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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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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德,应运而生。何时自醒,便看我大汉,气运若何。”卢司空非精谶纬之术。然此时,亦只能求问神鬼。

    恭送卢司空车驾先行。

    王太仆这便登车,驶往函园遗芳里,赴尚书令曹节之约。

 1。167 一去不返

    遗芳里,取自《楚辞·远游》:“谁可与玩斯遗芳兮,晨乡风而舒情。”之句。位于函园西北,里中有迭石鱼池,芳草滋茂。皆梁冀旧园遗存。故亦应“遗芳”二字。

    遗芳里紧临东山门。与洛阳西郭,一墙之隔。乃园中,除九坂台里外,最寸土寸金之地。多为京中士大夫聚居。所谓闹中取静,莫过如斯。

    便是游商货郎,车入里道,亦放低声量。吆喝通透悠远,韵味深长。不敢用陈词滥调,高声喧哗。

    曹节立别馆于此,自有远见。

    且平日关门闭户,左右邻里,皆不知其身份。亦省去诸多麻烦。

    唯少数勋贵,知曹节隐居在此。

    王允车驾入里道,稳稳停在府前。

    阙上黄门力士,便吆喝值守小黄门,大开中门迎客。

    “见过老大人。”见曹节曲廊相迎,王允上前见礼。

    “拜见王太仆。”曹节回礼:“请堂内一叙。”

    “请。”

    此乃私宴。除王允外,并无外人在场。

    席间,命安素堂内相见。

    曹节言道:“老朽沉疴缠身,不久于人世。心中唯一不舍,便是小女。太仆当知,老朽久居朝堂,伴君之侧。恐身后,小女为仇家所害。敢问太仆,可否出手相救。”

    “安公子,于老夫有救命之恩。老大人,当可安心。”王允肃容答曰。王允素有任侠之气。

    “如此,太仆可愿收小女为义女。待老朽撒手人寰,迁入园内安居,照料身后之事。”曹节言道。

    ‘这……’王允自入京以来,先暂居国宾馆,为太仆后,又得赠卢司空城东旧宅。蓟王亦曾以园内宅邸相赠,王允为避嫌而婉拒。故闻此言,颇多踌躇。

    安素言道:“太仆万勿多想。阿父之意,乃为护安素及一众门内子弟。故举宅相托。非贿赂耳。”

    “原来如此。”王允退而言其次:“老大人身强体健,此事不急。”

    “也罢。”曹节就此作罢。先前既能婉拒蓟王,如今再拒,亦不意外。

    “不知认女之事,又当如何?”曹节再问。此才是关键之所在。

    “闻,安公子曾登船宫,与七妃相认。”王允仍有顾虑:“老大人可有将安公子,婚配蓟王之意。”

    “老朽正有此意。”曹节如实相告。

    “如此,王允当避嫌。”王允言道:“今若为安公子义父,他日便是蓟王义父也。”

    曹节昏花老眼,精光隐现:“若能与蓟王沾亲带故,无不大喜过望。如此利好,唾手可得,太仆何以拒之门外。”

    “为报公义,岂牟私利。”王允正色答曰。

    曹节一声长叹,离席下拜:“世人皆言,王太仆隐忍有谋,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方信以为真。”

    “老大人言重了。”王允回拜。

    起身后,曹节隔案耳语:“二戚之乱,必不得善终。若蓟王迟迟未醒,三宫俱乱矣。太仆当与小女,力保三宫帝后并诸皇子,安危。”

    “哦?”王允这便醒悟:“莫非,老大人唤王允至此,名认义女,实则暗以心腹之事相托。”

    “然也。”曹节龇牙一笑:“小女行走禁中,如鱼得水。且自幼得高人传授诸多秘技,自保无虞。然三宫帝后,兹事体大。若二戚之乱,不可收拾,亦或是为人所趁,屠戮宫室,引朝野动荡。太仆需力挽狂澜,救社稷于水火。”

    王允言道:“事关国祚,王允自当尽力而为。却不知,如何施为?”

    “太仆无需多问。”曹节言道:“若事到临头,恳请太仆与小女,同进退。”

    “一言为定。”王允掷地有声。

    “如此,老朽再无牵挂矣……”曹节慨叹。

    三日后,曹节辞世。追赠车骑将军。

    黄门人才凋零,自顾不暇。三宫鼎立,二戚相争,亦无暇他顾。

    反为争空悬尚书令一职,双方人马,你来我往,不可开交。唯有长信太仆程璜,长乐太仆赵忠,永乐太仆封谞等,残余中常侍,遣使吊唁。太妃亦遣函陵令鲁肃登门祭拜。

    曹节历经宦海沉浮,能人活到老,安然辞世。实属不易。功过皆随之入土。

    人死为大。

    曹节府邸,早质押子钱家。别馆位于函园,黄门子弟足可保全。

    唯一念念不忘,便是三宫帝后安危。只可惜,许多前朝隐秘,亦随之烟消云散。便想要深究,亦无迹可寻。

    安素的真实身份。许只有蓟王枕边,寥寥数人悉知。

    曹节之死,于己于人,皆可谓正当适宜。

    大长秋、尚书令,皆属要职。尤其尚书令,二戚皆势在必得,寸步不让。

    至于曹节身后事,追赠车骑将军,已称恩厚。还有何所求。人死如灯灭,树倒猢狲散。再无人惦念。

    唯有窦太皇,遣长信太仆程璜亲来。

    程璜与曹节,争斗一生。先前,便是曹节暗中联络禁中宦官,将如日中天的程璜扳倒,称病不朝多年。后二人又不计前嫌,联手与十常侍等一众中生代宦官斗法。功成身退,隐居避祸。终得善终。

    程璜心生戚戚。临别时,竟泪流满面。

    大汉日薄西山,一去不返。黄门式微,几成定局。叹曹节,而忧己。“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回长信宫后,竟一病不起。

    二养女恐老父时日无多。急忙传信合肥侯国。长伴合肥侯身侧之程中大夫。速赴京城,见老父最后一面。

    合肥侯,食乳得兴。专宠程中大夫,国人皆知。

    故程中大夫,已先于袁夫人,身怀六甲。

    收到家书,不敢怠慢。心慌意乱,这便收拾行囊,准备上京。

    合肥侯,身患隐疾,膝下无子。程中大夫腹中,乃唯一骨血。先前为废帝,与夫人离京时,于广成馆中遇袭。若非蓟王遣绣衣吏暗中护送,夫妻二人早死于何府死士,乱箭之下。

    大将军虽兵败枭首,然车骑将军何苗仍在。侥幸逃生,夫妻二人焉敢轻身赴险。

    夫人袁氏,乃出汝南袁氏。性宽不妒,颇识大体。遂去信京中,代为照应。

    万事俱备。程中大夫,日夜兼程,奔赴洛阳不提。

    送别时,袁夫人忽意味深长:“程中大夫此去,或有意外之喜。”

    “喜从何来?”合肥侯。愧为人夫。虽与夫人同床共枕,却相敬如宾。至今,仍未有鱼水之欢。

    袁夫人不以为意:“夫君,且拭目以待。”

 1。168 有求必应

    蓟国都,王城。

    田圣将门内传书,转述太妃并王妃:“神女言,为幼徒开蒙,不便远行。若夫君泛舟江左,自当来见。”

    “可是要小弟亲赴云梦大泽。”长姐问道。

    “神女正是此意。”田圣答曰。

    “妾当同行。”长姐遂向母亲进言:“海市往来江左,且大江之上,还有水衡都尉舰往来巡视。三足踆乌船宫,铁壁铧嘴,水上坞堡,此去当无妨。”

    太妃难掩忧色:“所患,非寻常水贼,乃巫山女神也。”

    “母亲心忧巫山女神,如西王母派上元夫人那般,名为治病,暗行不端。”长姐言道。

    “然也。”太妃轻轻颔首:“王上已能梦呓。太医令言,总有醒时。若冒然远行江左,再遇仙门中人暗施秘术。屡次三番,恐难转圜。”

    太妃言下之意,蓟王病情向好。假以时日,必能苏醒。若此时,前往江左。万一巫山神女亦如上元夫人那般,心怀叵测。亦或是施术不当,弄巧成拙,揠苗助长。再伤及灵台,乃至万劫不复,悔之晚矣。

    “如此,当缓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长姐亦觉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太妃遂言道:“且回信神女。言,待诸事适宜,当择日南下。且备一份厚礼,随书送上。”厚礼岂能用飞鸽。必遣使者,星夜南下。太妃此举,亦是缓兵之计也。

    “喏。”田圣领命自去不提。

    殿内只剩太妃并王妃二人。

    少顷,忽听太妃言道:“少时,三墩自门前五丈桑上跌落,亦长睡不醒。那时,口中呓语,亦如眼下这般。”

    王妃重重言道:“小弟应运而生,吉人天相。自不会有失。”

    “我亦如此想。”

    洛阳,长信宫门前,上东门御道。

    安车停稳,便有骑士翻身下马,自去通禀。

    见是君侯车驾,遂开中门相迎。

    为辅少帝,窦太皇暂居云台殿,多半不回。长信宫内,唯剩诸母(窦太皇母)安居。平时亦不问世事。由长信太仆程璜,掌宫中事宜。长信少府王斌,掌涉外事宜。由长信卫尉邹靖,负责宫廷守备。长信三卿,各有出处。

    王斌前为执金吾,乃已故王美人长兄。邹靖曾为五官中郎将,早先为破虏校尉时,曾参与北伐,后有讨伐冀州黄巾。与刘备乃是旧识。

    窦太皇身前无嗣,又无外戚之患,故为各方所敬。一言蔽之,与二戚无利益之争。至于《衣带诏》,究竟是其本意,还是“他人”授意。如今已不得而知。三公九卿,难得糊涂。二戚亦假装不知,得过且过。

    若将何董二戚,权且比作楚汉相争。窦太皇,便是楚义帝。乃名义之君。因无利益纠葛,故各方皆心平气和,以礼相待。少帝嫡祖母,大汉如假包换,太皇太后。自也无人敢轻易忤逆。恐留人口实,授人以柄。

    大不敬之罪。古往今来,绝非等闲。

    故二戚麾下悍勇,日日争斗不休。然却心照不宣,避开上东门御道,唯恐伤及长信宫众。受文武百官,口诛笔伐,群起而攻。

    步入偏殿,长信宫署。风尘仆仆,一路兼程。程中大夫,终与老父相见。

    “阿父?”与二位姐妹,六目相对。程中大夫心中一沉,这便轻声唤道。

    “我儿,来也。”程璜闻声睁眼。目光慈炯,黯淡无神。

    见老父如此,程中大夫一时泪洒当场。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儿无需感伤。”程璜自知时日无多,先已看开:“闻,我儿已怀君侯骨血,切莫动了胎气。”

    “阿父何以至此。”程中大夫止泪发问。

    “无它。有感大长秋先我而去,吊唁归来,便卧榻不起。”见程中大夫身怀六甲,恐其行动不便,程璜又叮嘱道:“如今年长,当知分寸。怀胎不易,勿再夭折。”

    女儿知晓。”陈年旧事,涌上心头。程中大夫,难以自禁。

    “老父,后继有人,何其幸也。”言及此处,程璜忽问:“合肥侯可有封赏?”

    “尚未得封。”程中大夫,并不在意。

    “合肥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老父故后,我儿恐难与之争。然我大汉,终归‘母凭子贵’。”似忆起要紧事,程璜眼中忽起神采:“老父,当再护我儿一程。”

    “阿父何意?”程中大夫忙问。

    “尔等先行退下。”程璜竟屏退左右,足见事大。便是日夜服侍床前的二义女,亦被勒令出室。

    独剩程中大夫一人。

    “我儿且附耳过来。”程璜悄声道。

    “喏。”

    待将老父心腹之言,字字入耳。饶是程中大夫,亦惊惧莫名:“阿父此言,当真!”

    “老父时日无多,何必言诈?”程璜又道:“铁证便在塌下密匣。女儿且取来自观。”

    “遵命。”程中大夫不疑有他。按老父指点,搬动机关,塌下暗匣徐徐伸出。程中大夫屏气凝神,取之在手。解开细观,一时竟面红耳赤。芳心狂跳。

    “此乃我儿进身之阶也。”程璜沉声一笑,洋洋自得:“董重、何苗,无能之辈。天下,安能为其所得。”

    吐气压降。程中大夫,重又缠紧锦囊。待稍稍平复,才知后怕:“此物大不祥。若为人知,女儿满门,必死于非命也。”

    “此一时,彼一时也。”程璜摇头言道:“先前蓟王临朝,无人敢忤逆争锋。今二戚撕斗,人心思乱。社稷分崩,诸侯并起。待天时地利齐聚,我儿只需将此物遍示天下,必有人群起响应。那时,宰分天下,有其一也。”

    “蓟王若醒,又当如何?”程中大夫再问。

    程璜轻轻颔首:“蓟王忠义两全,恪守臣节。从未有僭越之举。只需我儿手握此物,据理力争。料想,饶是蓟王,亦不敢越雷池一步。”

    “阿父所言‘一呼百应’,可是汝南袁氏。”程中大夫已想通一切。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便是族中后辈,如袁绍、袁术,袁遗,时下亦身居高位。

    “然也。”程璜笑道:“待事成,我儿母凭子贵,(贵)不可言也。”

    程中大夫流泪下拜:“阿父大恩,无以为报。”

    “我儿速起。一家人,何须如此见外……”榻上程璜,渐无声息。

    “阿父?阿父!阿父——”

 1。169 以日易月

    大长秋兼领尚书令曹节,故后十日。长信太仆程璜,寿终正寝,无疾而终。

    中常侍,再去其二。

    黄门式微,无可逆转。余下中常侍,唯剩赵忠、封谞、毕岚,宋典,四人,互不牵连,难成气候。以黄门令左丰为首,渐由中黄门执掌禁中内外。不出十载,黄门少令必为中常侍。不出二十载,黄门当复起。

    如前所说。黄门附内而生。只需汉室仍在,必有黄门复起之时。

    终归“天无绝人之路”。

    蛰伏二十载,恢复元气。大权独揽,指日可待。

    董重、何苗,又何尝不是在与“时间赛跑”。

    少帝如此。

    蓟王亦如此。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生死存亡,旦夕之间。何苗,董重,一对混吃等死武陵少年。时至今日,皆不敢有丝毫纵情放滥。

    话说,先帝初,窦太后垂帘称制,窦大将军监国时,灵帝不也造中兴剑四柄,以明心志。终归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

    程璜丧礼,极其隆重。虽未得朝廷追赠,然鉴于窦太皇德高望重。朝中权贵,自何董二戚以降,皆遣使吊唁。程璜无嗣,唯三养女。悯其身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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