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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4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1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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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此时,忽听徐州水军,齐声高呼:“请,司空一见。”

    “请司空一见。”三军齐呼,声震四野。

    曹孟德抖擞精神,自下爵室,船首站定。

    “曹某在此,陈元龙何在?”

    “司空,不入下邳,解兵救急。”陈元龙亦自出舱。独立船头,遥施一礼:“真心否?”

    “香饵之下,必有悬鱼。”知九死一生。曹孟德遂小心作答:“且天子诏命,共击泰山。某为三公,岂能假道灭虢,行大不敬乎?”

    “司空,所言是也。”陈元龙,不置可否:“今,还击泰山否?”

    “未可知也。”曹孟德,亦是有感而发。绝非有意隐藏。“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深陷囹圄,生死一线。再忆,先前意气风发,率军开拔。可谓,判若云泥。话说,史上周郎火烧赤壁,曹孟德败走华容道(注①),彼时心情,是否与此时,一般同。

    “司空,所言是也。”陈元龙言道:“汉室三兴,不可逆也。今,卑下,放(走)司空。非出私心,乃为公义也。”

    “元龙高义,急人之困。”曹孟德,如临大赦。却将信将疑,不敢尽信。

    “待水升,司空自去。”陈元龙言尽于此。

    曹孟德,长揖及地。、

    是夜,水涨船高,盖海脱困。徐州水军,举火如龙,列队相送。

    唯恐乘风纵火,曹孟德一路胆战心惊。待船入淮水,下邳遥不可及,这才心安。泰山,不去也罢。

    目送兖州水军,鱼贯起航,经小沂水,顺下泗水。

    功曹陈矫,叹声道:“虎放山林矣。”

    陈宫笑言:“曹操若亡,关东必乱。二袁过江,民坠涂炭。”

    “府君,所言是也。”陈矫亦知大局,转而言道:“恐被吕镇东所忌。”言下之意,陈元龙抗命不遵。私放曹孟德。吕布并陈宫,必心生忌惮。

    “无妨。”陈宫早有预料:“然,不可不为。”

    “‘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陈矫叹服。此战罢。湖海豪士陈元龙,必再扬美名。

    泰山,南武阳。

    悉知下邳军情。陈公台,如遭雷击,久久无言。

    吕布亦未料到,陈元龙,竟“纵虎归山,放龙入海”。然比陈公台,心中扼腕。吕奉先,颇多后知后觉。

    少顷,陈公台,捶胸顿足,仰天长叹:“张孟高无智,陈元龙不明!”

    吕布,却不知,该如何规劝。

    待垂首。陈公台,竟已涕泗横流:“曹孟德,乱世枭雄也。命三军高呼‘不入下邳’,乃‘乘伪行诈’之计也。吾料,必行反复。张孟高,先出女伎,有失计较。反令曹孟德生疑!”

    吕布顺其言,发问道:“孟高不智。何言,元龙不明?”

    “见曹孟德,解兵救急。陈元龙,自以为,攻之无义。实则大谬矣!”陈公台,切齿言道:“曹孟德,狡桀多疑。然素有权变。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于其父。曹操患之,后逢叔父于路,乃阳(佯装)败面喎(wāi  歪)口;叔父怪而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叔父以告其父。父嵩惊愕而呼,见曹操口貌如故。遂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操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嵩乃疑焉。自后叔父有所告,嵩终不复信。于是曹孟德,益得肆意矣(改摘自《曹瞒传》)!”

 1。40 一擒一纵

    谚曰,“三岁看老”。

    曹孟德少时便有此权变之术。如今窃据高位,宦海沉浮,可想而知,早已入化境。

    陈宫捶胸顿足,吕布无言以对。

    陈宫此谋,换作『反·假道灭虢;正·黄雀伺蝉』,乃正反奇谋。与先前所设『献地商於·徒长马齿』,颇多异曲同工之妙。先许之以半城之利,赚来袁公路;后有陈元龙,奇袭破敌。今先假下邳城中百官家小之利,赚来曹孟德;后亦有陈元龙,奇袭破敌。

    若后计成。陈元龙亦用火攻。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如曹孟德慨叹,“香饵之下,必有悬鱼”。之所以,袁公路并曹孟德,位列六雄,先后中计。正因,无论广陵半城,亦或是下邳家小,皆利大无比,断难轻弃。

    事后再看。由不得曹孟德,不慨叹。谓“投其所好”。袁术所欲,乃为江东构建藩屏。故上取江夏,下击广陵,乃最大得利。试想,若能以区区二百万斛米,换得广陵斗城。不费一兵一卒,其利之大,袁术如何能舍弃。更何况,陈宫还先许以,半城之利。于袁术而言,此便是“香饵”。

    同样,曹孟德所欲,乃铲除群雄,一统关东。首当其冲,便是徐州吕布。下邳乃徐州治。吕布麾下文武百官,父老家小,俱在城中。若假,水大救急,将徐州百官家小,悉拿为质。吕布必滚鞍下马,负荆来降。不战可胜,其利之大,曹孟德亦难轻弃。于曹操而言,此亦是“香饵”也。

    于是乎。六雄之,末世奸雄袁公路,乱世枭雄曹孟德,皆争相上钩,甘为“悬鱼”。

    唯一不同。后发制人,陈元龙。一擒一纵,各有不同。

    袁术心向江东,若得广陵雄城,必据徐州临江大郡,如此江东下游毋虑,必全力上击江夏。谓“双拳难敌四手”。刘表虽位列八骏。又岂与,六雄之二袁为敌。

    同理,此战若火烧盖海,兖州全军覆没。曹孟德纵一败涂地。关东势弱,群雄纷争。亦被江东得利。

    一言蔽之。二袁过江,于天下大势,蓟王三兴不利。

    湖海豪士,陈元龙。才智足可与陈公台比肩。焉能为曹孟德,“乘伪行诈”之计所骗。一擒一纵,皆为大汉三兴积势也。

    如史上,陈元龙所言:“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

    彼时,刘先主辗转蹉跎,流离失所。周旋于群雄之间,终觅得一席之地。

    时陶谦三让,刘先主不愿私领。陈登先以大义相劝:“今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在於今日。彼(鄙)州殷富,户口百万,欲屈使君抚临州事。”

    见刘先主犹豫不决,陈登又进务实良言:“今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上可以匡主济民,成五霸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功于竹帛。”

    刘先主三不纳良言,于是陈登再《遣诣袁绍告迎刘备为徐州牧》,引强援相助:“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平原相刘备府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绍答曰:“刘玄德弘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

    于是,刘先主受领徐州牧。

    内有雄兵,外引强援。更兼大义傍身。陈元龙为刘先主,“至于再,至于三”。极尽人臣之事。奈何,刘先主引狼入室,终被吕布所乘。失而复得,大势已去。辟祸新野,西入巴蜀。此生再未能,入主徐州。

    如今,刘备少复祖爵,并土封王。虎踞河北,三兴在望。陈元龙,心向往之,奉为明主。岂不披肝沥胆,倾尽所能。

    故,陈宫慨叹。张孟高无智,是真;陈元龙不明,伪也。

    甄都朝堂,激流涌动。

    明争暗斗,一触即发。

    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用在此时,或也恰当。先闻曹孟德假道灭虢,决堤水淹下邳。乃至城中百姓,没顶之灾。镇东将军兼领徐州牧吕布上表,劾奏曹司空,大不敬罪。大逆无道,贼臣行事。乞天下共击之。

    不等百官发声。便有司空司直程昱,代司空上表。言,江淮梅雨,泗水决堤;大水溃出,倒灌下邳。恰逢,曹司空引军途径,于是中道停船,四出赤马,解兵救急。

    一前一后,皆言下邳大水。然却不啻,云泥之别。

    天子,虽心中更信吕奉先。然却因前车之鉴,不敢轻易研判。唯恐被曹党所忌。妄行废立。今汉少年天子,如何托付权臣。早有先例。未能元服亲政,引死忠宦官为内援前,断不可,妄自尊大。祸从口出,一命呜呼。

    心念至此。天子正襟危坐,不偏不倚,不置一语。

    任由殿中群臣,唇枪舌剑,各抒己见。

    不出所料,无果而终。

    散朝后。双方细作尽出,信使不绝于道。皆欲探听虚实,知晓详情。

    是夜,天子亦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黄门令左丰来报,水淹下邳是真,曹孟德解兵救急亦真。更有盖海大舰搁浅河道,徐州水军已自淮南星夜回援。

    天子不敢,凭空臆测。

    楚都寿春,城外环渠。

    谓“强弩之末”。累日厮杀,淮南忽兵败如山倒。

    “报——”翥凤座舰,便有青州健儿来报:“外渠已破!”

    “善!”长涂二龙,异口同声。本以为,徐州兵撤,此战受挫。不料,误打误撞,却成“围三阙一”。先前,四家齐攻,四面合围。淮南不啻孤城一座。于是,袁术上下,无不同仇敌忾,欲置之死地而后生。岂料,徐州水军,因曹孟德水淹下邳,星夜回援。骤然得脱,士气松弛。再与三家对战,皆不以命相搏。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故,“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淮南健儿,血战十余日。久张不弛,即刻崩断。不正如,眼前这般。

    长涂二龙,横生战意。镇北将军兼青州牧刘岱,掷地有声:“传命,举火攻城。”

    “喏!”

 1。41 不负蓟王

    楚都寿春,内外环城港中。残舟断棹,血流成河。

    一日激战,外环尽为联军所占。淮南水军,悉收内环,负隅顽抗。长涂二龙,恐夜长梦多,又欲一鼓作气,胜战立威。故传令举火攻城。

    联军累日相持,终占上风。亦士气大盛。将令所出,但见联军大小船只,列队驶入环渠。船上船下,举火如龙。照亮寿春城头。

    携麾下重臣,矗立谯楼。远眺翥凤大舰,重楼玉宇,灯火通明。

    袁术眼中,一闪戾芒:“长涂二龙,只见其利,不知其害,名得实亡矣。”

    长史杨弘,目睹今日之败,不无担心:“然兵士,多不知也。”

    言下之意,袁术虽命麾下诸校,只败不胜,依计行事。然麾下兵卒,却皆被蒙在鼓里。今日战败,外渠阵地皆失。被联军攻入。大小战舰,列队环渠。譬如曹孟德围攻寿春旧事。火石齐发,内渠舟船,土崩瓦解,毫无还手之力。

    本以为,倚仗内外环渠,足可支撑三日。待袁绍携大军攻入荆南,当可一举扭转颓势。岂料长涂二龙,竟举火攻城。

    夜以继日,久经不息。残兵败将,士气低迷。能挡三日乎?

    闻长史杨弘此言,众人皆心生忐忑,百官难掩不安。

    “无妨。”唯有主簿阎象,举重若轻:“徐州退军,围三阙一。兵法云,‘围师必阙’也。故摇动士气。今外渠被破,长涂二龙携翥凤顺下环渠,内还又成死地也。兵发亦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也。”

    “主簿所言是也。”难得袁术称赞。

    阎象乃淮南谋臣之首。却被群僚所妒。袁术亦不甚亲近。所谓“只可共苦,不可同甘”。生死存亡,袁术自当不计前嫌,重用阎象之谋。且位列六雄,袁术必有可取之处。

    长史杨弘、别驾韩胤、合肥相胡毋班、阜陵相许劭等,亦心知肚明。不敢相争。世家子弟,各方权衡。正如袁术这般。

    说话间。忽听霹雳大作。火石呼啸,自外渠,砸落内渠。

    火雨四散,水柱崩天。内渠多艘斗舰被火石命中。碎木迸溅,帆樯摧折。更有舟楫士躲闪不及,被砸成肉酱。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楼船与斗舰,所载霹雳发石,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斗舰奋力还击,火石却悉数落水。未能击中外环楼船。

    话说,比起先前曹孟德所掘环渠,时下寿春环城港,水路拓宽何止数倍。斗舰力有未逮,唯楼船可击。

    无怪长涂二龙,居高攻城。仰仗楼船大舰,远射之威。更加封锁外环水路,寿春孤城一座。好比瓮中捉鳖,还不手到擒来。

    “明公且开水砦。”主簿阎象,适时进言。

    “数去传命。”袁术当机立断。

    寿春水砦大开。内环中残余战舰,如临大赦,争相入城。寿春城头,遍布机关重器。居高远射,可毙内环之敌。

    见淮南水军败走入城。

    联军士气大盛。便有急于立功者,轻舟冒进。冲入内环。

    不知死活。袁术一声冷笑。

    城头石发如雨。联军战舰,摧枯拉朽,炸成碎片。不等沉没入水,船上血肉迸溅,几无活人。然不入内环,便不得仰攻寿春。长涂二龙,遂命麾下斗舰,列队冲入,与寿春互击。火石呼啸,土石崩飞。自袁术窃据寿春,为固守江淮,为江东藩屏。挥金如土,无所不用其极。寿春城墙,早已换成青石堆砌。守城重器,居高下击。远非斗舰可比。

    一轮鏖战。斗舰覆没,血染环渠。城头虽有损伤,却远未撼动寿春守势。

    见扳回一局。谯楼内淮南重臣,这才稍得心安。话说。居高俯瞰,火石冲天,迎面而来。楼内百官,不乏两股战战,惊怖昏死。心惊肉跳,萎靡余地者,更不在少数。唯有袁公路,矗立人前,谈笑风生,面不改颜。身旁淮南重臣,遂有慷慨赴死之心,却也难免面无人色,苍白失血。

    袁公路,果非常人也。

    仰望,星河灿烂,维天有汉。

    甄都宫,承光后殿。

    “陛下。”黄门令左丰,轩下奏报。

    “如何?”天子彻夜难眠。

    “闻,下邳城下,陈元龙已放曹司空。明日,当可班师。”左丰小心作答。

    “……”天子久久无言。

    “前有太师,后有陈登。司空,权臣乎?”天子忽有此问。言下之意,陈公台,前后二出奇谋,但凡成一,曹氏父子俱亡矣。奈何事与愿违。前后奇谋,皆功亏一篑。天子亦难免生疑。莫非,曹孟德,如有神助乎?

    伴驾日久,黄门令左丰,焉能不解圣意。然,唯恐隔墙有耳,害人害己。这便谨慎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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