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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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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字字珠玑,弟已铭刻肺腑。”刘平肃容下拜。

 1。159 举国之力

    水上船宫三足乌,泊入临渝港。辽海守郭芝,携一众属吏,登船接驾:“臣等,恭迎王上。”

    “衍长,免礼。”刘备伸手搀扶。蓟国千里国土,水陆并进。乘公船,一日可达。都水署与都船署,合力确保航道畅通。逢朝会,百官夜航,鸡鸣时便可泊入南港。换乘公车入王城,自不误早朝。亦不误沐休。

    临渝港,初名临渝津。后不断外扩,将碣石古港亦囊括其中。遂成今日大港。乃是与泉州、蓬莱、琅琊、句章、会稽、合浦,并称大汉七大海港之一。

    “津,水渡也。”换言之,渡口称津。港,原指枝津,引申为港湾。津渡不断扩建,占据整个港湾,便称“港城”。故蓟国凡称港城,皆省称“港”。港城滨水据湾。多与县城分离。需足够繁华,才能终如南港与临乡相接。不分彼此。

    船吊先放蓟王车驾。众人乘侧舷天梯,降落地面。

    知王上亲临,港城万人空巷。洒水洗地,焚香于道。生怕水草鱼腥,污了王上雅兴。

    王上先设船户,再兴海市。民船出入,皆有水军一路护航。生活向好,丰衣足食。焉能不感激涕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铸山煮海,不过求三餐温饱。蓬莱、琅琊、句章、会稽、合浦等地,水上人家,纷纷北投蓟国,落户为民。足见人心向背。

    辽海郡,辖四县。沓氏、金州、海阳、临渝,四县隔海相望,环抱辽东。被蓟王立为辽海郡。数年前,二十万高句丽,分置海阳、临渝二县,充实人口。沓氏、金州二县,因扼守东、西半岛水路,又是终年不冻之深水良港。四海船家,不断北上。蓟国十万船户中,有过半落户在西沓津,东金州二港。二港背靠辽东半岛,城池向内陆辐射,新筑官道,可入“滨海道”,左通辽西,右入蓟东。刘备已命郭芝,沿燕山东麓,筑雄关。因依渝水而建,故名渝关。俗称临渝关。恪守半岛咽喉。有关必有“税”。输往辽西商队,出此关时,皆需足额交税。

    沿途所见,机关塔吊排设长堤,街衢脚手架林立。高楼广厦,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从一片荒芜人烟之沿海滩涂,到鳞萃比栉,星罗棋布,车水马龙,游人如织。不过数载光景。此,便是所谓“举国之力”。

    遥想当年,刘备雇苏伯重修老宅,又建楼桑,再造临乡。并六县为国,增封二十县余。蓟国营城术,之所以冠绝天下,又何尝不是得益于,举国之力。

    蓟国将作寺,名扬天下。寺中能工巧匠,称“蓟匠”,亦入蓟国名产之列。便是西域五十五国王城,皆是蓟匠督造。

    《礼记·祭义》:“推而放诸东海而准,推而放诸西海而准,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便是谓将蓟国制度“放之四海而皆准”。

    “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又“城郭沟池以为固”,故城邑又称“城池”。又“三里之城,七里之郭“,内城而外郭,故城邑又合称“城郭”。

    华夏筑城史,源远流长。城市化率,更是首屈一指。环顾宇内,四海无有出其右。蓟王又将城邑功能,再次放大。借助大汉道路及车马优势,撤村并邑,二城虽相隔五十乃至百里。泛舟乘车,半日往返。城外支渠四通,水网纵横,农人乘坐屉舟穿梭往来,借水运,更加迅捷。秧苗、稻谷、禾鲤及稻草,皆可船运入城。吊运装车,送入自家晒场,及水利磨坊等,各凭所需。效率远非人力可比。

    所谓学以致用。墨门机关术,大放异彩。亦令墨门子弟,人数倍增。蓟人衣食住行,皆深得其利。又如何能,轻易割舍。蓟王煞费苦心。将“墨守成规”之先秦门派,尽归世俗,融入百姓生活,造福于国于民。成大势所趋。再无灭门之危。

    所谓奇技淫巧,避恐不及。之所以对墨门赶尽杀绝,究其根本,还是疑惑不解。于是望而生畏,敬而远之。

    一言蔽之,存在即是真理。终归要“有用”。

    类比墨门将作寺。王学方技馆,亦渐兴盛。正因将,来自修仙门派的诸多方技,与神鬼剥离。吐酒石散,灭尽水瘟,足见一斑。

    刘备若非亲眼所见。如何能相信,二千年前的华夏先人,竟有高士名儒,不信神鬼。“无神论”竟在汉末,后继有人。汉文明的强大,便在这支离破碎间,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河,浸入心田。洗涤他,因百年积弱,而丧失文明高地,被剥夺了话语权,所灌输的一切谬误,及对华夏历史的曲解。

    大汉,原来竟如此,兼容并蓄,光融天下。

    乃是无可匹及之“最初的传火者”。守护初火的伟大帝国。

    刘备高居主座,俯瞰满堂群臣。一时感慨万千。

    “诸位免礼。”略作停顿,蓟王言道:“孤此来,乃为访民间百姓疾苦,问贪惰不职之官。”

    “主公在上,何来疾苦。我等无不奋发,何来贪惰。”海阳令岑晊,起身奏曰。其父岑像,曾是南郡太守,以贪叨诛死。岑晊年少未知名时,拜访同郡名士宗慈。慈以有道见徵,宾客满门,以晊非良家子,不肯见。岑晊留门下数日,晚乃引入。慈与语,大奇之,遂将俱至洛阳,因诣太学受业。晊有高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为友,李膺、王畅称其有“干国之器”,虽在闾里,慨然有董正天下之志。后位列“江夏八俊”,受党锢牵连,后被郦城令,南阳阴修“三举乡党”,辟为海阳令,得享千石高俸。因其父“贪叨诛死”。少时更因“非良家子”出身,而负俗之讥。故对“贪惰不职”,尤其敏感。

    “公孝所言极是。”蓟王安抚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善莫大焉。”

    “主公明见。”岑晊涣然冰释。

    “海阳县内,沙垒港,筑毕否?”刘备笑问。

    “禀主公,已筑毕。”岑晊答曰:“县中善水人家,多迁入安居。然港令一职,空悬至今,未得其人。”

 1。160 能者居之

    蓟国高薪养廉,天下皆知。

    千里国土,二十七县不过二十七令。二十七县,不过二十七港。港令秩比千石。月谷八十斛,年九百六十石。另赐民爵十二等之“左更”,岁俸六百石。授田七十八顷,授地七十八宅。

    比六百石以上,自千石,官邸为二进院落。比二千石以上,至中二千石,官邸为三进院落。万石,则为四进院落。

    一港之令,年足可得一千四百六十余万角钱。

    所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正因俸禄着实太过丰厚。故蓟国上下,皆慎之又慎。若所授非人,空耗民脂民膏,徒令清明吏治受污,乃至主公一世英名受损,追悔莫及也。

    二十等爵之第九等,号“大夫之尊”的五大夫以上,为高爵。除“本家得免役”外,授田从五大夫的二十五顷,暴增至十等“左庶长”之七十四顷。授地亦从二十五宅,暴增至七十四宅。

    田、地,皆增四十九(顷/宅)。换言之,四百石至六百石,是仕途上的一道坎。用判若鸿沟来形容,亦不为过。只需跨过鸿沟,便可得享千万薪俸。

    故在蓟国,二百石称少吏。四百石称长吏。六百石称宿吏。六百石属吏一年所得,便是寻常州郡,二千石高官,亦远不能比。

    日前,蓟王以宫职增族兄刘平,双食六百石,足见恩宠。老族长焉能不老泪纵横。

    “诸位可有适宜之选。”蓟王问道。先前,庐江陈策携众数万,东牟王营众三千家;另有山越歙帅金奇、毛甘,黟帅陈仆、祖山,各率万户;丹杨费栈率众三万户,会稽山越大帅潘临,携五千户,渡海来投。刘备遂封陈策为沙垒港长,王营为金州港长。后港口民户破万,升长为令。万户大港,人员往来,货物吞吐何其多。诸事繁杂。二人上疏陈情:力有不逮。刘备遂转封二人为城尉,专司治安。二人本就是强宗骁帅。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乃平生所愿。然治万户之港,则勉为其难。刘备亦不勉强。转为四百石城尉,亦算升迁。整日操练兵士,巡视港口街衢,正合胃口。

    皆大欢喜。

    然港令一职,却悬而未决。

    老子曰:“良才善用,能者居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二人不肯窃居高位,主动让贤。弃享千万俸禄。蓟国吏治,足见一斑。

    “回禀主公。为帮扶临近州郡,国中干吏多行外派。捉襟见肘,苦无人选。”辽海守郭芝起身奏对。

    “黄金台亦未有良才出仕。”刘备言道:“能者多劳。权且由公孝暂代。”

    “喏。”岑晊欣然领命。

    “扶余、挹娄,沃沮、高句丽,皆有民举家南下。沓氏、金州二县,当妥善安置。”蓟王又道。

    “喏。”郭芝领命。

    “报。”绣衣尉史涣,捧函入内:“四方馆遣使来报,有南阳诸葛氏,兄弟二人,齐登六层楼,当领比千石俸。”

    “南阳诸葛氏。”可想而知,蓟王是何等喜出望外:“速速呈来。”

    郭芝见状,抚掌笑道:“沙垒、金州二港,终得其令矣。”

    刘备遂将四方馆书报,遍示众人:“传令,沙垒改沙州,与金州一并,交由二人掌管。”

    “喏。”

    蓟王似漫不经心:“南阳诸葛氏,不日当举族北上。可令族中子弟,悉入太学坛。拜名师门下,以为褒奖。”

    “遵命。”史涣这便去传令。

    正如陈群、刘晔、周瑜等人故事。刘备以为,诸葛丞相,无论身居何处,终归会成“两汉以来无双士,三代而后第一人”。再过十载,蓟国英杰辈出。便是远征域外,国中亦后继有人。有何惧哉。

    南阳,林虑山,正阳亭。

    自甯姐姐扶棺南下,将亡父与夏馥,并葬于院中老松下。便深居简出,守孝草庐。

    这日,柴门忽被叩响。

    “来者何人?”甯姐姐问道。

    “老朽郭亮,特来祭拜旧友。”门人访客沉声言道。

    “请稍待。”甯姐姐开门视之。见一老者,须发灰白,年过半百。却颇为陌生,未曾相识。

    “多年前,老朽与令尊,相识于亭下酒垆。数面之缘,颇多相契。知故人辞世,特来祭拜。”老者言道。

    话音未落,忽听巷口又有人言:“前方可是恒直?”

    门前老者闻声回望,这便反问:“来者可是季瑜。”

    “正是董班。”巷口老者,年过六旬,须发皆白。

    甯姐姐这才醒悟。门前老者,乃郭亮、董班,二义烈之士。

    郭亮,字恒直,汝南朗陵人。年十五游学洛阳,故太尉李固闭门弟子。

    董班,南阳宛人,字季瑜。少游太学,同师事李固。

    时顺帝崩,太尉李固,因被梁太后倚重,而受大将军梁冀所忌。待质帝崩,李固据理力争,不肯立刘志为(桓)帝,梁冀恼羞成怒,枉杀李固。暴尸于洛阳城北夏门亭外。并下酷令:凡有哭丧者,严惩不贷。却有李固门生郭亮、董班,哭尸守丧十余日。夏门亭长感其义行,视而不见。梁太后闻而怜之,乃许二人护柩归葬。二人由此显名,三公并辟。然二人隐身,莫知所归。

    不料皆隐居在林虑山中。

    “二位长者请进。”甯姐姐肃容行礼。

    “叨扰。”二人遂入院祭拜。

    礼毕,请入庐中。

    宾主落座。

    董班言道:“令尊可曾说起我等。”

    “未曾说起。”甯姐姐如实作答。

    “实不相瞒,令尊与子治(夏馥)、文祖(王芬),皆与我等同党。”董班语出惊人。

    “莫非……”回忆父亲临终之言,甯姐姐忽有所悟。

    “然也。”董班轻轻颔首:“自开党锢,州郡海捕,天下党人,十不存一。余下皆避入深山,遁去海外。林虑山,便是我辈藏身之地。”

    话到此处,甯姐姐焉能不知:“家父千叮万嘱,欲葬身于此。非让我联络天下黄巾,而是……”

    “而是联络天下党人。”郭亮一语惊醒梦中人:“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流,遂共相标榜,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顾’,次曰‘八及’,次曰‘八厨’,犹古之“八元”、“八凯”也。窦武、刘淑、陈蕃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寓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林宗、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勋、蔡衍、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度尚、张邈、王芬、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响、王章为‘八厨’。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注①)。”

 1。161 空前绝后

    “又有张俭乡人朱并,承望中常侍侯览意旨,上书告(张)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以俭及檀彬、褚凤、张肃、薛兰、冯禧、魏玄、徐乾为“八俊”;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诋、宣靖、公绪恭为“八顾”;朱楷、田盘、疏耽、薛敦、宋布、唐龙、嬴咨、宣褒为“八及”;刻石立墠,共为部党,以俭为党魁。灵帝诏‘刊章(注①)’捕(张)俭等。”董班又说起另一段陈年秘闻。

    “张俭乡人朱并所揭党人,各有参差。”甯姐姐旋即领悟:“换言之,党人名册有二。”

    “然也。”郭亮叹道:“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捕前党,故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寓、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自此诸为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又州郡承旨,或有未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

    “朱并,因何要另书他人?”甯姐姐又问。

    “朱并素来奸邪,曾被张俭当面痛斥。因而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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