有给人思考的空间。
百姓想着自己辛苦一天才挣下的十来个铜板,再看看杨钟二位即便趴在地上,也掩饰不住的上等衣服料子。
这对比就出来了。
“而且听说杨御史还是迎回太上皇的功臣呢,给瓦剌送了不少好东西……果然不是自家的钱,花着不心疼!”
哦,
原来是跟那个傻缺太上皇混得来的,那这人就更坏了!
土木帝的名声早就随着德云社的宣扬和英烈祠的修建烂掉了。
对京城朴实的百姓来说,沾上土木帝就跟沾了那啥似的,洗了还是臭的。
于是老百姓更喜欢看杨善钟同吃瘪了。
“果然是读书人,这屁股都咱们的就不一样!”
当杨善和钟同挣扎的被扒了裤子,人群里面突然有剑客赞叹了一声,“白!”
这是唯一一个为杨善和钟同说话的声音。
……
“打!”
徐永宁没有这样的爱好,直接让人挥舞大棒,给这两位屁股开了花。
于是有人可惜的叹气。
这下子,这两位御史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自认为是清流的官员为杨善感到悲哀,但谁让他看不清局势?
这已经不是正统朝的天与日了。
“太子如此折辱朝廷大员,实在是不配为储君!”
当事情传去外地的时候,总有一两个声音为杨善钟同抱不平,但转过头就被旁边的人给打断了施法。
“我可听说太子是个心善的,建了皇庄收留流民佃户,还到处掏钱赈灾,太府寺做事情,说到底也是方便了咱们老百姓。”
“你不替自己人说话,怎么替对付御史老爷伤感起来了?”
天底下当御史的多了去了,怎么就他俩被这么“折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且咱们天津卫要没有皇帝跟太子的指令,搞了个考成法,只怕还要被原来那个姓刘的压迫呢!”
后面吭声的那位把杯子一放,气势高起来了。
由于明朝卫所制度规定,卫指挥使以下的官职世袭,就这造成了一定范围内的家族势力庞大。
而在卫所体系下,军官对军户的压制是无比强大的,根本没有其他的反抗机会。
自打靖难以后天下承平,什么土地兼并的也迅速发展起来。
天津卫这边就有个姓刘的千户搞起了这样的勾当,霸占了无数了人的田地,让军户们叫苦连连。
毕竟他们是军籍,世世代代也摆脱不了这个标签,只能被迫承受,不少人都偷偷逃走,去了其他地方。
好在今年搞了个考成法。
天津卫靠近京城,又不是正经的行政区划,平常管理也是服从于中央的,一来一回时间也短暂。
于是当时对奖金非常饥渴的御史们就闻风此处有贪官,跑过来把那个姓刘的抓去换钱了,顺便清理了一下被他强占的田地,发还给了军户。
当然,处理这位刘千户的不是刑部,而是五军都督府这个正经的军事总管单位。
综上所述,
对天津卫的百姓而言,能把头上的混账东西抓了,那皇帝就是圣明天子。
杨御史是谁?
名声那么大,有给老百姓什么实惠吗?
而且正统天子那种人菜瘾还大的统治者,哪里比得上能让他们安稳坐在这儿扯淡的景泰帝?
“你这屁股坐歪了!”
茶楼小二也热心的凑过来,为第一个说话的,考了无数次结果连个童生都算不上的知识分子挪正了凳子。
“哼!”
“君子不与小人言!”老童生袖子一甩,梗着脖子说道。
“行吧,您读过书,您说的对!”
后一位掏出两个铜板付了茶钱,然后就要走了。
“不跟你瞎说了,听说京城那边的德云社来咱们这儿开班子了,我得赶紧去瞅瞅!”
德云社的鹦鹉们在仝寅加入后,不仅人数再次扩大了几倍,在日常说书中又添加了一些夺人耳目的东西,名声更上一层楼——
要论起勾起别人心里的情绪,把人哄到自家破船上的本事,有谁比得上神算仝先生?
封建迷信的传播者,也是语言艺术的运用大师啊!
而且除了说书这种形式,朱见济还特意培养了鹦鹉们说相声讲段子演话剧的能力,基本上是把人往艺术团那边拉扯的。
随着队伍的壮大,现在也是时候走出舒适圈,向着外地发展他们舆论导向能力的时候了。
“他们讲什么啊?”店小二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说是讲《花木兰》的事儿,我姑姑婆家大外甥的大听过,回来就成天唱‘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曲子,还说以后发财了也不给闺女缠脚……”
“而且他们有个叫相声的这玩意儿,特逗,不少人听了还想听!”
哼!
他倒要去瞅瞅这德云社有什么鬼把戏,能一下子说透一个中年糙汉农夫的心!
他那个远房亲戚,怎么敢幻想自己发财的?!
那相声被吹成这样,
能有什么法力在?!
我要做明世祖
第八十四章 水泥是个好东西
京城。
五月份的日子越过越少。
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有好有坏。
比如说江渊大学士。
作为一名家里有织布生意的士大夫,江渊对于自己的家产是很关心的。
尤其是又到了核算商税的时候,太府寺的人要求他们的店铺把上个月收税后至今的账本抄写一份送过去,好让他们三十抽一。
江渊由此问了问管家,自家近来的营业情况,结果管家却告诉了他一个并不是很好的消息——
顺天府市场上的棉纱、棉花,基本上被人给扫荡空了,甚至于他们去其他地方买,也多被人捷足先登,只抢到了部分棉花。
在棉花迅速推广,大家都习惯穿棉衣的时代,江家的生意里卖出去的布,很多都是棉布。
现在没有了棉花,哪里还能织出来棉布?
而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替父母感受到生命威胁的江渊因此大怒,“谁的嘴巴这么大?一口气把棉花都给吃完了?”
“那些经商的小人当真越来越过分,是想独占直隶的布匹生意了?!”
“……”
“那些人打着的,都是皇庄的旗号。”管家等江渊发完火,才鼓着勇气告诉他。
鬼!
怎么又是小太子的手笔!
江渊被堵了一肚子气。
对方不与民争利,便要与官争利吗?
堂堂皇太子享受别人的供奉就够了,要棉花这种老百姓才用的东西干嘛?
皇家用来擦屁股的,可都是专门从蜀中送过来的丝绸!
江渊想来想去,都不能想通为什么小太子突然要插手这个完全跟天家不沾边的买卖。
而且棉花原本低价,种的人又多,就因为皇庄那边疯狂扫荡的行为,供需变动之下,竟然还涨钱了。
这意味着江家要是再去收棉花,附近的要高价买入,远了的也要添加交通运输费用,左右都比往年花的钱多出一笔。
好在今年的棉花再过几个月就要收获,他们也就失去了一些旧棉……
可要是今年小太子继续扫荡呢?
江渊对此感到发愁。
不过没关系,
朱见济又不愁。
他因为做的事情一切顺利,最近又心宽体胖了不少。
石亨那边终于尘埃落定,石彪也被压入京城,跟叔叔团聚了——
其实朝廷派去的钦差一到大同,就将石彪逮捕了,而验证他有没有参与谋反,也不是问题。
通过把他在大同的宅子翻箱倒柜,搜出来了不少与石亨的通信,里面当真有些一些不敬谋逆的话语。
更有年富这个大同巡抚作证,交代了石彪在大同这几年的作为,定罪是妥妥的。
之所以这么晚才把人压倒京城,那是由于石彪在边境私吞的财产田地巨大,同时要整顿石彪私通瓦剌而造成的边市乱象,弄起来花了不少时间。
景泰帝为此难得的发了顿火,嘴角隔天就长了火泡,疼的好爸爸连美人都不睡了。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