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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2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1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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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在。”便有卑将,捉刀上前。

    “速开水砦。”张超斩钉截铁。

    “喏!”

    少顷,下邳水砦大开。画舫齐出,四散而去。

    画舫多女眷。桃红柳绿,香闻十里。皆是徐州乐伶女伎。

    兖州水军,遂起骚动。便是盖海座舰,亦有兵士喧哗。

    电光石火,曹孟德已想通一切:“陈平纵女(注①)。”

    典出《陈丞相世家》:“陈平乃夜出女子二千人荥阳城东门,楚囚击之。陈平乃与汉王从城西门夜出。遂入关,收散兵复东。”乃至陈平设谋,助汉王逃出重围。

    樊陵亦是饱学之士。略作思量,这便言道:“莫非,百官家眷,俱在舫中?”

    言下之意。城中守将,惊见兖州水军。唯恐城破之危,于是急中生智。假放女伎四散,暗渡家小出城。

 1。35 难辨真伪

    效我家陈丞相。大唐“中兴第一”李光弼,用『美马计』:“(李光弼)悉又尝伏军守河阳,与史思明相持经年。思明有战马千匹,每日洗马于河南,以示其多。光弼乃于诸营检获牝马(母马)五百匹,待思明马至水际,尽驱出之。有驹絷于城中(马驹拴于城中),群牝嘶鸣(母马不舍幼子),无复间断,思明战马,悉浮渡河,光弼尽驱入营。”

    或有人言。我家陈丞相,集二千女兵,环肥燕瘦,高矮不同便也罢了。李光弼检五百母马,亦在情理之中。然,下邳一地,如何能聚拢,女伎千舫。须知,时下女伎,皆出精挑细选。进出王谢堂前,不入黎庶百姓家。

    正因,时下淮泗,商贾聚集。如曹孟德卞夫人,琅邪开阳人,世代为伎,歌舞传家。徐州四国一郡,如东海麋竺,世代豪商,富甲一方。与王侯世家,豢养伶姬,只接待家门贵客不同。中小商贾,无力私养。然家中又常有宴请,故类似倡家,应运而生。凡有喜庆,便出资客庸,一宴或数日。不一而足。

    徐州以此为生,不下千家。

    《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更加军师中郎将陈公台,刻意为之。千船汇聚,蝶舞莺啼。后世李太白,《春日醉起言志》:“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所以终日醉,颓然卧前楹。觉来眄庭前,一鸟花间鸣。借问此何时?春风语流莺。感之欲叹息,对酒还自倾。浩歌待明月,曲尽已忘情。”

    可想而知。画舫出城,必引骚动。

    按照陈公台,先前所谋。待曹孟德,行假道灭虢。暗决泗、沂灌城,假水大堤溃,讬言救民之急,尽掠徐州百官家小为质之时。

    先开水砦,放走女伎画舫。譬如陈平纵女,引兖州水军追逐。引起军中骚动为其一。弱质女流,美色当前,必不忍痛下杀手,验明正身,必悉放离去。不出数日,曹孟德假道灭虢之事,关东尽知是其二。另做疑兵之计,如樊陵所虑,百官妻儿藏身画舫,趁乱出城乃其三也。引兖州水军,围追堵截,城中守军,趁机行事。

    奈何,时机不对。泗、沂二水,尚未决堤。下邳未遭,洪水倒灌。千艘画舫,不能四散而逃,反拥塞护城河中,经二水交口,出泗、沂水路。

    一言蔽之,公马未至,母马先出。

    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守将张超,毫无章法。反令曹孟德,疑虑重重。

    “司空?”眼看错失交臂,樊陵出声询问。

    “嗯。”曹孟德猛回神:“‘香饵之下,必有悬鱼’。舫中皆饵兵也。”

    “司空之意……”樊陵小心求问。

    “传我将令,妄动者死。”曹孟德这便定计。

    “喏。”

    “司空有令,不可妄动。妄动者死——”

    三军高呼。

    谓军令如山。松散船队,随即归位。

    远眺,画舫自水口,逃之夭夭。虽心急如焚,然樊陵亦不敢多言。

    似窥破其心思。曹孟德,自言道:“此,必出陈公台之谋。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故用兵之法,‘避高而趋下,避实而击虚’。某,岂能中计。”

    樊陵这便醒悟:“莫非,舫中并无,百官妻儿。”

    “然也。”曹孟德越发笃定:

    樊陵不解:“如司空所言,‘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尽遣城中女伎,若出陈宫之谋。莫非,下邳空虚有诈。”

    按曹孟德所言,兵者,虚虚实实。放走城中女伎,以示城中空虚,反而有诈。乃诱曹军攻城也。

    “此乃庸人以为。”曹孟德笑道:“陈公台,必反其道也。”

    所谓反·虚实之计。譬如丞相空城计,便是虚实反复。若遇莽夫,一头撞入,丞相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矣。反倒鹰视狼顾司马懿,智者千虑,马有失蹄。

    曹孟德笃定,下邳防备,必然空虚。然据雄城自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需三千弩士,足可挡数万兵马。

    换言之,即便此时强攻,亦是惨胜无疑。若无淮泗大水决堤,倒灌下邳。此战胜负,皆无意义。更何况,行假道灭虢,为天下诟病。受千夫所指,沦为汉室贼臣。蓟王传檄天下,曹孟德死无葬身之地。

    徒劳无功,智者不为。何况,有百害而无一利。

    智机千变,隔空交锋。曹孟德率盖海,过路下邳,入沂水,直奔琅琊开阳而去。

    过开阳,便可舟入武水。上溯泰山,与吕奉先会猎南武阳城下。

    泰山,南武阳。

    悉知曹孟德果出盖海。吕奉先又问:“若曹孟德,过城不入。又当何为?”

    知吕奉先,乃心忧南武阳被围。如曹孟德攻淮南旧事。陈公台遂宽慰道:“将军毋虑。曹孟德必攻下邳。”

    “何以知之?”吕布当有此问。谓“擒贼先擒王”。若曹孟德弃下邳不攻。兵进南武阳,此战危矣。

    陈公台眼中,精光一闪:“卑下已有计较。”

    吕布正欲追问,忽心有灵光:“莫非,下邳治水,别有深意。”

    “将军,明见。”陈公台自设此某,早有万全之备。毋论曹孟德,忠不忠义,中不中计。只需盖海出击,过路下邳。反·假道灭虢之计,必成矣。

    只是……吕布欲言又止,心生叹息。

    陈宫多智,早已窥破吕布心机:“四门紧闭,盖海入寇。城中百姓,焉知是非?何辨真伪?”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吕布目视陈宫,心有余悸。

    太师便是因我等而死。然,事已至此。此言如何又能说出口。

    下邳城头。

    眼看盖海绕城,追之不及。又视·女伎画舫,争相远离。

    守将张超,当机立断:“开闸下水。”

    “喏。”卑将依令行事。

 1。36 孟德决堤

    大小沂水,环绕下邳,共注于泗。

    其山川地貌,与寿春诸多相似。譬如寿春八公山,一名肥陵山。下邳亦有葛峄山。《汉书·地理志》:“(下邳)葛峄山在西,古文以为峄阳(山)。”

    曹孟德倚盖海之利,掘内外环渠。火石齐发,攻陷寿春。迫合肥侯渡江南下。一战成名。后袁术孤身渡江,奇袭夺回。修内外环城港,并舟桥水砦,以自守。彼情彼景,历历在目。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陈宫,足智多谋,岂不明察秋毫,引以为戒。

    甚至,未迁州治前,便早已着手布局。后徙治下邳,又专治河渠水情。高薪聘请河北良匠,邺城工师,内外通连,卓有成效。

    时,蓟王兼督四州,命将作寺,重建广宗,增筑邺城。大兴机关之利。今邺城,号邺都。

    中分漳水,南北二城。北城,东西七里,南北五里,城西北隅,自北而南,有冰井、铜雀、金虎,三台。南城,东西六里,南北八里,兼有列肆港津,万户千家。

    后世《水经注》载邺城:“饰表以砖,百步一楼,凡诸宫殿,门台、隅雉(墙角),皆加观榭。层甍(éng  屋脊)反宇,飞檐拂云,图以丹青,色以轻素。当其全盛之时,去邺六七十里,远望苕亭,巍若仙居。”

    类似营城之法,譬如临乡,南广阳,皆循此例。

    时下蓟人,以洛阳为京师。长安、洛阳、邺城、临乡、蓟北,并称“五都”,足见邺之重要。

    蓟国,兼容并蓄,包罗万种。纳百家精要,立大儒学。兴,王、太、大、门、科,五帝之学。墨门由此兴盛。更加蓟王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所到之处,大建历久,营造弥新。青壮、健妇,熟能生巧,精湛技艺者,比比皆是。譬如蓟吏。蓟匠亦为四方所雇。造福天下。工艺、器械,皆突飞猛进。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攻坚克难,反掌之易。裁弯取直,筑坝造堤,穿渠凿山,引流入注。譬如汉水,今全线通航,万石大舡。足见墨门之利。

    修造下邳水道,可谓轻车熟路,不值一提。

    守将张邈一声令下。大小沂水,暗门开启。水大湍急,倾泻而下。浊浪滚滚,四面八方,直扑下邳。

    乃至沂、泗,水线陡降。拥塞水口之千艘画舫,竟纷纷倒吸。随波逐流,冲回下邳。

    看似大水漫灌,灭顶之灾。实则,环绕下邳,城外,支渠四通,暗道纵横。河水皆被引入地下暗渠,然经洪水冲刷,地面轰然塌陷,暗渠遂变明渠,却被浊流淹没其下。不显露天机。

    看似,水大决堤,淹没下邳。

    实则,百里水田,开闸灌水。

    原来,效蓟国“圩田术”。陈宫于下邳城外,掘暗渠引水,大兴稻作。然,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如何能比,放水浇田。城中内外,积水没膝。下邳吏民,如何能知,其中详情。于是,鸡飞狗跳,奔走哭号。

    更加城外千舫女伎,花容失色,身陷激流。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人证物证俱在。曹孟德决堤,不胫而走。

    泗水之上。

    “轰——”

    一声巨响,盖海坐滩搁浅。

    “何故摇荡?”樊陵站立不稳,惊慌求问。

    “泗水决坏,大水溃出!”便有心腹来报。

    河道失水,因而搁浅。

    “嘶——”曹孟德,倒吸一口凉气。

    樊陵却不明就里,大喜进言:“此乃,天命所至也!”

    “慎言!”曹孟德不喜反惊。

    若果是天灾。为何早晚不发,反趁我等路过,泗水决坏,漫灌下邳。

    心念至此,曹孟德当机立断:“三军勿动。”

    “喏!”

    “司空,不可!”眼看大功告成,樊陵焉不再接再厉:“江淮梅雨,泗水决坏。下邳吏民,危在旦夕。若不救急,恐至……”

    “如何?”曹孟德,忽觉心烦意乱。

    “南阳之祸。”樊陵五体投地。话说,南阳大水,始作俑者,便是樊陵。今,为求上位,不惜自揭己短。

    少顷,见曹孟德,迟迟未应。樊陵斗胆仰面。只见曹孟德,岿然不动,似在天人交战。

    唯恐被曹孟德窥见,匆匆一瞥,樊陵急忙俯首。虽心生忐忑,然终归,难舍富贵。曹司空若纳其言,不战而得下邳。只需以百官家小为质,吕布如何能不俯首称臣。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兼得徐州,再攻淮南,下取荆襄,关东可定矣。尤其此时,兖徐二州,旗鼓相当。曹孟德,并无胜券在握。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能得胜,亦是惨胜。此消彼长。坐视淮南袁术,荆州刘表,乃至益州刘焉,青州刘岱,羽翼丰满,尾大不掉也。

    然若。趁人之危,拿人家小。必坐实假道灭虢,自领大不敬罪。

    一言蔽之,各有利弊。

    “事急从权。”曹孟德终有定计:“传命,解兵救急。”

    “司空传命,解兵救急——”

    “司空传命,解兵救急——”

    “司空传命,解兵救急——”三军齐呼。

    便有斗舰,顺下沂水。舰上所载,赤马革船,充气放下。满载兵士,逼近下邳。且士卒登船前,纷纷自解兵甲,轻装上阵。

    泰山,南武阳。

    军情送到,陈宫大喜:“曹孟德,中计矣!”

    吕布忙问:“下邳,如何?”

    “泗水决坏,大水溃出。下邳城中,积水没膝。”陈公台,语速飞快。

    吕布不禁迟疑:“下邳地卑,恐为南阳之祸。”

    “将军,毋虑。卑下,早有计较。”一切尽在陈公台,算计之中。

    吕布深赖陈宫之谋。闻言遂心安:“为今之计,该当何为?”

    “大水溃出,沂泗水浅,不能浮盖海。曹孟德,必困于船上。”陈宫字字杀机:“待陈元龙班师,可一战而胜也。”

    吕布幡然醒悟:“中渎水,通淮泗。”

    “然也。”陈宫抚掌而笑,掷地有声:“将军速上表甄都,劾奏曹孟德,假道灭虢,水淹下邳。大不敬之罪。位列三公,却行贼臣之事。求天下共击之。”

    “善。”吕布从谏如流。

 1。37 解兵救急

    甄都。淫雨霏霏,累日无晴。

    本就濒临大河,水气丰沛。似亦被江淮梅雨早发所累。淅淅沥沥,时断时续。初夏时节,诗情画意。春风未消,酷暑未临。百花犹香,绿树成荫。

    然朝中,暗流涌动。风雨欲来,明争暗斗。太师殉节,王党四散。蓟王中庐授官,王党复起河北。或为一国之相,一郡之守,或为侯国之相,上县之令。先前,散布河北五州,声势不显。如今,稳居官位,为蓟吏一员。得享高薪养廉,更加河北悉归,蓟王治下。幕府、封国,辅车相依。

    以太师长子,前彭城相,今中山相王盖。并前下邳相,今安平相王宏;前琅邪相,今甘陵相宋翼;前东海相,今常山相士孙瑞。冀州四相为首。联络甄都,太师门生故吏。又与司徒伏完,尚书令桓典,互为表里。不可小觑。

    不等吕布表奏入朝。司空司直程昱,已先得曹孟德手书。

    知晓详情,不敢怠慢。连夜拜访荀彧。

    “泗水决坏,大水溃出。下邳城中,积水没膝。”程昱,开门见山:“适会(恰逢),盖海通行。”

    “此,必出陈公台之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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