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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部分

刘备的日常-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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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车都尉、驸马都尉,名义上隶光禄勋。少帝皆用董卓麾下将校充任。换言之。九卿之光禄勋,非董卓莫属。

    少帝重用之心,董卓心领神会。加倍恪尽职守。人前人后,卑躬屈膝。不敢丝毫恣意妄为。只因出身西凉,历来为关东所轻。话说,董卓虽出身陇西临洮,却生于颍川。妥妥关东士族。只可惜未能久居故土,为蛮夷所逆化,浑身草莽,绝无书生意气。出身常为人诟病。仕途亦颇多不顺。如今否极泰来,焉能不倍加珍惜。

    言归正传。

    待太医奉命前来,为董承包扎。

    少帝和颜悦色:“卫尉受惊了。”

    “陛下当面,臣岂敢放滥。”董承面无表情,无喜无悲。

    “朕,先前行事,皆为自保。如今行事,乃为守祖宗家业,不为外人所夺。卫尉既是朕之舅父。当知朕之苦心。”少帝直言相告。

    “董骠骑擅权,为陛下所拿。臣无话可说。然,太皇何其无辜。敢问陛下,意欲何为?”董承反问。

    “时至今日,太皇肯善罢甘休否?”少帝回问。

    见董承无言以对。少帝居高笑道:“如卫尉所见。权利当头,无可免俗。朕与董氏并何氏,并无私怨。然为全大局,不得已而为之。”

    言罢,遂命史夫人上前。

    “陛下意欲何为!”与史夫人目光一碰,董承忽觉毛骨悚然。

    “无它。欲知卫尉心中,所思所想,所隐所藏。”少帝轻声一笑。

    四目相对,史夫人轻启双唇,喷出一股烟雾。

    口气浓烈,恶臭扑鼻。

    董承忽觉天旋地转。数息之后,目光渐渐呆滞。

    “你是何人?”妇人耳语相问,董承竟难生忤逆之心。

    “永乐卫尉,董承。”

    “何方人氏?”

    “冀州河间。”

    “年龄几何?”

    “二十有五。”

    “可曾婚配?”

    “早已婚配。”

    “可有子嗣?”

    “家有一女。”

    由浅入深,先易后难。此乃施术之必要。少帝自幼耳濡目染,亦不心急。如此反复施术,一夜之间,董承便会将心中隐秘,毫无保留,和盘托出。直到精竭昏睡。待醒来,对先前之事,浑然不知。犹如大梦一场。

    南宫,玉堂殿。

    日上三竿,百官下朝。各回署寺,理今日公务。

    诸如尚书台、侍中庐等,朝臣署寺,多在南宫,无需远行。少府张俭,刚刚出殿。便有小黄门近前施礼:“少府留步。”

    “你是何人?”见其非玉堂署吏,张俭遂问。

    “奴婢乃永乐宫人,奉太皇之命,请少府移步。”小黄门语速飞快。恐为人窥破。

    张俭心中一动,这便言道:“前方带路。”

    “喏。”小黄门喜极。话说,自少帝骤然发难,囚禁二戚并一众党羽。永乐宫日渐失势。朝臣避恐不及,本以为少府亦不例外。岂料竟不畏人言,只身赴会。

    玉堂殿与永乐宫,南北毗邻。若有心窥视,进出人等,自可一览无余。目视张俭入永乐宫。一众朝臣,窃窃私语,表情各异。

    不愧是党魁。竟不避嫌。

    唯有卢司空眉头紧锁,似另有深意。

    永乐宫,前殿。

    张俭趋步入殿,大礼参拜:“臣,张俭,叩见太皇。”

    “免礼,赐座。”董太皇自帘后言道。

    “谢太皇。”张俭再拜落座。

    待屏退左右,董太皇言道:“少府可知,所为何来?”

    “请太皇明示。”张俭答曰。

    董太皇言道:“合肥侯于南阳称帝,起因便是《废帝诏书》存疑。先帝沙丘托孤,兄终弟及。蓟王力排众议,扶立合肥侯登基为帝。后合肥侯因故被废,蓟王又遵先帝遗命,父死子继。不知然否。”

    “然也。”张俭答曰:“此乃先帝托孤之言。天下皆知。”

    “然,先帝有二子,托孤蓟王时,却并未言及,何子为继。”董太皇又道。

    “正是。”张俭似有所悟,于是顺其言:“先帝盛年而崩,未及立储。皇长子继位,乃祖宗家法。蓟王如此行事,自无可指摘。”

    “诚如少府所言。只因托孤时,先帝未及明示。故蓟王循旧例,立皇长子为帝。然若先帝临终前,另有安排。又当如何?”

    “若先帝另有遗诏,言及立储之事。自当另作他论。”话已至此,张俭焉能不知。

    累日来,禁中《起居遗诏》之风传,甚嚣尘上。如今看来,此诏或已入董太皇之手。故才有今日之见。

    果不其然。董太皇沉声道:“若先帝另有遗诏,言‘废长立幼’。又当如何。”

    “毋论,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废长立贤。只需出自先帝遗诏。臣等,自当奉命行事。”张俭掷地有声。

    董太皇大喜:“少府之言,甚慰朕心。”

 1。17 废长立贤

    张俭遂问道:“敢问太皇,果真有此诏乎?”

    话已至此,无需隐藏。董太皇言道:“少府且近前来。”

    “太皇恕罪。”张俭奉命起身,趋步帘下。

    便有一蜀锦书囊,自帘后递出:“少府且自观。”

    “喏。”张俭暗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便双手接过,解囊一看。

    先看竹书成色,再观签押玺印。确认无误,这才细观内容。须臾,张俭将竹书徐徐卷起,收入囊中。双膝跪地,捧书送回。

    待遗诏重回帘后。

    张俭膝行退后,五体投地:“幸得太皇示之。否则,臣至死未知也。”

    “少府请起。”言及心伤处,董太皇以袖拭泪:“《起居遗诏》,本为亡羊补牢。先帝恐合肥侯难担大任,于是向近侍暗下此诏,已备不时之需。故不足为外人道哉。岂料借口《废帝诏书》存疑,合肥侯南阳自立。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眼看祸起萧墙,宗室相戮。当今天子却欲除朝中肱股重臣而后快。不及元服,便亲政擅权。罢黜关东君子,重用关西莽夫。董卓、吕布等人,狼子野心,久必成害。若坐视二宫兵变,宗室流血。国祚无存矣。”

    董太皇一席肺腑之言,可谓煞费苦心。不仅言及宗室之乱,又道明地域之争。党魁出身关东士族,与西凉众之芥蒂,可谓树大根深。换言之,于国于家,于公于私。党魁皆不可坐视不理。

    见张俭无言以对。窦太皇又言道:“后将军麾下将校,多得封赏。不出所料。后将军年内便将高居九卿之位。此乃取祸之道也。”

    俗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及党人切身利益,张俭终于下定决心:“敢问太皇,可闻京师童谚否?”

    “何谚之有?”急切间,董太皇未及领悟。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张俭遂将童谚诵出。

    董太皇这才醒悟:“洛阳确有此谚。”

    “此谚分上下二句。上句所言,乃陛下为张让所劫,后安然回宫之事。此句已应验,自无歧义。然下句当作何解,并无定论。”张俭言道:“‘燕南垂,赵北际’,乃指蓟国地。‘中央不合大如砺’,言洛阳纷乱。然‘惟有此中可避世’,却有二意。若分上下句而言,能避世之地,乃是蓟国。然若依前后对应,唯有宅兹中国,方可辟祸。”

    董太皇会其意:“依少府之见,何处可避世。”

    “回禀太皇。”张俭言道:“自观此诏,臣这才幡然醒悟。童谚分上下二句,言指前后二帝也。”

    “上下二句,前后二帝。”董太皇灵光一现:“莫非,童谚上句言‘史侯’,下句说‘董侯’。”

    “太皇明见。”张俭伏地答曰。

    无需多言。一语惊醒梦中人。董太皇言道:“唯避入蓟国。朕与董侯,方有一线生机。”

    张俭又道:“蓟国大汉一藩,蓟王威震天下。然君臣有序,亲疏有别。臣,窃以为。蓟王断不会轻起刀兵,进京勤王。亦不会轻易奉诏,讨伐南阳。然若太皇携贵子,辟祸蓟国。再明示先帝《起居遗诏》。料想,蓟王自当奉诏,废长立贤。蓟王都临乡城,号北都。远非南阳可比。太皇垂帘称制,蓟王辅佐贵子。待天时地利人和,挥师南下。江山可定矣。”

    所谓“病急乱投医”。困守二宫,整日提心吊胆。不如远遁蓟国,从此海阔天空。

    “少府且向朕明言。此谋,是为大汉,还是为蓟王。”

    “臣,窃以为。蓟王便是大汉。”张俭口出诛心之言。

    然董太皇却全然无觉:“董侯能为帝否?”

    先帝遗诏,自当为帝。”张俭言道:“洛阳、南阳二帝,一日不灭。贵子当一日为帝。”言下之意,二帝不灭,贵子无碍。二帝既灭,贵子当退位让贤。即便如此,依蓟王之光融天下,亦会善待。

    先救命,再治病。

    心中大定。董太皇不动声色:“当如何施为?”

    张俭又膝行向前,于帘下进言:“太皇只需如此如此……”

    “少府之意,朕已尽知。”董太皇不置可否:“容朕细思。”

    “臣,告退。”张俭言尽于此。

    送张俭出殿,永乐太仆封谞,又急忙入殿:“细作来报:卫尉中伏,已被押入北宫诏狱。”

    “不出所料。”董太皇一声冷笑:“不过受些皮肉之苦。料想,史侯尚无此胆量。滥杀外戚。”

    封谞进言道:“陛下大肆清除异己,安插党羽。待朝中百官,皆为陛下所用。骠骑并卫尉,恐难善终。”

    “时局险迫,朕岂能不知。”董太皇已有决断:“谨守宫门,切莫有失。不日当见分晓。”

    “喏。”见董太皇言之凿凿,封谞领命自去。

    函园,仙台里。卢司空府邸。

    “下臣,拜见司空。”主记蒋干,应邀登门。

    “主记免礼。请坐。”卢司空乃蓟王授业恩师。得其召唤,蒋干自无可避让。

    “谢司空。”蒋干就坐。

    “蓟王何意?”卢司空问道。

    蒋干答曰:“主公为大汉,鞠躬尽瘁。司空当知。”

    “陛下先收二戚,昨日又俘董承。今日董太皇召张俭入宫相见。料想,必与时局相关。若无蓟王相助,董太皇危矣。”不愧是蓟王恩师。单从种种蛛丝马迹,便看出狂风将起,风雨欲来。

    蒋干不敢隐瞒,这便将累日来“奉命行事”,事无巨细,和盘托出。

    听罢,卢植问道:“此乃蓟王之意,还是贾诩之谋。”

    “下臣奉命行事。命出何处,一概不知。”蒋干答曰。

    卢司空这便了然:“必是贾诩之谋。”

    “下臣,亦如此想。”蒋干遂坦诚相告:“下臣奉命留京,代主行事。时我主尚在昏睡之中。如何能发号施令。然稍后,下臣得主公敕令:救三宫帝后,并王子公主。主公存汉室之心,昭然若揭。少帝假扮史道人,暗中联络群雄,骤然发难,夺取大权犹不知足。若得《起居遗诏》,必行灭口。那时,非但三宫帝后难以幸免。便是王美人贵子,亦难保全。下臣窃以为,时至今日,唯有如此,方能存汉室,续国祚。”

    蒋干再拜:“中丞之谋,并无不妥。”

    卢司空一声长叹:“贾文和善无双连环。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1。18 四面楚歌

    不料卢司空,竟已窥破贾诩所设连环计。

    蒋干暗自惊骇,一时竟无言以对。

    卢司空言道:“蓟王平定陇右时,从事中郎毛玠,疏献三策:‘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蓄军资’(注①)。料想,贾文和所谋,便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司空明见。”蒋干这才醒悟。凡蓟国政事,卢司空皆了如指掌。

    “若此计成。洛阳、南阳、临乡,三朝鼎立。太皇垂帘,蓟王辅政。先得大河以北,幽冀并凉四州之地。外加江表十港,四方都护。四面楚歌之势成矣。”卢司空叹道:“再得江左并荆扬。天下可定。”

    “司空见微知著,谋划江山。下臣,远不及也。”蒋干拜服。

    “何时北上。”卢司空不置可否。

    “若无意外,十日之内,当见分晓。”蒋干答曰。

    “窦太皇是否同行。”卢司空又问。

    “自当同行。”蒋干答曰。

    “太后处,又当如何。”

    “太后乃陛下生母,断不会有失。”言下之意,何后并未裹挟其中。

    “三宫各得其所,正如三日并天。”卢司空言尽于此。

    蒋干遂起身告辞。

    “先帝前后二诏,自取其祸也。”徒剩卢司空,暗自叹息。

    话说,卢司空三子,长子、次子早已出仕蓟国,皆为一城之令。幼子去年亦入蓟王子馆,伴读嫡长子刘封。假以时日,必成储君之心腹重臣。

    蓟王如此安排,足见师徒情深。亦可佐证,卢司空自不是外人。蒋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是“奉命行事”。

    贾文和“平羌连环计”,早为天下所知。蓟国首席谋主,号称算无遗策。卢司空自然知晓。故知微见著。窥见时局微妙,遂将蒋干唤来相问。果不其然,正是贾文和布局。

    上巳节后,蓟王灵台受创,昏睡不醒。猛虎远遁,猢狲横行。先是合肥侯南阳自立。而后少帝趁机夺权。短短三月,时局风云突变。于是,贾文和将计就计。效仿两汉之交,造三日并天之势。

    只需董太皇携王美人贵子,并《起居遗诏》北上蓟国。则“奉天子以令不臣”之势成矣。

    蓟王便可名正言顺,取幽、冀、并、凉,四州之地。将半壁江山,划归治下。坐等……官渡之战?

    “不可。”得知洛阳密报,问清前后诸情,蓟王这便断然摇头。

    大殿之内,唯幕府并封国,二千石以上重臣与会。

    “请主公明示。”贾诩起身奏问。

    “若奉《起居遗诏》,立贵子为帝。则大河上下,关中内外,三朝并立。如此,既宰割天下,又分割人心。自始皇帝一统天下,楚汉相争,前后两汉四百年,华夏不分彼此,皆为汉人。何其不易也。若三朝鼎立,各自为政。朝廷势弱,地方恃强凌弱。宗王割据,群雄并起。待人心不古,天下无人思汉。重整江山,难上加难。”蓟王深谋远虑:“天下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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