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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10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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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有人言,游山玩水,岂非身轻天下乎?

    非也。

    此乃邦交。谓“礼仪之邦”。笼络北天竺诸王。之于丰州,有百利而无一害。蓟王断不可轻视。

    来去三日,与诸王依依惜别。

    蓟王乘雏鸦号,返回北港。

    蓟王六百里上表,甄都天子诏命传回。立南嵎郡、开扶海洲,并求娶赵娥诸事,皆得陛下金口玉令。蓟王恪守臣节,遣使奉献,上表陈情。无诏不行,从未僭越。正因如此,凡蓟王所请,天子无有不应。常闻乱世用重典。却不闻,乱世亦需隆礼重节。断不可轻贱。只因群盗蜂起,人心思乱。

    北宫,瑞麟阁。

    蓟王升阁理政。家国大事,不可有一日之疏。

    “禀夫君,将作寺昨日上呈一物。”士贵妃先言。

    蓟王心中一动:“可是蒸发袖箭。”

    “正是。”士贵妃遂命人,取来一漆木长匣。

    开匣视之。

    饶是蓟王,心有预期。亦不由眼前一亮。

    赤金框架,坚木雕身。喷灯内藏,打火点燃,旋钮调节,泄气阀门。高压气瓶,清钢浇铸。输汽铜管,连通机枢。可蓄力穿刺一击,亦可机关连发。弹匣横置,内装特制弩矢,十二枚。

    蓄汽一击,五十步内,可穿重甲。连发间隔,亦小于机关连弩。

    蓟王细看兵器图卷。这才幡然醒悟。所谓蒸发袖箭,实乃汽动弩枪。原理类高压锅。酒精喷灯,迅速蒸发水汽,使瓶内压力倍增。扣动弩机,压力释放。将弩矢击发。唯恐气瓶高压爆裂,亦设泄气阀。亦是注水口。调节喷灯火焰,并泄气阀门,可保持气压恒定。已被随时击发。

    弩矢,就地取材。乃截取飞虻箭首铜镞,而将青铜箭杆,悉数省去,与后世弹头,颇多相似。无需拉弓蓄力,故箭杆无用。威力不降反增。

    至于威力。此时言其上限,为时过早。尤其蓄汽一击。泄气阀闭合,高压瓶中压力,持续升高。若无从发泄,汽瓶便会炸裂。以时下现有技艺,临界值无从精确计算。然西林少年马钧,并诸葛孔明,却另辟蹊径,以酒精喷灯最大火焰,加热时长,估算临界值。得出大致区间。以此来调节泄气阀,最大阻力。可在汽瓶爆裂前,及时泄气。

    眼见为实。蓟王亲测。蓄汽一击,可穿三重札甲,碎夹胶清钢琉璃。然,闻喷灯火焰呼啸,汽瓶金戈有声。饶是蓟王,亦暗自心惊。唯恐汽瓶爆裂反伤。

    诚然。银炭高炉,催生百炼钢,技艺大成。亦助二人,心愿达成。

    一击之威,花容失色。

    蓟王顺势,调弱火舌。又将阀门,转至轻灵。蒸发外泄,水汽氤氲。汽瓶内压力骤减。此时,为备战。若休战,只需熄灭喷灯即可。

    添注清水,亦有专用针筒。种种奇思妙想,极尽匠心之能事。

 1。19 负石赴渊

    针对汽弩,蓟王亦有改进之言。譬如高压气瓶,一体铸模时,可设内筋以加强。待铸成瓶,再外置箍环以禁锢。内外加固,多措并举,防止爆裂是其一。堆高抗压极限,为其二。气压越高,威力越大。

    诸如弩柄、望山,蓟王皆赠有良言。

    机关汽弩,恐怖之处便在于,妇孺可用,老少咸宜。毋需十年学艺,弓马娴熟。只需稍加操练,便可杀人于百步开外。如此利器,非仁人志士,不可用也。

    《论语·卫灵公》:“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若无悲天悯人之心,必行滥杀无辜之举。灭口太易,何必多语。

    心念至此,蓟王又言道:“传语马钧,‘(蒸汽)可驱舟船乎’?”

    “喏。”士贵妃,默记于心。

    有道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马钧能否造出蒸汽机关器,不妨拭目以待。

    蓟王将汽弩放回匣中。交由马钧并将作寺,细致打磨。务求万无一失。蓟王不禁慨叹,技艺升级,绝非一日之功。三足金乌,已入鸦巢,假装清钢龙脊。若非百炼清钢,产量大增。蓟王岂肯如此奢靡。然若不升级船体,如何能与蒸汽动力匹配。木质龙骨,自可与风帆匹配。然若蒸汽动力,则需钢筋铁骨。蓟王窃以为。

    初期,蒸汽动力不足,风帆尚无从舍弃。待稍后蒸汽机关器成熟,当可弃帆远航。

    除蒸汽轮船。蒸汽机车,亦可期待。只需铸铁产量足够,轨路亦不在话下。待铁轨连通国中五百城港,车马通行可休矣。再待技艺大成。内燃机关器,亦会应运而生。与之相匹配,各个学科,必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蓟王预期,百年足以。

    若修成仙门奇术,果能长命百岁。当可亲见。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兴汉室,再并天下。徐徐图之。

    比起蓟王心中感慨,譬如惊涛骇浪。瑞麟阁中诸妃,却不知所以然。于诸妃而言,汽弩不过是“机关一器”。虽称利器,却不足以,助夫君定鼎江山。

    “偏将军麴义来报,三百万北天竺贵种,已徙赐支列城。问,各城吏治,何所出。”安贵妃,取条陈通禀。

    “悉出陇右。”蓟王早有决断。

    自钟存慧贵妃,领云霞殿中美人东归。大震关首,便有幕府长史盖勋,从事中郎傅燮、毛玠,共领陇右牢城事宜。大事小情,与各自掾属,协同处置。无从决断,可六百里上报左丞荀攸。荀攸无决,再上报主公刘备。

    今赐支都护府,列城初立。三百万北天竺贵种,辗转数千里迁徙。若不能安居,必引民怨沸腾。稍有不满,列城皆反。

    更加与羌胡杂居。非良吏不可牧守。

    三百万贵种,人数虽不及羌氐,却也不可小觑。刘备有意。傅燮、毛玠择其一,除为赐支都护府,将兵长史。掌理都护府事。

    如前所言,四方都护,乃由四辅将军统御。循今汉旧例,省都护,置长史。另设将兵从事,位在长史下。因是四辅将军,都护西域。故将兵长史,乃真二千石高官。称谓亦有不同。常省“将兵”二字,冠以都护府名,如“西域长史”、“漠北长史”,诸如此类。

    “赐支长史”,蓟王权衡再三。决定授予傅南容。

    傅燮,身长八尺,威容性刚,素怀高义。恩威并济,足可安三百万民。尤其青稞麦,屯田大成。兼有畜牧之利。足可自给。先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事事需亲力亲为。便得机关之便,亦远非先前可比。更加冰原酷寒。风霜砥砺,死地求存。不出数载。三百万贵种,当可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不然,便将埋骨他乡,死无葬身之地。

    一言蔽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十年再观。三百万贵种,还剩几何。又向化几何。

    幕府、封国并立。幕僚、臣属,吏治完备。迁官析分,游刃有余。皆有人才可用。曹孟德于守孝之期,颁《求贤令》,唯才是举。只因苦无贤才可用。故退而求其次,不得已而为之。

    反观蓟王。才德兼备,才德并举。蓟王和光同尘,明以照奸。再行高薪养廉,三食君俸。吏治清明,旷古烁今。大河上下,泾渭分明。重重利好,助推河北大地,一日千里。此消彼长,不出数载,判若云泥。

    关东人心思汉,蓟王三兴在即。

    关东豪门大姓,为壮大己身,无所不用其极。无非,欲使蓟王知难而退,不兴兵南下。奢求,讨价还价,得分一杯羹。却忘了。蓟王嫉恶如仇,分明爱恨。事关家国天下,公道大义。从不妥协,全无余地。

    叔侄三人,兄弟联盟,共抗江东。汉中、江东,渐行政教一体。关东党争,亦是初毕。三帝各有参差,亦各拥大义。便是曹孟德,亦未有不臣之举。

    蓟王如何传檄天下,攻无道而伐不义。不能据拥大义,即便三兴,与刨祖坟何异?

    少时,恩师便语重心长,字字珠玑。

    天下皆反,蓟王不乱。

    此便是,家国道义,兴亡有序。若此时兴兵,蓟王一世英名尽毁。如何再比光武。唯剩一人可比:七国之乱,吴王刘濞。

    门下署,鸾栖馆。

    陈琳与许攸相约小酌。自出逃洛阳,出仕蓟国。二人尊卑有别,然交情不减。南閤祭酒,高枝荫庇。报馆左丞,逆流扬名。二人相得益彰。羡煞旁人。

    “曹孟德,可为(王)莽乎?”挚友当面,陈琳无需遮掩。

    “未可知也。”许攸与曹、袁,自幼相识。孟德多疑,轻易不与人交心。许攸焉能不知。

    “只恨董贼早亡。”陈琳一声叹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攸亦慨叹:“诛董贼,续汉祚。太师,汉室纯臣也。”

    谓“智者千虑”。闻此言,陈琳似有所悟:“莫非,太师不欲我主三兴?”

    “非也。”许攸答曰:“如顾元叹所言,万乘之主,不可身轻天下。太师若不欲我主三兴,何以割河北四州之地。今,‘负石赴渊’。亦为,身正为范也。”

    典出前汉·刘向《说苑》:“故君子慎言出己,负石赴渊,行之难也。”

    本意,负石跳入深渊。后喻,以死明志。

 1。20 人之大行

    “太师欲为我主(模)范。”陈琳幡然醒悟。

    “然也。”许攸慨叹:“‘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师所行,便是臣道。”

    “臣道。”陈琳忽觉二字,重于泰山。

    “荀子曰:‘事圣君者,有听从无谏争;事中君者,有谏争无谄谀;事暴君者,有补削无挢拂。迫胁于乱时,穷居于暴国,而无所避之,则崇其美,扬其善,违其恶,隐其败,言其所长,不称其所短,以为成俗。’”许攸所诵,正出《荀子·臣道》。

    “‘从道不从君’。”陈琳不由泪目。

    “此五字,便是太师之范也。”许攸不胜唏嘘:“‘入孝出弟,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

    语出《荀子·子道》。

    凡夫俗子,皆误以为。太师殒身殉节,蓟王无可报偿。实不知,太师以身殉道,身正为范。蓟王岂违人臣之道。

    故世人多误以为,太师亡于党争。

    然河北高士皆以为,太师以死续汉祚。

    蓟王义立而王。太师殒身殉节,凛然大义。蓟王耳闻目睹,岂能无动于衷。虽不比卢少保,于蓟王身侧,言传身教。然毕其一生,皆为汉祚。是故,于太师而言,便是『从道不从君』之真谛。

    “许,另有一人。”许子远,落杯言道。

    “何人?”陈琳犹未回神。

    “淮南袁公路。”许子远,语出惊人。

    “‘路中悍鬼袁长水’?”陈琳下意识皱眉。

    “袁公路,‘少以侠气闻,数与诸公子飞鹰走狗,后颇折节’。”不愧旧时好友。许子远,知之甚祥:“‘游侠之本,生于武毅,不扰久要(‘久要,旧约也’,‘言与人少时有旧约,虽年长贵达,不忘其言’),不忘平生之言,见危授命,以『救时难』而『济同类』。以正行之者谓之武毅;其失之甚者,至于为盗贼也(《前汉纪·卷十》)’。”

    “袁公路,少闻侠气。”陈琳若有所思:“见危授命,救时难、济同类。”

    “且不忘平生之言。”许攸言有所指:“孔璋以为,时难为何?”

    “如应仲瑗所言,‘王室大坏,九州幅裂’。”陈琳乃报馆丞。博览百家之言。对时局,知之甚深。

    “游侠何为?”许攸又问。

    “自当,见危授命。”陈琳似有所悟。

    “能匡汉室者何?”许攸再问。

    “我主,当仁不让。”陈琳脱口而出,又灵光一现:“袁术与我主,亦是刎颈之交。然,如何‘同类相济’?”

    “灭群雄,乃其一。”许攸掷地有声:“出汉贼,是其二也。”

    “这……”陈琳一时目瞪口呆。

    许攸苦笑:“孔璋可知,‘路中悍鬼’作何解?”

    “未可知也。”陈琳摇头。

    “路,道也。悍鬼者,障(道)也。”许子远,智者千虑:“袁公路者,乃为我主开道之悍鬼也。”

    “开道悍鬼。”陈琳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闻,长涂二龙,欲结四家之盟,共击淮南。”许攸位高权重,晓天下军情。这便私语好友:“乃出陈公台之谋也。长涂二龙若败,反助袁术扬名群雄。以袁公路,‘天性骄肆’,‘以气高人’。必犯五不韪也。”

    “‘五不韪’者,‘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徵辞,不察有罪’也。”陈琳急忙掩口。

    见许攸,自斟自酌。陈琳附耳言道:“主公知否?”

    “必不知也。”许攸断言。话音未落,又起模棱两可:“未可知也。”

    谓“先见之明”。蓟王不世明主,慧眼识金。焉能不知,“袁术僭逆,非一朝一夕”。

    “朝闻发乎?”陈琳乃问挚友,可否将二人之言,书于报端,公之于众。

    “夕死可乎?”许攸不答反问。语出《论语·里仁》:“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然,用在此处,乃是问陈琳,可愿冒杀身之祸,将二人诛心之言,尽书于《朝闻日报》。

    “万万,不可。”陈琳断言。

    许子远,抚掌而笑。

    终归一切皆是猜测,无有真凭实据。

    陈琳慨叹之余,又起侥幸之念。若袁公路,当真冒天下之大不韪。效王莽篡汉之故事。蓟王传檄可定江山。

    只是。不惜赔上身家性命,只为他人做嫁衣。袁公路,纵豪侠。又真能,舍生取义乎?

    常人必不能为。

    然转念一想。路中悍鬼袁公路,又岂可用,常理度(duó)之。

    世事纷繁,时局杂乱。又岂是我辈,可窥破。

    来来来,且浮一大白。

    甄都,太保府。

    “夫君,门外有人投刺。”卞夫人,入内室相见。

    “何人投刺。”曹孟德问道。

    “鲁相宋奇。”卞夫人答曰。

    “速请。”曹孟德猛然惊醒。

    “喏。”卞夫人领命自去。

    须臾,引一风仙道骨,化外高人,入内室相见。

    待卞夫人退避。曹孟德遂引宋元异入座。

    “孟德,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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