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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0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1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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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鲍韬归乡,乃陈公台之计。”于禁泰山钜平人。论知郡中隐情之深,不在王匡、鲍信之下。

    “然也。”荀彧答曰:“吕布麾下铁骑,虽往来如风,却不利临高却敌。收陈国弩士,并泰山剧贼,皆为充实羽翼也。且明公,今为三公,兼领兖州牧。吕布位卑,岂敢入寇。假讨寇之名,将兵泰山。亦是镇东将军之司职也。”

    “原来如此。”于禁等人,纷纷醒悟。

    终归,师出有名。吕布虽与曹操,势不两立。然却皆奉,甄都天子。今曹孟德为三公,总朝政。吕布外镇徐州,岂敢以下犯上,兴兵造反。然,假讨伐泰山群寇之名发兵。乃镇东将军,职责所在。只需上表朝堂,便可事急从权。

    此举,可比先前,下邳贼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兖州牧曹操与徐州牧陶谦,共举兵伐之。取泰山华、费二县,略任城。

    曹操既有先例。又岂能拒吕布于门外。更有甚者,吕布上表,许亦如法炮制,相约曹孟德,共击泰山。

    “共击泰山”可比“会猎江东”。

    果不其然。

    翌日。徐州别驾麋竺,出使甄都。上呈镇东将军,兼领徐州牧吕布上表。言,江东合肥侯,勾结泰山贼,欲乱关东。乞,甄都发兵,共逐之。

    天子一时,惊疑不定。急专开朝会,商讨对策。

    “老臣未闻,泰山贼乱。”司徒伏完,如实作答。

    曹司空守孝之期未满,天子故先问司徒。岂料司徒亦不知,徐州之事。

    “中丞知否?”天子再问荀彧。

    “禀陛下。年初,合肥侯遣泰山平阳人鲍韬北归,结好泰山剧贼。”更不料,御史中丞荀彧,亦如实作答。

    “果有此事乎。”天子追问。

    “正是。”荀彧再答。

    “如此,吕镇东兵发泰山,亦是司职所在。”天子试言。

    “陛下,明见。”伏完当仁不让。

    “陛下,明见。”车骑大将军董重,引群臣高呼。

    俯瞰群臣下拜。天子心中稍安:“司空,何意?”

    司空司直,程昱奏对:“禀陛下。卫将军大营,昨日已兵发。与吕镇东,共击泰山。”

    “这……”闻此言,天子不禁暗自惊心。吕布、曹操,前后一日之隔,彼此不宣而战。置天子于何地?

    车骑大将军董重,近水楼台,窥见天颜。知天子心生不满,这便小心进言:“谓‘事急从权’。兵者,国之大事也。曹司空、吕镇东,必悉知兵情,故而先发。”

    董重不愧弄臣。看似出言安慰,实则暗中提醒。天子因怒忘形,被曹党所窥,妄加揣度,必生事端。

    天子亦醒悟,急忙收敛:“大将军,所言是也。”

    试想。质帝祸从口出,因于大庭广众之下,称大将军梁冀为“跋扈将军”,即被鸩死。董侯若被曹党所忌,亦恐难善终。

    喜怒不形于色。乃上位者所必须。尤其权臣当道。天子更需谨言慎行。不可轻易表露心机。

    董侯稳住心神,又问道:“太傅,以为如何?”

    太傅杨彪,乃仅存之上公。又为天子授业恩师。凡朝政,必出席。

    “老臣以为,四家击袁乃大。泰山贼寇,非一日之功。”太傅杨彪,老成谋国。言下之意,长涂二龙,并东南二镇,夺回淮南,乃是重中之重。泰山贼寇,宜当安抚向化,不可妄动刀兵。

    奈何杨彪,并无实权。虽有金玉良言,却不能为朝所用。天子心中慨叹,而色不变:“太傅所言是也。”

    司徒伏完遂进言道:“既是泰山贼事,宜当速决。”

    董重亦进言道:“司徒所言极是。臣,以为。曹司空,吕镇东,当先平泰山一郡,不宜外战。”

    “善。”天子闻弦歌而知雅意:“诏命,先平泰山。”

    “喏。”群臣下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唯恐曹吕纷争,祸乱关东。故天子将战事,限于泰山一郡。不可擅自扩大。即便曹吕两军火并,亦不可出泰山郡。

    道理亦足称信服。毕竟,四家击袁,胜负未分。若此时关东再战,恐令军心不稳。

    甄都,安集将军董承府。

    靡靡之音,远近可闻。

    安集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奉车都尉吴硕、侍中种辑、太医令张奉,五人内室相商。

    “吕镇东,兵发泰山。名为诛贼,实为击曹也。”奉车都尉吴硕,人逢喜事精神爽。

    “击曹,亦是诛贼。”董承一语中的。

    “然也。”偏将军王服,立功心切:“昨夜,雷泽营兵亦出。甄下空虚,当有作为。”

    “如何行事?”董承遂问。

    “何不……”偏将军王服,忽然止语:“室外何人!”

    便有妇人,隔门答曰:“奉夫人之命,妾为将军进酒。”

    “勿慌。”董承低声安抚:“乃我儿食母。”

    待众人各自心安。

    董承朗声言道:“善。”

    直棂门徐徐开启。便有一华服美妇,捧瓮入室。行礼落座,素手煮酒。稍后,又翩然自去。

    “且,满饮此杯。”董承举杯相邀。

    内室同党,心领神会。

 1。31 正反奇谋

    稍后再看。

    …………………

    或有人言。

    先前朝议。董重、伏完,似一片公心,并无偏颇。且就事论事,亦无党争之嫌。莫非,党争已休矣。

    实则,不然。

    吕布上表发兵,直取泰山,抢得先机。而曹孟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是意料之中,却被天子诏命,捆住手脚。

    试想,若无天子诏,曹孟德携盖海舰队,顺下淮泗。徐州四国一郡,予取予求。吕布纵铁骑如风。左支右绌,疲于奔命,败局已定。然,天子却纳伏完、董重进言。将两军战场,锁于泰山一郡。

    曹孟德,若携大军入徐,便是抗命不遵。此乃大不敬之罪也。

    不惧董重、伏完。只怕三人成市虎,人言可畏。引蓟王传檄声讨,万事休矣。且兵发泰山郡,必出陈公台,深谋远虑。好比,请君入瓮。曹孟德,冒然挺近,必陷绝境。

    于是乎。天子诏命,看似顾全大局,权衡双方,兼顾彼此利益。实则,暗偏吕布,多矣。

    天子年少。远未元服亲政。从谏如流,明主之姿。何过之有?曹司空,纵含恨在心。亦不敢,吐露半分。否则,枉为人臣。

    智多如荀彧、程昱,岂能任由曹孟德中计。

    泰山郡,领十三县:奉高、博、梁甫、钜平、嬴、山茌、莱芜、盖、南武阳、南城、费、华、牟。郡境北依泰山,蒙山中分。谷地狭长如川,被鲁、济北、平原、济南、齐、琅琊、东海,七国环抱。

    吕布假讨贼之名。诸路并发。攻费、华诸县,陈兵南武阳。泰山剧贼,纷纷来投。一日数百,乃至千人。不乏为寇多年,穷凶极恶之徒。

    并立南武阳城头。陈宫,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将军且看。”

    吕布远眺,心生慨叹:“不料泰山之中,另有平川。”

    “‘荡荡平川’,又岂‘惟冀之别’?”陈宫改诵扬雄《幽州牧箴》。言下之意。一马平川,又岂是幽冀独有。诸山之间,多谷地平原。顺延山势,自西北至东南。尤其以蒙山、尼山为界,武水河谷,串联南武阳、费、华,并琅琊开阳诸县。

    武水,前汉时又称治水。《汉书·地理志》:“(南武阳)冠石山,治水所出,南至下邳入泗。”注曰:“武水所出,南入泗。”既此。

    “将军可知,何取此城?”陈公台,必有此问。

    “未可知也。”吕布如实作答。陈公台,智计百出,足智多谋。虽时有卖弄之嫌,却无伤大雅。吕布出身草莽,如何与陈宫相处,自有心得。

    “武水南至下邳入泗。”陈公台笑道:“曹孟德,必‘假道灭虢’也。”

    吕布一愣:“公台所谋,岂非‘反·假道灭虢’乎?”

    “然也。”陈宫笑道:“故有二意也。”

    “愿闻其详。”吕布求问。

    “无他,于对垒双方耳。”陈宫举重若轻,洋洋自得:“长涂二龙,共击袁术。此计,必为曹孟德所破。知将军乃忌,江淮梅雨,沟渠水满,盖海之利。故引青州翥凤入淮,以为牵制也。”

    吕布轻轻颔首,转而言道:“如公台所言。莫非,曹孟德,必出盖海。”

    “然也。”陈宫眼中精光一闪:“将军遣麋子仲,上表天子。卑下,亦有私语相授。”

    “公台何所有。”吕布必有此问。

    “乃命麋子仲,投刺司徒府,说于不其侯当面。”陈宫一字一句:“共击泰山。”

    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便是才疏学浅吕奉先,亦知“共击泰山”,乃下战书也。言下之意,曹吕二家,于泰山一决高下。

    见吕布若有所思。陈公台循循善诱:“将军以为,若知大军屯于南武阳。曹孟德,又当何为?”

    “必遣盖海,顺下泗水。”吕布答曰。

    “我若是曹孟德,比二路兵分。上路穿鲁(国),下路顺泗(水)。”陈公台言道:“取合围之势。”

    “然也。”吕布信服。

    陈宫又笑:“如将军所知,‘武水南至下邳入泗’。先前,将军迁州治入下邳。百官家小,俱在城中。曹孟德‘假道灭虢’,袭下邳可乎?”

    “嘶——”吕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正如陈公台所言,若“反·假道灭虢”之计,早已被曹孟德所窥破。盖海必然出动。曹孟德将计就计,顺下泗水,围攻下邳。吕布大军在外,城中守备空虚。万一被曹孟德攻破。家小皆为人质,万事休矣。

    心念至此。吕布怒发冲冠:“公台误我!”

    不料陈宫却浑然未觉,笑容不减。

    吕布怒急。正欲捉刀斩于城下。又含恨而止。莫非,一切皆不出所料。

    “将军毋虑。”陈宫长揖及地:“卑下妻儿俱在城中。岂能从壁上观。”

    吕布心中急切,可想而知:“公台,何不明言。”

    “曹孟德,素多疑。少时,曾求问许子将:‘我何如人?’子将不答。遂捉刀固问。子将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孟德,大笑而去。”陈宫将心中所谋,娓娓道来:“今位列六雄,号‘乱世枭雄’。如陈留边文礼所言,‘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曹氏父子,乃出阉宦。欲‘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托名三公,实贼臣也。今,天子有命,‘共击泰山’。然,若舟行下邳,又当何为?”

    “这……”

 1。32 假仁假义

    吕布词穷,并非理屈。而是心中扰乱,无从自辨。

    见陈宫,胜券在握。吕布将信将疑,遂有诛心之问:“既为乱世枭雄,曹孟德因何,不攻下邳?”

    吕布口出妄言,陈宫毫无意外。并非,先与曹孟德相同,无君无父。而是,一介匹夫,不知轻重也。

    “将军可知,王太师因何而死。”陈宫不答反问。

    “乃因,不其侯与我等,共谋天子。”吕布答曰。

    陈宫慨叹:“卑而谋尊也。”

    以己度人,吕布越发笃定:“公台之意,曹孟德必‘假道灭虢’,围攻下邳。”

    “然也。”陈宫朗声诵读:“孙子曰:‘圮地无舍,衢地合交,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曹孟德,若为纯臣,必绕城而走;然若为枭雄,必围城而攻。纯臣乎,枭雄乎?”

    吕布信服:“乱世枭雄也。”

    陈宫笑答:“我既已知,岂能陷家小于危难乎?”

    虽不知陈宫,如何行事,以防曹孟德袭城。然吕布闻言,却不由暗松一口气,稳住心神:“公台,何不早言。”

    陈宫笑而不语。

    吕布又问:“若曹孟德围攻下邳,又当如何?”

    “从壁上观。”陈宫云淡风轻。

    吕布又是一愣:“顷刻前,公台自言,‘妻儿俱在城中,岂能从壁上观’。言犹在耳,何以食言?”

    陈宫答曰:“此‘从壁’,非彼‘上观’也。”

    言下之意,有备而来。此刻行“壁上观”,乃是应对之法。

    吕布抱拳求问:“公台,何不明言。”

    陈宫答曰:“曹孟德所惧,非甄都天子,亦非六雄之中。唯蓟王一人也。蓟王汉室宗亲,布衣而王。总王权之极。虎踞河北,尊王攘夷。先帝前后二诏,应叔侄三人。才有天下三分。今曹孟德为三公,总甄都朝政。天子诏命‘共击泰山’。曹孟德若行‘假道灭虢’,围攻下邳。便是大不敬之罪也。知曹孟德行大不敬之事,蓟王何为?”

    “蓟王必传檄而讨之。”吕布忠于醒悟。

    一言蔽之。此计,胜负不在曹吕,而在河北。

    陈宫又笑:“因知曹孟德,必行‘假道灭虢’。故卑下,反其道而行之。设‘反·假道灭虢’之计也。”

    吕布如何能不醒悟:“此,便是一计二意(二重含义)。”

    “然也。”陈宫得意之极。

    话说,智多近妖,望而生畏。史上,正因贾诩料事如神,“傕等亲而惮之”。若非投曹后,明哲保身,刻意藏拙。贾文和,当如许子远,必难善终。

    “亲而惮之”。许便是,吕布此刻心境。

    “曹孟德当做何为?”吕布随口一问。

    “决泗、沂水以灌城。”陈宫写意作答。

    《水经注》:“沂水于下邳县北,西流分为二水,一水于城北西南入泗,一水径城东屈从县南,亦注泗,谓之小沂水。”

    沂泗二水,环绕下邳。正如淮淝二水,环抱楚都寿春。曹孟德故技重施,轻车熟路。

    吕布不解皱眉:“何不如先前,掘环渠火攻淮南。”

    窥吕布,匹夫无知。陈宫笑道:“‘假道灭虢’,重在‘假道’。”

    “为何‘假道’?”吕布求问。

    “《庄子·天运》曰:‘古之至人,‘假道’於仁,‘讬宿’以义,以游逍遥之虚,食於苟简之田,立於不贷之圃。’”

    “‘假道於仁,託宿於义’。”吕布灵光一现:“假仁讬义!”

    “然也。”陈宫抚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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